“小師妹你怎麽樣?”


    “沒事。”嘴裏說著沒事的月詩憶慘白著一張臉,下一刻更是直接吐出一大口暗紅的血來,嚇得苗連君雙手直哆嗦。


    “你...你都吐血了你還說沒事,你你真是要氣死我。”要不看在她都已經這麽虛弱的份上,苗連君還真控製不住自己的手,非得在她背上狠狠拍上幾巴掌不可。


    這丫頭也太不讓人省心了,不管什麽事都想自己一個人撐著,也不問問她們自己的意見就將她們給護在身後,簡直欠收拾。


    她可沒大師姐那麽好說話,也不似大師姐那麽溫柔,看這丫頭能不能在她麵前說出一朵花兒來。


    “二師姐。”自知理虧的月詩憶苦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兒,小手緊緊拽著苗連君的衣角,撒起嬌來語氣又軟又糯,讓人想氣都氣不起來。


    到底是她錯估了她的身體情況,原以為不會有事,誰曾想剛剛恢複七成的身體又傷了不說,還當著二師姐的麵吐了那麽大幾口血,想找個借口撒個謊都不成。


    愁!


    月詩憶快愁死了。


    “你大師姐不在,我是不吃這一套的。”


    月詩憶:“......”


    “吃過療傷藥了沒有?”嘴上數落月詩憶歸嘴上數落,苗連君心裏對月詩憶那是緊張擔心得很,要是可以的話她都恨不能自己替月詩憶受那份傷。


    “二師姐別擔心,我已經吃過了。”


    “沒騙我?”


    “沒有,我哪敢騙二師姐你。”


    “哼,你師姐我可真沒瞧出來你哪裏沒敢了。”


    “......”月詩憶苦著臉無言以對,隻能不住的討饒,她也不知道她的身體如此不耐抗呀,“二師姐別惱了,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如此。”


    “但願你真長了記性。”


    “二師姐,我很惜命的。”這句話月詩憶說得平靜無波,卻生生讓人感受到了她的那麽執拗。


    苗連君:“......”


    “不管再苦再難我都會好好護著我的這條命。”因為隻有活著她才能去做任何她想去做的事情,也隻有活著她才能報得了仇,否則她活著就將沒有任何的意義。


    要不是因為她,姐姐就不會死,都是因為她姐姐才會死,所有她的這條命不僅僅是她的,更是她姐姐的,至少在報仇雪恨之前月詩憶會牢牢護住自己的這條小命,絕不能丟了。


    “......”是了,還有誰比小師妹更珍惜自己的命呢,她不該流露出那種情緒的,“傻丫頭。”


    千言萬語到最後終究隻是化作了這麽三個字,苗連君點了點月詩憶的額頭,倒是沒再說別的。


    縱使傾盡全族之力她們也是會護住月詩憶的,不計代價也不會讓人傷她性命。


    “我知錯了,二師姐就原諒我吧。”


    “哼,這次就算了,再有下......”


    “二師姐放心,保證沒有下一次了。”月詩憶抹了把額上並不存在的冷汗,在她家二師姐麵前她是真不敢再有下一次了,不然撒嬌賣萌毛用都沒有。


    “嗯。”


    眼見苗連君放過了她,月詩憶拍著胸口長舒一口氣,還是大師姐更好忽悠一些,二師姐完全就不吃她那套,“二師姐笑一個吧,旁邊還有其他人看著呢。”


    “......”氣消了剛平靜下來的苗連君又被月詩憶一句話給挑起了心火,冷眼看著她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你可真行。”


    月詩憶:“......”


    為嘛又被‘針對’了,她說啥幹啥了她?


