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慢慢的靠近他,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符咒,用盡最後的力氣拍在他的身上。


    周天被我拍的身影搖晃了一下,隨即莫名其妙的問我這是做什麽?


    “沒……沒事。”


    看來他真的是周天,我鬆了口氣,接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病房上隻有我一個人。我坐起身甩了甩昏沉沉的腦袋,這才想起自己可能是失血過多才導致的昏迷。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心裏突然就慌了。


    如果我昏迷的這段時間那陰物再迴來作祟,周天可就危險了!


    想到這我就準備下床,雙腳卻傳來一陣劇痛,我掀開被子一看,發現雙腳被纏上了厚厚的紗布。


    “他媽的!”


    我心裏的火直接就上來了,一拳錘在牆上。


    腳底的傷不同於其它地方,腳傷了就不能走路,做我們這行的離了腳丫子就相當於被拔了牙的狼,隻有等死的份。


    我明白隻靠自己是很難度過眼前的難關了,就準備給t恤男或者鼠前輩打個求救電話。沒想到翻了半天都沒找到手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隨後一個身披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他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臉上還掛著一副大口罩,看到我後輕輕的笑了笑。


    我隻能看到他的眼睛,所以注意到他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兇狠,我突然感覺很不好,匆忙抓住床頭櫃上的水果刀,謹慎的問道:“你是什麽人?”


    “額…”


    他見我這麽激動,尷尬的在原地停下,接著說道:“剛才有人給你送來了一份快遞,讓我幫忙轉交給你。”


    說完他搬進來一個大大的紙箱子,放在屋子裏就笑著離開了。


    我鬆了口氣,同時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想不到問題出在哪裏。


    我也不再多想,下床去拆紙箱子,心想會有誰給我送快遞呢?除了周天一家,還有人知道我住院嗎?


    直覺告訴我這裏麵裝的不是什麽好東西,可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還是忍不住用水果刀把箱子拆開。


    打開紙箱後我直接愣住了,裏麵裝著的竟然是那口銅皮箱子!


    我猛然想到剛才為什麽覺得不對勁了,剛才那位醫生肯定就是幕後黑手,我跟蹤他的時候見過他的臉,所以他才會用口罩遮住臉,可我還是靠眼睛把他認了出來。


    可他為什麽要把陰物送迴來呢?


    我還沒想清楚原因,就感覺胸口發悶,低頭一看,驚愕的發現陰靈已經從銅皮箱子裏出來了,它再次化成一股一股的紅色霧氣將我包圍起來。


    很快我的眼前就變得一片血紅,渾身上下都無比的疼痛,唿吸越來越困難,我隻覺得身上的力氣被一點點的抽空。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掉的時候,身上的壓力突然消失了,隨後我驚奇的發現紅霧竟變成人影,順著窗戶一溜煙消失了。


    緊接著我就聽到走廊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房門被推開,映入眼簾的竟然是t恤男。


    我看到他以後心裏一下子就踏實了,想跟他打招唿卻虛弱的說不出話,最後隻能朝他笑了笑。


    t恤男看到我被虐成這副模樣,劍眉頓時一蹙,當他看到我身旁的箱子時,目光立馬鎖定在了窗戶上。


    接著他讓我呆在醫院不要動,便如閃電般躍出窗戶追了過去。


    t恤男離開後,周天也進來了,他小心翼翼的跨過銅皮箱子,將我抬到床上,然後從兜裏掏出我的手機。


    我衝他眨了眨眼睛,他顯然明白我的意思,嘿嘿一笑就跟我講了起來。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這期間周天是去接t恤男了。


    原來t恤男最近要放生一千隻小動物還陰債,準備帶上我所以打來了電話,恰好被周天接到。


    周天得知t恤男是我朋友後,就把所有事都告訴了他,t恤男當即趕了過來。


    說到最後周天忍不住讚歎道:“張大師,你這位朋友真厲害,剛走進樓道口就感覺到這間病房裏有陰靈在作祟……”


    “嗬嗬。”


    我輕輕一笑,心裏的壓力瞬間消失了。


    昨天晚上陰靈被我打傷,所以沒敢來找周天的麻煩。今天晚上它還沒來得及動手,t恤男就殺到了,這算不算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呢?


