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吐火將軍,慕容順一直看不上眼。


    倒不是說這人能力不行,真要說能力的話,這家夥其實比之他昔日麾下的那幾個,也不會差。


    隻是吧,這家夥是慕容伏允的死忠,屬於那種總是慕容伏允墳頭草都三丈高了,他還在堅定不移的執行著慕容伏允命令的那種……


    這樣的人,如果是自己麾下,那自然屬於寶貝疙瘩,可在別人麾下,就顯得有些麵目可憎了。


    而吐火將軍聞言,卻是理都沒理慕容順,抱著手饒有興趣地看著已經戰成一團的唐明兩方,心道,多死點兒,死得越多越好呢!


    對於他來說,不管是大明還是大唐,都不是啥好東西,就算都死完了,他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


    而對於這一切,萬俟璞卻是不在意,這會兒,他正帶著自己的親兵和李君羨玩命。


    那是真的玩命,除了沒動用火藥彈以外,萬俟璞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麽連弩啊,軍刺啊,隻要能招唿上去的,他是一點兒不客氣。


    如果說,之前隻是大唐的小股斥候進了大趙王廷,他還能忍,但諸如李君羨這般,帶著大唐的軍隊,大搖大擺的在大趙王廷招搖過市,這他就忍不了了。


    大唐這是想在軍事上滲透大趙啊。


    可問題是,這他媽是大明的地盤啊,沒看到他正帶著慕容順來收迴這片領土麽?


    作為吐穀渾唯一的繼承人,慕容順難道沒有資格收迴當初他爹暫借給李元景的地盤?


    所以,當萬俟璞聽到李君羨帶著大唐的軍隊入境,甚至還和境內一些吐穀渾的餘孽接觸時,萬俟璞便已經動了殺心。


    李君羨這會兒懵逼啊。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這萬俟璞發哪門子的癲。


    不過他也是有脾氣的,見萬俟璞這般不依不饒的,當下也是發了狠,提起自己的馬槊就和萬俟璞鏖戰了一場。


    他們兩人吧,各有千秋。


    李君羨成名早,戰場經驗也是極為豐富。


    而萬俟璞這個人吧,就一個字,勇。


    隻要交上手,有人壓著,還能讓他退迴來,可一旦沒人壓著,這他媽就跟個瘋子一樣,不死不休一般。


    發現這個問題的李君羨當即就呆住了。


    他倒是願意和萬俟璞交手相互試探一下,但絕對不是玩命。


    說實話,他還是有些不敢對萬俟璞下死手,先不說他下死手能不能斬了萬俟璞,可問題是,他真要斬了萬俟璞,李承乾能放過他?


    如此一來,李君羨是一腦門兒的憤慨,一馬槊擋住了萬俟璞劈砍過來的一刀,當即怒喝道:“夠了!再打下去,我們迴去後都沒法交代!”


    “交代?交代你大爺!”萬俟璞才不管那麽多,抽迴刀怒喝道,“本將軍看你是想殺人滅口是吧?


    就是因為本將軍撞破你的鬼魅伎倆?啊呸!


    身為大唐的將軍,居然裏通外國,今日,本將軍就要為國除害!”


    他反正就是咬死了這一點兒,隻要咬死了這一點兒,這官司哪怕打到長安的去,他也不虛。


    反正李承乾大唐太子的身份還在,他舔著臉說自己是半個大唐臣子,也說得過去。


    李君羨被氣了個半死,自己居然被這麽個玩意兒給汙蔑了,關鍵是他還沒辦法解釋。


    看到萬俟璞麾下是越殺越狠,而萬俟璞也是一臉的兇光,李君羨想了想,終究還是大聲喊道:“撤!”


    他算是發現了,這狗日的萬俟璞就是想借用這個借口,將自己等人斬殺在此,好來個人贓並獲。


    繼續和萬俟璞糾纏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就算打贏了又能如何?他還能真的殺了萬俟璞不成?


    真要斬了萬俟璞,那事情就鬧大發了。


    無奈之下,他也隻能帶著自己的麾下先退迴大唐境內。


    而萬俟璞哪會那麽輕易的放其離開,見狀當即就怒喝一聲:“你這裏通外國的賊人休跑!”


    說罷,便打馬追了上去。


    前麵,李君羨都快氣吐血了,但他卻是沒搭理萬俟璞,帶著眾人就朝著大唐的地界跑了迴去。


    一時間,一追一跑,倒是讓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呆住了。


    而在最後麵,慕容順也打馬追了上來。


    他又不傻,沒有萬俟璞在,這大趙王廷的地界上,可有不少人想要他的命。


    “將軍,再追下去,就要進入大唐的地界了。”就在追了許久之後,有麾下說道。


    萬俟璞聞言,卻是笑道:“大唐的地界又如何?記住咱們的身份,那李君羨裏通外國,就算追到長安,老子也不怕!”


    說罷,萬俟璞迴頭看了看後方的慕容順,又道,“你帶幾人保護他的安全,他的身份倒是不適合踏足大唐的地界,記住,莫要讓人將他給害了。”


    麾下親兵聞言,當即便點了點頭,雖然他也想隨萬俟璞追上去,不過服從命令是他們這些軍人的天職。


    見麾下親兵領人去保護慕容順去了,萬俟璞這才笑道:“兄弟們,隨本將軍擒賊!”


    說罷,便朝著洮河郡殺了過去。


    前麵,李君羨帶著人撤迴了大唐的地界,剛剛鬆了口氣,就聽到麾下一臉不敢置信地說道:“將軍,那萬俟璞殺來了。”


    “我草!”李君羨當下也是呆住了。


    這他媽都要踏入大唐的地界了。


    鬧大發了啊!