    “他們過來了,小師妹你自己應付。”苗連君一遍遍告訴自己不氣不氣不要氣,好不容易才做好心理建設,有那麽一瞬她寧可跟其他師妹們呆在一處兒,至少心不會這麽累。


    攤上這麽個小師妹也是夠夠的,等大師姐迴來她非得好好告上這丫頭一頓不可,省得不明所以的大師姐又被她忽悠了。


    “嗯。”從結界出來月詩憶跟苗連君就遇到了食人花,就在她們明顯不敵的時候,靈龍莊少莊主跟北孫季家少主就出現了,得虧他們出手幫忙才能化險為夷。


    月詩憶知道她家二師姐素來不擅長與外麵的人打交道,她又哪裏舍得為難她,當然還是自己迎頭而上比較好。


    “多謝龍少莊主跟季大少主出手相助,月詩憶感激不敬,日後若有需要我的地方,還請龍少莊主和季大少主不要客氣。”雖說她的力量對他們而言也許很小,但她月詩憶絕不是有恩不報的人,隻要不是違背原則讓她作奸犯科殺人放火,無論讓她做什麽她都十分樂意去做的。


    季大少主是否會提出那麽沒品的要求月詩憶不知道,但她知道龍玨栩是絕對不會的。


    但凡是奇門中人,不管認識季中天的還是不認識季中天的,隻要聽過他這個名字的人都會習慣性的稱他一聲季大少主,誰讓在他成為北孫季家少主之前,他季大公子的名號就要多響亮就有多響亮呢。


    尤其季家那個展露頭角的庶子季浩清冒頭之後,季少主季大公子的‘名號’就越發響亮了。


    當然,外界對季中天的評價是褒貶不一的,月詩憶不是一個人雲亦雲的人,畢竟她經曆過太多與傳聞不相符的人跟事,慢慢地不禁也練就出一副看人看事的本領。


    “嗯。”龍玨栩本就不是一個能說話多的人,麵對熟人他都尚且如此,就更別說麵對陌生人一樣的月詩憶了,能點頭給予她一個冷冰冰的迴應已經算是最頂級的待遇。


    不信你看一直跟在龍玨栩身邊企圖跟他搭上關係的季中天,特麽任憑你妙語連珠舌燦蓮花,爺不搭理你就愣是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你。


    “......”月詩憶端著風平浪靜的臉,心裏卻是翻江倒海,被龍少主莊‘特別’對待,嗯,天降餡餅就這麽砸到了她,她整個人都高興傻了。


    “月師妹不用如此客氣,我們可是盟友呢。”難得有緣遇上,季中天想跟龍玨栩交好是沒錯,但他也沒有一次又一次用熱臉去貼別人冷屁股的嗜好,既然一次兩次龍玨栩都不搭理他,那他也是個有脾氣的好不好。


    你不搭理爺,爺還不樂意搭理你呢,誰欠誰欠的呀!


    他季中天再不濟也還沒有混到活不下去的地步,搭得上你的線那是錦上添花,沒有你小爺也能活得自由自在。


    “大恩不言謝,小妹自當銘記於心。”月詩憶再次向龍玨栩跟季中天行了一禮,對季中天稱她一聲師妹也不反駁,微微怔愣一會兒便放開了去。


    季中天年長於她,稱她一聲師妹沒毛病,總不能讓他喚她師姐,太過計較的話倒是顯得月詩憶小家子氣。


    “你的傷勢如何?”說話間龍玨栩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隨手丟給月詩憶,也不管她能不能接住。


    結盟之初百裏英騏是答應過月詩憶的,如若有緣又有幸遇到水月劍派的人都要出手維護一二,就當迴報月詩憶向他們提供的情報。


    眼下身處遺跡之中,破開結界出來第一個就讓龍玨栩遇到了險些跟食人花同歸於盡的月詩憶,他嘴上雖不會多說什麽,但在行動上還是會多加關照的。


    “沒...呃,有了龍少莊主的丹藥定會很快恢複。”手忙腳亂的接住拋向她的瓷瓶,月詩憶本張口就想說自己沒什麽事,不經意對上龍玨栩看向她涼薄冷浸的目光,不知怎的話一出口就變了。


    月詩憶看得出龍玨栩是個寡言少語的人,能讓他對她說出這樣關心的話,簡直就跟中六合彩沒什麽區別。


    做人得知足,她乖乖照做,還是別添亂為好。


    “你先療傷。”


    從救下月詩憶就仿佛成了背景板的季中天:“......”


    特麽他招誰惹誰了,肯定是他的出場方式不對?


