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屍那迦不單單是北天竺的雄城,哪怕是放在整個天竺的地界上,那也是一座耀眼的聖城。


    同時也是整個天竺少有人口破十萬的通都大邑。


    如今,加上軍隊,整個拘屍那迦有人口二十多萬。


    這還不是拘屍那迦最恐怖的地方,拘屍那迦真正恐怖的在於,他們都是狂熱的信仰追逐者(理解一下,有些東西不能明寫,知其意即可)雖然二十萬人不多,但放在他們這種狂熱的追逐者身上,那絕不是普普通通二十來萬普通百姓能比的。


    很快,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拘屍那迦,事實正如大家所料的那般,當拘屍那迦的老百姓收到消息後,反應也是相當的強烈。


    更有無數人紛紛主動去登記造冊,對於他們來說,信仰大於生命。


    生命在信仰麵前,不能說一錢不值吧,但終歸不是那麽重要。


    與此同時,將軍府倒是也沒閑著,在向全城百姓傳遞了自己死戰的決心之後,將軍又將一眾麾下召集了起來,說道:“單單以我拘屍那迦的兵力,本將軍也沒信心守住拘屍那迦,畢竟說起來,看著我們人多,但最多的還是老弱婦孺,而大明那些賊寇,猶如豺狼,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雖然他們有守城加持,也有人數之優,但從最近的戰報來看,他其實並不看好這一戰。


    當然,不單單是他,整個北天竺從上到下其實都不看好。


    大明打仗從來靠的不是兵力,而是他們層出不窮的新式軍械。


    這才是大明這麽多年在戰場無往而不利的條件。


    將軍說完,見大家都沒說話,這才繼續道:“下令吧,以拘屍那迦為中心,將方圓五十裏地的百姓都遷徙入城。


    包括他們的牲畜,糧食,都運進來。


    同時,將沿途的樹木都燒了,仗打成這個樣子,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留任何退路。


    告訴所有人,拘屍那迦,城可破,但我北天竺的百姓不可撤!”


    “末將領命。”一聽這話,眾將士紛紛躬身領命。


    他們自然明白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堅壁清野,相對來說,這應該是最為徹底的堅壁清野。


    “切記,就算有糧食運不迴來,也當場焚燒了。”將軍見狀,繼續說道,“大明此番南下,戰線太長,在糧食補給方麵決計沒那麽容易。


    從之前得到的消息來看,他們打的主意便是就食於敵,所以,那些糧食和牲口,哪怕寧肯燒了,也不能成為他們南下的軍糧,明白麽?”


    這將軍還是很清醒的,當下就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


    “末將明白。”


    隨著這位將軍一道道的軍令下達,短短幾天,拘屍那迦的便湧進了數萬人。


    他們對於這些倒是不介意,畢竟他們有些人本來就在遷徙的路上了。


    雖然他們有信仰,但如果沒人組織,他們依然隻是一群散兵遊勇罷了。


    人都不是傻子,無謂的犧牲,誰也不願意。


    所以當他們得知了拘屍那迦的局勢後,一個二個也是紛紛主動湧進了拘屍那迦。


    為此,他們其實也犧牲了很多人。


    至少就在這幾天,拘屍那迦以北的幾座小城也是紛紛淪陷。


    而從城中逃出來的百姓,也是紛紛南下,這也給拘屍那迦帶來了大量的人口。


    對此,拘屍那迦是來者不拒。


    哪怕是明知這裏麵可能有大明的斥候,他們也是渾不在意。


    說實話,當一座城池的人口達到峰值的時候,當這些人都抱有同一個念頭的時候,一個兩個斥候,已經無法左右什麽了。


    而當契苾沙門接二連三的攻城略地,將各個地方的人口都朝著拘屍那迦驅趕的時候,拘屍那迦的人口第一次突破了五十萬之眾!


    其中青壯年就有十數萬之多。


    這個數字,不單單是那些將士驚到了,就連當初那位請戰的將軍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甚好!甚好!”將軍大笑道,“加上我守軍,全城有可戰之士將近二十萬,守住我拘屍那迦,綽綽有餘!”


