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驍,“我希望你速戰速決,我還要迴去趕作業。”

    江臣驍應聲迴頭,她已經掀起了衣服,平坦的小腹,小小的肚臍,她還沒有把衣服完全脫掉,他長臂一伸飛快從車後座已經拽過來一件黑色的外套扔到了她的頭上,“我隻是,想要和你看看風景,而已。“然後是香煙燃燒後同嘴唇糾纏發出的曖昧的細小的聲響,這些動作在江臣驍做來對於白瓷都有一種特殊的意義。“我對於女人,一向是挑剔。”

    曾經的少年,也愛在指尖燃起一支煙,曾經單薄纖弱的身子如今已經出挑的男人一樣堅實,隻是那動作,從未改變。

    不見你時,思念是傷之四

    山頂風微冷,白瓷用著他黑色外套把自己狠狠的包裹起來,他低著頭吹風,好看的濃黑色澤中微微發著湖藍色,不過是我們再不是親密無間可以分享彼此喜怒的情侶,我們是路人的關係,但卻有過最親昵的距離。

    山風微微吹亂了發梢,白瓷白天太累了,蓋著他的外衣竟然沉沉的睡過去,當時是想要早些離開迴去準備論文,可是,聞著那曾經朝思暮想的味道,不知不覺就昏睡了。

    是被他狠狠推醒的,她迷茫著睜開眼睛,天已經微微的敞亮了些,他發動車子,“去哪裏,送你。”

    她低低的說了地名,車子就發動出去,進入早間略顯稀疏的車流。

    他看起來並沒有睡覺,風吹起淩亂的額發,她終於張嘴問他,“你還記得一個人麽?”

    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他還是靠在車窗那邊右手機動的轉著方向盤,終於,白瓷清了清嗓子半坐起身子,“我問你,你能不能記得你曾經愛過的女人呢?”

    他好像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一般,大手隔空伸過來搭在她的頭頂,她的長發是很深的黑色發質極其柔軟,服帖在耳邊,“孩子,我早就不知道什麽是愛了,何況,什麽愛過的女人呢。”極其邪魅的眼睛掃掃她靈巧的眼睛,補充了一句。“曾有的女人很多,愛過的很少。”

    車子停在她租住的房屋巷子外,一排密密麻麻的居民樓,橫七豎八的豎出來的掛衣架和內衣褲把這個狹窄的地方弄得愈發擁擠,她下了車子,欲言又止,他的車子已經開出了很遠。

    她用手背去擦拭濕衣服落下來的水滴,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臉的淚水,她是如何忍住了眼淚,才能夠在下車的這一刻瞬間崩潰。

    秦浩曾經去學校裏找過她,他推搡著她的肩膀說郭白瓷你就是一個世

    界上最蠢的蠢蛋,我告訴過你江臣驍不愛你,他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他曾經和我打賭,賭的就是誰先追到你。白瓷那時竟然還伸出手推開秦浩的挽在自己身上的雙手,她說,秦浩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怎麽抹黑臣驍,我都相信,他會迴來找我。

    她相信的是一個謊言,一個其實一戳就破的謊言,再見她時,他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就算五年她變得比以前那個俗氣的小孩子好看了,就算她已經不再吃東西吃成一隻小豬一樣狼狽,可是,她還是她,郭白瓷,那個曾經在人山人海中把手遞到他的手心裏的郭美麗。

    時間變了我們的樣子,也變了我們堅定的信念。

    我唯一沒想過,你是真的沒有愛過。

    郭白瓷,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狹小的屋子,沒有開燈趴在床上,臉頰朝下的就睡了過去,醒來時,一臉的淚水。

