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死死的盯著牆壁,天子鞭捏在了手裏。


    看來柳樹枝並不管用,我隻好準備動用天子鞭了!


    隱隱約約之中,我似乎聽到一陣念經的聲音還夾雜在竊笑聲中。而那迷迷糊糊的念經聲,好像並不是從牆壁裏傳來的,而是從樓下傳來的。


    我瞥了一眼李麻子,示意李麻子到陽台看看。


    李麻子戰戰兢兢的走到陽台往下看。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李麻子便出了事,隻見他張大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


    下一秒,李麻子竟翻上陽台,準備跳下去!


    我被驚出了一頭的冷汗,這裏雖然是別墅二樓,摔不死人,但摔得不好也會變成殘廢,下半輩子生活不能自理。


    我眼疾手快,毫不猶豫就衝上去把李麻子給拽住了:“你他媽想幹什麽?找死啊。”


    李麻子此刻才迴過神來,一臉驚恐的望著我:“張家小哥,頭……人頭。”


    “什麽人頭?”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李麻子,然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而這麽一看,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沒想到,別墅外麵正有一顆人頭懸浮在半空中,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


    這人頭竟然還是活的,瞪著一雙大眼睛,口中念念有詞,那念經的聲音就是從它嘴裏發出來的。他的臉上畫著許許多多的黑色花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意思?頭發盤起,毒辣的眼神,看的我心裏發慌。


    不過我心中竟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那就是想要跳出去,把那顆人頭給攔住。


    雖然明知道跳下去,自己可能會被活活摔死,但身體就是不受控製的翻上陽台。


    好在李麻子已經清醒,連忙把我從後麵一把抱住:“張家小哥,清醒點!”


    “天子鞭,天子鞭呢。”我嚇得一頭冷汗。


    “不在你手上嗎?”李麻子說道。


    我立刻抓起天子鞭,對著半空中的人頭就抽了過去。


    那人頭躲的敏捷,並且眨眼間的功夫就飛跑了。


    我依舊驚魂未定,連忙把整棟別墅的門窗全部鎖死。我知道自己剛才遇到了什麽,那是飛頭降,傳說中的泰國十大邪術之首:飛頭降!


    傳說泰國的巫師們,最愛修煉一門叫做‘降頭’的邪術,降頭術十分殘忍,隻要得到對方的頭發或者血液,就可以下降,讓對方肚子裏長蠱蟲,身體裏長鋼釘等等,總之是生不如死。


    而其中最厲害的降頭,便是飛頭降。


    據說修煉飛頭降的巫師,可以讓腦袋和身體分離,飛出去吸血,吸足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血之後,這門邪術就算是練成了,從此以後他就可以隨心所欲的把頭飛出去下降。


    泰國很多人家,在院子裏栽種芭蕉樹,在圍牆上拉鐵絲網,就是為了防止被飛頭降盯上。


    沒想到對方為了害女主人,還真是費盡心機,竟連泰國的巫師都請來了!


    一般會使用飛頭降的,都是非同小可的大巫師,這孫子還真是下了血本。


    在看見飛頭降的瞬間,我心中就產生了一個無比堅定的信念,那就是無論如何,這件事我不管了。


    剛才飛頭降應該隻是來警告我們,讓我們不要多管閑事。他如果真想對我們下手,光憑我和李麻子兩個人是絕對不夠看,分分鍾就會慘死在對方手中。


    所以我扭頭便對李麻子說道:“趕緊走,這件事不是我們能管得。”


    不過,李麻子卻根本不理我,隻是目光呆滯的望向沙發。


    我立刻順著李麻子的目光看過去,這麽一看,我再次嚇的渾身一顫。


    在沙發上,正整整齊齊的坐著一個黑鬼,還有幾個金色裙子的美女,背對著我們看電影。


    從背影來看,應該就是昨晚出現在我夢境裏的那幾個鬼了!


