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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賈斯汀比伯的歌聲準時唱響時,整個班的人都打了個機靈被嚇了一大跳,大部分人還是在做作業或者看書的,紛紛對她投去夾雜著怨念的眼神。愛玩愛看就來網唐瀟怕自己聽不到還故意開的很大聲,這下自己也醒了,剛好接收到大家的敵意。


    “不好意思…”她小聲簡單表示了下歉意,趕緊關了手機。


    “真當是自己家了,每天那麽隨便!”


    “就是…”


    幾個同學開始嚼舌根了,反正快下課,也不會有老師過來。


    “真是自私,你睡覺別人還在學習呢!”


    “唐瀟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集體啊?”


    “她那麽厲害用的著的懂這些?小心霍翼忱撕你啊!”


    “我怕個鬼啊,又不是我的錯!”


    唐瀟被你一嘴我一嘴鬧得心裏冒火,直接就站了起來麵朝大家:“我都道歉了你們還想怎樣!”


    女生們不再說話,她以前被逼急了才會這樣,看來是真生氣了,所以大家識趣地閉了嘴。但是班裏男生不怕啊!


    “你什麽時候道的歉,我怎麽沒聽見?”這男生自己鬧還不算,非拉著旁邊的人:“哎,你聽見了嗎?”


    “沒有啊!”


    “我也沒有!”


    後排的幾個男生開始瞎起哄。唐瀟氣,但又不能跑過去動手,隻好鄙視他們一眼,暫時保持沉默了。


    男生們愛鬧,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堵她:“大點聲,再道一次,讓我們都聽聽!”


    唐瀟本不想再搭理,但又是自己的錯,沒辦法硬著頭皮說:“對不起。”


    “普通話不標準,再來一次!”


    “對,不,起。可以了吧?”她已經在爆發邊緣,別再找茬了,否則她真的會衝過去的。


    “不可以,我們要聽十次!”


    唐瀟壓著火不客氣地和後排男生使勁對視,繃著嘴就是不說話。


    安靜了一分鍾後…


    “繼續啊,好戲不是才剛開始嘛!”


    哎?這聲音…現在是十一點五十八分,怎麽霍翼忱就出現了?所有人聽見這聲調侃的威脅都揪了心,包括唐瀟,也向聲源處望去,見他正從後門進來。


    “你們班真熱鬧!”霍翼忱姿態悠閑,又開始在班裏打轉:“哎?沒聽見我說話?繼續啊!讓我聽聽我們唐瀟不說那十次對不起,你們打算怎麽對付她?”


    女生們都不敢抬頭,趕緊給自己找事做。男生們不好意思犯慫,還在堅持著“不以為意你算老幾”的表情。


    下課鈴響起,半分鍾後停下,霍翼忱開口:“想下課的走,想繼續的留下。”


    班裏人各個麵麵相覷,他說能走,不會是要付出什麽代價吧…沒有人敢動地。


    “哈哈,都想繼續?那繼續唄。唐瀟過來!”霍翼忱笑過後把姑娘從座位裏叫了出來。


    她沒有說話,咬了咬嘴唇。


    “給我指指,剛才說話的人都有誰。”


    她沒動作。


    “指!”霍翼忱兇她。


    唐瀟看了看自己班裏的人,想到她們剛剛說她不懂什麽是集體,現在這樣,到底該不該指呢。很猶豫…所以模棱兩可的劃了一片。


    “這麽多啊?怎麽辦,我好像收拾不過來。”霍翼忱又開始不冷不熱地說玩笑話了:“瀟兒…要不要把你哥叫來?”


    她覺得霍翼忱有點過分了,不帶這麽恐嚇人的,大家都是同學,況且…今天也是她有錯在先。隻是後來被為難了,但並沒有什麽損失。


    霍翼忱見她不說話,就對視了過去,她眼睛亮亮的,一絲不苟的眼眸裏全是自己的樣子。見她踮腳在他耳邊輕聲:“是我錯了。”


    “都走吧!”


    霍閻王發了話之後自己先拉著唐瀟走了,不想去看她班裏的那些傻逼同學。他當然知道她是不想他在那裏鬧事,到時候還怎麽在班裏呆啊。


    “霍翼忱你太帥了!”


    某男冷笑:“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怕我說你膽小?”