    知道了真相,卻情願從來不知道,不知道你其實隻是把我當作一個過客,愛情中無足輕重的看客,所以,你輕鬆忘記了我,而我,帶著一身的傷痕等在本來地方。

    她夢見了最初相遇,他在講台上用粉筆寫名字時的側臉,他大大剌剌的說我叫江臣驍,他寫出來的字跡那麽難看,但是老師還是那麽喜歡的眯著眼睛,說江同學新來,各位同學一定要幫助他。老師甚至在第一排重新給他安排了一個座位,他當時十四歲,已經在同齡人中顯得氣質不凡,他不穿旅遊鞋配白色的襪子,他赤腳穿著大一碼的帆布鞋,黑白紅的圖騰,是那時的郭美麗從來沒有見過的新奇。

    他有很多件郭美麗甚至都沒有見過牌子的t恤,他穿黑色的時候,整個人都隱隱的籠罩在一種說不上的柔和光圈中。不光是郭美麗喜歡他,很多的女孩子都喜歡他,知道他叫做江臣驍,她就親眼見過有女孩子奔到教室門口給江臣驍送上係著絲帶的小禮盒,他看都不看就丟到了桌洞裏。

    那時懵懂的心裏對他也有種異樣的感覺,她抱著厚厚的一遝作業本去到語文老師辦公室看到語文老師端著她紅色的保溫杯,正唾沫橫飛的對著一群小老師大講特講。她放下本子的時候,老師說,“那江臣驍是軍區總司令的兒子,江司令是中央正在培養的總參謀長,可能過幾年就提拔上了。你沒看見江臣驍那日來時的陣仗,一排的黑色轎車停在學校門口,校長的腰都快要鞠到地上了。”

    眾老師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若是別人也不驚奇,可是校長從來不會對別人點頭哈腰就是為此才到了這個半民辦半私立的學

    校裏,沒人能夠想到這個小地方能夠招來這麽一尊大菩薩。

    語文老師見大家這幅表情,更是激烈的演講起來。“你們不知道啊,那江臣驍才不是個省油的燈,在原來的貴族學校鬧得天翻地覆,他爸實在沒有辦法才把他送過來的,對著校長千萬叮嚀,不可寵溺,不可有特殊對待。唉,可是,我們誰敢得罪那小祖宗,少了一根頭發,江司令就跟咱們沒完。”

    郭美麗放下手中的本子,默默的走出去,帶上門。心不停不停的砰砰亂跳,她仿佛得到了世界上一個最大的秘密,而那個秘密是關於他的,這種竊喜,仿佛是把泡騰片放進了熱水裏,嘶嘶的散發出充滿了興奮和激動的味道,喝到嘴裏是沒有味道的,但是心已經燙了。

    手機,忽然的響動,很多年前的郭美麗如今的郭白瓷,看著手機屏幕上徐蘭沫的電話徹底從夢中醒來,知道,夢該醒了,一個做了五年的黃粱美夢。

    不見你時,思念是傷之五

    徐蘭沫坐在第二排,白瓷背著包包進去的時候教授正背轉著身體放著ppt,徐蘭把還是熱的火燒放在了白瓷的說中,壓低聲音,“剛才點名我說你拉肚子了。”白瓷一口火燒放進嘴裏,感激的點頭。牛肉味的,她最喜歡的味道,就和喜歡西紅柿牛腩一樣的喜歡,徐蘭看著她俏皮的小嘴快速的咀嚼,自己也微微彎起了唇角。

    第一次見到白瓷是新生報到的時候,她背著兩個大大的藍色老舊的旅行袋站在門口,和小小的宿舍裏滿滿一屋子的大人比起來她顯得那麽的嬌小瘦弱,人家都是家長幫忙曬著被子鋪毯子,丁諾的媽媽已經去給她水房洗軍訓服了,隻有白瓷一個孩子在凳子上爬上爬下其餘人都熟絡的聊著天,當時以為她是獨行俠,認識一年多才知道白瓷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父母都重新組建了家庭,有了孩子,白瓷成了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多餘。

    當然最後那句話,是徐蘭沫自己領悟的。

    因為,白瓷的學費都是自己掙來的,她的衣服都是猶豫很久才買,而且都是打折的衣服。一起吃飯時,白瓷也是和個小餓狼一樣,這些情形都是在她找到了現在這份工作後才得到了緩解。

