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外,兩百名騎士人人都戴著鬥笠,係著可以避水的披風,縱然如此,在馬上奔馳,或多或少都淋到了雨,被清晨的寒風一吹,這些騎士雖然都是武士級的修為,也有些苦不堪言。

    領頭的是一名瘦臉漢子,約四十來歲,顴骨突出,細眼粗眉。

    他身旁的一名騎士叫道:“鄭頭領,我記得前麵有一座山神廟,我們在那休息一會吧,有了長鼻獸帶路,飛雲寨的人又棄了馬,絕逃不出兄弟們的手掌心。”

    在這些人的前方,有一頭體表黑色,長有長鼻,體形像犬的異獸一邊奔馳,一邊向地麵上聞去,縱然是大雨傾盆,地上積水,這頭異獸依然能聞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是啊,鄭頭領,追了兩天三夜,我們人受得了,馬兒也快受不了啦。”

    鄭齊正要點頭,他身後一個眼尖的人大叫道:“快看!廟裏還有火光,飛雲寨的人肯定還在裏麵!”

    鄭齊一揮手,喝道:“快!給我包圍起來,一個也別放走了!”

    兩百名騎士頓時催動坐騎,將山神廟圍了個水泄不通。

    隨後,鄭齊帶著數十人掣出兵器,衝進了前院,見到陳子寧等人卻是一愣,有人失望道:“咦?他們不是飛雲寨的人。”

    “難道他們又跑到前麵去了?”

    雙方還沒有搭話,就從後殿傳來一陣兵器相擊的聲音,讓雙方一陣緊張,紛紛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局勢一觸即發。

    一名族人從殿後走出來,向陳子寧解釋道:“那些人想衝進來,被我們阻止了。”

    這時對方也有一人從前院跑了過來,向鄭齊道:“鄭頭領,他們後殿還有二十來人,實力很強,都不是飛雲寨的人。”

    鄭齊見裏麵的人不好惹,也不願多生事端,向陳子寧等人開口道:“各位,這座山神廟我們盤龍寨的人征用了,請馬上離開這裏!”

    陳子寧不由好笑,道:“征用?都說盤龍寨是土匪窩,聽起來倒像是官府的口氣,我們若是不走呢?”

    鄭齊臉上浮現出一絲猙獰的笑容,道:“你們不走,那我們隻好親手送你們走了!”

    陳子寧笑了笑,明知故問道:“怎麽個送走法?”

    盤龍寨的人哈哈大笑,一人怪叫道:“當然是送你們迴姥姥家,哈哈……”

    陳子寧氣極而笑,轉身向陳廣安道:“安叔,後殿和右殿交給你們,正殿由我們來守。”

    陳廣安點點頭,安排人手去了,陳子寧又道:“岑兄,雨夜漫漫,也顯得無聊,不如打打殺殺來得熱鬧,我們就看看盤龍寨的好漢們到底有多少能耐?能送我們迴姥姥家。”

    岑安君笑道:“妙極!我早就看這些人不爽了,多殺一個,天底下就多一分平安,能與子寧並肩作戰,固所願也!”

    鄭齊見殿內的人,已掣出了兵器,守在了正殿門口,明顯不將他剛才的話放在眼中,不由臉色一黑,有心攻殺進去,將這些人斬殺當場,又擔心損傷太大,誤了追擊飛雲寨大當家的正事。

    這時,他腳邊的長鼻獸在前院門口嗅了嗅,突然發出一陣叫聲,鄭齊問道:“怎麽迴事?”

    長耳獸的主人與其溝通一陣,答道:“頭領,這裏有飛雲寨那些人來過的跡象,還有很淡的血腥味。”

    “什麽?還有此事!給我殺進去,除了留兩個活口外,都給我殺了!”

    盤龍寨的人聽到後,紛紛行動起來,從三個缺口處衝殺過來。

    鄭齊本來就想將這些人殺了,好將廟宇占據,一聽說此事,便找到了最好的借口,還未細想,就下達了命令。

    陳廣安讓三個族人看住了馬匹,安排三個武師和另六名族人守住右殿的缺口,他自己則帶著另兩名武師和六名族人,守住了後殿的大門。

    正殿大門處,岑安君、陳子常和兩頭傀儡獸則守在門口後麵,擋進了前方四人的進攻,苗安、苗舒方和俞小玲站在第二線,隨時支援。

    陳子寧向陳子康、杜濤等人道:“你們五個,見哪邊危險就支援那邊吧,別太冒險就行。”

    其實在這種場合,這五人都插不上手,陳子康和陳子濤是武士第四重,而陳子傑則才剛剛突破武士境界,杜濤和孟雪倒是修為不錯,但這兩人一向很少打鬥,切蹉還行,一旦是生死之戰,就凸現出不足來了,對上這些兇殘成性,經驗豐富的悍匪,難免會有危險。

    陳子寧則盯住了鄭齊這個人,此人有武師第九重的修為,在場的除了他之外,沒有對手。

    岑安君用的是刀,十數抬過後,抓住一個機會,將對手的一條手臂都斬了下來,順手結果了此人性命,但後麵馬上就有人頂了上來,而且對手也是一名武師級的高手。

    數十招後,這人仍然不敵,被岑安君劈中了小腹,倉皇而退,另一邊陳子常也解決了一個對手。

    再過了半刻鍾,苗安見岑安君有些力弱,上前頂了他的位置,俞小玲也將陳子常接應了下來。

    如此反複輪戰,殿內的人始終沒有後退一步,將盤龍寨的人擋在了外麵,二階風狼和嗜血獅更是仗著皮堅肉實,接連將對手斃命當場。

    鄭齊見狀不由心急,手執一杆長槍,衝了過來。

    陳子寧接過陳子傑手中的長槍,一個箭步迎了上去,順手兩槍就將與岑安君和苗舒方對敵的兩人解決了,分別紮在喉嚨和左肋下。

    鄭齊大吼一聲,一槍向陳子寧刺來,與空氣的摩擦將槍杆上的水跡蒸發起來,化為白霧,像是一條白龍纏繞著長槍,蔚為奇觀!

    陳子寧輕描淡寫地遞出長槍,將來勢驚人的幾招擋了下來,窺準一個空門,如毒蛇出洞,又似閃電迸射,一槍紮中鄭齊的小腹,陳子寧自與宋清遠交手後,對槍法之道領悟更深,已到了神乎其技,妙不可言的地步,對麵這人比起宋清遠來,差的不是一兩點。

    從小腹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鄭齊兩腳離地,向後跌倒而去,心中驚駭欲死,早已忘了自己還穿著一件軟金內甲,而是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他浸淫槍法二十多年,向來自信,今日一戰,三五招就見了分曉,以他的慘敗告終,完全擊垮他的內心。

    直到身子落地,從屁股上又傳來了一陣震痛,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沒死!

    陳子寧必殺的一槍,被鄭齊穿在裏麵的一件靈器級的軟金內甲,抵消了大半威力,隻有槍尖透過,刺入了不到三寸,並不算致命,當然鄭齊也駭破了膽,失去再戰之心,他也曾出生入死過多次,並不認為自己怕死,但實在不敢再麵對那個一臉淡然的少年。

    鄭齊被人從地上扶起,揮了揮手,嘶聲叫道:“都退出去,快發煙花箭,叫援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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