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英於黃河幫召集各大門派商議重選武林盟主之後,不甘寂寞的江湖,開始冰雪消融,風起浪興。馬天佑的軒轅劍,黃河幫的毒箭,江湖上最具殺傷力的兩大殺人利器,突然間劍拔弩張,水火不容,怎不令人興奮?而最令人津津樂道的,卻是展仝的來曆,以及誰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

    自風影死後,武林第一高手的稱號,落在鬼影身上。但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鬼影”,突然間冒出,又悄然消逝,來無影去無蹤,而且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誰亦無法試探其武功究竟有多高,或者換種說法,誰亦不敢去試探他的武功,除非,是有人活得不耐煩了。

    馬天佑每日醉擁嬌妻,銷魂蕩魄,醒來又見另一天下無雙的美人兒巧笑嫣然,情意綿綿,可謂盡享齊人之福,自然不會活得不耐煩。但對周彥風被殺之事,始終無法釋懷,每日依舊派人在京城搜尋鬼影下落,隻待一有消息,便約齊武尚文等人,將其誅殺。

    對於武林盟主之位,他並不感興趣,本想解散應天教,與雲遙及浣兒歸隱羅浮,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事。但正月初十黃河幫之行,卻突然改變了主意,決定追查當年攻打綿山的帶頭人。他心中明白,即便自己可以放下這一段仇恨,以馬天佐的性格,絕對不會罷休。

    這一日,軒轅派三名女弟子前來求見,催促馬天佑盡快前往少女峰,交接軒轅派掌門之位。此時未到元宵,馬天佑記掛與薛忠的約定,便推托教中有事打理,要遲些日子方可以動身。豈料那三名弟子卻是不願離去,死纏爛打,非要他這兩日間動身,完成她們師父臨死前的心願。

    正自為難,忽見雲遙怒氣衝衝搶過手中掌門令牌,擲於地上,叱道:“區區一個軒轅派,怎敢勞動我大哥前往?令牌在此,誰想當掌門,自己拿去便是。”

    那三名弟子麵麵相覷,心中憤怒,卻不敢發作。其中一人撿起令牌,躬身遞給馬天佑,說道:“馬教主曾答應將令牌親手交與靈芝,如今戰爭已然結束,怎可失信於人?”

    馬天佑接過令牌,心中好生為難,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絕不會言而無信。待在下將事情處理完畢,定當陪同三位前往少女峰,完成貴派掌門心願。”

    雲遙柳眉軒動,臉帶寒霜,冷冷說道:“如今皇上恩寵,敕準建造應天閣,中原武林百廢待興,重選武林盟主,三位卻為了軒轅派區區小事,催促我大哥離開京城,莫非想讓他得罪皇上,又失信於天下英雄?”話鋒一轉,複又說道:“我大哥答應你派掌門,自然不會失信,但必須等到應天閣建造完畢及選出武林盟主。”

    軒轅派弟子見她伶牙俐齒,自知難以說服,隻好告辭,悻悻離去。馬天佑心中過意不去,對雲遙說道:“她們前來催促我去軒轅派,亦是受掌門之命,你怎能惡言相對,又摔她掌門令牌?”

    雲遙小嘴一撇,笑道:“薑飛靈將掌門令牌交給你,其實是別有用心。一來想讓你傳授軒轅心經及軒轅劍法,二來知道你宅心仁厚,去了少女峰,必定會交還軒轅劍,這種小把戲,焉能瞞得了本姑娘?”

    馬天佑細心想時,覺得亦有道理,便笑道:“軒轅劍本是軒轅派之物,我不遠千裏取來,隻為破天門陣,如今天下太平,自當物歸原主。”

    浣兒接口笑道:“話雖如此,但武林大會在即,馬大哥還是依遙兒妹妹所說,先奪取盟主之位,再歸還軒轅劍。”輕理雲鬢,似笑非笑地說道:“再過兩日,便是元宵佳節,你們兩個應該去準備一下了。”

    雲遙眼中露出一絲淡淡憂傷,突然拉住浣兒柔荑,輕聲說道:“姐姐陪我們一起去,好嗎?”

    浣兒見她手心顫抖,宛若無助孩童,心中不覺驚訝,伸出纖纖玉指,輕彈她的螓首,笑道:“豈有此理?我若是跟著去,薛夫人不把我趕出家門才怪。”

    雲遙癡癡地沉思半晌,勉強一笑,自迴房中去了。

    正月十五,時至晌午,馬天佑如約來到黃河幫,卻見站在大門口迎接的並非展仝等人,而是剛辭去盟主之位的鍾英,心中不由一怔,拱手說道:“什麽風把鍾兄吹到這裏來了?”

    鍾英微微一笑,拱手還禮,說道:“在下本想迴去照顧恩師,無奈經不起展幫主盛意挽留,在黃河幫就任護法之職。薛堂主及薛夫人已在舍中等候多時,請馬教主及薛姑娘自行移步前往,在下便不多陪了。”

    馬天佑心中一凜,忖道:“不出遙兒所料,黃河幫盟主令牌在手,果然要大張旗鼓,招攬天下英雄。鍾英假仁假義,早有預謀,故意將令牌交與展仝保管,自己卻加入黃河幫,如此一來,盟主之位是明棄實存了。”心生厭惡,不願再多說話,挽了雲遙玉臂,昂首闊步而入。

    歲月的流逝,非但沒有在臉上留下痕跡,那嫻雅的神態,豐腴的身姿,潔柔的肌膚,較之二八年華、活力綻放的少女,更多了幾分吸引。雲若冰便是這種女人,坐在大廳中與薛忠喝茶,略施脂粉的臉上,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光芒,宛若晶瑩的珍珠,聽侍女稟報說馬天佑與雲遙已到門外,眼神一亮,放下茶杯,快步向外走去。

    方步出大廳,雲遙已似燕子般撲入懷中,那熾熱的嬌軀,熟悉的氣息,刹時間融化了這顆母親的心,輕撫那絲緞般迷人秀發,所有矜持完全失去,換上一種與年紀相符的慈祥,晶瑩的淚珠,悄然滑出眼角。懷中體溫未散,卻見雲遙已掙脫出去,一扯馬天佑衣袖,嬌嗔道:“傻瓜,還不快行禮?”

    馬天佑心中狂喜,跪將下去,口中叫道:“小婿馬天佑拜見嶽父、嶽母大人。”

    雲若冰微一側身,抬手說道:“不敢當,馬教主請起來說話,被人看見,多有不便。”

    馬天佑見她不願受禮,語氣冷淡,心中一怔,滿腔的熱情化為烏有,跪在地上,眼望雲遙,起也不是,拜也不是,神情甚是尷尬。

    雲遙自母親那寒霜密布的臉上,已看出事態嚴重,急忙跟著跪了下去,顫聲說道:“女兒未經允許,與馬大哥私訂終身,實為不孝,望爹娘責罰。”

    雲若冰全身一震,香肩微微聳動,強行忍住眼淚,轉過身來,淡淡說道:“你可記得當日我跟你說過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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