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小愛卻不樂意了:“大爺,這可不行,這是您的工作,您怎麽能隨隨便便交給外人呢?”


    劉大爺拉著臉道:“張警官,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要不你留下來看幾天?”


    “那要是有人把屍體給偷走了,可就是您老的責任了,您老也不希望被追究法律責任吧?”


    張小愛這麽一說,鼠前輩頓時便樂了起來:“丫頭,我活這麽大歲數,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會偷屍體呢。”


    鼠前輩看了一眼張小愛,示意張小愛不要再多說。


    張小愛雖然無奈,不過卻也無可奈何,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


    劉大爺當即便歡歡喜喜的離開,臨走之前再三交代我們,如果晚上太平間裏傳來吟詩作對的聲音,千萬不要進去查看,好奇害死貓啊,當初他就是因為好奇,進去看了一眼,結果就……


    說到這裏,劉大爺便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尷尬的笑笑,不再多說什麽,而是轉身想離開。


    劉大爺臨走之前,鼠前輩還把自己身上的一張符給了劉大爺,讓他這幾天少出門,因為劉大爺印堂發黑,氣虛體弱,黴運會接踵而來,萬一出個小意外,可就麻煩大了。


    劉大爺立即點頭,跟我們道謝,接過符之後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等劉大爺離開之後,我們立即去檢查燒著的三炷香。


    令我們沒想到的是,三炷香在幾個唿吸的功夫,竟已經燃燒了大半,火星好像被人給吹著似的,一明一暗,沒多長時間便徹底的燒完滅掉了。


    “太平間裏燒高香,找死啊這是。”李麻子說道。


    的確,在太平間這種地方燒香,和找死沒多大的區別。因為太平間裏髒東西頗多,在這個地方擺放貢品,無異於在沉睡的老虎窩裏麵放新鮮的血肉,一旦把猛獸給喚醒,那麽自己也要遭受猛獸的攻擊和吞噬。


    鼠前輩說道:“太平間戾氣太重,那東西竟敢和死神搶東西吃,可真他娘的牛逼。”


    張小愛問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死神這種東西嗎?”


    鼠前輩點點頭:“死人亡魂都會去哪兒?地獄這個說法我還是不相信的。不過據傳有一處地方叫靈域,人死之後的亡魂,都會聚集在那個靈域的地方去,靈域的管理者,便被人稱作死神。全天下的太平間,都在死神的管理之下,在這裏點的香,都是直接供奉給死神的。死神不會給你好運,隻會抽走你的陽氣,讓你倒黴透頂,不過卻不會要你的性命。”


    “剛才我給劉大爺的護身符,就是一種能驅邪免災的護身符。隻可惜啊,我花了好幾萬大洋才買來的,就這樣白白送人了……”


    我笑著說道:“您老這麽有錢,還在乎這點小錢兒?”


    鼠前輩罵道:“你懂個屁,錢我自然不在乎,老子在乎的是那張符。那玩意兒很難買到,我上哪兒再收集去。”


    我有點驚詫,沒看出來鼠前輩這麽有愛心。


    張小愛則是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鼠前輩,那表情分明是在說:“吹牛吧你就。”


    我們將香爐和貢品都給搬了出去,鼠前輩說先把太平間鎖上,今天晚上咱們就在這兒守著。


    之後讓張小愛領我們去看那無字天書。


    證物科的看守員是個年輕人,我們去的時候,那看守員正在玩lol,發現我們來了之後,看守員立即把電腦關了,然後跟張小愛訴苦,說這幾天可把他給嚇壞了,也找不到啥方式放鬆放鬆……


    張小愛說行了,你玩遊戲的事我不跟上頭說。


    看守員一下就急了:“我說張姐啊,我是這個意思嗎?我是說你什麽時候能把那本無字天書給弄走,我這幾天整天提心吊膽的,連覺都睡不踏實,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張小愛生氣的給看守員上了一堂政治課:“咱們都是唯物主義論者,是偉大的共產黨黨員,你的思想覺悟怎麽還這麽低?我看你是想迴爐重造吧,又想念在警校的苦逼生活了?”


    那年輕看守員一下就急眼了:“張姐,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啊。你都不知道這幾天我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要不這樣,實在不行這幾天的工資我白送你,你在這兒陪我行不行?媽的,到了晚上那鬼哭狼嚎啊……也就是我給張姐你麵子,換了別人辭職書早就堆積成山了。”


    張小愛皺皺眉頭,顯然相信了年輕看守員所說:“先帶我們去看看那本無字天書吧!”


