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的女軍醫。賀泓勳說那些都過去了,可令他有這麽深的體會不可能和她完全沒有關係,牧可心裏多少有點不痛快。

    在愛情上,任何人都是自私的人,牧可也不例外。明知道曆史不能改寫,依然天真地希望能夠擁有他的過去,現在及未來,他的所有和全部。

    牧可低著頭不說話,心亂如麻地想趕緊換個話題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可是大腦卻在這個時候鬧罷工,短路到她覺得再想下去就要暈倒了,無計可施的女孩兒幹脆把調料盒塞給賀泓勳,說了句:“我去弄點水洗把臉。”她需要冷靜。

    看著她逃也似的樣子,賀泓勳明亮的眼底浮起一抹無可奈何的笑,他提醒:“走錯了,水在右邊。”

    結婚這個話題最終因為牧可的迴避沒有再繼續。作為此次軍訓的負責人,烤完羊的賀泓勳還沒坐下來喘口氣,已經被別的軍官請去各自所帶的班級了。

    賀泓勳是此次軍訓教官中唯一個中校,用牧可的話說又長得十分拉風,學員對他的熱情程度可想而知。有上前攀談的,有和負責教官一起慫恿唱歌表演節目的,還有倒酒端肉的,總之,受到的絕對是首長級別的接待,搞得賀泓勳好半天脫不了身。

    就在他再次起身要走被軍官和一位女同學攔下的時候,久候不到老大的袁帥同誌趕來救場,他的氣場不亞於訓練場上的氣勢,大步一邁,就擋在了賀泓勳身前,很嚴肅地說:“行了啊,別沒大沒小,小心明天迴去營長練你!”

    “端起一杯就幹完,輕輕鬆鬆幹到團。”年輕軍官像是有點醉了,眯縫著小眼晴對袁帥說:“袁排長,你要是不喝,就到一邊稍息去,別防礙我和營長匯報思想。”

    “還稍息,我看你連立正都立不穩了。匯報啥思想啊,想家還是想媳婦兒了?”袁帥作勢推他,立即有學生上前扶著教官,他見狀提醒到:“知道你們舍不得教官,但也別把他整得太醉,要是明天醒不了酒事情可就大發了。”

    “知道了,袁教官。”學生朗聲應著,很有眼力架地端起兩杯啤酒,一杯遞到賀泓勳手裏,一杯給了袁帥:“教官,我們全班敬你們的。”

    盡管部隊裏有這樣的傳言,說:軍人的酒量和軍銜成正比。這樣算下來賀泓勳的酒量自是不差的,可九個班級走一圈,他確實喝了很多,沒被擱倒已經不錯了。但為了早點脫身,他二話沒說一口幹了,末了擰著眉對袁帥說:“真要命!”

    與賀泓勳並肩往迴走,袁帥說:“營長,你

    趕緊迴去看看,小嫂子鬧情緒呢,一晚上一口東西沒吃。”

    心知肚明牧可被自己嚇到了,賀泓勳揉了揉眉心,隨口嗯了一聲。迴到袁帥所帶班級的時候大家正圍攏在篝火旁唱歌,袁帥走到康博身邊用腳輕踢了下:“騰個地兒。”

    康博轉身見崇拜的中校同誌迴來了,趕忙往旁邊挪了挪,給賀泓勳和袁帥騰出兩個位置。

    賀泓勳在牧可身邊的空地上坐下,發現她有轉移陣地的嫌疑,他低聲說:“又不是逼你今天晚上就嫁給我,躲什麽?這事先放著不談了,行嗎?陪我坐會兒,有點兒喝高了。”

    賀營長的道行顯然比牧老師高出幾段,關健時刻苦肉計也不惜搬出來用。牧可聽他這麽說,哪裏還會走呢,反而開始心疼他喝那麽多酒傷身。

    以康博為首的四名同學走到賀泓勳麵前說:“教官,明天軍訓就結束了,我們敬你一杯。”