    他是真的激動,他也沒想到,一座拘屍那迦居然能雲集如此多的人口。


    打仗,說到底還是打的生力軍。


    這五十萬的百姓,就是他的底氣。


    隻要他們能像他一般將生死置之度外,哪怕不能抗住大明的鎮南軍,但狠狠地撕下他們一塊肉還是能做到的。


    同一時間,當契苾沙門接連攻城略地之後,也是終於驅兵南下,直奔拘屍那迦。


    這一路上,鎮南軍的一眾將士都是一臉的激動。


    這是他們第一次麵對北天竺的真正意義上的雄城,之前他們攻陷的那些城池,真算不得什麽,守軍最多的也不過幾千人罷了,更少的甚至隻有幾百人。


    這樣的戰績,真有些拿不出手。


    但拘屍那迦就不同了,那是北天竺的南北分界線,是整個北天竺的重鎮,也是北天竺鎮守北方最後、最重要的一道防線。


    隻有拿下了拘屍那迦,南征才真的算是打開了局麵。


    “將軍,這一路上不對啊。”就在大軍南下沒多久,副將便打馬跑到了契苾沙門身邊說道,“這一路末將見很多地方的村子都空空蕩蕩的,甚至連牲口都沒看見,而且四周但凡有樹林的地方,都被燒了,這不對吧?”


    “這肯定不對。”契苾沙門也早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當下也是點了點頭,說道,“估摸著拘屍那迦裏麵有能人。”


    說著,他冷笑了一聲,道,“堅壁清野麽?倒是好大的手筆。


    傳令芒波傑孫波,讓其大軍迅速朝我部匯合,順便問下趙岩他們那邊的情況,如果情況允許的話,也朝我部匯集。


    拘屍那迦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畢竟對於整個天竺來說,拘屍那迦都是無可厚非都是極其重要的通都大邑,也隻有拿下了拘屍那迦,我們才算是真正的讓北天竺傷筋動骨。”


    “怨軍怕是不會動吧?”副將聞言也是立馬說道,“畢竟他們此番的目的是救援楊益和樸固福澤……”


    他這話也是欲言又止。


    契苾沙門聞言,笑道:“那兩個家夥,如今過得比他們都滋潤,還救援個屁?就說本將軍說的,拘屍那迦有變,速速來援!”


    作為征戰沙場的經年老將,他也感受到了不對。


    這種大規模的人口遷徙,必然是有人組織的。


    放眼整個戰場,在現階段,唯一能做到這一點兒的,也就隻剩下他們下一個目標,拘屍那迦了。


    而且從之前的大戰來看,有些地方明顯是沒做抵抗,一心南撤的。


    可這點兒就說不過去,畢竟北天竺的那些狂熱信仰追逐者,怎麽可能這般?


    當然,他措辭也是相當有講究的,對於芒波傑孫波,他是一點兒不客氣,但是對於趙岩的怨軍,他還是打著有商有量的想法。


    這就是資曆帶來的不同。


    畢竟趙岩是李承乾起家的班底,在整個大明那都是資曆極其靠前的存在。


    而拋開資曆不說,趙岩背後的勢力,也不是他現在願意得罪的。


    未來誰繼承大明不好說,但終歸就是在那幾個人之間,對他來說,這時候也不宜為自己的侄子招惹一個強敵。


    “那末將這就派人去傳令。”副將聞言,當下也就不再多言,對於他來說,隻要自家將軍還清醒,那這事兒就能做。


    就在他說這些的時候,迎麵一匹快馬疾馳而來。


    “將軍,有斥候從拘屍那迦來報。”


    “帶上來!”契苾沙門聞言,當即便點了點頭,說道,“想來是拘屍那迦出了什麽事兒。”


    很快,斥候便快馬而來,也沒囉嗦,當即便說道:“將軍,拘屍那迦如今聚集了五十萬百姓之眾,而且為首的將軍已經下令,死守拘屍那迦,城可破,任何人不可撤。


    就在卑職來報信的時候,拘屍那迦已經給全城的百姓配備了武器,做好了全城百姓同守軍與拘屍那迦共存亡的準備。”


