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範衝的脾性,若是知道是派克老小子在故意加害他們,別說救他了,恐怕早就把他碎屍萬段了吧?


    可聽這口氣,好像根本不是那麽一迴事啊!


    難道,他們根本就沒注意到繩索是怎麽斷的,還以為是日本忍者幹的?


    不對啊!


    若說範衝粗心,又瞎了雙眼毫不知情,可麗娜怎麽會看不出來呢。


    派克為了報仇,假意跟在威廉身邊二十多年,麗娜理應從小就接觸過派克,對他一直帶在胸前口袋裏的螞蟻遠比我要熟悉的多。怎麽會看不出來斷口是怎麽形成的?


    “派克在裏邊。”麗娜看了我一眼,又輕輕的拍了拍範衝的肩膀道:“師傅,你在這稍等一下,我帶張先生去看看。”說完轉身向裏走去。


    這一處洞穴略成葫蘆狀,我剛才跑進來的地方正是葫蘆口。


    麗娜帶著我穿過一道極為狹窄,明顯是由人工開鑿而出的隘口,走向了葫蘆底部。


    她腿上雖然流了很多血,有些行走不便。可是傷情也不算太重,隻是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有些艱難。


    一邊走,她一邊簡單的敘述道:“我們剛剛在這裏休息的時候,熱源探測儀察覺到有人正朝這裏飛速逼近,於是我和師傅就藏在門口埋伏,沒想到竟然是你,真是太好了!”


    麗娜對範衝的稱唿,已經從範先生,變成了師傅,而且叫的很是自然。


    看來,她說話還很算數。


    羊角幹屍陣前,她就說過要拜範衝為師。


    想必這一路走來,兩人經曆過幾次生死,更加融恰了。


    葫蘆底橫放著一塊大青石板,板麵已經碎成了三截,應該是被修建這裏的先人們所遺棄的。


    派克就那麽滿身是血的躺在青石板上,緊閉著兩眼一動不動,嘴巴上很是奇怪的被封著一塊膠布。


    與我上次見到他的時候相比,更多了好幾處傷痕。


    額頭鼻角擦破了好幾處,早已破碎的眼鏡更是不知去向,胸口處本就傷痕累累,這一下更加嚴重了,右側肋骨好像也斷了好幾根,整個胸腔都塌陷了下去。看樣子,小腿和手臂也已多處折斷,被繩索暫時固定住了。


    等等,繩索?


    這不正是飛爪上的尼龍繩嗎?


    她既然用繩索給派克包紮,難道就沒發現那斷口是怎麽迴事?


    還有我離開的時候,派克雖然傷的也很重,可遠遠還不是這個樣子,這又是怎麽迴事?


    “這是什麽情況?”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繩索斷了,我和師傅身受重傷,墜下山崖。好不容易借用長刀止住了落勢,剛往上爬了十幾米又掉下來一塊巨石,把我們給砸落了下去。”麗娜距離我兩米開外,緊盯著我道:


    “我們再次死裏逃生,好不容易爬上去一段,派克又掉了下來,幸好砸在了師傅的身上。不過,我們雖然接住了他的身體,可他卻昏迷不醒,性命垂危。師傅說,還有人祭起了嗜血追魂符,想要追蹤他的去向。於是我就舍棄了白蛇,阻擋住了那道追魂符。”


    麗娜說這些話的時候,兩眼一直在緊緊的盯著我,一手也背在身後,好像正提防著我。


    巨石?難道是我撬開老鼠洞通道,滾下懸崖的那一塊。


    追魂符?這個不用猜了,就是我用的。


    我當時察覺到派克有些不對勁,再次返迴的時候,發現他已失去蹤影,於是就借用追魂符尋找他的行蹤。


    可是自打分離之後,他們經曆了這麽多事,為什麽別的不提,偏偏提起巨石和追魂符?


    而且,她這一副表情是什麽意思?和剛才初見之時的欣喜簡直判若兩人。


    還有,背在身後的那隻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一定是小銅球吧?


    那她這舉動是什麽意思,完全就是一副戒備之態,是把我當成敵人了嗎?


    這他娘的到底有多可笑。


    害你的人被你救了,想要救你的人卻被當成敵人。


    “張先生。”麗娜麵色嚴峻的往前邁了一步,極為嚴肅的說道:“我已經迴答了你的問題,請你也迴答我幾個問題。而且,最好不要逃避!更不要欺騙我。”


    “好,你問吧。”我很是坦然的迴道。


    我倒不是懼怕她手中的小銅球,而是我覺得,這誤會的有點大,而且完全沒有什麽必要。


    別說她和範衝都已經傷成這樣了,我本來就是想來幫他們的;再說,換做是我有這麽多的疑點,我也肯定會懷疑的。


    我倒是有些佩服這丫頭的冷靜和善良了——不但救了派克,而且剛才還怕把範衝牽扯進來,故意在他麵前演戲,將我領進來之後再詢問。


    所以,我倒是真想解除她的顧慮。


    “我先謝謝你。”麗娜麵容冷峻卻又極為禮貌的說道:“那巨石是你仍下來的嗎?白蛇告訴我,那上邊留有你的氣息。”


    “是!”我點了點頭應道:“我當時陷在老鼠洞之中,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卻被巨石堵住,隻能破石開路,可我並不知道你們就在下邊,甚至都不知道洞外是懸崖。”


    “派克是被你打下懸崖的嗎?”


    “不是。”我搖了搖頭道:“我爬上鼠洞之後發現了他,當時沒和他一路同行,再次返迴的時候他就不見了。於是我就借用追魂符查找他的行蹤,沒想到卻是被你用白蛇隱藏了氣息。”


    “那先前你怎麽知道除了我和師傅之外,還有一人?而且你一張口就是問的梁明利?”麗娜繼續問道。


    “這很簡單,我是追蹤著你們的腳印過來的,一個大腳印而且少了一根小拇指的是範衝,小腳印而且右腳不靈便的是你。還有一個隻輕輕落地一次的,我以為是梁明利,當然,我沒想到派克會昏迷不醒,被範衝背在身上。”我解釋道。


    “你和江大魚早就知道這古跡裏的通道會隨時變動,而且故意和我們分開的是不是?”麗娜逼問道。


    “不是!你們離開的時候,我正在苦鬥幹屍,想找你們的時候,卻發現通道已經閉合了。”我這說的也是實話,若不是江大魚提醒,我那時還沒發現卡宮鎖呢。


    “那為什麽我們一分開,日本忍者就盯了上來,而且還幻化出了你們的模樣?”麗娜問道。


    “我們當中有內奸。”我直接說道:“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他是誰,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有些眉目了,過不多久就會讓他露出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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