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賓說李麻子迴來了,而不是‘找到了’,我不禁暗暗驚訝,這效率也太高了吧?


    正說話的時候,外麵開來了一輛勞斯萊斯,李麻子從車上下來,緊跟在後麵的是富婆。


    李麻子穿著一件嶄新的休閑西裝,頭發也收拾過了,看上去並沒有被虐待,反而被人當爹一樣伺候著。就是表情有點呆滯,富婆挽著他的胳膊,昂首闊步地走進來。


    尹新月撇了撇嘴:“見風使舵,這女人簡直虛偽得讓人想吐!”


    富婆一進門就裝出一臉急迫的樣子:“鴻賓,我老公呢,他是不是醒了?”


    沈鴻賓吐了口煙圈說道:“別裝了,我要是你,馬上就買張機票躲到國外去,別說武漢,從今往後整個國內都不會再有你的容身之處!不過你放心,兩個侄子侄女讀大學的錢,我會讓我哥出的。”


    富婆冷笑一聲:“笑話,我幹嘛要躲到國外去?你倒是說說看,我做的哪一條哪一件事是違反法律的?你要想說綁架的話,我隻是請李大師過來聊聊天,而且還不到四十八小時,這也算犯法嗎?”


    說完她把李麻子拽過來,親昵的說道:“我跟李大師喝茶聊天,可開心了,對吧,李大師?”


    李麻子呆滯地點了下頭。


    我突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按照李麻子的性格,見麵怎麽會一句話都不說。


    “張哥,快閃開!”尹新月突然喊了一聲,隻見李麻子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突然朝我刺了過來。


    我雖然看見了,可是身體一時反應不過來,幸虧t恤男抓住了李麻子的手腕,目光一冷,便把他摔在地上,匕首也被摔掉了。


    李麻子在地上拚命掙紮,t恤男立即用腿頂住他的後背,叫我們過來看。


    隻見李麻子的脖子上插了一根銀針,深得幾乎整個都沒了進去,t恤男用力拔出來,居然一滴血也沒流。


    隨著針被拔出,李麻子立馬昏迷過去,尹新月嚇了一跳,問我道:“針插得這麽深,不會傷到重要器官嗎?”


    “不會的,這是一個穴道,我記得叫……”我一時間想不起來。


    t恤男接過話道:“大椎穴,是人身上的十二個魂竅之一!”


    他對著陽光,端詳著那根銀針,隻見細細的銀針上居然刻著密密麻麻的符咒:“這一定是高手祭煉過的邪門東西。”


    富婆嚇得不輕,一個勁說不知道怎麽迴事,我兇狠的對她說道:“這是誰幹的?你最好老實告訴我,法律確實治不了你,但別忘了我是幹什麽的,我可以用十幾樣陰物,慢慢折磨死你!”


    富婆嚇得花容失色,不停發抖,我又吼了一下,她才說道:“那個人隻告訴我她叫黑蜘蛛,是來自什麽龍泉山莊的。”


    “暗中幫助你,給你金牌的人也是黑蜘蛛?”


    富婆點頭。


    我問t恤男有沒有聽過這名字,他搖了搖頭,我叫富婆帶我去找這個黑蜘蛛算賬,富婆卻告訴我黑蜘蛛早就離開了。


    “這個人是衝著你來的。”t恤男冷冷的說道:“可能整個事件都是衝著你來的,這是我一直沒想過的地方。”


    “衝著我?”我頓時納悶。


    我雖然跟龍泉山莊結過幾次恩怨,但也幫了他們一個忙,大家算是扯平了。


    為什麽它們還要暗中為難我?


    我們把李麻子送到一個房間,我要了些燒酒,在他胸口反複摩擦,直到整片胸口被擦紅為止,李麻子突然咳嗽一聲,醒了過來:“媽呀,張家小哥,我剛才做了一個惡夢,夢見我拿刀要殺你。”


    “你被人控製了。”我說道。


    “什麽?”李麻子突然發現自己沒穿衣服躺在床上,連忙用被子捂住身體,小聲問我:“那個,我剛才沒裸奔什麽的吧?”


