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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taxi,唐瀟立馬往學校大門跑去,在千鈞一發之際擠進了電動伸縮門與牆壁的縫隙裏,進門就是學校行政辦公大樓的前廣場,數著序號,站在第四個班級的最後麵。


    這才唿出一口氣,踏點到場,不算是遲到吧。


    開學伊始,嵐北高中一年級全體師生迎來新學年的第一個升旗儀式。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國歌有一種將人拽醒的魔力,剛才還死氣沉沉,站在國旗台上隻能被主任看到一片黑壓壓頭頂的同學們還是自覺抬了頭的,嘴裏或多或少念幾句歌詞。


    “站住——”


    忽地身後傳來門衛室大爺的一聲嘶吼,包括教導主任及班主任在內的所有人員都往後看去。唐瀟拍著胸脯氣還沒喘勻也不忘湊個熱鬧,隻見晨起時的一派清明之景,巍峨的學校大門在初時的晨陽照射下熠熠生輝著。可是,門衛大爺在喊誰啊?


    “翻牆的,給我下來!”


    大爺揮著手裏的電棍就往他的視線方向跑去,五百多號人的腦袋刷的轉迴原位又順勢向右望去,整齊劃一。這時,才發現花壇後與隔壁青少年活動中心共用的那堵牆上蹲著一個人。


    教導主任一眼就看出了那人是誰,忙追著大爺而去:“霍翼忱,你別摔了,趕緊下來,放著大門不走跑來這裏翻牆,處分,立馬給你處分!”


    牆上的人跟聽不見似的,把背包往地上一扔,縱身一跳,落於草地之上:“大驚小怪。”


    許是習慣了這樣的處分,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本是今早上起晚了,翻個牆進來不是什麽大事,隻是忘記周一早晨有升旗儀式,還是學妹學弟的場子。


    “你給我過來!”教導主任腋下夾著晨會要用的本子,挺著肚腩嗬斥。


    大爺見有人收拾他就走了,霍翼忱無奈扯扯嘴角,背包往肩上一甩,大搖大擺跟著主任從花壇後現身,往國旗台的方向走去。


    “站上來!”


    好吧,站就站,包扔在下麵,雙手抄兜,姿態閑適,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往那一戳高出短粗型主任大半個頭。唐瀟最喜歡這樣的事,有人被處分就代表耳朵裏被訓誡的廢話能少些,開會時的樂趣能多些,時間過得能快些。


    主任扶額表示無奈,拿出本子指著少年麵對下麵一年級的孩子們就是一通苦口婆心:“你看看你看看,像什麽樣子,啊?孩子們,我今年下來帶一年級的主任就是希望從頭抓起。二年級就晚了,三年級的時候更別提那種抓心撓肺的辛苦!這是你們二年級的學長,典型的校內惡霸。這種不正之風怎能允許存在在教育聖地?孩子們,高中三年是你們通往人生理想之路的墊腳石,別等到將來後悔,明白了嗎?”


    “明白。”


    主任口中的孩子們這一聲顯然是在應付,因為沒有人不會被霍翼忱的外貌給吸引,那種張狂,那種霸氣,那種邪魅,活脫脫的漫畫真人啊。唐瀟初見耿非愚時即是一驚,而眼前這個叫什麽忱的,更是有些過目難忘。


    “主任,您說完我能下去了嗎?”被喚作霍翼忱的少年沒什麽表情地開口。


    “嫌丟人了是不是?”


    “我隻是餓了,一會過了八點,餐廳就沒早飯了。”


    此話一出,主任臉色一綠,有些難以招架,台下卻是傳來陣陣歡笑。


    “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給我站到晨會結束!”


    “喔。”霍翼忱假裝乖巧的摸了摸鼻子,在主任轉身的瞬間,對台下一眾學妹眨了眨右眼,笑容綻放的比這九月裏的桂花還要惹眼,還要…香。


    主任察覺到台下人的不對勁,第一時間往後扭:“嗯?”


    少年聳肩,表示無辜。


    唐瀟有被他電到,弓著身子從最後麵擠進了第一排,還好不是廣播體操隊形,人站的密集,索性移動的時候沒有被發現。


    就這樣,在主任和霍翼忱的周旋與較量中,一眾剛入學的孩子們結束了這一場氣氛微妙的別樣晨會。而唐瀟,隨著人群迴到自己的班級,無聊無趣無所事事。


    她不喜歡大陸,不喜歡長源,不喜歡姥爺家,不喜歡嵐北高中,不喜歡這裏的同學和老師。


    ——


    迴到教室的霍翼忱,不用看都知道桌子上一定擺滿了各種美食。果真如此,放下包就開始大快朵頤,肉包子,熱狗,紅豆餅,麵包,米粉,豆漿,牛奶,八寶粥,蘋果,香蕉應有盡有,撿吃得下的吃,吃不下的直接丟!饒是性格乖張的他,也並沒有吃相不雅。


    後座的耿非愚笑得花枝亂顫:“嘿嘿,阿忱,早上的事我聽說了,話音還沒落下去呢,全來了!”


    霍翼塵身體後靠,也不看那人,就著吸管喝了口奶,習慣道:“吃了沒?墊吧幾口?”