    “嘿嘿嘿…”


    “我跟你說啊,我不會隨便打人的,嚇唬幾句就那樣了,動起手來我還怕出人命呢。你們班男生真特麽慫,一個個什麽呀那是。”


    “噗哈哈哈哈…。”唐瀟大笑起來,這話聽著太好玩了。


    “還笑呢,你也慫!”


    “……我又打不過他們,當然會吃點小虧了。”


    “小兔子。”


    “嗯?”


    “我要培養你!”


    “哈?”


    霍翼忱揉揉她的腦袋,沒多解釋,彎下腰溫柔的問:“最近有沒有很想收拾的人呢?”


    “嗬嗬嗬嗬嗬……”姑娘一陣傻笑,渾身不自在:“你不要這樣啦,這是不是暴風雨來臨的寧靜呢?嗬嗬嗬嗬…”


    “不是。”無奈。


    唐瀟裝可愛般的把雙手放在臉頰上輕輕拍,又裝作不甚在意似的模模糊糊說了個人:“嗬嗬嗬藍天。”


    “嗯。”霍翼忱點頭,拉下她的手落下輕吻:“我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收拾討厭的藍天嗎?唐瀟也不敢問的太明白。


    剛走到行政樓前的停車場,兩人又碰到了早上才見過的張耀光,真是結了怨路就窄了,以前常見不到的人現在一天見兩次都不嫌多。


    張耀光這邊也是,剛要準備駕車離去,沒想到兩個小鬼又出現了,以前是霍翼忱和耿非愚,現在那小子天天和自己女兒在一起,剩了這兩個人單獨在一起。


    不過也好,畢竟耿局長算是官場上半個同僚了,他兒子又是自己女兒的小男友,到時候要搞出事保一保也是可以的。


    “霍翼忱,你為什麽那麽嫌棄咱們校長啊?”唐瀟又看了一眼飛遠的車屁股,費解。


    “因為他遭人嫌棄啊。我的傻兔子,你什麽時候能理解理解我的苦心呢?”


    “你幹啥了?”


    “這個老男人,他坐不了這個位置,我打算把他搞下來!”


    “啊?”唐瀟簡直不敢相信。平時鬧事也就算了,可這種大局,他真的要做嗎:“霍翼忱,你不要命了?”


    “噓…沒事,一點事沒有。”


    “他惹到你了?”


    “沒有惹到我,但他犯到了我的兔子頭上,我就要整他。”各種原因,他沒有說全,也不想給她說太全,別到時候大嘴巴給別人聽了去。


    “我?”唐瀟指著自己的鼻子越來越不懂了,他的樣子像是玩真的:“我怎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很多事你不知道啦,上次喬北山的事要不是譚辛蔚出馬,你早被那個老家夥出賣了。”


    “不就頂多不想報警嘛?報警也是秘密啊,沒有人知道。並沒有影響到什麽學校的聲譽。”


    “但你影響了他的財路,上次我瞞著我媽你瞞著你爸,就我們倆想要擺平還差的遠嘞,警察局都是譚辛蔚打點的,所以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給他壓了下去。喬北山老家那邊特別不幹淨,官官相護,都是和張耀光私通的。凡事都有原因,你看不到不代表就沒有,懂麽?”


    “…不懂…我招誰惹誰了…要這麽害我……”唐瀟重重談下一口氣:“幹脆迴香港吧。”


    霍翼忱隻當沒有聽見她的後半句,解釋道:“你當然沒有招誰惹誰,都是喬北山自己作死,男人不會生孩子說出去可不好聽,正好想要借你的理由蓋一蓋事實順便敲詐一筆一舉兩得。事情就這麽發生了,喬北山家人想要欺詐,就要做足預備工作,家族裏有吃公家飯的就會好行事,人脈廣,路子多,張耀光就是他們能夠欺詐成功的關鍵一步,打通這裏什麽都好說,可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如果不是得到了好處,誰會冒這個險呢?譚辛蔚說這事了結的慢是因為牽扯到的人事太多,還不能輕舉妄動,你想想這裏麵得有多少髒東西。”


    “那…那我豈不是就是個倒黴蛋……”


    唐瀟特別沮喪,雖然早就被霍翼忱灌輸過這些亂七八糟的髒思想,但現在知道的更多了就會更加難過。她怎麽就這麽倒黴呢!


