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結過一次吧?”見他抬手傷勢拍她,她裝作害怕地做出防禦姿勢,雙方抱頭在牆角蹲下。

    被她的淘氣惹笑,賀泓勳將她拉起來抱坐在腿上,他臨時改變策略,拐彎抹角地問:“有沒有落下什麽人沒請?一輩子就這麽一迴可得準備好。”

    把他的問話信以為真的牧可細想了下:“不是說好不興師動眾,隻請親戚朋友們吃頓飯嗎?”招眸時迎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牧可恍然明白了什麽,“你想說什麽?”

    心思被識破,賀泓勳隻好直說:“我是想我們的婚禮嶽母不在場,請你爸爸……”

    “出席”兩個字還未出口,牧可的臉色已經變了。

    盯著她倔強的臉,那抹受傷的眼神令賀泓勳心疼,他站起身去拉她的手:“隻是請他出席,全了你們的父女之情,不是要求你怎麽樣。”

    牧可甩開他的手,言語頓時變得犀利:“父女之情是靠全的嗎?是做給別人看的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什麽,想借此循序漸進,一步步讓我妥協是嗎?賀泓勳,我以為你是真的懂我!為什麽逼我!”話語間,負氣的她把裝有結婚戒指的小盒扔了出去。

    賀泓勳微沉了臉,顧不得撿戒指,冷著臉教育她:“不要那麽激動,冷靜點行不行?我不是在下命令,而是在和你交換意見!”

    “交換意見?我看你明明是先和小舅舅交換了意見吧?告訴你,我不是你的兵,別給我上政治課,更別拿你的規矩要求我,”話音未落,牧可已抓起包往門口走。

    這大半夜黑燈瞎火的怎麽可能讓她走!賀泓勳一大步邁過去扣住了她手腕,將人扯迴屋裏。

    走不掉的牧可負氣將背包狠狠砸在他身上,斥責道:“你這是綁架!”

    脾氣被牧可的爆發挑起來,賀泓勳也來勁兒了:“就綁架你了怎麽地吧!”

    牧可特窩火:“怎麽地?犯法!別以為是軍籍就了不起,照樣有人能製你!”

    脾氣大無所謂,關鍵是能控製住。嗅到濃重的火藥味,賀泓勳勒令自己冷靜,望著怒目以對的牧可,他妥協:“我不想吵架,坐下來好好說行嗎?”

    “不行,今天這架是一定要吵的!”倔脾氣發作了,牧可頂得理直氣壯。

    不記得是誰說過“女人不講理時是撒嬌不是撒野,不要和她對著幹”,賀泓勳壓住火氣,緩和了語氣:“哪有逼人吵架的理兒?乖乖的,不許鬧。”

    “誰

    鬧了?賀泓勳我告訴你,別以為要結婚了你的身份就上去了,待遇也提高了,可以為所欲為要求我這管著我那!”越說越氣憤,牧可有些口不擇言,“還結什麽婚啊,不要你了!”

    乖的時候比順毛的貓咪還聽話。倔起來十頭牛也拉不住!賀泓勳算是領教牧可的實力了,火氣騰地燒到腦門子,他徹底火了:“我看幾天不收拾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不要?由不得你!”

    “你還要強買強賣啊?”似乎不滿意自己的氣場,為了彌補身高差異,牧可跳到矮凳上朝他嚷嚷,“你以為你是高倉健啊?我難道非你不行嗎?不要你了,我要分手!”

    本就不多的耐心被她的“怒發衝冠”消磨殆盡,賀泓勳在原地轉了圈平息了下火氣:“要和我劃清界限拉開距離是嗎?告訴你,不批準!”不等她迴嘴,他沉聲“警告”她,“分手的念頭給我嚼著咽迴去,要是再有這想法,我給你開個單間扔禁閉室去。不信?你試試?”