    “不了,我媽給我帶的黑芝麻糊還熱著呢!”


    “再喝你就糊了!”


    “哎?就好這口!”


    兩人說著,數學老師已經麵無表情夾著書本拿著教鞭進來了,正欲開口講課,抬眼便看見了中間那列倒數第二排霍翼忱的滿桌子花花綠綠,幹咳一聲清了清喉嚨,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好了,開始上課吧。今天繼續我們的統計課程,用樣本估計總體…”


    由於必修三內容簡單,老師幾乎不用在黑板上各種演算,教室裏轉著圈就解釋清楚了。


    到霍翼忱的位置時,側靠在他的桌邊不走了,嘴裏還在嘰嚕呱啦念著書本,一隻閑著的手已經偷偷伸到他的抽屜旁邊。少年適時放上一片薯片,那隻手立馬就抽走了。


    “噗…”


    耿非愚拿書擋著臉笑了,每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除了當事人就隻有他一個人看得到。


    數學老師叫楊文,是個典型的吃貨,她允許霍翼忱在她的課上吃東西,理由就是肚子餓完全理解,代價就是每當她故意路過,要分享,否則一切免談。這從高一就開始了,有時候是薯片,有時候一顆瑞士糖,或者口香糖也行,花生豆也湊合,餅幹更好…反正是特容易打發!


    ——


    嵐北高中的主教學樓有三棟,中間用類似天橋的帶頂走廊連接,三個教學部,分開管理公平競爭。霍翼忱這邊是最後麵那棟三號樓的二樓二年級九班,此時的唐瀟正坐於一號樓四樓的一年級四班。


    她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窗台不高,轉頭就能看到右邊的二號教學樓,不過幾十米的距離,發呆正望得出神的時候,被點了名。唐瀟二字,是她聽得最懂的普通話。


    “唐瀟,你來讀一遍。”語文老師葛青春不是班主任,也不了解班裏人的情況,隻是按照講桌上貼的座次表來點的人。


    上周三開的學,在學校呆了兩天,過了周末,今天周一,她還沒開口講過任何話,班裏人也不熟,都是單人單桌也沒有同座位的,一時間站著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是扭捏的人,想開口說話,但是有點為難,甚至連“我”字都發音不太標準:“我…我不會講普通話。”


    ‘嘩’


    聞聲,班裏人唏噓不已,都將視線移到她的臉上,議論紛紛,不會說普通話?開口就是粵語,廣東人還是香港人?看她一張冷豔的臉,有些不討喜,一股子不同於內地人的優越感,怕是真的從特別行政區來的吧。


    葛青春也被嚇了一跳,隨即了然般的笑了:“那聽得懂嗎?”


    “可以。”


    聽她如母語般的標準粵語發音,沒有人質疑她話裏內容的真實性。雖說這人不討喜,但一聽說是香港來的,大家還是有說不盡的羨慕加驚喜,畢竟內陸不多見,成為同班同學更是稀罕。


    “那我讀一句,你跟著念好嗎?”


    唐瀟點點頭,終於碰到一個性格還算不錯的老師,不像班裏的人,幾次她想開口說話,總覺得別人對她不是多友好。


    “山圍故國周遭在。”


    “saan…故……”開口就沒有掌握好發音,還是硬著頭皮念了下去,臉頰有些微微的泛紅,突然覺得有些窘迫。


    “潮打空城寂寞迴。”


    “……”她盡力了,可連最簡單的詞匯都還沒有念過,上來就跟讀古詩真的很困難。


    講台下有偷笑的同學,葛青春看的清楚,心裏有些計較這些同學的落井下石,但暫時沒有說什麽,隻是一邊一字一頓地讀著古詩,一邊注視著唐瀟的表情,從始至終,她都是秀眉緊蹙,顯得極其不自在。


    直到整首詩讀完,唐瀟微微低下頭,沒有自卑,隻有說不盡的難堪,經老師同意後才坐下去,靜靜握著手裏的筆,本想注釋拚音,卻又無從下手。她不是一點都不知道,隻是相當於一點都不知道。


    兩節課後,課間操有半個小時,所有人被叫下去跑圈。


    繞著連體的三棟教學樓,一年級三個部的十二個班的五百人一個班接著一個班形成一條五顏六色的長龍。


    三年級在操場,二年級今天第一天上課不用跑,所以這會都匯聚在天橋走廊,整個欄杆從這頭到那頭排滿了人,都來觀望新人有沒有好看的,這仿佛是每一學年初的必經環節。


    霍翼忱雙肘撐著欄杆石台,百無聊賴地樣子閑適不已,身邊就是耿非愚,一臉花枝亂顫的笑容簡直是他的個人招牌。兩個人在人群中顯得紮眼特別,個人氣質直接自動摒棄了周遭的鶯鶯燕燕。


    “怎麽樣?有沒有看上的?”霍翼忱挑眉。


    “嘖嘖嘖…你說去年我們被人從樓上這麽觀望…真特麽掉麵!”耿非愚收笑,手指托著下巴摩挲。


    “那是你!老子那會在廁所大號!”


    “嘿,我去!”


    恰好一年級四班經過,從這裏俯視雖然看到的全是攢動的黑色人頭,但耿非愚還是能一眼認出來唐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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