    賀泓勳是真不想喝了,可是喝酒這事隻要開了頭就沒個完,他把酒杯接過來,去盡了以往臉上嚴肅的神情,笑了笑說:“你們不把我整醉不罷休是吧?袁帥,告訴他們你營長的酒量。”喝酒也是講氣勢的,他這是給學生下馬威,心理壓力。

    袁帥抓起地上的一小塊碎石扔過來,歪著腦袋看著康博,挑釁著說:“你見過把豬整醉的人嗎?我們營長就是。”

    頓時,所有學員大笑,包括被中校同誌嚇著的牧可也憋不住輕笑出聲。

    見小女友終於笑了,賀泓勳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下來。他端起酒杯遞到嘴邊又放下,看著袁帥說:“你小子就是欠收拾。等明天的,明天我好好給你上一課。”然後一飲而盡。

    有人開了頭,同學們開始輪番上陣,沒多大功夫,賀泓勳就喝了十幾杯,牧可看他像是坐不穩的樣子,偷偷扯了扯他的衣服,以眼神示意他少喝點。

    賀泓勳偏頭看她,悄悄以掌心拍了拍她的手背,故意逗她說:“這就開始管我了啊?”

    牧可反手打了他一下,賀泓勳笑了。

    這時,總被袁帥修理的康博再次出馬,敬酒的目標是牧可。他說:“牧老師,這杯我敬你。”

    “搗什麽亂!”深知賀泓勳不方便說話,袁帥很自覺地給擋了:“敬酒要有名目,給我說說你啥意思?”

    康博還是有點怕袁帥的,不過這次沒犯錯誤,他不示弱地說:“教官,我敬我們老師酒還要什麽名目,提前感謝她不行啊?”

    “感謝個屁啊。”袁帥也喝了不少,舌頭有點伸不直的架式,他大手一揮,很豪邁地說:“那是她職責所在,不用感謝了,迴去迴去!”

    “那不行!”像是和袁帥扛上了,康博很執著地端著酒杯不肯放下:“我們老師還沒說話呢,教官你說的不好使。”看看康博的反應就知道,袁帥再橫,到底是欠缺賀泓勳身上那種無形的震懾力,壓不住人。

    “不好使是吧?”袁帥有點火了,他掙紮著要站起來,卻被一旁坐著的賀泓勳攔下,與此同時。不想折學生麵子的牧可適時接過了酒杯。

    下一秒鍾,一隻大手從她手中將酒杯利落地取走,賀泓勳說:“牧老師酒量淺,這杯我代了。”

    備受關注,外表冷酷的中校同誌居然幫牧老師擋酒!眼尖的學生立即發現苗頭不對,注意力開始往賀泓勳身上轉移,當他幹完康博這杯酒,牧可下意識伸手扶他時,終於有人驗證了心中的猜測,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更有膽大不怕死的喊道:“強烈要求教官和牧老師合演一個節目!”

    知道他們的事算是徹底被暴光了,牧可窘得不行,她往賀泓勳身邊蹭了蹭,像是想以某人高大的身體擋住自己似的。反觀賀泓勳倒是麵不改色,完全無所謂的樣子,甚至還順勢握住了牧可的手,笑著說:“合演就免了吧,你們牧老師臉皮薄,再說我倆在這方麵肯定不屬於同一層次,差距太大的話打擊我生活熱情。要不這樣得了,你們要是不怕我唱歌要命的話,我來一個全權代表了,行不行?”

    大家異口同聲:“行!”