    媽的,這幫東西居然又逃出來了……


    它們一動不動,想必沒有傷害我們的意思,隻是單純的想把我們給嚇跑。剛才飛頭降來這裏,應該也是來給它們壯膽的。


    我拽著李麻子的衣服,躡手躡腳的往別墅外走。


    走到門口,我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因為我竟然聽到身後傳來許許多多的腳步聲,當下慢慢的扭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


    這麽一看,我頓時驚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因為我竟看到,剛才還坐在沙發上的那幾隻鬼,此刻正跟在我身後,嘴角掛著冷笑,動作僵硬的原地踏步。


    隻要我們走出了別墅,它們肯定也會跟出來的。


    媽的,怎麽辦,怎麽辦?我焦灼不安,內心好像有團火在燃燒一樣,備受煎熬。


    領頭的黑鬼,衝我咧開牙嘿嘿一笑,頓時我就看到他的喉嚨裏滿是淤血。


    後麵的女子,也都紛紛衝我笑了起來,露出了兩顆尖尖的獠牙。


    麵對這幾個‘國際友人’,最後我一咬牙,決定不能就這樣出去。因為隻要我出去了,它們就會一輩子纏著我,我可不想被幾隻鬼給纏一輩子!


    我強忍住恐懼,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李麻子驚的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的看著我。


    我隻好拍了拍旁邊的沙發,讓李麻子坐我身邊。


    李麻子對我的行為相當的不理解,不過他也不敢亂來,隻好委屈的坐在我旁邊。


    我繼續炯炯有神的看著電視,那幾個鬼幹脆就站在我身後看電視,偶爾還會彎下腰,裂開嘴衝我笑笑。


    媽的,這幾隻鬼怎麽這麽賤?怎麽就這麽賤?要不是怕得罪飛頭降,我早就動手了。


    還好,他們似乎真的單純想嚇唬我,一晚上都沒對我做什麽,天亮之後,它們就乖乖的消失了。


    眼見沒了危險,我拽起李麻子就準備離開。


    可李麻子卻嚇壞了,哆哆嗦嗦的說道:“張家小哥……我腿抽筋了,趕緊……背著我。”


    我看他胯-下都濕了,尿臊味很濃。雖然嫌棄,不過我還是把他給背了起來。


    在半路上,女主人打來電話,問我情況處理的怎麽樣了?


    我劈頭蓋臉的就把對方給臭罵了一頓,說你們肯定還有事瞞著我,對方連飛頭降都出動了,怎麽可能是為了一棟小小的別墅?


    老子昨晚差點死在你的房子裏,這差事接不了,你們另請高明吧!


    女主人還想用非禮的事情來要挾我,我直接對著電話吼道:“有本事現在就讓警察把我抓走。”


    被我這麽一說,她果然認慫了,態度恭敬了很多,求我無論如何也要幫幫她。


    我歎了口氣說道:“幫不了,泰國飛頭降,豈是我一個小小的陰物商人能解決的?你們最好親自去一趟泰國,求高僧解降吧!另外我發現了陰物的位置,你們把陰物也帶過去,說不定還有活命的機會。”


    女主人連忙讓我在別墅等他,我說我已經迴店裏了,要找來古董鋪子吧!


    這次女主人不是單槍匹馬來的,還帶了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高高瘦瘦,眼神高傲無比。


    他告訴我他叫夏傑,是省裏的領導,具體什麽職務沒告訴我,隻告訴我以後有什麽困難,盡管找他。


    我嘞個乖乖,口氣這麽大,一看就非同尋常。


    不過我也沒必要怕他,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們到底還有事情瞞著我?對方既然下足了血本害你們,肯定有血海深仇吧?”


