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把這些陰兵幾乎要吹走,它們紛紛用手裏的武器插住地麵強行穩住身體,等颶風停歇之後,它們一個個變得更加兇悍,好像是被激怒了一般!


    一清道長的臉色難看得就跟挨了一耳光似的,喃喃道:“這不可能,我的退魔咒怎麽會無效!”


    眨眼的功夫,那些古代士兵突然衝了過來,挺起手裏的長矛刺向一清道長,一清道長手無寸鐵,臉色嚇得煞白,一步步往後退。


    不過一清道長畢竟是修行中人,但見他咬破手指,用血淋淋的手指向那幾個士兵一指,喝道:“給我跪下!”


    但對方根本不鳥他,老道被打臉雖然看得我挺爽的,可畢竟不能坐視不理,於是我揮起彎刀格開離他最近的一個陰兵。彎刀與對方的長矛相碰的時候,我切身體會到t恤男說的不對勁指的是什麽,這些陰靈仿佛是實體一樣,兵刃相交的時候竟然擦出了一道火花,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陰兵看似瘦弱,力量卻非常強悍,雙手拚命向下壓,我把彎刀一側,卸開長矛的力道,反手一刀砍在對方的腹部。這一刀把腹部的鎧甲統統砍碎了,卻沒有像平時一樣讓它魂飛魄散,它竟然咧開嘴衝我吼叫起來,索性把兵器一丟,一雙指甲又尖又長的手伸過來抓我。


    我一刀把它的一隻手給砍斷,然後一刀深深砍進了它的脖子,這一刀感覺就像砍了一個大活人似的,質感特別真實。


    陰兵用手抓著刀背,惡狠狠地瞪著我,另一條胳膊還想來抓我,最後才化作一團黑煙消失……


    這時t恤男也幹掉了一個陰兵,我們繼續跟剩下的幾個陰兵交手。


    一清道長好像受了不小的打擊,自言自語道:“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讓陰靈直接跪下這一招,我以前見t恤男露過一手,事後跟他討教,他說那其實沒什麽技術含量,就是用自己的陽氣震懾陰靈,連我都能辦到。


    可是這些陰兵卻不吃這套,無論咒語也好、震懾也罷,都是建立在對方畏懼自己的基礎上,但如果對方不在乎,那這些就統統無效。就好像再嚴厲的法律也治不住殺人狂魔一樣。


    趁著打鬥的空隙,我對一清道長說道:“道長,你別愣著了,還有這麽多陰兵,你用上次那個啥……撒豆成兵對付一下唄。”


    他結結巴巴地說道:“走得匆忙,沒……沒準備豆子。”


    “我去!”


    這時,一道人影突然從一清道長背後躥出來,抱著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下去,一清道長發出一聲慘叫,那竟然是剛剛被我製服的收破爛老頭,腦門還貼著半截燒焦的靈符。


    我心頭大駭,這些陰靈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連靈符都震懾不住?


    t恤男衝我喊道:“九麟,這裏交給我,你去幫幫道長。”


    “那你小心!”


    我直奔一清道長而去,把手裏的彎刀轉了個方向,用刀背在老頭的頭上狠敲一下,銀月彎刀陽氣很足,上麵又刻有鎮邪的符咒,這一下果然起了作用。老頭咬在一清道長肩上的嘴鬆開了,直翻白眼,身體軟遝遝地向後倒去。


    與此同時,我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從他身後冒了出來,那個陰靈的樣子很難描述,從頭飾上看那是一個古代百姓,身上的肉被削去了很多,兩條胳膊完全是白骨,顯得特別滲人。


    我的第一反應,這莫非是個被淩遲處死的厲鬼,難怪兇成這樣!


    陰靈雖然從老頭身上剝離開一點,卻沒有完全分離,我用刀背又往老頭頭上敲了幾下,因為下手太重,竟然把他的額頭給敲腫了。


    陰靈一點一點剝離,突然睜開一雙白森森的眼睛,露出一嘴獠牙,嗖的一下又鑽迴老頭的身體中去了。


    這一幕簡直刷新了我的世界觀!來不及多想,老頭被重新附身之後,又去找一清道長的麻煩,此刻一清道長正坐在地上檢查自己被咬傷的肩膀,完全沒察覺到身後有危險。


    “快閃開。”


    我喊了一嗓子,一清道長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我幹脆一腳把一清道長踢開,老頭撲了個空,瞪著一雙白森森的眼睛看我,突然流起淚來了,把我嚇了一跳。


    老頭用陰森的嗓音說道:“將軍,百姓都被你殺了,這城還值得守下去嗎?”


    我愣了一下,正琢磨這句話的意思,老頭突然朝我撲過來,我心說你竟然玩陰的!


    我後退一步,用銀月彎刀的刀背拚命敲他,老頭便用雙手護著身體,手臂上被敲到的地方立即起了紅印子。


    敲了十幾下,卻一直不能把他身上的陰靈逼出來,我有點心急。


    這時老頭突然伸手抓住我的刀,銀月彎刀鋒利異常,他的手指立即被割傷了,手掌與刀身接觸的地方不斷冒起青煙,空氣裏彌漫著一股皮肉被燒焦的氣味!


    我隻要用力一抽,老頭的四根手指怕是不保,可這樣的話收破爛老頭以後就變成殘疾人了。正當我進退兩難的時候,老頭一腳朝我腹部踹過來,別看老頭瘦弱,這一腳卻跟鐵棍子搗在肚子上一樣,我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胃裏一股火辣辣的液體不斷往上冒,喉嚨一甜竟然嘔出一口血來。


    老頭把我的刀扔了,嘴裏發出口齒不清的聲音,撲上來要咬我。


    危急關頭,我沾了點自己吐的血,在手掌上飛快畫了道符,而且是左右顛倒著畫的,當老頭湊近的瞬間,我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血符便印在他的額頭之上。


    老頭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保持著那個姿勢,身體不住顫抖。


    我迅速從懷裏掏出一張珍藏的上等靈符,跟不要錢似地往他身上貼,隻見那個陰靈從他背後鑽了出去,消失在半空中。


    老頭兩眼一翻,便倒在地上。


    我長長鬆了口氣,有那麽一瞬間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水平倒退了,對付一個無名無姓的普通陰靈,差點傾家蕩產……


    這時一清道長朝我走過來,我累得渾身無力,說道:“道長,拉我一把。”


    他瞪我一眼,展開自己的道袍,指著屁股上麵的鞋印道:“小子,這筆帳我們之後再算!”


    臥槽,我都忘了這茬了,不過以一清道長的性格,沒直接給我一腳,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我拾起彎刀,準備過去幫t恤男一把,他一口氣幹掉了四五個陰兵,此時正一手提著劍,另一隻手攥著一把藍色的靈火,眼神冰冷。


    剩下的陰兵大概是知道厲害了,一個個不敢上前,齜牙咧嘴得向他示威!


    t恤男蒼白的臉上微露一些倦意,放在平時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憑他一人一劍,哪怕上千隻惡鬼也照殺不誤。


    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這些陰兵似乎沒有多少人性,以往遇到的陰靈多少會喊點什麽,什麽“我好冤啊”、“把你的頭給我”,但他們從頭到尾一言不發,而且行為舉止都跟野獸一樣。


    莫非他們生前遭遇了什麽可怕的事情,變得神智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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