    賀泓勳微用力握了下牧可的手又鬆開,站起來走到眾人中間,很大方地高歌了一曲《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部隊的人都這樣,尤其身為領導,任何時候都不能怯場,拉歌更是強項。對於這種小場麵,完全不在話下。

    從小生活在大都市的師生們聽慣了流行歌曲,本來對於這些老掉牙的軍營歌曲是很感冒的。奈何賀泓勳淳厚的嗓聲為其增色不少,再加上所處環境的特殊性,居然令在場的人聽得如癡如醉,將篝火晚會引向了高/潮。

    喧鬧持續蔓延向寂靜的夜晚,沉睡的大地被皎潔的月光輕柔地撫摸。牧可望著身旁被篝火映紅了臉的男人,心情漸漸變得明朗,那個節奏過快的提議也隨之被拋到腦後,她情緒高漲地說:“我們跳舞吧!”不等賀泓勳迴應,她朝蘇甜音喊道:“音音,會唱‘七月火把節’嗎?”

    彝家姑娘蘇甜音頓

    時來了精神,嘴裏還在嚼著什麽,就迫不及等地喊過來:“不會?開玩笑。保留曲目,絕對的原音重現。”

    牧可聞言取笑她:“不會是現眼吧,人家原唱可是男人哦。”

    蘇甜音看樣子也是半醉了,居然說:“我男女通吃。”頓時引來笑聲一片。

    好動的牧可興奮了,她忘了害羞,主動拉住賀泓勳的大手站起來,揚聲道:“那還等什麽!”

    隻要她開心,讓他做什麽都無所謂。賀泓勳反握住牧可柔軟的小手,一臉的溫柔和寵愛。

    於是,在蘇甜音和牧可的帶動下,五十幾個人手牽著手圍著篝火唱起了那首很經典的歌曲,彝人製造的《七月火把節》。

    “又是一個把你眼晴點燃的七月……又是一個把你心靈點燃的七月……騎上你的駿馬……穿上美麗的衣裳……小夥姑娘一起走進愛的火把節……”

    歌聲不斷,笑聲連綿,分別在即的一群年輕人將那個能讓彝家兒女徹夜狂歡的火把節變成了軍訓的最後一個節目。

    這個平常而又浪漫的夜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離別與相遇

    再如何不舍,時間的腳步依然不會為誰停留。

    清晨,大地都還在沉睡,萬物被籠罩在朦朧的薄霧裏,看不分明。

    訓練基地的專車已經停在了山腳下。牧可鑽出帳蓬,看見賀泓勳站在眾軍官前麵說著什麽,望著他挺拔的背影,心尖莫名湧起絲絲傷感。

    當教官組織各自的學員上了車,賀泓勳攔住尾隨在蘇甜音身後的牧可:“你跟我車。”說著,毫不避嫌地帶著女友坐上了他的車。

    越野車行駛出一段距離,賀泓勳率先打破沉默開始囑咐:“你愛睡懶覺,迴去記得把鬧鈴調好,免得上班遲到。算了,還是我每天早上給你打個電話吧,總比鬧鈴保險點,我擔心它叫不醒你……”頓了頓,他放慢了車速,迴身將昨天帶來放在後座的袋子提給牧可:“你血糖低,平時自己多注意,這裏麵有巧克力和糖,還有些別的,愛吃什麽就隨身帶著點兒,不過不能當飯吃……你住學校宿舍是嗎?我外出的話就去看你。要是你有時間又願意的話……”

    “歡迎你隨時來部隊”的話被咽了迴去,賀泓勳單手扶著方向盤,伸出右手覆在牧可手背上,好半天才說:“昨晚是我心急了,嚇著你了吧?抱歉啊。這事先不提了,總得給你充足的時間考察我的,多久都可以,你說了算,行嗎?”見

    她連個眼神都吝嗇給一個,賀泓勳急了:“好歹和我說句話,等會兒到了訓練基地收拾完,就得送你們迴去了,總不能就這樣讓你走啊。”

    自從昨晚提出結婚的申請後,牧可總是似有若無的躲著他,就連篝火晚會散場後他想留她說會兒話,她都沒給機會。深知真把小女友得罪了,賀泓勳整晚都心神不寧。分別在即,他自然要使出渾身解數哄好她,否則這“兩地分居”的戀愛要如何談下去?