    斥候終究不是什麽讀書人,隻能簡單的將自己了解的情況描述了一番。


    當然,這對於軍中來說,其實是好事兒,簡單明了才是他們最需要的,之乎者也,隻能貽誤戰機。


    契苾沙門聞言,頓時就是臉色一黑,他倒是想到了拘屍那迦必然會出現了什麽意外,但他也沒想到那邊居然雲集了五十萬百姓之眾。


    百姓不可怕,但是如果這些百姓都是狂熱份子,那就可怕了。


    “這一路上的堅壁清野也是拘屍那迦的手筆?”契苾沙門沉吟了片刻,這才問道。


    “是的。”斥候立馬說道,“以拘屍那迦為中心,方圓五十裏,已經快成白地了,如果我們想要組織攻城器械,隻能……”


    他話都沒說完,契苾沙門便擺手打斷了他,說道:“這麽說來的話,我們無法在這條路上準備攻城器械?”


    他其實能理解拘屍那迦這麽做的目的。


    如果換做是他,他也會這麽幹,隻是他可能沒有這麽狠罷了。


    方圓五十裏,那是連自己的退路都斷了。


    換句話,這就是下了死守拘屍那迦的心思。


    幾十萬人,死守一座孤城,這壓力瞬間就到了他們身上。


    畢竟守城和攻城是不一樣的,雙方需要付出的代價本身就不是平等的。


    通常來說,五萬人守城,若是守城的將軍不是個廢物,都能抗住至少兩倍於自己的敵人。


    可如今身份互換,他率領的大明鎮南軍不過幾萬人,麵對對方幾十萬的守軍,這仗沒得打……


    “傳令全軍,拘屍那迦冥頑不靈,破城之日,便是屠城之時!”契苾沙門當即怒聲道,“無論城中錢糧,女人都是眾將士的!”


    他太清楚這個階段自己的這些麾下需要的是什麽了,或者說,他知道該如何刺激麾下將士。


    說到底,無非就是利益,利益的驅使,能讓一個慈眉善目的長者都能瞬間變成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


    當然,這裏說的不是普通人,但他麾下的這些將士,絕對吃這一套。


    而他說完,一眾將士眼睛都綠了。


    錢糧誰不喜歡?


    女人誰不喜歡?


    功勞誰不喜歡?


    幾十萬人,打過才知道。


    ……


    另一邊,芒波傑孫波也是揮兵南下,


    他倒是很輕鬆,這一路上跟玩兒一樣,畢竟對於他來說,他是不追求什麽功勞的,該有的都有了,他也不操心。


    相比契苾沙門想要輔佐自己未來的外甥登臨那個位置,他倒是輕鬆多了。


    當然,這也有北天竺在北方的投入不夠的原因。


    “郡守,最近有點兒不對啊。”就在芒波傑孫波下令全軍修整的時候,麾下的老人湊了過來說道,“最近不是北天竺的家夥,都不抵抗了,隻要我們一到,便帶著百姓和大軍南下。


    有些地方,我們到的時候,甚至都是一個空城了,雖然那些城池不大,但這種情況有些不對。


    北天竺那些家夥是不是在誘敵深入?”


    芒波傑孫波聞言,也是皺了皺眉頭,他雖然不在意功勞,但是也決計不願意讓自己的族人損失太大,否則未來他們就算能入駐泥婆羅,他拿什麽和泥婆羅的那些土著鬥?


    “還有其他的發現麽?”芒波傑孫波聞言問道。


    “暫且沒有,我們的斥候已經出去了,但暫且沒有消息傳迴來,不過就之前的消息來看,所有人都是朝著一個方向去的。”麾下聞言,想了想,又繼續道,“從種種跡象來看,北天竺似乎是在有意的朝某一個方向集結。”


    “這麽說的話,北天竺這是在準備大事兒啊。”芒波傑孫波問道,“對了,他們朝著哪個方向在集結?”


    “拘屍那迦。”麾下看了眼堪輿圖,繼續道,“按照之前的計劃,我們不會路過拘屍那迦,而契苾將軍,接下來要麵對的應該就是拘屍那迦了。”


    “拘屍那迦?”芒波傑孫波聞言,想了想,說道,“本官倒是記得這個地方,說起來,這還是北天竺作為重要的通都大邑了。


    難道說,北天竺想在拘屍那迦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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