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手機關機,辦公室的電話也沒人接。她想了想,跑去作戰室找人。

    賀泓勳不知道牧可今天迴來,正在繪圖的他聽到門聲眼皮都沒抬一下,低著頭說:“沒事,你嫂子不在家,我晚點再走。”儼然把她當成催促他休息的勤務兵了。

    牧可關上門,輕手輕腳地湊過去趴在桌邊,不無撒嬌地說:“我不在家你就造反了啊?”

    賀泓勳抬頭,投到她臉上的視線折射出別樣溫柔的光,長臂一伸攬她入懷,“什麽時候迴來的?不是說明天才完事嗎?我這還緊趕慢趕地想表現一把親自去接呢。”

    順勢坐在他腿上,牧可伸出胳膊纏上他脖子:“想你了唄,還沒解散我就先撤退了。”

    賀泓勳笑,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下,輕責道:“無組織無紀律。”

    牧可彎著眼睛笑,隨後拉過他的右手仔細摸了摸,仰著小臉問:“什麽事發那麽大火啊,不怕手拍破了啊?”

    賀泓勳無奈地笑了下,目光落點是桌上那張作戰圖,他說:“演習的事,炮營充當先鋒部隊被斃了,師長發了通脾氣。”

    深知他們嚴格的保密條令,牧可懂事地不去深究,隻是柔聲細語地寬他的心:“勝敗乃兵家常事,誰都不是常勝將軍。”

    親昵地以鼻尖蹭蹭她的,賀泓勳換了話題:“今天碰著赫義城了,聽他的意思想年底和雅言結婚。”

    牧可隨口很家常地接了句:“他們也確實該結婚了,這戀愛可比我們談得久多了。”

    賀泓勳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雅言也不小了,等他們結婚肯定直接要孩子了,不知道到時候這輩份要怎麽論?”

    把臉埋在他頸間,牧可耍賴:“再怎麽論都是亂的,隨便唄。”

    賀泓勳笑得神神秘秘的,湊到她耳邊壞壞地說:“今天我和赫義城商量了下,一致決定你和雅言誰先生,就按誰的身份論輩份。”

    才不管他是不是團長,牧可抬手賞他一拳:“你們男人最壞了,自己想當大卻把任務派給我們,不幹!”

    賀泓勳朗聲笑,抱緊她不正經地說:“這輩子我這虧是吃定了,可不能讓我兒子步了後塵,就這麽定了,反對無效。”

    牧可被氣得夠嗆,晚上索性把他堵客廳了。誰知人家半夜居然神不知鬼不覺潛迴了臥室,在她迷迷糊糊的狀態下抱住了她,痞痞地說:“老婆,想死我了。”於是,牧可再次被連殼帶肉地吃掉了。

    激情退去,得了便宜的賀泓勳同誌摟著小妻子粗野地感歎道:“這哄老婆開心真是又費馬達又費電的事,比我整重裝訓練還累。”

    牧可惡狠狠地伸手嗬他的癢,逃脫不了她的小魔爪,賀泓勳差點笑岔氣,兩個人就這樣在床上滾來滾去,大半夜鬧得不可開交。

    很快到了中秋節,因為剛好和國慶重疊在一起,幾位外地家屬趁假期趕來部隊和丈夫團聚。賀泓勳讓寧安磊早早做了準備,給他們安排好一切。

    八月十五那晚,月光皎潔而柔美,五三二團慶中秋的聯歡會被一曲如泣如訴的《月光下的鳳尾竹》推向了□。

    迴想六連長夫妻倆伉儷情深吹奏葫蘆絲的身影,聽到賀泓勳傷感地說:“咱們團裏最遠的家屬就是六連長的老婆,雲南德宏人,如果不坐飛機,火車往返路途時間就得一個星期,一年也就來這一次,太遠了。一世夫妻三年半啊。”牧可的淚止不住地落在他胸前。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能與賀泓勳平淡的相守,是最實在的幸福。