    早知破開結界出來會遇上龍玨栩,他真希望此時此刻他還沒有離開結界,真的!


    跟龍玨栩朝夕相對...咳,見鬼的朝夕相對,他才不想目光所及之處就是龍玨栩的身影呢,與其看到這人,季中天反倒更願意看到顧·姑奶奶·琇瑩。


    “好。”話說到這個份上月詩憶還能說什麽,她的身體不好好恢複一番注定就是拖後腿的存在,並不想給任何人增添麻煩的月詩憶絕對不能忍受這一點。


    苗連君見此情景更是將所有想說的話都咽迴了肚子裏,於她而言最擔心就是月詩憶的身體,眼下有了龍少莊主給的丹藥,想來小師妹定會無事。


    雖然她從不曾跟龍玨栩有過什麽接觸,可苗連君卻是極相信龍玨栩這個人的。


    這人看似目下無塵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冷冰冰的,但他既然主動給了療傷丹藥,那便絕無弄虛作假的可能。


    “小師妹你快些服下丹藥療傷,我為你護法。”


    “嗯。”月詩憶沒有一絲猶豫吞服丹藥後就直接盤膝坐下,仿佛對龍玨栩季中天等人沒有半點防備。


    苗連君小心翼翼守在她的身邊,目光一會兒落在雙眼緊閉的月詩憶身上,一會兒又落到龍玨栩跟季中天的身上,半晌過後她端著一張嚴肅臉語氣極其真誠的道:“多謝龍少莊主的丹藥,也謝謝兩位出手相助我跟小師妹,兩位大恩我們水月劍派他日定會報答的。”


    聞言,龍玨栩淡漠的目光自苗連君的身上一掠而過,就連眉梢都沒抬一下,倒是季中天受不了現場氣氛一般跟苗連君說了幾句,左右說過來說過去也就那樣。


    水月劍派不強,可水月劍派中出來的任何一個弟子都挺不錯的,是值得深交的。


    日落月出,時光悄然而逝。


    等月詩憶再次睜開雙眼,時間已經過去足足六個小時,夜色下龍玨栩整個人變得更加的冷冽冰寒,仿佛任何一個試圖靠近他的人都將會被其凍傷。


    “小師妹你......”一個人好與不好看看精氣神就能知道,苗連君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旋即後麵的話就沒說出口了。


    “二師姐放心,我已經好了。”事實上月詩憶壓根沒有想過龍玨栩隨後丟給她的丹藥會是千金難求還有價無市的極品丹藥,若非當時丹藥已經被她扔進了嘴裏,要不月詩憶深深的懷疑她到底還敢不敢服下那顆丹藥了。


    唿——


    靈龍莊的少莊人忒嚇人。


    這幾乎天大的人情她要怎麽還?


    月詩憶臉上神情自若,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特麽心裏都快要擰成一團麻花了,嗚嗚嗚...極品丹藥什麽的,她這輩子還有沒有可能得到一顆?


    要是得不到她又該如何償還龍玨栩的這份人情?


    哎,不想了不想了。


    與其呆在這裏滿腹空想,月詩憶覺得她應該在遺跡中好好尋一尋機緣,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天材地寶,又或是珍稀丹藥之類的,不然別說賣了她,就是送出整個水月劍派也趕不上龍玨栩在這個時候‘送’給她的一顆丹藥。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一連說了兩遍,可見苗連君的心情是多麽的激動,“那麽長時間沒有吃東西餓了沒有,我給你拿點吃的。”


    不說吃的還好,一說月詩憶就捂著肚子頓覺餓得太過厲害,活像好多天不曾吃過東西一樣。


    “來,小師妹快些吃吧,這些獵物都是龍少莊主跟季大少主打迴來的。”感謝的話苗連君已經說過很多遍,她不煩隻怕龍玨栩跟季中天都已經煩了。


    且不管他們在意不在意吧,反正苗連君是紮紮實實將他們對她跟小師妹的恩情牢記於心,隻待有朝一日能報了這份恩情。


    月詩憶接過東西捧起來就吃,沒開口說那些有的沒的,她隻知道她唯有好好的,才能不拖他們後腿,不給他們製造麻煩,也隻有徹底好起來她才能真正意義上幫他們的忙。


    吃飽喝足不說,連帶身上的傷也恢複得七七八八,月詩憶的心情簡直不要太好,靜下心來好好梳理了一遍近來發生的事情,想明白之後她才起身去找龍玨栩跟季中天。


    從結界中出來,他們能遇上就說明挺有緣分的,如無意外接下來他們會相伴而行,既如此,該交流的就得交流,該溝通的就得溝通,要不意見不統一就麻煩大了。


    ......