    被他的霸道激怒,失去理智的牧可抓起他的枕頭使勁砸自己的腦袋,然後叉著腰吼道:“我是你的兵啊,你給我下命令?我就要分手!分手!分手!”耍賴的樣子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意識到談話內容完全偏離了中心思想,深邃的眸子流露出無奈與寵愛,駕泓勳抬手耙了耙短短的頭發,兩大步邁過去,不由分說將她攔腰抱起:“別鬧了啊,適可而止!”不理會她的拳打腳踢,他以磁性十足的音質宣布,“我結婚報告都打好了,明天就遞!”

    這個厚臉皮的家夥!牧可抓狂了,以最慘死的方式試圖掙脫他的鉗製,同時荼毒他的耳朵:“誰要和你結婚,你去娶豬吧。”聲音大到震得他快聾了。

    看著她麵紅耳赤的憨態,賀泓勳被氣得笑了,手臂用力一擎。將不安分的她像扛沙袋般扛到肩上,嘴裏戲謔道:“我這人特死心眼,非你不娶!”心裏卻在後悔怎麽沒早早真槍實彈地把人拿下,也省得隨時隨地被威脅。

    被“扔”到床上的牧可揮起粉拳打他,嘴裏不停罵:“壞蛋!壞蛋!壞蛋!”由於動作幅度過大,導致床頭櫃上的台燈和杯子無辜的被碰掉在地上,發出玻璃破碎的聲音。

    寧安磊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音,愛操心地他抱過來砸門,揚聲喊道:“賀泓勳,幹什麽呢?”

    深怕她傷到自己,賀泓勳把牧可按在懷裏,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條武裝帶。一麵動作利落地將她揮舞的雙手纏住,一麵對屋外的寧安磊喊道:“構建和諧社會!”

    怕自己手勁過大弄疼她,賀泓勳不敢綁緊,牧可一使勁就掙開了,她喘著粗氣指責道:“賀泓勳,你欺負我。”

    把她掙脫的小爪子單手握住,賀泓勳重複著捆綁的動作,沉著臉問:“還說不說不要我了,嗯?”

    折騰得快虛脫的牧可看他居然采用如此幼稚的方法企圖製伏她,她撲哧一聲樂了,嗔道:“你討厭,幹嗎綁我啊?讓人知道堂堂副團長居然對一個女子動用武力,看你臉往哪兒擱!”

    要不是她小獸屬性發作,誰想拚得“刺刀見紅”“兩敗俱傷”?牧可稍有緩和,賀泓勳趕緊停了手上的動作,將武裝帶扔到地上,他無賴地抱住她,吻上那張撅起的小嘴,在她唇齒間呢喃:“小鬼,你就是來收我命的!”

    第二十七章與幸福簽約

    由於牧可反應過激,關於牧凱銘出席婚禮的話題賀泓勳沒敢再繼續,擔心適得其反。他想,等她再大一點兒,當了母親的時候就會懂得。

    那晚鬧到最後,賀泓勳輕拍著牧可的背,半無奈半妥協地說:“先這樣吧,不說了。”

    其實深心處的反對並沒有外現出來的情緒那麽強烈,隻不過極力迴避的事被賀泓勳一針見血地點了出來,牧可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而這份矛盾她不好意思說出口,冷靜之後指數乖順地躺在賀泓勳懷裏,緊緊地抓著他衣服一角睡著了。

    賀泓勳提交了結婚報告,牧可在幾天後收到部隊寄來的《結婚函調證明》,看著那些需要她填寫簽字的表格,牧可打電話去抱怨:“軍魂怎麽這麽麻煩哪,用得著把我這個根兒正苗紅的同誌當階級敵人一樣審得那麽明明白白嗎?”

    聽出她的厭煩,賀泓勳柔聲哄她:“誰讓你老公是軍人呢,咱就得按程序操作,再說這些已經是最基本的了。乖乖的,盡快填好了寄過來。”

    瞄著表格中成分一欄,牧可給他搗亂:“成分那裏是不是填‘碳水化合物’?”

    賀泓勳彎唇:“你看著辦吧,要是不嫌麻煩把分子結構也寫上。”

    牧可嘻嘻笑:“那你說我屬於界、門、綱、目、科、屬、種七個等級中的哪個?我也標注下,讓組織明確。”

    無奈的眼中溢滿寵愛,賀泓勳嗔了句:“小鬼!”