    “你裸奔也得有人看啊,富婆有沒有虐待你?”我笑道。


    “那倒沒有,就是把我關在一個屋子裏不給出去。”李麻子如實說道。


    “你有沒有遇見一個女人?”


    “沒有啊,是不是我昏迷之後被某個美女那個啥了?”李麻子一臉猥瑣地問我。


    “等我迴去對如雪說!”尹新月站在門外大聲喊道。


    “別別別,弟妹,我就是隨口一說,再說這種好事怎麽可能輪到我……”李麻子立馬一臉的恐懼,看來他是天生的怕老婆。


    見李麻子安然無恙,我也就長鬆了口氣。


    過了一會,我們四人便準備告辭,沈鴻賓送我們到門口,將一張支票塞到我手裏,說了些感謝的話。然後告訴我說,他知道這一行的規矩,待會會讓保鏢把紅衣大炮送到我的古董店。


    “對了,有空來我家坐坐,我有些事情想對你說。”沈鴻賓說道。


    “在這裏說不行嗎?”這幾天心力交瘁,我可不想再留個什麽尾巴。


    “我要請幾位貴客來家裏吃頓飯,對了,我收藏了一瓶82年拉菲,一直沒開,願意賞光嗎?”沈鴻賓儒雅的笑道。


    我對葡萄酒沒什麽興趣,李麻子卻一口答應了,後來他告訴我,82年拉菲一瓶值幾百萬,這種機會怎麽能放過。


    迴去之後,我好好睡了一覺,洗了個澡,剩下的時間一直在研究那麵金牌,不過也沒看出什麽名堂。


    幾天後,我們去沈鴻賓家裏赴宴,大亨經曆了這場風波,對財產什麽的看得很淡了,前兩天簽了股權轉讓合同,現在沈鴻賓是公司的總裁,可謂意氣風發。


    富婆跟孩子一起去了國外,可能過陣子就要和大亨離婚。


    我問沈鴻賓那份親子鑒定書有沒有給大亨看?他說沒有,大亨現在身體太虛弱,受不了打擊,而且這東西捏在手上,也是一個把柄。


    他對我說,大亨為了大把掙錢,雙手早就沾滿了鮮血,且不說得罪了國內的許多同行,在國外也害的不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他曾經為了弄到非洲的一塊油田,暗中向當地恐怖分子出售武器,使得那裏民不聊生。還曾經在海下接了一根油管,把開采出來的原油偷偷賣給日本人,因為日本人出的價比國內高。


    聽到這些我隻覺得瞠目結舌,這些肮髒的勾當,根本就不是我這種小老百姓能想象的到的。


    “錢雖然越掙越多,但我哥哥也變得越來越陌生。”沈鴻賓歎了口氣說道:“我早就勸他不要再幹這種事情了,傷天害理早晚是要遭報應的!但他不聽,我甚至考慮過派殺手幹掉他,但也隻是想想而已,他畢竟是我的親哥呀。現在這一切總算是劃上句號了,我出任總裁之後,會馬上停止掉一切肮髒的交易,盡力補償那些曾經被哥哥迫害的人……”


    “也許等你發現那些肮髒生意很掙錢的時候,就會變得和他一樣。”我無奈的笑道。


    “你說的很對,所以我從來不相信什麽人性,我會把手裏的股權分出去,今後的一切業務都要讓董事會投票表決,這樣就不會再發生這類事情了。”沈鴻賓說道。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第一次出現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揮金如土的大壞人。


    而富婆,卻被我當成了一個關心丈夫的好人。


    有時候大忠若奸,大奸若忠,一個人的好壞很難通過表麵來判斷。


    否則幾百年前,崇禎皇帝也不會聽信讒言,將袁崇煥淩遲處死,從此把大明朝推向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也許唯有時間,才能驗證一個人心的顏色。


    那麽你呢,你的心是黑的,還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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