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南方雨水開始多了起來,按理說這種雨水多的季節,會衝刷掉陽氣,很多髒東西會在這個時候出來作祟,本該是我一年到頭最忙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找上門!


    因為下雨,我懶得出門,隻能待在店裏等著發黴。


    李麻子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東西,前兩天還來店裏陪我玩魂鬥羅,一聽如雪從娘家迴來,立刻當她的小太監去了,留下我一個人隻能喝喝茶看看新聞打發時間。


    我坐在椅子上翻開報紙,感覺現在的新聞已經大不如前了,娛樂頭條滿天飛,不是這個明星結婚,就是那個明星出軌,沒有一點實質性的東西,真他娘的沒勁。


    隨手將報紙扔在一邊,正打算起來活動活動筋骨,我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了一條觸目驚心的標題:福建知名企業家陳一清離奇死亡!


    我在很多財經新聞上都看到過陳一清,這家夥才四十出頭,長得非常幹練,年輕的時候和妻子白手起家,短短五年時間就做出了福建最有名的電商品牌。現在更是把家用電器賣到了國外,每年的交易額高達幾十億,是國內電商界的奇跡人物。


    因此我忍不住將報紙拿起來,一目十行的將這則新聞看完。


    當看完新聞之後,我的眉頭不由的一皺!


    新聞的配圖雖然打了馬賽克,但我還是能看出這家夥的死狀極其淒慘,屍體都剁成了指甲蓋那麽大一塊一塊的,鐵定是仇殺!可見鬼的是,警察居然說在現場沒發現任何人作案的跡象,真他媽扯淡。


    這年頭這種事情並不新鮮,商場如戰場,任何一場談判糾紛都有可能成為殺人理由,我看完就沒再關注。


    令我沒想到的是,陳一清的事情隻是個開始,之後的幾天,福建連續發起了好幾起駭人聽聞的碎屍案,被殺的都是成功人士,而且現場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事件迅速發酵,連環碎屍案在福建省引起了不小的恐慌!警方發表聲明,認為這個兇手肯定是心理變態,並且有嚴重的仇富心理,他們已經對失業、低收入人群進行了重點排查。


    結果調查還沒有進展,又有一個人死在了家中。


    這名死者的出現,打破了警方對兇手的猜想,因為這名死者家境很一般,幾乎可以說的上是貧窮。


    我翻了翻厚厚的一遝報紙,陳一清是在十月二十一號被殺的,接下來每一天都有一樁命案發生,截止到最後一名死者,一共發生了七起碎屍案。警方沒有在現場找到任何證據,指紋、毛發、作案工具統統沒有,即便是在監控設備密集的地方也沒找到任何可疑人物。


    以我多年和陰物打交道的經驗來看,這一係列的事件很不簡單,很有可能是不幹淨的東西搗鬼,否則不可能連續七天作案,卻沒有一絲證據。


    我捧著茶杯喝了一口,考慮這件事要不要主動插手?


    能把受害者剁成一塊塊指甲蓋那麽大的碎肉,簡直比淩遲還要淒慘!背後作祟的不是惡靈就是鬼王,我一般是能躲就躲的。


    但按照這個事態發展,接下來可能要死更多的人,我既然看到了,如果放任不管,恐怕會良心不安。


    我想了半天猛地放下茶杯,做出了決定:無論如何我都要去看一看!


    臨走前我給李麻子打了個電話,讓他伺候如雪的時候記得幫我看店,別迴頭店裏被搬空了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福建靠海,加上秋天雨水本來就多,整個省大部分地區都下著雨,而福州的雨勢在我到了之後漸漸大了起來。


    我搓了搓手,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舉著一把深色的傘走入了警局。


    結果值班的民警對髒東西作祟這個說法嗤之以鼻,以為我是哪裏來的瘋子。我隻好讓他把電話打到了公安廳,調出了我以往破獲的血案資料,他才將信將疑的將我帶到了領導那裏。


    接待我的領導是一個中年刑警,他中等身高,不胖不瘦,主動伸手和我握了一下,隻這一下我就知道對方是個練家子。他長相儒雅,隻是左邊臉上有一道蜈蚣般的猙獰疤痕,破壞了整體的氣質,反而多了一份狠辣。


    我們互相介紹了一下,我才知道他是刑警隊的隊長劉峰。


    簡單和他說明了來意,他沉默了一會問了我一個問題:“張老板,這幾起碎屍案,髒東西作祟的概率有多大?”


    我鬆了口氣,他這麽問也就證明他相信我了。


    我想了想說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可能性幾乎可以達到百分之百,而且按照命案發生的頻率來看,今天晚上可能還會有人遇害。


    劉峰聽完後去走廊打了個電話,進來的時候臉色很嚴肅,這讓我微微緊張了一下。


    他將電話放到桌上,問我知不知道他剛剛和誰通了電話?