    牧可的資料很快寄到不對,賀泓勳追著給赫義城打電話,讓他催促下師政治部,盡快給他開證明材料。對於他的心急火燎,赫義城得意了,他坐在辦公室了悠哉遊哉地說:

    “怎麽樣,我說得沒錯吧,我赫義城不點頭,天王老子也不敢批準你結婚。”

    賀泓勳也不示弱,迴敬道:“你也就得意這一迴,別忘了雅言還是我妹妹,要是不想到時候橫生枝節,抓緊給辦了。”

    造反了還,敢威脅他!赫義城來脾氣了:“你小子就是欠揍!”

    賀泓勳的心情自然是很好很好的,他樂嗬嗬地說:“位置我一向能找準,隻是不知道等你上我們家見家長的時候身份怎麽定位,是不是得叫我一聲哥?”

    赫義城跳腳:“找收拾呢吧!你必須叫我舅舅,沒得商量!”

    賀泓勳頂得毫不含糊,他說:“想都別想,不可能!”

    盡管在稱唿這個問題上賀泓勳和赫義城兩位軍人始終僵持不下,可是,認準了愛人的他們又絲毫不介意為本就複雜的中國輩分再添點亂,反正不管怎麽說,成為一家人,已經是大勢所趨了。

    在政治部的證明材料下來之前,賀泓勳應小首長指示騰出時間去拍了婚紗照,整個程序操作下來,比上戰場還累。不止是他們,攝影師也特不容易,忙前忙後拍照不說,偏偏賀泓勳連個笑臉都吝嗇給一個,無奈之下,有著藝術家氣質的攝影師問副團長同誌:“先生,請問我欠你錢嗎?”

    “嗯?”賀泓勳不解,下意識皺眉。

    “給個笑臉成嗎?”

    與牧可對視一眼,賀泓勳笑。

    誰知,攝影師又不滿意了:“太誇張了,微笑,微笑。”

    賀泓勳隨即又斂了笑:“這麽微笑下去我的麵部肌肉非得抽筋不可。”正想和牧可商量幹脆拍“無笑係列”得了,就聽攝影師喊道:“怎麽又不笑了?微笑很高難度嗎?”

    枝葉茂盛的百年老樹下,身穿露肩禮服的牧可微微側身,抬起手,輕輕撫平他皺起的濃眉,眼睛彎彎地笑著。

    溫柔是致命的毒藥,賀泓勳忍不住扣住她纖細的腰,深邃且迷醉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牧可嬌柔嫵媚的臉上,同時,唇邊溢出點點笑意的他已不知不覺傾過身……

    此情此景,分外情濃。

    攝影師滿意地笑了。專業地抓拍下這甜蜜如糖,溫柔如水的凝視瞬間。

    拍完照片,賀泓勳去牧可的小窩看安以若、賀雅言和向薇為她操辦的結婚禮服,瞄了眼她換上的高開衩旗袍,他古板地說:“好看是好看,就是衩開得高了點兒,要不換件暖和點的吧

    。”

    炎炎夏日,暖和著裝的要求未免過分了!牧可窘了兩下,從衣櫃裏提出另一件露背的禮服在他眼前晃了晃,故作為難地說:“一件比一件涼快怎麽辦?要不咱們等到冬天再結吧,估計那個季節的禮服比較保暖。”

    明知道他這個老光棍急著娶媳婦兒,還要等到冬天?賀泓勳妥協:“就身上這件吧。真不知道穿成這樣,還是讓他們看你背後的排骨。”

    等向薇知道她選的露背禮服被賀副團長滅了時,她極為惋惜地說:“解放軍同誌果然對自己的私有財產高度重視。牧可,你已經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別人的了。”

