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我偷偷的往屋子裏看了一眼,發現朱逢春到現在還沒睡覺,就那麽靜靜的站在屋子裏,手中似乎還攥著一根白蠟燭。


    這肯定不是朱逢春本人,正常人誰會大半夜不睡覺,在屋內點著一根蠟燭?


    我不再猶豫,讓李麻子趕緊把鎖打開,同時示意劉局長做好往裏衝的準備。


    李麻子在開鎖方麵的確是把好手,隻是朱逢春家裝的是農村那種老式門鎖,需要開兩次才能打開。第一道鎖李麻子輕而易舉的就開了,結果發現裏麵竟然還加了一把鎖。


    由於外麵的人隻能伸進去一隻手,但開鎖卻需要兩隻手,李麻子犯了愁,撓頭抓腮的想著辦法。


    在他開鎖的時候,劉局長問我有沒有看出點什麽?我點頭說朱逢春肯定不正常,屋子裏可能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那怎麽辦?開槍管用嗎?”


    劉銘聽後直接拔出了手槍,明顯是心慌了。


    “別開槍,咱們今天隻是來踩踩點,最好不要讓他發現。如果被發現了就趕緊跑但不要開槍,否則那東西一旦被激怒,肯定會咬著我們不放。”


    我話音剛落,隻聽哢嚓一聲脆響,裏麵的鎖開了。要知道李麻子隻是用一隻手憑感覺開的,我忍不住向他翹起了大拇指!


    與此同時,房間裏突然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說話聲,聽上去就像是在和人交談。


    我小心翼翼的往前推著門,努力不讓它發出聲音,不料還沒等我將門打開,腳下卻突然傳來咣當一聲巨響。


    我低頭一看,才發現門口竟然放著一個啤酒瓶子,顯然是朱逢春故意擺在這裏的!


    我見自己已經暴露,幹脆也不再躲躲藏藏,大踏步的衝進屋裏。也就是我進門的刹那,房間裏的蠟燭突兀的熄滅了……


    我的視線瞬間黑了下來,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從眼前飛快閃過。


    緊接著李麻子和劉局長也衝了進來,養成職業病的劉局長,還第一時間打開了屋子裏的燈。


    我暗道一聲糟糕,燈光會掩蓋髒東西散發出來的陰氣。但阻止劉局長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硬著頭皮憑直覺朝那道影子逃竄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那裏是床的位置。


    一個中年男人蓋著厚厚的棉被躺在床上,看來這就是朱逢春了。


    朱逢春勉強坐起身,揉著眼睛打量著我們,一副被我們吵醒的樣子。


    他先是充滿敵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才看到我身後的劉局長,表情很僵硬的說道:“劉局長,你闖進我家來幹嘛?”


    “公事公辦,在連環殺人案沒破之前,我們有權力突擊檢查,配合破案。”


    劉局長說完衝我使了個眼色,我暗暗點點頭。趁著他與朱逢春說話的功夫,迅速轉身在眼睛上塗了兩滴牛眼淚,然後直接朝靠近窗戶的位置看去,發現那裏環繞著一團淡淡的黑霧,可能因為燈光的照射正迅速的消散。


    這說明我之前沒看錯,就沿著黑霧的軌跡一點一點的挪動視線,最終目光迴到朱逢春的床上。


    出乎意料的是床上壓根就沒有陰氣,可那黑影的的確確在開燈的瞬間跑上了床。


    難道是它附在了朱逢春身上?


    抱著這個想法,我從兜裏掏出一張靈符藏在手中,小心翼翼的靠近朱逢春。


    他好像感覺到我要做什麽,往後縮了縮身子,謹慎的問道:“你想做什麽?”


    我根本沒理他,繼續往前走了兩步,接著雙腿發力往前一躍,直接將靈符貼在朱逢春的腦門上。


    “你他媽有病吧,往老子頭上貼的什麽玩意兒!”


    朱逢春被我一巴掌拍的有點懵,反應了一會才破口大罵,順手將靈符從額頭撕下來丟在地上。


    他的聲音和表情在貼靈符的前後沒有發生任何改變,我也沒看到想象中髒東西被打出來的畫麵,頓時眉頭一皺。


    “不好意思,打擾了。”


    我麵無表情的衝朱逢春說了一句,之後帶著李麻子和劉局長離開了他家。


    出門的時候朱逢春還大罵了一句:“警察了不起呀,在他媽胡來,老子非告你們去!”


    直到走到車前,我還是沒想明白那黑影究竟去了哪裏?為什麽會平白無故消失的消失,連一絲陰氣都沒能留下來。


    “張家小哥,你臉色咋這麽難看?”李麻子關切的問道。


    我歎了口氣說這次遇到的東西恐怕不簡單,然後將情況給他們兩個說了一遍。


    劉局長想了想說道“你可能是眼花看錯了!畢竟燈一滅咱們就進去了,就算那東西有能力瞬間消失,朱逢春也做不到在這麽短的時間爬迴床上,而且還沒鬧出一點動靜。”


    劉局長的話不無道理,可我又不相信自己看錯了,最後準備讓他們先迴去,我自己掉頭給朱逢春殺一個迴馬槍。


    “不行!”


    李麻子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劉局長也趕緊開口,說那東西既然如此厲害,肯定也對我們有了防備,要不暫時朱逢春這邊就別調查了,看看能不能從其他地方想想辦法?