    我同樣臉色嚴肅的朝他搖了搖頭,偷偷地翻了個白眼,我又沒有特異功能,怎麽會知道他打給誰了。


    “是我們局長。”劉峰說道。


    原來他剛才找局長請示去了,沒想到局長竟然一口答應,並且讓整個福建警局配合我的工作。


    這倒讓我有些驚訝,暗暗揣測他們局長是不是認識我?或者知道我的一些手段?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既然局長都答應了,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好辦多了。


    我先是將七個受害者的資料翻看了一下,對他們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受害者們性別不同,年齡不同,身上也沒有什麽共同點。死者家屬的筆錄我也看了,基本都一樣,早上起床莫名其妙的看到床上鮮血淋漓,到處都是碎屍,驚慌失措下報了警。


    這是官方辦案流程,很多信息對我來說是沒有用的,我需要重新對死者家屬進行訪問。劉隊很配合,將幾個死者的家庭住址給了我,並且派了一個叫做小林的隊員跟著我。


    隻是我們還沒有出警局大門,就看到一道紅色的人影在值班民警的阻攔下硬生生的闖了進來。


    這是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頭發亂糟糟的遮住了臉,腳上穿的居家棉拖鞋,還丟了一隻。


    光著的那隻腳有一些傷口,整個人被雨水淋的非常狼狽,她一邊試圖掙脫民警的阻攔,一邊大吼大叫。但聲音零零碎碎的,沒有一句完整的話,我隱約聽到出人命了之類的話。


    出了這個岔子我們隻好暫時停下,帶著女人重新迴到了辦公室,然後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謝謝,謝謝。”


    女人感恩戴德的向我們道謝,隨後喝了一整杯熱水,情緒才徹底穩了下來,隻是不斷聳動的肩膀,說明她此刻內心還是無比的恐懼。


    劉隊拿了紙筆坐在一旁,問了幾個姓名年齡的簡單問題。這幾個問題不僅可以讓我們對女人有一個大致的了解,也可以讓女人適應接下來的聊天。


    通過女人斷斷續續的迴答,我們得知女人叫王萍,今年三十七歲,家就住在離警察局不遠的一個高檔小區。


    劉隊見王萍可以正常迴答問題了,就問了她遇到了什麽事?


    結果王萍聽到這個問題,嚇得杯子都掉了,瞪大的雙眼裏寫滿了驚恐。


    “好多人在哭,好多人在哭…他們要殺我!”


    王萍把腦袋埋在桌子上,沙啞的聲音因為害怕不斷的發顫。


    劉隊不知道該怎麽記錄,隻好問她是誰要殺人?這下王萍的迴答更讓人摸不著頭腦了,卻讓我精神一振。


    “好多哭臉……出現在牆上、櫃子上、床上,我覺得那些哭臉肯定要殺我,就跑了出來。”


    我和劉隊對視一眼,顯然都懷疑王萍很有可能是下一個受害者,我想進一步了解情況,就提出要去她家裏看看。


    王萍有些不願意迴家,我再三保證她不會出事,她才猶猶豫豫的帶著我去了她家。


    我一進門就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他聽到動靜隻是抬頭淡淡看了我們一眼,臉上寫滿了厭惡。


    我不由一愣,心想這麽小的孩子怎麽會有如此極端的情緒?下意識的就看向身邊的王萍。我是陌生人,男孩的厭惡情緒不太可能是針對我,倒像是在針對王萍。


    王萍看著男孩,眉頭一皺,語氣很衝的讓男孩迴房,不然今晚揍死他。


    男孩沒有說話,而是低著頭,懷裏抱著一個布老虎玩偶默默的上樓去了,隻是上樓前特意看了我一眼,我覺得這孩子眼神裏有股說不出的詭異!


    王萍勉強衝我笑了笑,說兒子不懂事讓我不要在意。我隨意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裏怪異的感覺更深了。


    剛剛王萍去警察局求救,竟然將這麽小的兒子丟在家中,剛才還對兒子打打罵罵,這讓我對王萍有點反感!


    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插手,和王萍打了聲招唿之後,我就開始在她家裏檢查起來。


    她家的客廳很大,擺著一個真皮沙發,還是透明玻璃的茶幾,對麵是占了半麵牆的液晶電視。電視旁邊還放著一個相框,有剛剛那個小男孩的,也有王萍和一個男人的,看上去應該是她老公。


    至於樓上有兩間臥室,一間空著一間反鎖著,反鎖著的想必是小男孩的房間。


    一圈下來沒什麽發現,根本沒看到王萍之前說的遍地都是的哭臉。


    隨後我下樓讓王萍將當時的情況再詳細說一遍,這時王萍已經簡單收拾了下,換了身衣服,頭發也擦拭幹淨了,我這才算看清她的長相。


    三十七八歲的臉上沒有一絲皺紋,皮膚保養得很好,因為慌張而蒼白的小臉看上去格外妖媚,很容易讓男人產生衝動。


    我知道自己邪勁上來了,趕緊念了一遍《道德經》,隨後一本正經的聽王萍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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