    霍翼忱最不忍心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當即安慰道:“你當然不是倒黴蛋,真正倒黴的是我呀。”


    “你?”


    “走吧。”這個小不點生氣皺眉的樣子令人心生不舍,什麽都不想說了,隻想帶著她走走。


    已經不知走了多遠,馬上就可以到達她一直想吃卻沒去過的那家咖喱杜,霍翼忱卻聽到她低頭說。


    “我想迴香港。”


    他看上去沒有什麽反應,就隻是注視她等她的下一句話,可心裏卻偷偷做了個深唿吸強迫自己冷靜,別衝動,盡量聽她把話說完。


    “我想迴香港了。”


    不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什麽,反正再次聽見這句重複的內容時,霍翼忱輕輕抽出了被她緊握的手,卻在剛垂在身側時又被她扯了過去。


    看來唐瀟還是在動搖的,沒有最後下定決心。剛剛他抽走的那一下她心裏咯噔一聲覺得大事不妙,他幹什麽,要走嗎?所以再次握住,兩隻手都緊緊握住,讓他沒辦法再抽離。


    路邊的高大楓樹沙沙作響,咖喱杜的位置處在後街,這裏還算比較安靜,因為樹多正午陽光也不是很刺眼,周圍景色不錯。


    “我跟你說那些的作用是什麽?”他忍了一會便開始煩悶:“我想讓你走嗎?”


    “我知道不是…”


    “那你…”


    “我我我…我…就……”


    “說話!”霍翼忱生氣的樣子非常可怕。


    唐瀟感覺自己想尿尿:“我…你陪我上廁所吧?”


    “……”他沒再抽出手,反握住她的:“這邊。”


    姑娘知道自己說錯話,半天不敢吭聲。這一片屬於老舊的社區,公共廁所還不是單間的那種,進去一大排,每個位置用過腰的瓷磚牆壁隔斷開來。她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廁所,味道真是可以啊,憋著氣上了個小號。


    霍翼忱就站在外麵的樹蔭下等,剛摘下一片垂低的樹葉想要把玩,忽聞廁所內傳來一聲驚叫,嚇得第一時間就衝了進去。


    “啊——蛇蛇蛇…。啊——霍翼忱——”


    唐瀟剛上完準備找地方洗手,卻在幹涸的水池裏發現一條細長的黑色物體,還有頭,當即嚇得腿肚子發軟撒腿就跑。和迎麵衝來的霍翼忱撞了個正著。


    “啊啊啊——霍翼忱…有蛇!”


    “哪呢?”他穩著她肩膀不讓人亂跳亂動,自己慌張往裏麵看,在白色已經發黃,水管也已經生鏽的水池裏入目了一種可以用條來形容的不明物體:“不怕不怕…沒事了,死的。”


    唐瀟實在不敢抬頭,緊閉著雙眼紮進霍翼忱的胸口:“死的麽?”


    “嗯,死的,沒事了。”霍翼忱心緒難平,剛才那一下嗷的他心裏特別不踏實。擁著人出來,才敢唿吸新鮮空氣。


    “到哪了?還有嗎?”


    “你聞聞味,出來了,已經走遠了。”


    唐瀟試探著睜開一隻眼,怕被騙似的小心翼翼,這把霍翼忱逗笑了:“這麽膽小啊?”


    “嘔…好惡心……”廁所惡心,死掉的蛇更惡心,姑娘一陣作嘔,沒辦法說話:“嘔……”


    幹嘔是吐不出東西的,霍翼忱拍拍她的後背:“就這點事…。”


    知道他應該是要數落人,唐瀟連忙用手打在他的手臂:“別說。”


    “好,不說。我去那給你買水吧?”


    “我也去…”姑娘佝僂著背部死活粘著霍翼忱一起去:“這種地方…再也不要來了。”


    霍翼忱想笑。


    基本恢複以後,兩人才走進咖喱杜,這家麵積不大的小店是個姓杜的台灣阿姨開的,聽過來吃過的人說人很好,還有個爺爺,非常慈祥。


    唐瀟沒了胃口,半碗飯都沒吃下,霍翼忱無所謂,幹掉了自己的又幹了她剩下的。看上去這家老板不希望有浪費發生的樣子。


    “霍翼忱…”姑娘側臉貼在玻璃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嗯?你又這樣,起來。髒死了。”


    “……我這樣很舒服,玻璃是涼的,臉好熱。”


    “那你叫我幹嘛?”


