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點東西就睡了起來,睡到一半又聽到了昨天晚上那陣怪異的聲音,而且這次的聲音十分清晰,我好奇的走出帳篷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聲源在我們不遠處的樹林裏。這時瘴氣已經消散地差不多了,我就準備湊上去看看什麽東西在叫喚。


    “忘記我說過的話了嗎?”


    這時鼠前輩的聲音響起,他陰著臉把我拽迴帳篷,劈頭蓋臉地罵道:“你小子耳朵裏塞驢毛了還是嫌自己活夠了,這地方的事不是咱們能管的!”


    我嚇得不敢說話,心裏卻很疑惑,鼠前輩為什麽對這裏的事情如此忌憚?


    過了一會等他氣消了以後我打了個哈哈,問他這裏是不是發生過什麽。


    “想知道?”


    鼠前輩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一九四二年的時候,國民黨軍隊沿著滇緬公路出征,迎戰日本鬼子,其中有一個團路過這裏的時候,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


    “什麽?”


    我聽完倒吸一口冷氣,緊接著又有些不以為然,畢竟那時候兵荒馬亂的,沒準是被日軍偷襲導致全軍覆沒了呢。


    “第二天大部隊知道此事以後,專門派人去查,結果調查人員也失蹤了。”


    鼠前輩說到這裏,眼神裏已經充滿了畏懼,他有些驚慌的開口道:“一個團可是有上千人,哪怕是全軍覆沒,又怎麽可能不留下一絲線索!”


    “那後來呢,沒人查嗎?”我聽完心裏毛毛的,又有些好奇。


    鼠前輩擺擺手說抗戰勝利以後,國民政府先後派人進山搜查,但都是一無所獲,最終隻好以山裏野獸太多為由把這裏封了起來。


    他還說民間倒是有些個玄門弟子來這裏調查過,但是那些人最終也不過落了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下場。


    “那咱們還進去嗎?”


    我心裏敲起了小鼓,鼠前輩見我害怕了,笑了笑說也不用那麽緊張,千百年來大山裏說不清的秘密太多了,我們沒必要去奢求弄清楚所有事,隻要我們安安分分的,應該不會有事。


    鼠前輩說完之後拿起聖母杖率先走出帳篷,我左手握著陰陽傘,右手提著狼眼手電,左右腰間分別掛著天狼鞭和峨眉刺,像逃難似得跟在他身後進了樹林。


    原本以為裏麵會很悶,沒想到隨著瘴氣一散,樹林裏竟然還有點清涼。隨著小風一吹,隱約還有點愜意的感覺!


    隻是這種感覺沒持續多久就被陰冷所代替,那種感覺就像是掉進冰窟窿似得,又像是冬天站在一台大功率製冷空調前,我不停的往手心裏吐著熱氣,可即便如此身子還是有些發顫。


    “別慌,能生出不死草的地方絕對比現在還冷,適應了就好。”


    鼠前輩說著從兜裏摸出一張巴掌大的紙符拍在我胸口,隨後我就覺得一股暖流從胸口浮現然後傳到全身,再走起路來就自然了許多。


    漸漸地我適應了周圍的溫度,又往前走了幾裏地最終看到了一塊石碑,這是寒冷的中心。


    石碑後麵有一座拱形的墳包,看樣子墓主人來自北方,畢竟當地人習慣了懸棺的下葬方式。鼠前輩激動地加快了腳步,他說土葬的棺材更有機會長出不死草!


    可是走到跟前一看,鼠前輩不由泄了氣,這處墓被盜了,從我們的角度來看這墓保存完好,從另一邊看就會發現墓穴已經被挖開,棺材板都隨意丟棄在地上。


    “咱們來晚了,被人搶了先。”


    鼠前輩先是用鼻子吸了吸,然後又把手放在棺材還上來迴撫摸了幾下,最終懊惱地說道。


    我跟著上去拿手電筒照了照,通過棺材板的顏色和泥土的幹濕度判斷出這墳墓應該是剛剛被挖的,甚至有可能就是在這兩天被挖的,所以我有些心驚膽戰的問道:“鼠前輩,你說會不會是龍泉山莊的人在暗中搗鬼?”


    “不可能,他們就算想對付咱們,也沒必要冒險來這裏取走不死草。”


    鼠前輩堅定的搖了搖頭,隨後示意我不要過於擔心,他說想要不死草的人多了,正好被搶了先隻能說明咱們點背,再去別處找就是了。


    話說的輕巧,可他臉上卻流露了一絲失落,我沒再說話,咬著牙就往裏走。


    這時身後卻傳來了篤篤篤的聲響,像是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我開始以為是鼠前輩在敲,又往前走了幾步鼠前輩已經走到我前麵,可身後還是響著敲擊聲。


    我剛要迴頭就聽到鼠前輩輕咳一聲,猛然反應過來:不該管的不要管!


