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鹽村事件算是徹底結束了,這之後,李麻子出奇的沒有到處攬生意,龍泉山莊的人也沒有再找我麻煩,生活似乎平靜了下來。


    每天除了和尹新月卿卿我我,就是跟李麻子喝點小酒順便聽他吹吹牛逼。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這種生活能一直持續下去該多好?可惜我是一名陰物商人,陰物商人這輩子注定閑不住。


    那天我跟李麻子正開了瓶中國藍在喝,t恤男突然出現,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我心裏一沉,趕緊把他拽到店裏問他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畢竟以他的性格,突然來找我肯定不是來做客的。


    “我沒事。”


    t恤男接過李麻子遞來的水,喝了一口才冷冷的說道:我來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得嘞,哥哥我又得出征了!”


    李麻子聽t恤男說完便一拍大腿,緊接著抓了抓賊兮兮的小眼珠子問道:“先說說這一趟能掙多少錢?”


    我直接一巴掌唿他腦袋上,然後問t恤男究竟是怎麽迴事?


    既然t恤男來找我,肯定是跟陰物有關,隻是我很不理解,為什麽他不親自去解決,而是請我幫忙?這其中肯定有蹊蹺。


    “這次純粹是幫我一個忙,解決了不會有錢,辦砸了卻有生命危險。”t恤男盯著李麻子說道,說完才遞給我一張紙條。


    我打開一看,發現上麵寫的是一串地址,還有一個人的電話號碼。


    我粗粗的掃了一眼,就將紙條小心翼翼的收好,接著等t恤男開口。


    “這次的客戶是國家單位:沈陽博物館。”t恤男說道:“前段時間每晚保安巡邏的時候,都會聽到展覽大廳裏傳來腳步聲,他們以為有盜賊,就匆匆忙忙的殺過去,結果每次一到大廳那腳步聲就會夏然而止。開始他們也沒在意,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料後麵動靜越來越大,隱約還能聽到一個男人的哭聲。”


    “館長意識到事情不簡單,就安排了幾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保安藏在大廳的玻璃櫃下麵,看看每天晚上到底是誰在搗鬼?誰知道一夜過後,那幾個保安全都瘋掉了,並且相繼死亡,從那以後博物館就沒人敢值班了,館長無可奈何之下才托關係找到我……”


    t恤男說到這眼神變得很複雜。


    根據他說的情況,我基本可以斷定這是陰物在作祟,而不是鬧鬼。


    因為沈陽博物院那一片曾經是滿清的皇城,自帶皇家氣場,孤魂野鬼絕不敢靠近。之所以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八成是博物館裏的老古董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變成了陰物。


    “怪不得你自己不去,敢情是沒錢拿還危險。”李麻子斜著眼打量著t恤男:“張家小哥,這買賣不劃算啊,來迴的火車票都沒人報銷,我看咱還是別湊這熱鬧了。”


    我直接忽視了李麻子,然後問t恤男為什麽會找到我。


    “因為我知道是什麽東西在作祟,但我不能插手,這並不是一件大兇的陰物,反而在做一些看似正義的事,如果有機會,也請你放那陰物一馬。”t恤男說到這深唿一口氣。


    我頓時納悶了,雖然陰物商人是陰物的克星,但遇到厲害的東西,也往往會慘死當場。


    假使我對那東西留手了,它會對我留手嗎?


    所以我並沒有說話,而是將疑惑的目光投向t恤男。


    “算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不違背自己的初心就好。”


    t恤男說完,就默默的走了。


    我衝出店門口對他的背影大喊道:“你放心,這單生意我接了!”


    t恤男的身體明顯停頓了一下,而後頭也不迴的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裏,看著他那蕭條的背影,我突然感覺他也不是那麽牛逼,那麽孤傲,也有自己不願意麵對的事。


    既然他將這件事交給我,肯定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他唯一能托付的人了吧?


    我歎了口氣將t恤男留下的紙條掏出來,隻希望可以順順當當的擺平這件陰物,讓t恤男安心。


    “張家小哥,你真打算管這事兒?”


    李麻子一把奪過紙條,不滿地嘟囔道:“不是我不講義氣,咱們拚了老命還沒錢拿,圖啥?”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李麻子的話我心裏突然很窩火,我歇斯底裏的朝他吼道:“你他媽鑽到錢眼裏了嗎?t恤男有沒有救過你,救過幾次了?他向你要錢了嗎?”


    吼完我沒再管他,陰著臉給尹新月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要出去解決一件陰物。這幾天她一直在劇組拍戲,所以沒在我身邊。


    “不去行不行?”


