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謊話一出口,就象是射出去的箭沒有迴頭的機會了。

    切波大師將那十幾個喇嘛送迴去之後,便帶著二十來個青年黨的小混混以及買買提帶著十來個東突份子浩浩蕩蕩跟著我迴到了老家。而在我們本地,也不知他們是不是衝著我們來的,居然發展了一夥黑社會小流氓,就是曾經賞給我兩個耳光的那個矮胖子那一夥。最後,被我帶進岩洞的不下六十個!我是又驚又喜,喜的是一把將這麽多壞蛋抓住了,那是多麽了不起的事情啊!栩雅,當然,她是我的姑奶奶,但那麽年輕漂亮的女孩對我刮目相看,誰又能說不是人生一大美事!驚的是要是唐成有不能準時將竹筐放下來讓我逃出生天,他們很快就能把岩洞搜查一遍,我的謊言就會被識破,那時他們會怎樣對我呢?恐怕每個人給我一拳,我就已成了肉泥!!

    我帶著他們從山上橫著的小洞爬軟梯下去,避開我家老屋子下的小小地下室不提。由於人太多,我和買買提走在最前麵,根本管不了後麵的事。也不知他們是不是安排了人守洞口,更不知我的兄弟們是否聽了我的話在那裏伺機行動。我隻能聽天由命,隻管帶著長長的隊伍往裏走。

    好在切波大師管教有方,洞裏被許多的電筒光照得一片通明,連我也看到了許多曾經沒見到過的奇石異景。但眾人隻敢偶爾小聲的交頭接耳,伴著嚓嚓的腳步聲,決沒人敢大聲喧嘩的,還算安靜。這個洞多大啊!從我家一直走到了唐成有家,拉直了算也有六裏多路。不停的柳暗花明,曲折迴轉。嘖嘖稱奇之聲不停傳來,切波大師則顯然曾經來過,賴蛤蟆臉上紅光滿麵的笑著,左看右看,卻一言不發。買買提也是從那西域來的,第一次見了這江南特有的溶洞,一臉的驚奇之色,更說了一句讓人苦笑不已的話,他說:“那上麵的石頭,不會掉下來吧?”我說:“會哩,這個洞都有可能全部塌了。不過那是五百年一遇的事,要是被你遇上了,那實在是沒辦法。”

    我心中有事,腳下的步子不知不覺就快了,感覺比上兩次快了許多。徑直把他們帶到了盡頭——就是唐成有家後麵山上垂直而下近百米的深洞下麵,我準備逃跑的地方。我說:“到了,有誰看了時間,我們大約走了多久?”身後許多小混混中一人怪聲怪氣的說:“都快一個小時了,老大。”我一驚,頓時背上冒出一身冷汗,那聲音非常耳熟!馬上想起大妹子曾經扮了男裝跟我玩笑的情景。心想什麽都算計好了,就是沒想到她會化了裝進來。等下我坐竹筐逃了,他們肯定發覺中計,自然異常緊張和警惕,發現了她怎麽辦?而且她出口就叫了我一聲老大,等下我逃了,她肯定大大的不妙!

    但眼前的情況,我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能有任何的異常舉動,隻好淡淡應了一聲:“哦。”其實我是希望有人迴答時多一句嘴,說現在是幾點幾點了,我們走了多久。我便知道離唐成有把竹筐放下來還有多少時間,但我不能多問一句現在幾點啦。惟恐引起切波大師的注意,他太精了,我不得不小心行事。我說:“整個洞我們都走完了,除了那邊連著天坑,再沒有其他的岔洞,但是大家也看到了,很長也比較寬。大家最好劃分一下區域尋找,否則非亂成一團不可。”

    切波大師聽了連連點頭,當即將人數分配了一下,大約六人一組,共十組。然後每一組人往迴走大約四百米停下,下一組人接著走,這樣分配還真不錯,盡管不均勻,但至少不會亂了章法。我心裏暗暗好笑,心想自己從沒有哪次撒個謊能弄得這麽多人團團轉的,要說好玩的事,莫過於此了。但絕不敢笑,看著他們分成一組一組依次往迴走去,當即也拿著手電筒四下裏找,說:“我們就看看這裏,然後到天坑裏看看。”

    切波大師說:“你真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我“嗯”了一聲,點了點頭也不說話。漸漸眾人都走散了,切波大師和買買提各自帶了一個親信,還有一個,自然是大妹子陳佳儀了,跟著我!他們見我找得仔細,也都拿著電筒湊著石壁去找。切波大師歎了一口氣,說:“兄弟,有個問題你沒說清楚。”我一驚,說:“什麽?”

    “你沒說那副圖有多大,難道要放大鏡來找,那可就麻煩了。”

    我哈哈大笑兩聲,說:“不好意思,我大概記得,有一平方米寬左右,隻是線條有些模糊哦。時間久了嘛。”切波大師嚴肅的點點頭,然後叫人把這話傳過去。我強忍著笑,說:“這裏就這麽點地方,應該不會有了,我們去天坑裏看看。”

    當即一行六人,慢慢迴走,到了當初被我們炸開的大洞,卻看到由於夏初季節,地下水上漲了許多,那尊塑像的底座已完全被河水淹沒。想要過去的話,不僅要打濕了鞋子,還有掉進水裏的危險。我說:“那就不去了,估計也不會有什麽發現,省得麻煩。”誰知切波大師說:“既然來了,還是去看看。”說完帶頭把長長的布靴脫下,然後叫我先過。我心裏直罵,但也隻好裝著很情願的樣子,先是小心的跨在塑像的底座上,走了幾步,轉到塑像的後麵再跨一步,就過了河,眼前的景象與我們冬天大雪天來看時又大不一樣。許多原來被雪覆蓋著的低矮草屋都露出了真相,更讓人感到破敗不堪。

