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東朝從血霧中顯出身形,他的臉色蒼白,隻有眼珠血紅一片,讓人看不出年歲大小,身上罩了一件血色長袍,手中還握著一麵黑色的三角旗,他見好不容易才困住的敵人逃脫了出來,心中不由惱怒,望向蓋在頭頂上的羅天琉璃罩,又打量了陳子寧一番,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後,不由咬牙道:“你是陳子寧!好啊,是你殺了我兄弟吧,我正想去找你報仇,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找死,我就成全了你。”

    說完廖東朝將手中的黑旗一揮,擋住了羅天琉璃罩,同時那些血霧凝聚起來,化為三條血色長索,如蟒蛇般朝陳子寧捆來。

    陳子寧一聽,心中殺機更盛,對方提的兄弟想必就是他在去西寧城的路上,除掉的那名血魔宗的白袍怪客,還得到了《血魔神注》的上冊,後來雖然通過與慕容天香交易,將《血魔神注》還了迴去,但結下的仇怨肯定無法化解。

    待那三條血索纏繞近身,陳子寧伸手一握,抓起三團丁火神雷,將血索炸成血霧,水丹王見狀,往手中的小鼎上一拍,一團淡藍色的火焰從鼎口中撒了下來,將血霧燒著滋滋作響,很快化為烏有。

    水丹王驅使的火種名為玄陰寒焰,在《天地火種榜》上排列第二十位,威力驚人,雖是陰寒屬性,卻同樣對邪穢之物有克製之處。

    “該死的煉丹師!”廖東朝心中一痛,破口大罵道。

    這血霧其實就是血魔宗門人的精元血氣,比武者的外顯真氣還要珍貴,代表著實力的高下,血魔真氣能克製天底下絕大多數功法,獨對火焰與光係神通十分忌憚,而真正的煉丹師往往會選擇一種火焰作為自己的本命火種,不僅煉起丹來能事半功倍,在對敵時也能放出火焰,可以說每一個高階煉丹師都是玩火的的的高手。

    廖東朝將黑旗展開,卷向水丹王,同時雙手裹在一團血光之中,向陳子寧頭頂上抓來,速度快如鬼魅,殺氣凜然。

    “想近身搏殺?”

    陳子寧冷笑一聲,同樣將右手裹在一團青色的火焰之中,迎了上去,皮膚下隱隱有一片片細小的龍鱗浮現出來,廖東朝雖有武皇高階實力,修為要比他高得多,但在肉身強橫程度上,陳子寧卻有十足的把握,特別是在修煉了青龍變中關於“神龍之體”的煆體功法後,更是突飛猛進,不管是筋骨之力,還是身體的皮毛血肉,都達到了非人的境界,何況他在先天上就克製了對方。

    廖東朝同樣信心百倍,見陳子寧半點不退,心中不由暗喜,對方雖然也掌控了一種天地異火,在理論上能克製血魔大法,但實際上有質與量的對比,就好像水能滅火,但火大了同樣能將水蒸發。

    拳掌相接,隻聽一聲炸響,兩人分別向後倒退開來,陳子寧右手上的皮膚裂開了幾道傷口,隱見白骨,手臂上也是鮮血點點,但在一團青色光芒的包裹下,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反觀廖東朝則要淒慘得多,不僅筋骨斷折,右手上更沾染了一絲青色的火焰,這三昧真火不是天生地養的異火,但威力卻能隨著主人修為的精深而不斷地壯大,在此時陳子寧的手中施展出來,幾乎是無往不利。

    就在交手的刹那間,三昧真火透體而入,將廖東朝的右掌燃燒了起來,並向手臂上沿伸上去,隻一息的時間,就見原本豐潤的手掌變得枯萎漆黑,刺骨的劇痛襲上廖東朝的心頭。

    廖東朝怒哼一聲,摧動血魔真氣將右手包住,還不等它將這種純青色,看起來十分溫和的火焰抖落掉,就見那火焰與真氣一接觸,像一個餓死鬼一般撲了上來,將送上門來的血魔真氣吞噬幹淨,原來不大的火焰頓時旺盛了一倍。

    見這種火焰居然能吞食真氣,廖東朝這才大吃一驚,知道麻煩了,總不能一刀將自己的右手砍掉吧?