    往前走了幾百米,等聽不到那聲音以後我才放鬆下來,問鼠前輩剛才那聲音到底是怎麽迴事。


    鼠前輩想了想,淡淡的開口道:“屍體暴露在墓穴裏,月光射進去,自然形成了僵屍。”


    “僵……僵屍……”


    我驚得張大嘴巴,腦海中頃刻間浮現林正英電影裏的情節,才意識到剛才的聲響壓根就不是拐杖聲,而是僵屍在地麵跳動時發出的聲音。


    想到這裏,我不禁疑惑地問鼠前輩為什麽不收服那僵屍?雖然那僵屍沒對我們造成什麽危害,可是它萬一跳出大山,跑到村子裏害人怎麽辦?


    “那就是天意,到時候我們可以解決它,但現在卻不能動手。”


    鼠前輩說完長歎一口氣,我想了半天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不由跟著搖了搖頭。


    經過這個小插曲,我覺得不死草也沒想象中那麽難找,誰知道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在深山裏轉悠來轉悠去,雖然發現了無數座陰寒的墳墓,卻都沒找到不死草的蹤跡。


    就連鼠前輩都有些沮喪,他歎了口氣說這座山上的不死草要麽就是被人搶了先,要麽就是還沒生長出來,恐怕我們隻能去其它地方了。


    “要不我們去山頂看一看?”


    我不甘心地問道,之前我們隻是在半山腰上轉悠了一圈,卻一直沒登頂,因為鼠前輩覺得山頂上麵會有大家夥。


    “也隻能這樣了,但是你隻能在外圍等我,不許跟著我進去。”


    鼠前輩提前給我打了個預防針,怕我不答應又補充了一句:“這樣對咱倆都好,要不我還得分心照顧你。”


    他這倒不是在裝逼,平時我還可以給他打打下手,如果真遇到特別厲害的家夥,恐怕隻能給他添亂,就衝他點了點頭。


    見我答應下來,鼠前輩露出一絲笑意,轉身拄著聖母杖朝山頂爬去。


    我趕緊跟上,等快登頂的時候周圍的空氣突然降了下來,即便我貼著鼠前輩給我的護身符,可身體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但我沒有絲毫的恐慌,反而激動地對鼠前輩說道:“鼠前輩,你覺得怎麽樣?”


    “差不多,上麵應該有貨!”


    鼠前輩也激動地搓了搓手掌,說著就加快了腳步。不料沒等我們登頂,山路裏突然竄出兩個怪人。


    我看不清他們到底是人還是鬼,隻是隔著大老遠的距離就感受到他們身上強烈地寒意,而且他們兩個身上的衣服一黑一白,猛一看跟黑白無常似得。


    我腿肚子直接就軟了,吞了口唾沫,小聲地問鼠前輩該怎麽辦?


    沒等鼠前輩搭話,那兩個怪人卻同時開口道:“哪裏來的迴哪去,否則殺了你們!”


    他們的聲音本身就很沙啞,重疊在一起有點像機器人發出的聲音,在四周環境的作用下一遍遍的在我們耳邊迴蕩著。


    鼠前輩沉默了一陣,拽著我頭也不迴的往山下走去。


    等走遠以後,我忍不住迴頭看了看,發現那一黑一白兩個怪人沒有追上來,這才鬆了口氣,不無後怕地問道:“那兩個家夥是人是鬼,又是做什麽的?”


    “我也分不清。”


    鼠前輩的眉頭扭成了疙瘩,揉著太陽穴說道:”如果說他們是人,身上怎麽會有那麽重的陰氣?如果不是人,又怎麽會有影子。”


    我聽後更加佩服鼠前輩了,剛才自己被嚇傻了根本忘記了這茬,鼠前輩卻觀察到了他們有影子。


    “既然他們是人的話就沒什麽好怕的了,咱們衝上去拚一把唄!”我說道。


    未知的東西才是最恐懼的,如果對方是人的話,再厲害也不會讓我嚇得腿軟,所以我想殺個迴馬槍,試試他們的路數,伺機奪取不死草。


    “你有沒有想過那寒意根本不是不死草散發出來的,而是他們兩個身上的!”


    鼠前輩說著頓了一下,又接著開口道:“剛才他們身上的陰氣,你不會沒感覺到吧?”


    我聽完有些煩躁地甩了甩腦袋,鼠前輩說的沒錯,他們兩個人身上的寒意特別強烈,因此我根本就確定不了山頂到底有沒有不死草,那跟他們拚命也就沒了意義。


    隨後我們就往帳篷那邊趕,快到的時候鼠前輩猛的停下,四處吸了吸鼻子,表情變得很古怪:“周圍有陽氣,有人來過咱們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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