    年輕看守員點點頭,又看了看我們:“張姐,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你實話告訴我,他們三個是不是陰陽先生?如果是的話,你們可一定得賣賣力氣,要是搞定了,我讓我爹給你們頒發榮譽市民證書。”


    我笑了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年輕看守員一邊帶我們去證物科一邊大發牢騷:“你們是不知道啊,那幾十號人一塊哭喊的聲音,聲音大的都能把房頂給掀翻。可是我問隔壁的幾個值班員,人家卻說啥也聽不見,你說這事兒奇怪不奇怪?哎,我也進去看過,一進去那聲音就消失了,啥異常也沒有,可真讓人憋屈……”


    既然那無字天書裏的亡魂蘇醒了,為什麽就沒有害年輕看守員呢?這一點值得推敲。


    在證物科的一個小櫥櫃裏,我們見到了那本無字天書。


    無字天書十分板正的放在櫥櫃裏,表麵泛著黃褐色,紙張非常的薄,脆,好像用力一壓就能給壓碎了一般。


    鼠前輩小心翼翼的將無字天書拿在手中,年輕看守員立即警告鼠前輩一定要輕拿輕放,這個證物非常脆弱,稍微不注意就可能破碎。


    鼠前輩點點頭,將無字天書放在桌子上,輕輕的掀開。


    掀開第一頁,就發現有殘缺,不用說,這個殘缺頁應該就是放在張小愛鞋子裏的那一張了。


    繼續往後翻,所有頁麵都大同小異,淺褐色,十分薄,清脆。一想到這些紙可能都是人皮做成的,我的心就忍不住的狂跳。


    每一頁都是幹淨正解,沒有字,我正考慮著要不要拿水蛭再來試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將那些亡靈給激出來,鼠前輩的身子卻忽然震了一下,滿臉的詫異:“這……這是怎麽迴事?”


    我浮想聯翩的思緒頓時被鼠前輩的聲音給拽迴來,連忙問鼠前輩怎麽了?


    鼠前輩指著那最後一張紙,我看到那張紙竟殘缺了一半,殘缺口整齊光滑,好似被剪刀剪過一般。


    年輕小警員有點不滿鼠前輩的大驚小怪,之前對鼠前輩的崇拜之情,消失了很多。他的聲音都帶著一些不耐煩:“別緊張,化驗科的人帶走了半張紙拿去化驗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鼠前輩的表情卻並沒有半點的放鬆,深吸一口氣說道:“什麽時候帶走的?”


    “今天早上啊。”


    “唉!”鼠前輩忽然無奈的歎了口氣:“你現在給負責化驗的人打電話吧,我懷疑他已經遭遇不測了。”


    年輕小警員頓時就樂了:“我說大叔,您哪兒來的自信?化驗科的人可都是打不死的小強,怎麽……”


    張小愛的臉卻已經變的蔥綠了:“少廢話,讓你打你就打,趕緊的。”


    年輕小警員無奈,隻能硬著頭皮點點頭,然後掏出手機給對方打了一通電話。


    不過,電話卻遲遲沒有接通。


    年輕小警員的表情由不在乎,逐漸變的質疑,最後表情驚悚害怕起來:“大叔,沒人接,會不會是老黃睡的太死了?沒聽到鈴聲啊。老黃一睡著就跟死人似的,大家都知道。”


    老黃,就是負責化驗的警員。


    鼠前輩冷哼一聲:“自欺欺人。”


    年輕小警員還在撥電話,被張小愛一把奪了下來:“還打個屁的電話,人命關天,趕緊去他家看看。”


    說完,張小愛便帶我們出去了,年輕小警員也要去,張小愛攔住他,不讓他去,讓他在這兒值班。


    那年輕小警員都快哭了:“姐啊,我不敢啊,要不您在這兒守著,我帶他們去老黃那裏?”


    張小愛說什麽也不肯,最後被逼急了,臉紅脖子粗的說姐姐我也害怕呀。


    鼠前輩無奈,隻好掐了幾個指訣在無字天書上,告訴年輕小警員,無字天書已經被自己給封印了,二十四小時之內不會再有任何問題,那年輕小警員這才答應留下。


    離開了之後張小愛問鼠前輩那指訣真的能撐二十四小時嗎?萬一無字天書的亡魂破開了封印可怎麽辦?


    鼠前輩說不用擔心撐不過二十四小時,因為他掐的指訣根本屁用沒有,就是糊弄小警員的。


    張小愛一怔,怪異的眼神看著鼠前輩,看來她對鼠前輩的行事風格還有點不太熟悉。


    我們很快來到了老黃的住所,就在公安局分配的單位樓裏。


    張小愛在路上跟我們簡單說了一下老黃的情況。老黃是單位的老同誌了,幹了十年之久。幾年前離異,孩子歸女方,現在老黃是一個人住。


    我和鼠前輩更擔心了,如果有個人和老黃呆一塊,說不定還能發現老黃的異常,阻止這場災難的到來。但老黃是一個人,下場恐怕會非常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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