    “劉局長,你們這邊還沒普及火葬吧?你知道其他三個人的棺材埋在哪裏嗎?”


    我想了半天緩緩問道。劉局長一愣,問我是不是要開棺驗屍。


    “如果找不到線索的話,也隻能這樣了!”


    想到朱逢春握著蠟燭那詭異的一幕,我無可奈何的說道。


    迴到公安局後,劉局長給我和李麻子一人安排了一個房間,然後就去睡了。


    這是專門招待領導的房間,沒有特殊情況,一般是沒人住在裏麵的,所以裏麵倒也幹淨。


    唯一的不足就是裏麵生著蜂窩煤,有很重的怪味。關著窗戶害怕中毒,打開窗戶外麵的風頃刻間就會灌進來。


    再三猶豫之下我還是不敢拿小命開玩笑,將窗戶打開了一道小縫,還好被子比較厚,我往臉上一蒙就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感覺到唿吸困難,腦袋像是進了漿糊似得一片混亂,胸口處也傳來強烈的擠壓感。


    我下意識的張大嘴巴喘氣,卻吸進來一口冷氣,強烈的寒意瞬間將我吹了個透心涼!


    不過這也讓我精神起來,我第一感覺就是自己一氧化碳中毒了,所以才唿吸困難,但轉念一想空氣都這麽冷了,怎麽會一氧化碳中毒?


    這不科學!


    沒等我想清楚怎麽迴事,我就感覺有一股涼涼的氣息很有節奏感的吹到臉上,就像是有人趴在我臉上吹氣一樣。


    不知為什麽,我猛然將就想到了在朱逢春家遇到的黑影,整個人顫抖了一下,而後用力咬了下舌頭,身子瞬間恢複自由。我匆忙的睜開眼,赫然發現有道黑影正坐在我的床邊。


    而他的手上拎著一把血光照人的寶刀,這與我之前偷偷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


    他到底還是跟過來了!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黑影發出桀桀的冷笑,然後兩隻手高高舉起寶刀,直愣愣的衝我的脖子切了下來。


    看來前麵幾個人就是這樣被砍了腦袋,真相已經大白了,我卻麵臨死亡的威脅!


    最後一刻我猛然想到床頭有麵鏡子,趕忙將鏡子抓到手裏,朝黑影照了過去。


    隻聽到那黑影慘叫一聲,隨後直接消失了,聚在我胸口的壓力也慢慢散去。


    我趕緊坐起來,才發覺自己後背已經濕透了,而且剛才用力過猛,脖頸上一陣劇痛。


    拿過鏡子一照,才發現脖子上多了一道薄薄的血口子。


    如果剛才再晚一步,我的腦袋可就搬了家。


    這時我突然聽到隔壁傳來掙紮的聲音,才想到李麻子和劉局長也會是這黑影的報複對象,當下跳下床,連棉衣都沒穿,就拎著鏡子跑到李麻子房前。


    透過窗戶,就看到那黑影正高舉寶刀準備切下李麻子的頭顱,而李麻子憑借身體的靈活性在做最後的掙紮。


    好在屋子門鎖很簡陋,我用盡全力踹出一腳直接把門踹開,進門後迅速拿出鏡子對準黑影。


    那黑影的眼睛瞬間變得猩紅,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才不甘心的離去。


    我剛準備去叫醒劉局長,就看到他拎著槍急匆匆的跑過來,顯然是聽到了我踹門的動靜。


    我長出一口氣,心裏對黑影更加害怕了。


    公安局是什麽地方?是國家的執法機關,代表著浩然正氣,這種地方天生帶有極重的陽氣,同時也有神靈的護佑。


    可那黑影竟然在這裏來去自如,難道他生前就是一位無視朝廷的人嗎?


    見我半天不說話,劉局長揮揮手表示自己接著迴去睡覺,轉身就要往迴走。


    當聽到睡覺二字的時候,我猛然想到什麽,失聲叫道:“我想到了!”


    “張家小哥,你想到什麽了?”


    李麻子趕緊追問,劉局長也匆忙湊了過來。


    剛才我和李麻子都是在睡夢中著了那東西的道兒,而劉局長聽到動靜就趕了過來,所以他才沒有受到攻擊。而之前出事的四個人也都是死在床上!


    這肯定不是巧合,黑影應該隻能殺死在床上睡覺的人。為了驗證這個思路,我趕緊問劉局長有沒有調查過事發當天,朱逢春睡在哪裏?


    “他是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著的,我在文件裏有寫到。”劉銘迴憶了一下,緩緩說道。


    我點頭說這就對了,朱逢春就是因為當天沒睡在床上,所以才逃過一劫。


    “真厲害,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到這點,我們警察還不如你一個古董商人!”


    劉局長說著朝我豎起了大拇指,李麻子也趁機拍起馬屁來,我卻覺得有點不對勁。


    如果說朱逢春當天逃過一劫是因為睡在桌子上,那往後的那些天他為什麽沒被殺死呢?


    而且今晚黑影還出現在了朱逢春的家中。


    “不行,咱們還得迴去看看!要不朱逢春可能會死!”


    想到這我不禁頭皮發麻,來不及解釋太多,披上衣服就拉著他們倆再次朝朱逢春家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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