    尹新月很小聲的問道,見我沒吭聲,她也知道了我的意思,過了會叮囑我一定要小心,然後掛了電話。


    不知不覺我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對每一件新鮮的陰物都飽含激情,她也不再興致勃勃的跟著我去冒險。並非我們變了,隻是訂婚後有了擔當。


    這種事宜早不宜遲,我當即便準備出發,習慣性的想打電話叫李麻子開車過來。


    可想到之前他那副嘴臉,沮喪的搓了搓臉蛋,搖搖頭去車庫取車準備獨自出發,卻沒想到李麻子正站在路口朝我揮手。


    他手上拎著一個大包,一看就準備好了各種東西。


    我突然就笑了,然後將車停在他跟前,故意冷著臉問他在這兒杵著幹啥?


    “我發現自己好像沒臉沒皮的愛上你了……”李麻子嘿嘿一笑,拽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


    我哼了一聲說你確實挺沒臉的,他也沒生氣,眉開眼笑的討好我。


    一路上我都沒搭理他,等到了沈陽之後,他突然賤賤的在我麵前晃了晃手指:“張家小哥,還生氣呢?”


    “下不為例。”


    我說完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心裏有點不好意思。李麻子這人雖然膽小怕事貪財好色,但終歸是個好幫手,為人也重義氣。


    當天晚上我們就在博物院附近的小餐廳,見到了紙條上的聯係人。


    他叫餘華,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是博物館的管理人員。


    餘華一張國字臉,腋下夾著鱷魚皮小包,看上去非常懂規矩。


    見到我們後,他詳細的跟我們說了下博物館裏的情況,絲毫沒有因為我們年輕,就一副看不起的樣子。這讓李麻子心情好了許多。


    其實來的路上我就想好了,計劃到達目的地後直接去博物館踩踩點,不料餘華卻告訴我們,那天晚上安排守夜的五個保安並沒有全死,還有一個幸存者。


    “哦。他現在在哪兒?”


    我趕緊問道,如果能從保安口中套到點線索,一切會方便許多。


    “他瘋瘋癲癲的,被接迴老家休養了,算起來他也快死了……”


    說到這,餘華掃了眼餐廳四周,這才壓低聲音對我說道:“張老板,悄悄告訴你一件事,前麵那四個保安發瘋以後,並不是一塊死的,而是每隔一個月死一個,死法非常奇怪,不是用削尖的牙刷自殺,就是用剪刀把自己肚皮剪開,而且他們都是每個月的十號死的。”


    “什麽?”


    我聽完立馬意識到最後一個保安有危險了,下意識的掏出手機看,發現今天剛好是十號。趕緊問餘華知不知道最後一名保安老家在哪裏?他點點頭說那保安現在就在沈陽郊區的村子裏休養。


    “現在帶路,去他家!”我不由分說,拉起餘華就上了我的車。


    此時已經是日落黃昏,距離第二天隻剩下幾個小時了,如果能及時趕到的話,或許能救下那名保安,否則他必死無疑。


    餘華一副任勞任怨的模樣,不停的給我指路,這讓我對他印象更好了。


    幸好餘華對沈陽的路非常熟悉,我一路踩著油門終於在晚上九點的時候到達了保安所在的蛇山溝村。


    由於村子在山腳處,道路崎嶇無比又趕上深夜,我隻好將車子停在村口,然後便跟餘華進了村。


    山裏的農民睡得早,此刻村子裏大部分人家已經熄燈,隻有村中的小賣部還亮著燈,我們走過去的時候老板娘正在往裏麵搬方便麵。


    看到我們,老板娘顯得很警惕,問我們是做什麽的?李麻子充分發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找老板娘買了兩包煙,然後問出了那保安家的住址。


    正當我們要去敲門的時候,老板娘隨口嘀咕道:“人都死了你們才來看他,有啥用?”


    什麽?保安已經死了!


    我猛然迴頭問她那保安什麽時候死的,老板娘被我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小聲說道今天白天死的,說完砰地一聲關上了小賣部。


    “張老板,你看咱們還去不去?”


    餘華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安的問道。他到底是普通人,對死人這種事情非常忌憚。


    “當然要去!都到這兒了,怎麽也得過去看看。”


    我不容置疑的說道,但一顆心卻涼了半截,唯一一個幸存者也死了,恐怕這趟算是白跑了。


    繼續往裏走的時候,我們發現路麵上滿是紙錢和灰燼,看來老板娘說的是真的。隻是我很疑惑為什麽剛剛去世就出喪?畢竟東北人的習俗是人死後要在家裏躺三天等親戚朋友都吊唁完了,才出喪的。


    難道這裏麵還有玄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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