    廖東朝心念一動,正與羅天琉璃罩對抗的那麵黑旗飛了迴來,化為兩尺大小,將其右手包裹住,陳子寧馬上感覺那團三昧真火居然被這件法寶死死壓製住,並慢慢地被消磨衰弱。

    三昧真火能燃燒一切有形無形的物質與能量,包括五行在內,見那麵不起眼的黑旗居然能壓製住三昧真火,陳子寧頓時知道這件法寶的不凡之處。

    “應該是上古時的法寶都冥大王旗,不知為何落到了血魔宗的手裏。”水丹王的見識要廣博得多,在身後向陳子寧提醒道。

    陳子寧想起偶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這件法寶的描述,點了點頭,這件魔道至寶威能浩大,好在廖東朝好像並未將其完全掌控,隻發揮出一半還不到的威力。

    見數百丈方圓的羅天琉璃罩又蓋了過來,廖東朝向遠處竄去,現在這種情形,哪怕他心再高,氣再傲,也明白討不到好處,不如以後再找機會報複。

    “想逃?沒那麽容易!”

    蓄勢已久的青瀾劍如閃電般追了上去,再化為一陣劍雨,將廖東朝原路逼了迴來,正好落入羅天琉璃罩的範圍之內。

    此時廖東朝的右手上的三昧真火隻剩下一縷火苗,隻消片刻就會化去,但形勢緊迫,無奈之下,隻得將其逼到五根手指之上,左手一揮,將燒去了皮肉的五指斬落下來。廖東朝收了都冥大王旗,身形一散,化為一團血霧,向地麵下滲透而去。

    可惜他碰上了陳子寧,這種血遁之術比起五行遁法來要差得多,消耗極大不說,距離也不及遠,隻得在緊急的關頭使用,當然對一般的武者來說,這是極為高明的逃遁之術。

    “五行轉換,指地成鋼!”

    陳子寧伸手一指,廖東朝腳下的那片土壤頓時化為了一種比青鋼石還要緊密堅固的物質,廖東朝隻滲透了數寸距離,便無功而返。

    黔驢技窮之下,廖東朝用怨毒的目光望了陳子寧一眼,然後身軀一縮,整個人變成侏儒一般。

    “不好!小心魔道的天魔解體大法!”

    水丹王的話音未落,便見廖東朝的身形猛然一漲,然後“嘭”的一聲,炸開為一團血霧,同時從血霧之中竄出二十滴殷紅血液,向四麵八方逃去。

    陳子寧早有算計,不慌不忙地祭出了日月山河鼎,從鼎口之中飛出二十朵紅色蓮花,向正在逃竄的血滴包裹而去。

    這些紅色蓮花,是日月山河鼎在溫養地心紅蓮焰達一年之後,分化出來的半成品,或者說核心,也是這次陳子寧進入熔岩世界的目的之一,隻好環境合適,在吸收大量火元力後很快就能成形。

    羅天琉璃罩早已封鎖四周空間,每朵紅蓮都追逐著一滴血液,這是廖東朝的畢生精華血滴子,數量越多代表修為越高,每一滴都蘊含了廖東朝的一絲魂識在內,隻要有任何一滴能逃迴血魔宗的血池,暇以時日,就能再次重生。

    這些血滴子對一般人沒用,但對修煉血魔大法的人,以及精通煉丹術的陳子寧來說,每一滴都相當於一粒不下七品的靈丹。

    當所有的滴血滴子都被紅蓮包裹住時,其中一滴血滴子突然綻放出一絲金光,將紅蓮漲破,然後在陳子寧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時,就輕易地衝破了羅天琉璃罩的封鎖,瞬間消失不見。

    陳子寧吃了一驚,馬上想起了《血魔神注》中的一則記載,道:“血魂寄生?不好!可能是血魔老祖的手段。”

    陳子寧收起羅天琉璃罩、日月山河鼎和十九滴血滴子,又將那麵都冥大王旗和廖東朝的儲物戒強行收攝,然後帶著水丹王進入了乾坤仙府之中。

    就在陳子寧與水丹王進入仙府之後的十息時間還不到,一股威壓降臨了這片方圓數百裏的地域,並在刹那間出現了一絲波動,地麵上的每一株小草,每一塊碎石都顫抖了一下,甚至連空氣中肉眼看不見的灰塵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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