    依偎在賀泓勳肩頭,閉著眼睛傾聽清幽悠揚的陣陣葫蘆絲聲,牧可輕輕哼起:“十五的月亮,照在家鄉,照在邊關……寧靜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那一夜,沉溺在賀泓勳溫暖的懷抱,牧可伸出皓腕摟住他脖子,柔聲說:“泓勳,我準備好了,我們生個寶寶吧。”

    賀泓勳情動,抱緊她柔若無骨的身體,在她泛起緋紅的乳白色肌膚上留下一枚枚暗紅的痕跡,仿佛要借由有力的親吻讓彼此銘記下此夜深入骨髓的——肌膚之親。

    之後的一段時間,賀泓勳自動自發地戒煙戒酒,任勞任怨地封山育林。

    兩個月後,牧可被診斷出懷孕了。

    升級為準爸爸的賀泓勳高興得和什麽似的,一路將油門踩到底,殺到陸軍醫院的他形象也顧不得了,傻笑著抱住牧可親了又親,胡茬兒紮得她直叫。

    得知牧可懷孕,赫義城抑鬱了,一麵後悔不該一時衝動和賀泓勳打賭,輸了兒子一輩子的身價兒,一麵想方設法押賀雅言去民政局領證。

    懷孕的喜悅被翻天覆地地孕吐現象打碎,看到賀泓勳端著湯過來,牧可條件反射一樣跑進衛生間,吐得天昏地暗,樣子著實可憐。

    強烈的孕期反應令賀泓勳緊張得整晚睡不著覺,為了讓牧可均衡攝取營養,他心甘情願當起了煮夫,舉起鍋鏟親自下廚為妻兒做羹湯,還讓賀雅言給找了些書送來,沒事的時

    候就坐在客廳裏研究如何應對孕婦初期出現的症狀,以及日常生活中的禁忌。

    這天傍晚,牧可在散步的時候好奇地問他:“雅言送來的書裏怎麽沒有胎教的?”

    摸摸她柔軟的頭發,賀泓勳故意逗她:“胎什麽教啊,你沒事多看看訓練大綱,保證生出來的小娃兒聽指揮。”

    牧可笑得忘形,險些踏空台階,把身旁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嚇出一身冷汗。

    ……

    牧可懷孕五個月的時候,賀泓勳抽出時間陪她去醫院做定期檢查。彩超室裏,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屏幕,看著大腦袋的嬰兒專心致誌地吮吸著手指,眼睛居然濕了。

    晚上,牧可躺在他懷裏,輕聲問:“不是說爺爺要給寶寶起名字嘛,起好了嗎?”

    大手輕輕撫摸著她隆起的肚子,賀泓勳閉著眼晴說:“媽說已經全家總動員了,起了很多爺爺都給否了,今天還和爸通電話交換意見呢。”

    當了媽媽依然不改搗亂的個性,機靈鬼似的小女人笑嘻嘻地說:“爺爺他們太講究了,名字就是個代號,幹嘛那麽傷腦筋呢,我看就叫賀可喜,牧可賀得了,可喜可賀,又喜慶又含了我們的名字,多完美啊。”

    “完美的餿主意!”賀泓勳失笑,控製力道在她細滑的小肚皮上輕拍了下當作懲罰。

    盡管在小妻子懷孕期間給予了無微不至的照顧,牧可生產那天賀泓勳還是沒能守在她身邊,孩子的啼哭聲,他是在電話裏聽到的。當時,他正帶兵強行軍挺進災區,履行身為一名職業軍人的職責。

    當任務結束趕迴家,看到小妻子彎著腰給兩個小家夥兒蓋被子。賀泓勳彎唇笑了,然而,眼中卻蘊含了心疼與感動的淚水。

    心中的怨氣與委屈被他隱含愧疚的男兒淚化解了,撫摸著丈夫英俊憔悴的臉,牧可柔聲說:“泓勳,你是我心中的英雄,作為你的妻子,我比別人更堅強。”

    將她摟進懷裏,擁緊。賀泓勳哽咽著說:“得妻如此,夫婦何求!”

