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寧迴到公會的小院裏,給焰尾鶴用靈丹內服外敷了一番,然後讓它進了仙府之中休養。

    他自己則不敢在仙府中久待,隻服下了幾粒靈丹,在臥室裏打坐,果然沒過多久,一波又一波的人趕到了公會,無罪城中的勢力幾乎來了大半,不是求見就是遞上請柬,請他赴宴。

    以前一些勢力雖然想交好陳子寧,但礙於風雷堂,不好出麵,現在卻是放開了這一層顧忌。

    一個十多歲的三品煉丹師,還是一名能降服四階靈禽的禦獸師!就算是瞎子也能預見到,陳子寧是何等的前程無量。

    如果能與這樣的人物交好,就算得罪了一個風雷堂,也是完全值得的。

    這樣的想法一起,無罪城能與風雷堂比肩,以及超過風雷堂的勢力紛紛出動,向陳子寧發出了各種請求。

    不過這些都被陳子寧以受傷為理由推辭掉了,這些應酬其實對一個人或一個勢力都是有一些用處的,不過陳子寧很清醒,知道實力才是最基本的,隻要自身的實力夠硬,才是真正的王道。

    天黑後,陳子寧吩咐了金鱗豹,自己進了仙府之中,然後取出了煉獸典。

    焰尾鶴到底沒有成年,今日一戰,他有三分之一的靈力用在維持禦風術上,到最後時,已經是完全力竭了,那時候如果不是眾人被他的壯舉震懾,跑出來一名武尊向他出手的話,他除了躲進仙府之中,將沒有別的辦法。

    陳子寧選了一隻四階巔峰的火鷲,將其煉為了傀儡獸,另十隻則每隻丟給了一顆五階靈核,看能不能先將實力提升一級後,再煉化了,畢竟一旦煉化後,雖然不怕受傷,卻也失去了繁殖和升級的能力。

    次日一早,陳子寧在靜室中恢複了靈力和真氣,而煉丹師大會也到了尾聲,便想到雲夢沼澤的磨盤山一行,不管是沼澤裏的各種天材地寶,還是靈禽火鷲,都是難得之物。

    打聽到水丹王還未離開,陳子寧便前去辭行,見麵後,水丹王笑道:“你這次在無罪城可是太出風頭了,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陳子寧聽了,心中一動,明白了水丹王的意思,他現在已經暴露了能乘坐焰尾鶴之事,要他小心的自然不是風雷堂,而是另有所指。

    昨天陳子寧一舉收攝了十一頭四階火鷲,幾乎讓全城人都在傳誦著這件事,至少說明他手中擁有一件少見的高階靈獸袋。

    靈獸袋比起儲物靈器還要珍貴十倍,畢竟一個裝的是死物,一個卻能裝活物,而一般的靈獸袋都隻能收取一頭靈獸,陳子寧一口氣收了十一頭,那身上擁有的靈獸袋用價值連城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而陳子寧在煉丹時展示的藥爐和火種,以及在交易會上,顯露出來的龐大身家,幾乎就是一座移動的寶庫,偏偏陳子寧隻有武師級的修為,這些落到有心人的眼裏,不吝於千載難逢的良機。

    雖然昨天在空中大顯威風,但這樣遠遠不能嚇走所有的心懷不軌者,水丹王顯然指的是這個。

    陳子寧告辭後,帶著金鱗豹,向山下走去,在經過大門時,居然還是樊董在輪守。

    樊董見陳子寧向門外走出,忙道:“陳兄,你這是上哪?”

    陳子寧道:“我要出城,正好在這裏碰到,順便向你辭行。”

    樊董訝然道:“陳兄,你要出城,怎麽不騎鶴?這門外……”

    “這門外就有風雷堂的人在守候,對吧?”陳子寧接口道。

    “不錯,陳兄既然知道,何不避開?”

    陳子寧笑道:“高熾要為兒子報仇,我便給他一個機會。”

    說完向門外走去,陳子寧一出大門,頓時便有數道目光望向了他,虛空中更有十多道精神力鎖定了他,其中幾道晦澀難辨,若有若無,絕對是武尊級強者輻射過來的,也虧得陳子寧靈識敏銳,能感應得到。

    陳子寧在心中一凜,臉色不變,眼中的光芒卻冰冷了下來。

    步上城中最寬闊的大道,陳子寧緩緩而行,街上雖然人來人往,但他卻好像獨自走在危機四伏的叢林中,動輒就有殺身之禍。

    走了兩刻鍾,鎖定他的精神力並沒有放棄,反而又增加了幾道,不過也沒有人搶先動手,陳子寧暗道:“難道還想在城外解決?”

    離開了中軸大道,陳子寧往西而行,向西城門走去,出了城門,再走二十多裏路,就是雲夢沼澤的範圍了。

    在距城門兩三裏時,路上的行人終於開始見少,直到原本寬闊繁華的西城路上空無一人,陳子寧知道,終於有人要動手了。

    五個人靜靜地站在道路中間,隨著陳子寧的腳步一點點接近,更遠處還有一大群人封鎖了整條街道。

    為首的高熾看著氣定神寧走過來的少年,心中五味雜陳,原先滿腦子的仇恨已經退去了不少。

    昨天,當見到陳子寧擁有一隻能夠乘坐的靈禽時,高熾幾乎都要絕望了,別人隻要飛上天一走,他到哪去找人報仇?

    這些天,他也打聽到了陳家的一些底細,光是武宗級的供奉就有五名,還有一頭五階靈獸和十數頭四階靈獸,整體實力還在風雷堂之上。

    更重要的是,無罪城像風雷堂這樣的勢力競爭十分激烈,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經常有勢力被他人取代,他隻要敢抽調一些人前去清華城,哪怕是兩三名武宗,又或者他自己前往,等他迴來時,屬於他的地盤很可能已經易主了。

    他絕望還不到十個時辰,就有人向他報告說,陳子寧並未乘鶴,而是步行離開了煉丹師公會的大門。

    為什麽?

    陳子寧為什麽要這麽做?

    高熾神情複雜,對走近的陳子寧道:“陳公子為什麽有鶴不乘?偏要走路?是否我風雷堂根本就未放在你的眼裏?”

    陳子寧臉色平靜,道:“這隻是其一,我昨日見了四海樓的《新秀榜》,在下名列其上,突然發現我缺了一戰,缺了向人證明我不好惹的一戰,至少不是隨便什麽少堂主、少盟主之類的小貓小狗都能欺上門來的,高堂主想找我報仇,子寧何需避讓?你要戰,我便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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