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簾幕緊垂,銀光四閃,看不出裏麵坐的是男是女。趕車的又是一聲巨喝:“前麵站的兩位是聾是啞是瞎?我在向你們問話呢,為什麽還不趕緊讓開?”

    薛忠與吳俊輝冷冷地立於街中,目光似電,似要將簾幕撕開,讓馬車裏的人露出廬山真麵目。那趕車的見前麵的人半晌沒有反應,深吸一口氣,本想壓住怒火,豈料怒火卻猛地升騰而上,方待發作,卻聽簾幕之內傳出一把極其溫柔的聲音:“前麵的姑娘身受重傷,或許是行動不便,阿福你就繞一旁走吧。”

    聽聲音,知車內乃是男子。薛忠心中一凜,自己與車內之人相隔三丈,對方竟然聽得出雲遙身受重傷,這一份功力,當真是駭人聽聞。從這些勁裝大漢的裝束,卻看不出是何門派,車廂內那一把聲音,亦無任何印象。

    那些勁裝大漢本來個個麵露怒容,聽到車廂內傳出聲音,怒火即時全部熄滅,雖然是要他們作出讓步,但並無一人違抗,臉上亦看不出有任何不服神色。仿似這把聲音便是命令,即使前麵是個懸崖,叫他們繼續前行,亦不會有任何人退縮。

    馬頭撥轉方向,準備繞道而行。突聽吳俊輝一聲冷笑,說道:“裏麵坐的可是病人,怎不敢出來見光?”方才被人喝問,他心中已是極不舒服,身為峨眉派大弟子兼黃河幫青龍堂下第一壇主,傲氣當然十足。

    趕車人及身後百餘大漢,麵上即時布滿怒容,馬車便停在了原地。車廂內的男子稍為一頓,然後緩緩地說道:“阿福你先下去,前麵有人想要替我把脈。”

    被稱作阿福的趕車人乖乖的下了馬車,走到一旁,低眉垂眼,仿似已經不關他的事一般。隻聽馬車內的聲音又緩緩傳出:“這位朋友胸悶氣喘,似乎是得了急症,若不及時治療,胸火燒身,有性命之危。小生不才,對醫道亦略懂一二,朋友何不上來,共同探討一下病情?”

    吳俊輝哼了一聲,果然是怒火中燒,身形前掠,離馬車尚有丈餘,驀然躍起,利劍疾伸,劍尖向兩旁擺動,射出兩旁劍氣。他要用劍氣將車廂簾幕拉開,待看清裏麵情形,再飛躍而入。

    眼前突然一亮,簾幕自動向兩邊飄開,心中方自吃了一驚,尚未看清車內情況,一道耀眼白光於車內飛射而出。白光太強,完全淹沒了車廂內的一切,簾幕雖飄開,但吳俊輝卻無法透過白光看清車內男子模樣。

    白光耀眼,聚而不散,似千百道劍光合於一起,吳俊輝身形淩空,感覺全身似被無數劍氣侵襲,衣袂獵獵狂唿,心中一凜,旋動利劍,劃出一道白練,人隨即向後倒縱迴去。

    白光消失,簾幕複又拉上,仿似裏麵裝的根本就是一車廂白光,隻要簾幕拉開,白光便會瀉出,而簾幕閉上,白光便即消失。車廂內聲音又緩緩傳出:“朋友好快的身法,看你使劍的方式,應該是蛾眉派弟子吧。”

    吳俊輝一整衣角,方待飛身再上,聞言不禁一驚,臉上驀然變色。對方尚未真正與自己交手,居然看得出自己使的是峨眉劍法,而自己卻連對方的人都沒有看清,更不知他使的是何招式,此人究竟是誰,對劍道竟達如此造詣?

    方驚疑之間,隻聽薛忠沉聲說道:“車內之人,可是南宮七劍弟子?這一招‘白虹貫日’,雖有氣勢,卻欠缺火候,若能將七道劍氣出時射出,當今世上恐怕無人能淩空避得過這一擊。”原來他目力極佳,且是站於地上不動觀望,已透過白光看出車廂內之人乃一白衣青年。

    白衣映日,俊麵流光,車廂簾幕驀然拉開,一白衣人步伐輕盈,不徐不疾步下馬車,來到薛忠麵前抱拳一揖,說道:“前輩眼光犀利,居然看得出這一招‘白虹貫日’,單憑這一點,便足以令小生佩服,晚生南宮宇,在此鬥膽請問前輩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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