    五指收攏,將她微涼的指尖攥在掌心溫暖著,賀泓勳妥脅地說:“知錯能改還是好同誌的,是不是?請首長給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看他故做委屈的樣子,牧可嗔怪地笑了,她邊抽迴手邊提醒:“好好開車,不要拿群眾的生命開玩笑。”她脾氣是有點倔,但大多數時候還是很好說話,隻要不是犯了殺無赦的大罪。

    賀泓勳抬手掐了下她的臉蛋,笑著應:“是!”

    牧可抱著一大袋子零食,偏頭問他:“你剛才說要是我有時間又願意的話怎麽的?”別看她之前沉默不語,賀泓勳的話可是聽進去了的。

    “我是想說如果你不是太忙的話,隨時可以到部隊來看我。”

    “我又不想你,幹嘛要去看你啊。”

    “是我想你。懇請你來看我。要是你去的話,我把你當首長接待,行嗎?”

    牧可轉過臉看著窗外倒退的風影,抿著嘴,笑而不語。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在距離訓練基地隻有十分鍾車程的時候,賀泓勳將野越車停在了路邊。右手撐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賀泓勳凝望著牧可,語氣溫柔地說:“一會人太多,現在告個別吧。”

    牧可還未說話,賀泓勳已伸出左手與她十指相握,同時傾身封住了她的唇。

    纏綿的親吻,比低聲歎息更輕柔……

    當所有師生收拾好東西在訓練場上集合完畢,除了停在大門口的專車提醒大家為期一個月的軍訓結束外,賀泓勳與十名他從五三二團帶來的年輕軍官們英姿颯爽地站在外麵,等待為他們送行。

    目送所有學員上車,賀泓勳聲音渾厚地下達口令:“敬禮!”

    車上的師生揮手向教官告別,感性的女生們紛紛落下淚來。牧可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迎上賀泓勳投射過來的目光,她舉起手使勁揮了揮。

    禮畢,賀泓勳深深做了個吐納,他揚起一抹鼓勵的笑,也抬起手朝她揮了揮。

    當車子消失在視線裏,轉身望向變得冷清寂靜的訓練場,冷硬如賀泓勳,也難免覺得淒涼。他摸出手機給牧可發去一條信息,他說:“好好的,別讓我不放心!”

    牧可反複看著他簡短的留言,到底還是沒能忍住,一滴淚,輕輕滑出了眼角……

    這就是離別,無論什麽時候,總是令人感傷。

    一個月的軍訓生活就這樣結束了,牧可收獲了一位軍人男朋友,而教官賀泓勳,終於瞄準了幸福的靶心,隻待扣動扳機,一舉擊中。

    從這一天開始,他們的愛情似乎又走到另一條起跑線。生活迴歸到原有軌跡的他們,重新投入到緊張而忙碌的工作中。表麵看來,什麽都沒有變,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唯一變的,仿佛隻是心境。

    牧可返校三天後莫名失蹤的蜜友向薇出現了,電話一通,她就劈頭蓋臉地詢問牧可和賀泓勳的戀愛進展:“怎麽樣了?熱戀期的你們有沒有做點什麽出格的事情?他吻你了沒?技術怎麽樣?哎,算了,這個問題你肯定迴答不出,誰讓你是初吻呢,對於技術根本沒研究……”

    喜歡半夜給她打電話的習慣怕是改不掉了。牧可閉著眼晴往被窩裏拱了拱,含含糊糊地說:“你矜持點行不行?我開始懷疑你的性別了。說得好像你多有研究似的。”

    向薇不以為意地切了一聲,對牧可說:“明天中午我過來請你吃頓大餐。”

    居然主動請她吃飯?向來都是她們剝削赫義城的,牧可笑問:“你發財啦?”

    “發你個頭!”向薇惡狠狠地說:“我是怕你在訓練基地被虐待,原本就瘦得讓猴子沒法活了。”

    明知道向薇關心她,牧可還硬嘴的說:“就知道你嫉妒我!”

    “越來越貧了。”向薇像是有急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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