    夏傑猶豫了一下,有點尷尬的說道:“小兄弟,咱倆能不能私聊。”


    我看了一眼李麻子道:“放心,都是自己人。”


    夏傑點了點頭,也就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跟我們簡單講述了一下事情經過。


    原來這片別墅區,先前都是一些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住著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


    不過後來這裏來了個新加坡房地產商,投資了十多個億,誓要打造環境優美的別墅群,按規定,這些老房子自然要拆遷。


    結果這裏的老人都不願拆遷,成了釘子戶,領導們苦勸無果,隻能請來了警察和地頭蛇。地頭蛇在逼迫房主的時候,不小心鬧出了人命,打死了一名老人。


    而那名老人,正是別墅前任房主的父親。


    當時身為領導的夏傑害怕事情鬧大,影響到自己的烏紗帽,就答應送他們家一棟別墅,暫時把事情給壓了下去。


    後來夏傑養了一個情婦,想給情婦找個住處,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這棟別墅。


    反正對方也沒有房產證,夏傑幹脆貪心大起,把前任房主給趕了出去。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才讓對方恨之入骨,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報仇吧?


    聽夏傑這麽說,我頓時暴跳如雷。媽的,早知道是這樣,打死我也不摻和進來,這欺負人也欺負的太過分了吧?


    別說我了,即便一向視錢如命的李麻子,也態度冰冷的說這事兒咱們真管不了,你們去找泰國高僧吧。


    夏傑惆悵了很長時間,最後才抽著煙說他也後悔了,不想要那棟別墅了,如果現在把別墅還迴去,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吧?


    我說道如果對方不繼續追蹤你們,不繼續給你們下降頭,就不會有問題。


    夏傑鬆了口氣,然後從包裏掏出一遝錢遞給我:“那好吧!這件事就麻煩你們了,這是給兩位的辛苦費,希望能把這件事爛在心中。”


    錢不多,也就十萬左右。


    反正這錢留在他們手裏也會被揮霍掉,我毫不客氣的照單全收。氣的女主人咬牙切齒,直罵我沒本事。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夏傑,他也沒再找過我,想必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吧?


    不過,這還遠遠不是結束。


    大概就是一個月後,李麻子找到我,看表情緊張兮兮的,懷裏還揣著一個東西。


    我納悶的問李麻子究竟是怎麽了,該不會搶銀行了吧?兜裏揣的是不是錢?


    李麻子嘿嘿一笑說道:“張家小哥,你猜怎麽著?這報應要是找上門來,你躲都躲不掉。”


    說完,李麻子就把懷裏的東西給拍在桌子上,我看了一眼才發現那竟是一張報紙。


    一張報紙,搞的這麽神神秘秘的,真是服死他了。


    但當我看完報紙上的頭條時,也不由得拍手稱快,暗歎這報應來的還真是及時。


    報紙上說:某機關領導夏傑跳樓身亡,而跳樓的地點,正是他們搶來的那棟別墅。


    跳樓原因尚不清楚,不過卻在別墅裏發現了夏傑的情婦。


    發現情婦的時候,她正準備用碎玻璃割腕自殺,送到醫院搶救過來之後,就變成了瘋子。瘋瘋癲癲的,胡言亂語,整天說有鬼要害她,甚至直接承認,夏傑就是她給推下去的。


    因為情婦瘋了,所以並不用承擔刑事責任。


    警察還在夏傑衣服的口袋裏找到了一份懺悔書,大概就是這些年來他貪了多少錢,動用了多少私權,害了多少人?結果他死了也不得安寧,牽扯出了一係列的事,導致很多貪-官被連根拔起。


    看完報紙之後,我啞然失笑。


    看來當初我們沒管那佛牌,是正確的。如果當初我和李麻子費盡心思收了佛牌,恐怕這個畜生還會繼續逍遙法外,貪汙老百姓的血汗錢。


    後來,那棟別墅再沒住過人。有人說那裏是鬼屋,半夜電視機經常會自己打開,還傳來男人和女人的笑聲,結果一直沒賣出去,甚至整個別墅區都快要搬幹淨了……


    一個佛牌,牽扯出了這麽多的官場敗類,我倒挺希望中國出現更多這樣的陰物。


    古人說得好,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迴家賣紅薯。


    權勢越大,責任越大。它就是一把雙刃劍,舞的好了,百姓愛戴,萬古流芳。


    舞的不好,隻能是揮劍自殺,遺臭萬年。


    沒有人能逃脫這條亙古不變的規律,哪怕你權勢再大,也會有反噬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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