    不一會他們幾個都慢慢學著我的樣子過了河,進入了天坑。唯獨叫我老大的那家夥沒過來,說:“我就在這裏等你們了,老大。”我迴頭一看,此時借著天坑上照下來的陽光,看得很清楚,是一個又黑又瘦的小子。還真看不出來是陳佳儀:也算是一個很不錯的美女。我笑著答應了,說:“好吧,那你等著,別亂走了。”

    買買提說:“你這兄弟,我怎麽看著眼生?”我腦子一轉,說:“他根本就沒跟我到過雲南,這次迴來了你才見到的。你說眼生不眼生?”切波大師卻不說話,大步向那些茅草屋走去。又能發現什麽呢?我漫不經心地跟在他們後麵,察看了一間間一貧如洗搖搖欲墜的草屋,心裏估計時間差不多了,突然問買買提:“天坑這麽高,這裏麵手機不會有信號吧?”他果然掏出來看,我大大方方的伸過頭一看,天啦!9:50了!還有十分鍾!唐成有就要把竹筐拉上去了!!

    怎麽進來這麽一會就過了二十分鍾了?但我不能急,還笑著問切波大師:“沒看出什麽來吧?我們還是迴去吧。”他一臉沉重的搖了搖頭,說:“你看出來沒有?這些草屋都是每五座聚在一起,中間共用一個煮飯吃飯的茅廠,象是一朵五瓣的花。”“哦?”我真驚訝了,說:“那又說明什麽?”切波大師笑了笑,說:“我數了一下,一共是六朵花,三十間草屋。”他看我一頭霧水的樣子,提醒似的對我說:“你沒想過,第七朵花在哪兒嗎?”

    我搖了搖頭。他也搖了搖頭,說:“笨。也許我們該爬高一點看,這些花兒是不是組合成一副北鬥七星圖。”說完就往天坑周圍地勢較緩的地方走上去。我心裏是一驚一乍的,心想難道還真有這麽迴事不成?但時間緊迫,哪還管得了這麽許多?笑了笑說:“那你們先上去看看,我在這裏窩baba了。”買買提很緊張的樣子:“什麽?”“大便。”我說:“你也上去,別臭著你了。”說著就要蹲下來,買買提看看正大步遠去的切波大師,又看看我。大概是看到了什麽眼色,說:“別在這裏,等下大師還要迴來的,多難看啊!”

    我隻好把褲子提起來,說:“那我去洞裏,你等我。”買買提顯然是奉命盯著我的,卻又不好意思說破,隻說:“那我也迴去了,一個人在這裏有些怕。”我懶得再理他,開始小跑起來。他似乎更緊張了,在後麵叫:“哎,你等等我啊。”我一邊小心的沿著水潭跑,一邊大喊:“不行了,受了涼要拉肚子了,都快到褲子裏了!”他在後麵嗬嗬傻笑,卻仍舊快步跟上來。

    等我跨過塑像迴到洞裏,陳佳儀正躲在一邊不停地打手勢“來這邊,快走!”我一愣,心想她又知道什麽了?敢情這個小麻煩包子變成是來救我的?也來不及多想,再把鞋胡亂穿上,買買提已跨了一步,站了塑像底座上。我說:“你等我,我去那邊。”他一看我指的是深洞那一方,臉上頓時大大地緩和了,笑道:“那你快去,你的兄弟呢?我一個人真的怕。”我轉過身就跑,一邊解著褲子一邊說:“不知道,你稍等一下下,我拉起來很快的。”

    跑不多遠,亮起電筒,並把電筒對他那一方放在地上。然後摸著黑走,好在沒走多遠,大妹子亮了手機等著我,見我到了,一把拉著我的手就跑。

    這一段距離也有幾十米遠,心裏又急,直跑得我上氣不接下氣,終於到了深洞下麵,微弱的光照下,一個杉木做的木頭筐子擺在那裏。結實是夠結實了,隻是太小了點!我和陳佳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是我一屁股坐進去,然後拉著她坐在我懷裏。

    我不是有意輕薄,可我恰好正環抱著她的胸部。她拉著繩子搖了搖,木筐開始慢慢上升,太慢了!真急死人!

    這時遠處傳來買買提的歡唿聲:“拐子鬧,拐子鬧,找到了!哈哈,真是工夫不負有心人,你猜在哪裏找到的?”大妹子一邊掐我的手,一邊又急又小聲的說:“別理他,把你的手放開。”

    “有可能是真的哦,我放開手你掉下去怎麽辦?”她是屁股坐在筐沿上,差不多半個身子吊在筐外。這時木筐才上升了不到兩米,卻似乎又停下了。大妹子是又急又氣,卻也不掐我的手了,隻不停的喘氣。我想:大概是我們重心不穩,上麵的人搖起來晃蕩不已,自然吃力許多。對大妹子說:“你能轉過身來嗎?跪在我肚子上,重心穩一點!”

    這時買買提又大叫起來:“咦?拐子鬧,你的電筒怎麽放在地上,你不會是被baba撐死了吧?”

    大妹子抱著我的脖子在我懷裏艱難的翻了一個身與我麵對麵抱著,木筐又開始上升了,隻是仍然很慢!

    買買提顯然開始往裏麵走來,一邊走一邊說:“你出來吧,你躲不了的。”卻又停了,或許是怕我暗中給他一下。

    木筐終於開始平穩、正常的上升起來。我對陳佳儀說:“別怕,要是他找來了,從下麵給我一槍,我這麽厚,子彈是打不穿的。傷不到你。”大妹子哼了一聲,說:“好,我會提出要求追認你為烈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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