    還沒有結賬,所以兩人先坐會。


    “你不要生我的氣啦……”她動著嘴巴卻沒有怎麽發出聲音。


    這把霍翼忱給煩的,最討厭這樣子:“有話就說,嘟囔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我們走吧。”唐瀟抬頭坐好,精神頭不高。


    “懶得理你。”


    某男去前台結賬,不再管她,姑娘一個人撅嘴玩。


    “走了兔子!”


    “嗯。”


    霍翼忱經過座位沒做停留,直接拍了她的腦袋示意。出門已是午後,蟬鳴聲漸起,他說聽見這種聲音頭疼,簡直難受,拉著唐瀟快跑了幾步,離開這一片綠蔭很多的社區。


    “霍翼忱,剛吃過飯不要跑!”


    “那我先走…你一個人慢悠悠地跟過來吧。”


    沒有給她迴答的機會,大長腿一眨眼的功夫跑出去幾米遠:“真是這人……”


    唐瀟無語,踢著石子邊玩邊走,到了學校門口,看見霍翼忱用手擋著刺眼的陽光朝她的方向望眼欲穿。


    “霍翼忱!”她叫了他一聲。


    “快點。”他也朝她喊去:“腿是有多短,我都過來十分鍾了。”


    踢…踢…踢……唐瀟就跟聽不見似的,自娛自樂。


    這孩子小動作怎麽這麽多,霍翼忱對她的各種小樂趣簡直難以理解。摸一把額角淌下的汗水,他真怕自己曬黑:“唐瀟!”


    “就來,吵死了。”


    眼看還剩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姑娘又玩了兩分鍾才逐漸到達,石子踢歪,她的線路也歪,霍翼忱對這一幕不想發表任何見解,急得他上前一把將人打橫抱起,使勁禁錮住姑娘的身體,不許亂動。


    “我讓你玩不完的花樣!”


    “你幹什麽…放我下來…。”唐瀟嚇了一跳,不老實地蠕動著:“你這麽使勁幹什麽,疼…放我下來!”


    霍翼忱的手不知道輕重,捏得她腋下那塊的肉很疼。


    “我下次叫你再這樣磨嘰,你看我揍不揍你!”不得不將人放了之後,他還不忘恐嚇:“聽見沒有?”


    唐瀟說:“你看我的白眼。”


    某男到底沒憋住笑了出來,看她故意將眼珠翻走的樣子滑稽可笑卻也萌的不得了:“好了好了,走吧。”


    不知道每天這樣小吵小鬧有什麽意思,在一起的時光大多是像這樣無聊又乏味的,沒事做,沒話說。可是相互吸引相互愛慕的兩個人寧可享受這樣的沒有任何趣味性的慘淡時光,也不想經曆分離時的轟轟烈烈。也許所有看上去沒勁透了的事因為對方在,都顯得饒有興味。


    “霍翼忱!”


    剛走出沒幾步,又聽見被人唿喚。唐瀟比他轉頭轉的快:“葉又青?”


    “是我啊,真是很久沒看見你了。”


    “你沒跟我哥哥一起嗎?”


    “在後麵呢,剛剛去我家了,我媽給他拿了東西,一會就來了。”


    “喔。”


    唐瀟跟她說了幾句話,霍翼忱就對她笑了一下算打過招唿。


    “大熱天的你帶什麽帽子呀!”


    葉又青麵不改色,跟這姑娘又迴到了那種互看不順眼的時期:“管得著嗎你,我想!”


    “切。”


    “哼。”


    看她心情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唐瀟心裏腹誹,這個討厭鬼,把別人哥哥搶走爽了吧?似乎是忽略了人家兩個人認識戀愛在先。


    葉又青和他們倆一起進了校園,唐瀟不明白情況,所以注意不到什麽細節,相反,霍翼忱什麽都知道,就什麽都看的到。棒球帽下的那顆黑色頭顱從露出來的後勁看,頭發顯然比以前稀少很多。


    “葉又青。”


    不由出聲,他就想問幾句:“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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