    這晚臨睡前牧可摟著他的脖子問:“泓勳,我的肚子被寶寶撐得有紋了,你會不會嫌難看啊?”

    吻了下她小巧的耳垂,賀泓勳溫柔地說:“瞎想,我孩子的媽永遠都是最漂亮的寶貝兒。”

    牧可彎唇,隨即又孩子氣地抱怨:“可你現在有兩個小寶貝兒了,肯定不會像以前那麽疼我,隻要一想到以後不能隨心所欲地撒嬌,我就失落。”

    目光穿透黑暗灼灼地投到她臉上,賀泓勳以一種溫柔且堅定的語氣告訴她:“從娶你的那天起,就決定了讓你一輩子在我懷裏撒嬌。”

    看到她唇邊漾起的甜美笑容,賀泓勳也笑了,然後貼過去,吻住她微微開啟的口……

    差點忘了說,牧可與賀泓勳的兩個寶貝兒是一對龍鳳胎,男孩兒臉部輪廓酷似他們的父親,粉雕玉琢的女孩兒則繼承了牧可的嬌俏與靈氣,是一對極可愛的兄妹。

    69

    69、赫義城番外...

    別看赫義城把牧可照顧得那麽好,可在戀愛方麵,他連粗野的賀泓勳都趕不上。好不容易摒棄了輩份問題向賀雅言表明了心意,兩人的關係卻沒有像賀泓勳和牧可一樣突飛猛進。反而一直停留在每周一次的固定約會上,而約會的地點無非就是賀雅言的公寓。

    本來呢,在公寓裏可以說是很私密的空間,不易被人打擾,要是某人有點什麽非份之想,也是很容易得手的。可偏偏那段時間師裏特別忙,身為參謀長的赫義城累得連話都不願意多說。通常是兩個人聊著聊著,靠在沙發裏的他就睡著了。

    起初賀雅言體諒他的辛苦,次數多了,她也忍不住發了脾氣,拿起赫義城的軍裝丟過去,邊往外推他邊沒好氣地說:“要睡覺迴去睡,我這是免費賓館啊?”

    赫義城有點懵,以身體抵著門,不解地問:“這是怎麽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我又睡著啦?雅言你別生氣啊,我這不是……”

    賀雅言這次是真火了,迴想從確定戀愛關係到現在,她和赫義城還沒有一次正式的約會呢,想想她那木訥的老哥還知道領著牧可看電影呢,怎麽他赫義城就這麽沒心呢?越想越委屈,開口時語氣自然好不到哪去,她氣唿唿地說:“解釋就是掩飾,你閉嘴吧。知道赫參謀長忙,我就不耽誤您寶貴時間了,走吧走吧。”

    看出她是真的生氣了,赫義城哪裏會走,耍賴似地拉她的手:“這大半夜的我走哪兒去啊?我道歉還不行嗎,我再也不睡覺了,雅言……”

    甩開他的手,賀雅言負氣地說:“道什麽歉啊,我看你一點歉意都沒有。”然後使勁推了他一把,砰地一下把門關上了。

    赫義城敲門:“雅言你先把門開開,你聽我說……”

    “說說說,說什麽啊,你快走吧,我今天氣不順,不想見你。”見他沒要走的意思,賀雅言威脅道:“要是你把鄰居吵醒了,赫義城我和你沒完!

    ”

    經她這麽一說,赫義城才反應過來已經很晚了,這樣敲門很容易吵到別人,於是壓低了音量說:“雅言,咱不鬧了行嗎?你先把門打開,雅言?”