    轉眼間,白瓷一個火燒已經入肚。

    吃飽了,白瓷這才開始拿起鋼筆抄著筆記,看著黑板上的板書,覺得和往日有些不同,那字體那樣的細瘦帶著遒勁,再細看,教授也和往日不同,穿著短袖的襯衫,筆挺的褲子,恰到好處的棱角整個人都是幹淨的發光一般,尤

    其是那白皙的脖頸,是青年男子才有的俊朗,她最喜歡看的就是男子的脖頸,仿佛是一種怪僻入了髓,那帶了細密汗滴的脖頸,在眼光下灼灼耀眼的光澤,看起來都是那麽的散發著一種原始的性感。

    她的手在底下拍了拍剛要問蘭沫這人是何許人等,背過身許久的男人終於轉身,看著那臉,白瓷肚子火燒差點成了火鉤,燒得她的臉都熱辣辣。

    男人雲淡風輕的微微笑,“今天是我的第一節課,希望大家能夠多多配合。”說著細長的手指端起了花名冊,勾了嘴角細細的看,眼睛微微的眯起,蘭沫湊過來,“帥吧,是咱們的新教授,麻省理工的高材生,那一口英語啊簡直簫魂死了,名字也是,叫韓風禾,叫起來都感覺到一種無比的風情。”

    白瓷管它銷不簫魂,隻管的他是不是還能記起昨晚那尷尬的場景。

    從花名冊抬起頭,他剛要叫名字,眼睛就看到了坐在第二排的瘦弱的她,盡管不是顯眼,但是她的眼睛有種特殊的魔力,那樣的純真的仿佛揉不進去沙一樣的好看,昨晚她化那樣難看的妝,他還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睛,單眼皮,但是卻很大很圓,眼角很長,不同以往見多了的美女,仿佛一朵小蘭默默綻放。

    韓風禾幽幽的抬起手臂,隔著講台筆直的朝著白瓷的方向,白瓷的心一抖。他手指一挪,到了蘭沫的身上,笑笑,“這位同學給大家講講書上講的這種貿易方式的弊端。”流利的英語從那樣薄薄的唇裏流出來,在座的女同學已經有開始流口水的了,蘭沫也定定的,轉頭不可思議的看著白瓷,“帥哥是叫我?”

    白瓷滿頭黑線,無奈的點點頭。

    蘭沫立刻站起來,仿佛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巴拉巴拉的大講特講,而台上那位帥哥托著腮,仿佛認真聽講一般,但是眼睛卻是落在白瓷身上的。

    昨晚如果不是風驍,或許他就先一步和她搭訕了。他就是很喜歡她囧的樣子,仿佛凝了世界萬般的表情到自己的臉上,讓人笑也不得哭也不得。

    蘭沫說完,韓風禾點點頭,噙著微笑的好看眼睛仿佛不經意的掠過白瓷的臉,看著她臉上驚慌失措還有故作鎮定,他就忽然覺得仿佛是一縷曙光照進了他未來三個月的教書生涯,這個父親的懲罰忽然變得有意思起來。

    他讚許的笑,“我初來乍到,聽說你們上學期的課代表已經出國了,所以,我就挑一個吧。”他伏在講桌上,竟然極其認真的逡巡著人群,很多的女生已經躍躍欲試的舉起手,他卻毫不猶豫的

    說,“那就迴答問題的同學身邊的那個遲到的女生好了。我們下課。”

    白瓷傻傻的望著他,他動作嫻熟的收了自己的索尼筆記本,小巧的黑色版式輕鬆的放進了他的背包。他兩手輕輕的的走出大門去,白色的襯衫純白的人兒仿佛天使一樣的恬淡,而可憐的白瓷則渾身上下遭受著各色大齡怨女的視線掃射。

    他走迴去又折迴來,遙遙的望著白瓷,“課代表跟我來。”