    這邊龍靈莊,北孫季家和水月劍派接二連三都有人破結界而出,那邊百裏山莊,封神閣以及白月氏並其他各個勢力也都接連有人先後破結界而出。


    離開那個濃霧迷漫的圓形結界,放眼望去方知這座傳承遺跡到底有多大,目光所及之處無邊無際,也不知終點在什麽地方。


    跟龍玨栩月詩憶等人一樣,踏出結界他們就開啟了各自特殊的傳信渠道,爭取第一時間聯係上他們自己的人。


    身處結界之時他們是無法與外界取得聯係的,幸運的話跟他們困在一起的人是他們自己的人,不幸運的話跟他們困在一起的人就得是他們的死對頭,又或是死敵了。


    三種不同的情況,遇上自己人沒有任何爭議,自當是抱成團同進同退;遇上死對頭難免就會因為各種原因產生矛盾,發生爭鬥,是先鬥個你死我活,還是暫時放下恩怨並肩作戰直到離開結界;而遇上死敵的話就唯有一個選擇,不是你弄死他,就是他弄死你,完全不存在合作離開再說的可能。


    事實也正如顧琇瑩之前所猜測的那般,遺跡中將他們卷進去困住的結界,每個結界困住的人不是兩個就是三個,沒有單獨的,也沒有超過三個以上的。


    說來挺沒規律可尋,也不知是什麽毛病。


    結界雖說很牢固,卻也並非牢不可破,隻要找對了方向用對了辦法就能輕輕鬆鬆破結界而出。


    隻是看似什麽危險也沒有的結界,其實也是相當兇險的,三天之內無法破結界而出便會被遺跡規則直接抹殺。


    這一點不僅是顧琇瑩有過猜測,就是其他勢力也有不少人這樣猜測過,隻是他們誰都沒有猜到被困結界三天未能離開就會被直接抹殺罷了。


    “隊長,我們要原地休整嗎?”漆黑的夜幕的茂密叢林之中,大概也隻有修行之人才能在黑夜中清晰視物,換了普通人在這樣的環境中不借助光明,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前麵有個山洞,先去那裏再說。”


    “是。”


    許桂蘭緊緊跟在顧琇瑩的身後,不一會兒她們就到了山洞口,顧琇瑩沒開口,許桂蘭也不敢冒冒失失就闖進去。


    不怪許桂蘭學得乖了,而是殘酷的現實告訴她,就因為離開結界後她的好幾次冒冒失失,她特麽險些就完了。


    咳咳...得虧顧琇瑩出手及時,不然她早就唱了涼涼。


    “進去吧,我去找點吃的。”


    望著顧琇瑩瀟灑離去的背影,許桂蘭張了張嘴到底什麽話都沒能說得出口,她咬了咬牙又朝山洞裏看了幾眼,足足給自己做了好一會兒的心理準備才一腳走了進去。


    是隊長叫她進去的,間接說明山洞是安全的,她不該膽子這麽小,她要勇敢一點。


    慫成這樣許桂蘭表示她一點都不習慣,可不慫又不切實際,實是這一天在遺跡中行走給嚇的。


    隊長大人,您可快些迴來,比起填飽肚子,許桂蘭表示她更喜歡安全感呀!


    出了結界顧琇瑩就立即聯係了穆其琛,隻可惜他們兩人貌似離得有些遠,沒有三五幾天怕是碰不到頭。


    不能早早看到她家其琛哥哥,顧琇瑩心裏不爽歸不爽,但現在這樣總好過於身處結界時聯都聯係不上要好。


    做人,要知足。


    嗯,她還是挺知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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