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進來。”敲門聲三響之後,密閉的房間裏響起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改變過說話的聲音,聽在人的耳朵裏就顯得有些刺耳的難聽。


    “主人。”


    “什麽事?”


    “迴主人的話,主人要見的人已經到了山莊門口。”她是主人的貼身管家,除了負責照顧主人的日常生活以外,還需要代主人處理一些日常事務。


    想要就近跟在主人的身邊不需要有多漂亮,也不需要有多聰明,隻要足夠聽話就好。


    為什麽她可以在眾多經受過專業訓練的貼身管家裏麵脫穎而出不是因為她漂亮,也不是因為她聰明,而是因為她很聽話,非常聽話,所以主人才會將她留在他的身邊。


    她們這些人生來就是為了替主人服務的,主人要她們做什麽她們就會做什麽,哪怕就是讓她們去自殺,也絕對不會逾舉又或是自以為是的替主人做什麽決定,還覺得她們那樣的做法就是為了主子好。


    作為主人的貼身管家首要的第一條就是不得擅自揣摩主人的想法,窺探主人的心思,否則一經發現將要麵對的結果就是被培養他們的人徹底抹殺。


    “人到了?”


    “是的,主人。”


    “嗬,她的膽子倒是很大,也還真不怕死。”


    “能有機會跟隨在主人的左右那是她的福氣,奴以為她是一個聰明人。”雖說甭管再如何聰明的人到了主人的麵前都是蠢笨不堪的,可不聰明的人那是沒有資格留在主人身邊的,是以如果廖紅雪是個蠢貨的話,那主人又何必在她的身上浪費心血。


    聰明人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不然本該點到即止的話非得追根究底問個清楚明白才罷休,那特麽就太尷尬了。


    “她,的確是個很聰明的人。”有時候誇人聰明可以是褒義,可有時候誇人聰明也可以是貶義,聽這說話人的語氣可真不像是在讚揚廖紅雪。


    “主人,需要晾一晾她嗎?”廖紅雪是主人選定的人,找來的人,她縱是對廖紅雪不喜,卻也斷然不可能在主人的麵前流露出一丁半點兒。


    當初經過重重挑選,她也可以說是過五關斬六將才擁有今時今日這樣的身份與地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跟在主人身邊的時候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可以說。


    揣摩主人的心思她自是不敢的,可這不代表她就沒有一點兒眼力勁,縱然她瞧不出主人對廖紅雪十分的態度,至少五六分她是不可能瞧錯的。


    聰明人都知道應該如何趨吉避兇,哪怕她隻是一個小小的貼身管家,這個道理她也是明白的,在沒有真正確定主人對待廖紅雪是個什麽態度之前,她就算做不到對廖紅雪友好,卻也不能傷她欺她辱她,甭管她往後想要做什麽,又想怎麽對待廖紅雪,至少明麵上她會將廖紅雪照顧得妥妥當當,讓任何人都抓不到她的把柄。


    “嗯?”


    “請主人恕罪,奴並沒有要揣摩主人心思的想法,奴隻是隻是......”


    “不用說了。”能夠留在他身邊近身伺候的人,如果不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人,還怎麽可能在他的身邊活那麽長時間。


    他的心思,他的想法,他的意圖真有那麽容易揣摩的話,怕隻怕他也活不到今天。


    “是,主人。”主人開了口,她即將出口的解釋也就全部都咽了肚子裏,臉上除了恭敬還是恭敬,半點都不見委屈的顏色。


    多嘴是病,得治。


    而如同她這樣的人若是一個不小心多了嘴,說錯話,治肯定是沒得治的,擺在她麵前的唯有死路一條。


    “先安排人把她請進山莊,然後晾她兩個小時,你在暗處好好的觀察一下她,我等你的結果。”


    “是。”


    “為免太過無聊也不刺激,這三道考題你不動聲色的考驗考驗她。”


    “是。”恭敬的從主人手裏接過他寫好的考題,縱使是心裏好奇的八卦因子都即將衝破她的身體而出,她臉上的表情還有說話的語氣都仍舊一成不變。


    這樣的本事,這樣的人,也真不是一般人可以養得出來的。


    “考核過了就帶她來見我,要是考核不過就打發她離開。”頓了頓,半晌後又道:“讓她離開前抹除她關於我們的一切記憶。”


    他雖不是一個好人,但他也還沒到濫殺無辜的那一步,在廖紅雪踏進他的世界之前,他還是願意留下她一條命的。


    隻今日她一旦通過了他為她設下的考核,那麽日後她若再想離開,等待她的就唯有死路一條。


    “是,奴明白。”


    等到芍藥離開書房,一直臨窗而立背對著芍藥隱沒在陰影裏的男人低笑道:“我的爐鼎,你可別讓我失望才好。”


    他手底下訓練出來的女人都是以各種花卉來命名的,而男人則是以各種藥材來命名,芍藥跟在他身邊好幾年了,他對她非常的滿意。


    一次意外讓他在s市遇到了廖紅雪,不曾想就是那樣的意外跟湊巧,竟然就這樣讓他找到了之前花了十年功夫都沒有找到的符合他條件的女人。


    沒錯,那個女人就是廖紅雪。


    天底下從來就沒有免費吃的午餐,哪怕他告訴廖紅雪他就隻是想要幫她變強,並不要求她迴報什麽,可廖紅雪不是傻的,她豈能沒有心理準備。


    甭管對方索求的到底是什麽,她隻知道從她下定決定撥出那個電話開始,她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


    她也不管前路到底是什麽樣的,她隻知道既然她選擇了走這樣一條路,那麽無論如何縱然就是跪著,她也會咬著牙走到底。


    “請問你是廖小姐嗎?”