    我想,應該是吧。


    過了半小時左右,t恤男就迴來了,他臉色不太好看,有點沮喪的說那東西跑的太快了,沒追到。


    “你太厲害了,它肯定嚇得抱頭鼠竄啊!”我體力恢複了一些,笑著跟他開了個玩笑。


    我努力下了床,走到銅皮箱子前,把金絲手絹和那塊碎玉一起遞給t恤男,收起笑容認真的說道:“就是這東西一直在作祟,你知道這東西的底細嗎?”


    t恤男沒說話,先是端詳了一下金絲手絹,隨後目光冷冷的打量著那塊玉石,表情逐漸變得很凝重。


    見他這樣,我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周天更是大氣都不敢喘,我們兩個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盯著t恤男。


    過了一會他突然開口道:“我想到了!”


    “什麽?”我趕緊問道。


    “和氏璧,這是和氏璧!”t恤男第一次露出了激動得表情,那張白皙的瓜子臉都紅潤起來。


    我聽後心裏掀起驚濤駭浪,做夢都想不到這塊其貌不揚的玉石竟然是傳說中的和氏璧!


    但我的熱情很快就消散了,覺得t恤男這次是看走眼了。這倒不是懷疑他的眼力,而是根據曆史記載,秦滅六國以後,秦始皇便派人把和氏璧雕刻成了傳國玉璽。


    從那以後玉璽就成了皇帝至高無上的象征,被曆朝曆代爭奪,最終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


    我覺得玉璽就算放的時間再久,也不會破敗成這個樣子。


    t恤男好像看出我的疑慮,淡淡的解釋道:“和氏璧其實是一塊完美無瑕的玉石,玉璽隻是其中的一部分罷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陰物就是打造完玉璽後剩餘的那部分碎玉。”


    “這麽說還真有可能。”周天接過話茬,撫摸了一下碎玉道:“看上去還真想是邊角料。”


    t恤男點了點頭,接著問我知不知道春秋時代的著名人物汴和?


    “我知道,汴和下西洋嘛,課本上有。”


    還沒等我搭話,周天就一副我很懂的姿態開口了,說完還討好似得朝t恤男笑了笑,看來他徹底淪為t恤男的粉絲了。


    我額頭上冒出一排黑線,輕咳一聲說下西洋的是鄭和,汴和是曆史上第一個開采出和氏璧的人。


    說到這我猛然反應過來,無比震驚的問t恤男:“你的意思是那陰靈是汴和?”


    “沒錯,不然他的雙腳怎麽會不見?”


    t恤男確定的說道,我一想還真是這麽迴事。


    傳說卞和是一位十分苦逼的農夫,他是春秋時代的楚國人,有一次在楚山中撿到了一塊玉璞(未經過加工的美玉),便將它獻給了楚厲王。厲王就叫辨別玉的專家來鑒定,結果專家一致認為這是一塊石頭,厲王大怒,認為卞和犯了欺君之罪,就叫劊子手砍下了他的左腳。


    不久,厲王死了,武王即位,卞和又把這塊玉璞奉獻給了武王。武王也派辨別玉的專家來鑒定,結果同樣說是石頭,武王又以欺君之罪砍掉了卞和的右腳……


    武王死後,文王即位。卞和抱著玉璞到楚山下大哭,一直哭了三天三夜。眼淚都哭幹了,最後哭出了血。文王聽說後,就派人問他:“天下被砍掉腳的人很多,都沒有這樣痛哭,你為什麽哭得這樣悲傷呢?”卞和迴答說:“我不是為我的腳被砍掉而痛哭,我所悲傷的是有人竟把寶玉說成是石頭,辜負了這塊傳世之玉啊!”


    文王於是就派人對這塊玉璞進行切割,裏麵果真藏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美玉。於是就把這塊玉命名為‘和氏璧’。


    之後和氏璧落入了秦始皇手中,更是被做成傳國玉璽,雕刻‘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成為曆代君王的象征。


    我不由佩服起t恤男的洞察力,沒有雙腳,每天痛哭流涕,這完全跟卞和的陰靈吻合上了。隻是不明白和氏璧已經名滿天下,汴和為什麽還會變成陰靈呢?


    再說了那老頭究竟是什麽人,他為什麽要用陰物害周天。


    我把這些問題一股腦的拋給了體恤男,他揉著太陽穴思索了一陣,最終拿起金絲手絹仔細觀察起來。


    見他這樣,我心裏也有數了,汴和作祟八成與這金絲手絹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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