    “不想和你說。赫義城你走吧,我心裏難受,想一個人靜靜。”

    聽出她聲音的哽咽,赫義城更不能走了,他急切地問:“怎麽了雅言?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啊?有事你得和我說,別一個人悶在心裏。”

    賀雅言也是個倔脾氣,打定了主意不理他,負氣地說:“什麽事都沒有,你要是還喜歡我就先迴去吧,要是你不想繼續我們的關係,就盡管在外麵站著。”

    這什麽邏輯?赫義城被噎得半天沒吭聲,站在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過了一會兒,他懊惱地說:“那我先走了,改天再過來看你,你別胡思亂想啊,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

    確定他走了,賀雅言悶悶地躺在沙發上,兩人從相識到相戀像電影一樣在腦海裏迴放,平淡無奇的相處讓她愈發感覺赫義城根本不愛她。這樣的認知,讓她很傷心。

    接下來的幾天,賀雅言的情緒有些低沉,開始在赫義城是否愛她的問題上糾結。以至赫義城打來電話她也不接,隻迴短信說:“我感覺不到你在乎我,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下吧。”

    赫義城收到信息就急了,可偏偏師長下了任務,讓他親自帶兵搞外訓去,無奈之下隻得迴信息表明心意:“雅言你別胡思亂想,是我不對,我沒做好。不要否定我的心意,我沒不在乎!”卻沒收到賀雅言的迴複。

    一個月後,賀泓勳要去師部開會,原想接了媳婦和親妹子一起和赫義城吃個飯,沒想到賀雅言以忙為由一口拒絕。賀泓勳是何等會察言觀色的人,馬上就發現了賀雅言的不對勁,他沒多問什麽,囑咐她注意身體,就直接去師部了。

    赫義城的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賀泓勳敬禮他隻嗯了一聲算是迴應。換作以往,賀泓勳肯定也不會給他好臉色,這兩個男人,天生有點不對盤,可這次他出人意料地沒有惱,反而心情大好地笑了笑,惹得某人恨不得賞他一記勾拳。

    會議結束,李師長把身為五三二團副團長的賀泓勳留下了,赫義城離開會議室前經過他身邊時,狀似無意地以手指敲了下桌麵。賀泓勳麵上不動聲色,卻已領會他的意思。和李師長談完話,直接去了赫義城辦公室。

    盡管兩人關係非淺,賀泓勳還是規規矩矩地敲了門,聽到赫義城應了句“進來”,他才

    推門而入。確定辦公室沒別人,他挑眉一笑,漫不經心地說:“怎麽了準妹夫,有什麽家庭矛盾需要大哥給你調節調節?”

    赫義城瞪了他一眼,搶過他剛掏出來的煙盒,點著了火才尷尬地說:“這次有點嚴重,都把我掃地出門了。”

    “你怎麽招她了?”

    “我沒有。”

    “雅言從小就懂事,你不招她,她能收拾你?”

    “我真沒有,我就是……”猶豫了下,赫義城很坦白地交代了那晚的情況,當他說到聊著聊著自己不知道第幾次靠在沙發上睡著了,賀泓勳很沒風度地笑了。

    赫義城嘖了一聲,順手把桌上的煙盒扔過去:“能不能嚴肅點?說正事呢!”

    賀泓勳朗聲笑,笑夠了,教育他:“沒吃過豬肉你還沒見過豬跑啊?有你這麽約會的嗎?噯,我說你到底怎麽想的,是把雅言那當食堂還是賓館啊?把你掃地出門算客氣了!”

    “那怎麽約啊?非得逛街看電影啊?老實在家呆會多好!再說了,這不前段時間忙著年底演習的事,我恨不得把自己拆成幾個了。”

    三言兩語賀泓勳就知道症結在哪了,他也不廢話,很有大哥樣兒地教他:“你記著,雅言再成熟懂事也和牧可一樣,要人疼,要人寵,你可別覺得牧可像個孩子似的才要哄,而把隻大她幾歲的雅言定位在長輩的位置上,喜歡她就得讓她知道,感受到。”

    赫義城聽得直撓頭,末了總結了句:“女人就是麻煩。”

    “軍事上敢和師長拍桌子叫板的人,難道不懂疼老婆也是軍人重要的一課?”看了看時間,賀泓勳彎唇一笑:“改天好好給你上一課,現在我得接牧可去了,遲到了又不讓我進門,慣得沒個樣了。”

    赫義城被他的得瑟樣氣得笑了,抬腳想踢,被賀泓勳輕巧地躲過,離開前說:“別說我沒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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