    “啊?什麽?你你在跟我說話嗎?”當廖紅雪從出租車上下來看到眼前這座宏偉壯闊的風鳴山莊時,她幾乎都以為自己是走錯地方了。


    明明她在帝都生活了那麽多年,說句不要臉的話,她是土生土長的帝都人,她怎麽就不知道原來帝都還有一個這樣的地方,簡直讓她大開眼界。


    若非如此,她怎麽著也不至於看到風鳴山莊就傻了眼,活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以至於身邊有人叫她,她都沒有聽到。


    “是的。”何嫂看著廖紅雪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眼底深處是掩藏不住的嘲弄跟輕蔑。


    也不知這樣一個女人到底有什麽資格可以進入風鳴山莊,可她到底隻是一個打工的,這裏也沒有她可以說話的份。


    許是在風鳴山莊呆的時間挺久的了,以至於何嫂也忘了自己是個什麽身份,別人興許有底氣瞧不起廖紅雪,但她還真沒什麽資格高看自己而去貶低廖紅雪。


    “不好意思,我剛才走神了沒有聽到你叫我。”如果換成別人興許真沒發現何嫂對她的輕賤之意,但廖紅雪是誰啊,論演戲的功夫她可比何嫂強多了。


    隻可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現在沒身份沒背景又沒有任何依靠的她,不是早就淪落到連何嫂這種人也可以欺負的地步了嗎?


    欺負也好,輕賤也罷,這些她都可以忍受,因為她相信,她也有那個自信,總有一天她會狠狠的將這些瞧不起她的人都踩在腳底下,讓他們生不如死。


    甭管心裏是怎麽想的,慣會做人演戲的廖紅雪麵上自是不露分毫,反而一副好脾氣的笑著向何嫂道了歉。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麵對這樣的廖紅雪何嫂就是想做點什麽都不敢,誰讓她也不過就是一個下人,主人家邀請的客人不是她想怎麽應付就能怎麽應付的。


    下馬威給了也就給了,她是萬萬不能做得太過,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個女人進了風鳴山莊,以後是主還是仆,她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


    “既然你就是廖小姐的話,那就請跟我進去吧,芍藥小姐已經在裏麵等著你了。”


    “啊...”剛剛發出聲音就意識到不妥當的廖紅雪趕緊收了迴來,她整了整心神,緩了緩抿唇道:“抱歉,我失態了。”


    廖紅雪第一次見到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的臉上就戴著一張精致的麵具,他整個人都包裹在一件黑色的袍子裏麵,那件黑袍子還帶有帽子,她壓根就不知道他長什麽模樣。


    雖然她有聽到過他說話的聲音,但原諒她真的沒有那個本事去區分那個聲音是男聲還是女聲。


    你說是男聲,可聽起來又像是女聲,你說是女聲,可聽起來又像是男聲,總之他的聲音落在廖紅雪的耳朵裏,她根本無法辨別他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之前她撥通他的電話,他跟她說話的時候,廖紅雪仍舊分辨不出他是男的還是女的,甚至於在她的腦海裏,仿佛她對他的記憶都是模糊的,好像記得一點兒,又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


    如果真的有人來問她的話,廖紅雪大概就屬於那種腦海裏明明有模糊的影像,但要她形容出來的話她根本就說不出來。


    這種感覺非常的恐怖,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廖紅雪也不想給自己留後路,所以咬著牙她也要走下去。


    難免此時聽到何嫂說芍藥小姐已經在等著的時候,廖紅雪會那樣失態。


    芍藥小姐。


    這麽說的話,給她留下電話號碼讓她聯係的人是個女的?


    不知怎的,廖紅雪並不太相信這是真的。


    “廖小姐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何嫂,你在風鳴山莊有什麽需要的話可以直接找我。”這話是芍藥親自交待過她的,何嫂可沒有那個膽量陽奉陰為。


    “好的,麻煩何嫂了。”


    “不客氣。”


    “話雖如此,可我還是要謝謝何嫂對我的照顧。”


    “在進入客廳之前還要麻煩廖紅雪沐個浴淨個身,然後換上這套衣服跟鞋子,廖小姐可以放心,這衣服跟鞋子都是新的,也是漿洗過的,絕對不會傷害到你的皮膚。”


    “我......”廖紅雪當真是強壓著滿心的怒火,她不禁都想要反問一下自己,她特麽到底跑來這個地方找什麽罪受了。


    沐浴淨身?


    md,這是嫌棄她髒?


    看到廖紅雪變來變去的臉色,何嫂就好似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不由得開口解釋道:“還請廖小姐見諒,主家是有潔癖的,所以我也隻是照章辦事並沒有看不起廖小姐的意思,如果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廖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哪裏可以沐浴?”來都已經來了,調頭離開絕對不是廖紅雪的行事之風。


    沒道理她走了九十九步,眼看著還有一步之遙她就可以邁向成功了,她卻選擇了放棄。


    忍。


    她要忍。


    沒什麽是她忍不了的。


    “請廖小姐跟我來。”何嫂還以為廖紅雪會認為受了屈辱轉身離開的,結果令她失望了。


    也是這個時候起,何嫂突然覺得她之前是不是做錯了,又是不是得罪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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