    仿佛是故意迴來拯救她於深淵。

    蘭沫在她站起來的時候小聲的在她耳邊說,“幫我問問帥哥有沒有女朋友。”她幹巴巴的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憑借她的閱男無數的經曆,韓風禾那樣的男人最不少的應該就是女人。

    點點頭,她小跑著跟在韓風禾的身後。

    不見你時,思念是傷之六

    他背著包站在牆角,把玩著手中的火機,跟那人來人往的男學生一樣的年輕,隻是身上多了一些老於世故的冷漠。她很害怕這樣的男人,仿佛是一個無底洞,直拖著人進去他的世界,但是卻無法自己折返。

    “腎藥,你竟然在這個學校。”他的單刀直入讓白瓷有些意外。

    “韓老師,我的名字是郭白瓷。”她壓著臉紅,極力辯白。

    下課的人流,在兩人中間劃開一條線,他隔著人潮,伸出手臂來,拽著她的小臂,頭也不迴的走在前麵背影颯爽,她紅著臉逃不開扯不掉他留在胳膊上的溫暖,隻能跟隨他倉皇逃竄。折折扭扭他竟然把她帶到了停車場,白瓷不懂車子,隻認得寶馬也是因為看了瘋狂的石頭,就記住了別摸我。

    這輛銀灰色的車子在昏暗的停車場裏都是流光溢彩,他拉開車門,“進去。”

    白瓷抿著嘴,“韓老師,我下節還有課。”

    他把車門關上,去了駕駛座,筆記本電腦隨手丟到了後麵的座位上。“如果你今年的貿易學不想要當掉,就乖乖坐好。”

    上了車子,兩人在狹小的空間,顯得無比的曖昧。他拿出了一個抱枕塞到她懷裏,“空調溫度低,擋著肚子。”車子駛出了大學的大門,漸漸融入人來人往的大街。”韓老師,你為什麽迴來我們學校?“她想了又想才敢張嘴,不能無緣無故的翹了課還什麽都沒問到。

    韓風禾眯著眼睛看了看前麵十字路口的紅綠燈,”我嫂子懷孕了,我替她來上課。“車子一個急轉彎,駛上了高架橋。”那麽你呢,為什麽在聽瀾推銷啤酒。“他嘴角

    已經噙了笑。”體驗生活。“她撒謊了。

    韓風禾點點頭,”我還以為你是去攪場子的呢。“她尷尬的紅了臉。車子在一個並不起眼的麵店前停靠,他拔了鑰匙,”下車。“他大步流星的就走了進去,看起來不大的麵店卻有整潔的桌椅,白色的感覺那麽的空曠。他坐在靠近街道的那一麵幫她拖出椅子,”我都餓死了,我要向校長反映,九點上課。“他的臉上她能看出那種屬於被寵溺的孩子的優越,和白瓷一樣的年紀他已經是歸國的高材生,而她還未找到人生的意義。

    她怎麽能夠告訴他,她缺了一節課就是缺了年終全勤獎學金的機會。

    這樣的人是不會理解下層人的可悲,三百塊的獎學金是她一個月的房租。

    他把麵推到她的麵前,”吃吧,光吃油膩的火燒不營養。“她一怔,原來自己早就被發現了。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對坐著吃了麵,天氣晴好。她吃的很香甜,肉沫的炸醬,從未發現有這樣肉味濃厚香而不膩的炸醬,他笑著遞上紙巾擦去她嘴角好似尾巴的醬痕,“慢慢吃,翹課不用擔心的,我幫你擋。”她沒抬頭,頭埋在碗裏使勁點頭。他的眼睛的顏色漸漸深了,“郭白瓷,吃完了陪我去機場接一個人吧。”她仍舊是深埋在碗中,再次點頭。

    看著她樸素的t恤,還有鬆散紮起來的頭發,皮筋是街上最便宜的一塊錢一包的,斷了的地方被她係了起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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