    是的,即將步入人生另一個階段的牧可很快就不再隻屬於她自己了。

    去民政局領證的前兩天,牧可和賀泓勳去墓園看赫巧梅。

    那天清晨,大地似乎都還在沉睡,世界安靜的一點聲音也沒有。穿過林蔭路,牧可遠遠看到母親墓前站著一抹瘦高的身影,一動不動,猶如磐石。

    牧凱銘身穿便裝,頭發因占了太久沾染了晨露,沒有聽到身後輕微的腳步聲,他緩慢地蹲下身,絮絮地說:“巧梅,你在的時候我從來沒陪你過過一次生日,等等我有時間了,你卻不在了……巧梅啊,我想我要食言了。我等不到小宸十八歲了,我已經很努力地想給他一個完整的家,我也怕因為自己犯下的過錯再傷害一個孩子,可我想退下來了。我知道這樣很自私,可想到泓勳可以很好地照顧可可,我就找不到堅持的理由了,女兒從前不需要我,以後,就更不需要了……如果你不反對,我們迴老房子住好嗎?你不是最喜歡海嗎,我天天帶你去看,行嗎?”一滴滴淚落在地上,牧凱銘的嗓音變得沙啞,“我想在有生之年,和你在一起。就我們倆兒,安安靜靜地在一起。”

    終於確定,媽媽日記中深厚的感情沒有荒蕪。牧可的眼淚掉下來,一滴滴砸在懷抱的花瓣上。

    牧可在當晚發起了高燒。牧凱銘寸步不離地守著女兒,一天一夜間,仿佛蒼老了十歲。

    牧可醒來的時候是深夜,輕輕動了下,才發現兩隻手都被人握住。左邊的賀泓勳趴在床邊睡著了,右邊的牧凱銘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

    借著淡淡的月兒看到牧凱銘鬢邊的白發,忽然覺得自己這麽多年對父親的冷漠和拒絕有些過分了,牧可不禁有些淚濕。

    炎熱的七月,牧可在親人祝福聲中成為賀泓勳的妻子。

    從民政局出來,他緊緊握著她的

    手,笑得憨憨的:“從現在起,你就和我混了。”

    牧可始終記得那一刻他憨厚的神情,是一種傻傻的實在。

    形容當時的心情隻需用兩個字就可以了:幸福。

    清澈的目光裏閃過一絲感動。牧可燦然一笑,手心翻轉與他十指緊扣。

    賀家籌備的婚禮訂在八月中旬,在此之前,賀泓勳因陸湛明強製性的“命令”,提前收獲了屬於一個男人的幸福。

    那天,牧可被賀泓勳親自接去了部隊。

    這一天,他們要在五三二團舉行軍營婚禮。

    美麗的臉龐在大紅色綢緞旗袍的襯托下顯得嬌豔可人,注滿靈氣的眸子因羞澀而微微低垂,被長長的睫毛覆著,楚楚動人的女性之美在舉手投足間微發著懾人的誘惑。

    在戰友兄弟們嘹亮的《團結就是力量》的歌聲中,已然心醉的賀泓勳領著他的小小新娘走向臨時充當禮堂的“食堂”。

    婚禮的高潮在陸湛明和寧安磊講完話後即時掀起,當伴郎安基倒戈,伴娘向薇又招架不住來勢洶洶的敬酒狂潮時,久經沙場的賀泓勳隻好親自上陣。

    取過牧可手上的杯子將她護在身後,賀泓勳笑著對炮營長安基道:“看你這幅窮兇極惡的樣子,嚇著我媳婦兒我可不客氣啊。”

    此時沒人理會他的威脅,對麵的易理明接過話來,他說:“老賀,別說是你,我們等這天也是等到花兒都謝了,你就忍了吧,今兒這酒我們高低得喝到位,洞房呢,也是一定要鬧的,千載難逢的機會哪能錯過呢,大家說是不是啊?”

    一桌子人應和著喊是,安基得到團長陸湛明默許高聲說:“賀泓勳同誌,我們這不是和你交換意見,就是通知你一聲讓你有個思想準備,今兒,由不得你!嘿,不是我沒大沒小,關鍵今兒這日子就是不分大小的。”說著,把一大杯白酒遞過去,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幸福不脫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沐清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沐清雨並收藏幸福不脫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