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


    車窗被緩緩打開,坐在裏麵的巴鬆微笑著問道,看上去一點都不緊張。


    之前t恤男給我發了他的照片,所以倒也好認,八字眉,皮膚黝黑,看起來有幾分膽色。


    我笑了笑,表示自己是來購買白象牙的。


    “中國人?”


    巴鬆聽到我開口微微頓了一下,繼而眼中閃過一縷疑惑。


    我點了點頭,心裏確實有點尷尬,象牙並不是很貴,幾十塊錢一克而已,看上去確實沒必要大老遠跑來買象牙。


    看他這樣子,該不會把我當成前來尋求合作的夥伴吧?想到這兒我趕緊解釋,說自己真的隻是想買一些象牙,擔心買到假貨所以才通過朋友介紹來到了這裏。


    “沒問題,先到家裏吃口飯吧。”


    巴鬆聽我說了個大概以後認真的點點頭,爽朗的一笑就邀請我們進去吃飯,看上去十分的好客。


    我多少還有對他有些戒備的,能走到他這種地位怎麽可能是聖人,肯定是個笑麵虎。但是看他一再邀請,我隻好點頭答應。


    我沒上他的車,徒步與李麻子跟在後麵,李麻子不斷的拽著我的衣角讓我小心,他覺得巴鬆不是好人。


    我開始挺忐忑的,但聽李麻子這麽一說反而不害怕了,我們在這裏沒家沒業的,巴鬆對我們有能有什麽企圖?


    錢嘛,他這個身份已經不缺錢了,沒必要為了幾百萬玩一次黑吃黑。


    唯一可能讓他對付我的可能,就是他與黑衣法師有什麽交集,或者他本身隸屬於黑衣法師的秘密組織。


    但這人是t恤男介紹給我的,即便他對巴鬆不熟悉,我卻毫不猶豫的確信巴鬆對我沒惡意。


    這不是自大,而是從心底信任t恤男!


    進屋後巴鬆熱情的請我們喝了油茶,又帶我們看了大象的表演,我和李麻子學著巴鬆的模樣給大象喂了兩掛香蕉,玩的挺開心的。


    李麻子這人死性不改,玩起來就忘了自己是誰,竟腆著臉問巴鬆能不能讓他去騎一下大象?


    巴鬆倒是答應了,隻是我一巴掌抽在李麻子後背上,使勁瞪了他一眼,他才想起我們的來意,尷尬的笑了笑。


    晚餐吃的是菠蘿飯和炸魚餅,都屬於泰國民間的小吃,跟我們國家的稀飯鹹菜一樣平常。


    看不出財大氣粗的巴鬆生活這麽樸素,我不由對他有了些欣賞。吃過飯我們看了會拳賽,巴鬆就讓下人安排我們去休息,甚至細心的給我們安排了泰式洗浴。


    李麻子傻嗬嗬的享受著,我卻意識到一個問題,巴鬆雖然盡心竭力的招待我們,但在白象牙交易這件事上卻隻字未提。


    迴想起與巴鬆接觸的時間,好幾次我都開口準備提及象牙,巴鬆都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


    他完全是在牽著我們的鼻子走。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巴鬆熱情好客,也沒理由像招待貴賓一樣招待我們哥倆吧?


    我隱約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來到窗邊將窗簾拉開一道縫隙看過去,發現別墅內不知何時又多了兩輛車子。


    我記得很清楚,跟著巴鬆進來的時候別墅裏沒有其他的車。


    李麻子心大,不以為意的說這可能是巴鬆的其它車子,或者是他家人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些我才反應過來,這偌大的別墅除了門口那些保安和下人外,貌似隻有巴鬆一個人。


    他的家人呢?


    我的心跳開始加快,生怕巴鬆對我們有什麽企圖,要真是那樣,白象牙就拿不到了。


    好在那兩輛車很快就走了,巴鬆還和車主友好的握手送別,看上去大大方方的,沒有背著我們的意思。


    我覺得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就默念了幾句安神咒,和李麻子躺床上睡下了。


    我這個人睡覺時很隨便,雖然沒有站著睡著那麽誇張,卻也對睡覺的地方一點都不挑剔,這源於四處奔波養成的習慣。


    可是今晚躺在巴鬆家裏柔軟的大床上,神經卻不受控製的緊繃在一起,像是有什麽禍事要出現似得。


    扭臉準備問問李麻子有沒有這種感覺,誰知他已經睡得死死的,這小子有些酒色過度,這幾天和我奔波也是辛苦了。


    我往自己胸口放了一張安神的靈符,準備強迫自己入眠,再耗下去我非得猝死不可。


    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驚醒,我潛意識裏已經清醒了,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接了電話。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種經曆,我們在第二天準備做一件特別重要而又看似沒辦法完成的事情,前一天晚上我們就會夢到已經把這件事做好了。


    就拿現在來說,我以為自己接了電話,準備繼續睡覺,可沒過一會手機又響了。人在特別困的時候對這種聲音是極為厭惡的,我恨不得有一種把手機摔碎的衝動,咬著牙想坐起身把手機關掉,卻沒能坐的起來。


    我以為自己太累了,又連續試了幾次,等我確信自己坐不起來的時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勁。


    我好像是中招了!


    這時李麻子也被不斷響起的手機鈴聲吵醒,他揉了揉眼睛問我怎麽不接電話。


    “麻子,你幫我把電話拿過來。”


    我認真的看了他一眼,李麻子聽完點點頭就要起身,看得出來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可最後還是沒能起身。


    “小哥……”


    李麻子張口就要說話,我趕緊用眼神製止他,又用淩厲的目光瞥了瞥門外。


    我們進入泰國之前絕對是沒有任何危險的,來到泰國後直接找到了巴鬆這裏。


    仔細想想,敵人沒有任何機會對我們動手,而睡覺之前我也曾檢查過房間,確定沒有問題。


    那麽,問題一定是出自巴鬆的飯菜裏。


    他媽了個巴子,一定是巴鬆在菜裏加了料!


    李麻子也意識到了危險,臉色急劇變化,不停的用口型問我該怎麽辦?


    我不知道門外有沒有人在監視我們,巴鬆既然對我們下藥了,就肯定是黑衣法師那邊的人,那為什麽還任憑我們睡覺卻沒直接動手呢。


    可能他在等援軍,在飯菜裏投毒隻是為了控製住我們。


    很有這個可能,巴鬆從沒和我交過手,而我曾殺過很多他們的人,他忌憚我倒是沒什麽奇怪的。


    電話響了很久以後終於停了,緊接著是一條短信鈴聲,估計打電話的人見我們遲遲不接才發的短信。


    我猜是t恤男打來的,尹新月現在身染降頭,所以除了t恤男沒人半夜三更這麽玩命給我打電話。


    t恤男越著急越說明他已經得知巴鬆屬於黑衣法師,聯係不上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算壞事,最起碼他知道我出事了,會馬上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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