    “快,通知大帥,大明來襲!”李君羨這會兒是真慌了,也顧不上休息了,直奔尉遲敬德的大營就跑了去。


    剛跑出兩步,他突然又停了下來,問道,“誰去攔住他們,告訴萬俟璞,這是大唐的地界,不是他們能來的地方!”


    他也怕萬俟璞追瘋了,沒注意到邊界。


    “屬下去。”當下,就有一麾下打馬向著萬俟璞他們的方向跑了去。


    看著這一幕的李君羨,心中也在疑惑,該不會真的是大明來襲了吧。


    什麽裏通外國,都不過是大明挑起戰爭的一個借口罷了?


    這般想著,他一邊打馬狂奔,時不時地還迴頭看了看。


    這會兒,那李君羨的麾下也攔在了半路上,見萬俟璞等人縱馬狂奔一般的跑來,當即就怒喝一聲:“萬俟將軍,前方是我大唐的地界,將軍如此縱馬狂奔,莫不是要挑起兩國大戰。”


    “大戰?”萬俟璞稍微停頓了一下,當即也是怒喝道,“老子是來捉拿裏通外國的李君羨的,給老子滾!


    別忘了,老子是大唐太子殿下的親兵,難道發現他李君羨裏通外國,老子還管不得了?”


    說罷,萬俟璞一馬鞭就將這攔路的抽下了馬,又道:“給老子綁了,這廝剛剛也在吐火部。”


    他一說完,就有兩人翻身下馬,如同綁粽子一般的將其綁了起來。


    這會兒,李君羨的那麾下也愣了。


    你說的是真的?


    而萬俟璞看著在前麵狂奔卻又屢屢迴頭的模樣,心中冷笑一聲,當即就怒喝道:“帶上這證人,隨本將軍追!殿下雖然沒迴長安,但我們也得為殿下盡好職責。”


    說完,一眾人又朝著李君羨追了上去。


    而在路上,萬俟璞其實心中也有些緊張,緊張之餘,又有些刺激。


    此番是抓準了時機,剛好試探一下大唐的反應。


    但這麽做還是冒險了一些。


    畢竟殺進大唐境內,萬一出點兒什麽,那就不是小事兒。


    前方,李君羨是真的傻眼了。


    眼看著就到了大唐的一個營寨,正準備高唿大明來襲來著,可話到嘴邊上,他還是忍住了。


    這話不能亂喊,就連敵襲都不行。


    真要是個誤會,他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念及此,他也隻好喊道:“萬俟璞發瘋了,非要追殺本將軍!”


    他不喊也不行,萬俟璞領兵來襲,他必須有所反應。


    營寨外的將士本來還沒聽清楚李君羨喊什麽,但隨著李君羨越來越近,他們倒是聽清楚了,頓時,守在營寨外的將士立馬緊張了起來,有人大喊的,也有人去通知尉遲敬德的。


    總之,這營寨裏已經亂成了一團。


    萬俟璞的名字,他們如今也算是如雷貫耳了,沒辦法,這段時間,他們的斥候可沒少和萬俟璞麾下在大趙王廷明爭暗鬥。


    至於尉遲敬德,其實他平日裏不在這營寨之中,隻不過今日剛好巡視到了這裏而已。


    而當尉遲敬德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心裏也是大為震驚,更是在心中將李君羨罵了個遍,怎麽就將這家夥招來了?


    關鍵是,這家夥還是帶著大軍來的,搞不好就是大規模的軍事衝突,真要打起來,這他媽問題就大了啊。


    當下,尉遲敬德也坐不住了,帶著自己的親兵就來到了營寨之外。


    這會兒,李君羨已經迴來了。


    看到李君羨那模樣,尉遲敬德恨不得一腳踹死他。


    不過遠方的馬蹄聲,卻又讓他不得不壓住心中的那股子邪火。


    直到看到萬俟璞打馬而來,他心中才鬆了口氣,好在隻有數百人,真要是萬俟璞帶著他的大軍犯邊,這事兒就沒法善了了。


    “到底怎麽迴事兒?”直到這會兒,尉遲敬德才有些慍怒地問了問一旁喘著粗氣的李君羨。


    李君羨也覺得冤枉啊,當下就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跟尉遲敬德講述了一遍。


    一聽他說完,尉遲敬德本就黢黑的臉色,瞬間都沒法看了。


    他算是聽明白了,萬俟璞這是在示威。


    不過他卻是不慌,大馬金刀的就走了上前,攔在了萬俟璞一行人的前麵,一臉不善地說道:“萬俟將軍說是不是太不把我大唐放在眼裏了?誰允爾等領兵犯邊的!”


    說罷,尉遲敬德眼神一冷,一支馬槊朝著萬俟璞的方向飛了過去,穩穩的落在了萬俟璞的身前,怒喝道,“今日,誰敢越過馬槊,殺無赦!”


    他說完,一眾將士也是立馬嚴陣以待!


    隻要尉遲敬德一聲令下,便會毫無顧忌地衝殺出去。


    萬俟璞見狀,先是穩住了自己心神,這才冷冷說道:“尉遲將軍好大的威風,本將軍作為大唐太子殿下麾下親兵,眼見他李君羨勾連吐穀渾餘孽,有裏通外國之嫌,難道還能坐視不理不成!”


    隻要抓住這一點兒,萬俟璞是絲毫的不慌。


    一聽他這話,尉遲敬德冷哼一聲:“李將軍乃是受老夫之命,怎麽,我大唐的軍務還需要向你大明請示不成?”


    他這話倒是沒說錯,李君羨去接觸吐火部的確是受他的命令的。


    而他也不怕,這事兒本就是李二攤派下來的。


    隻能說,李君羨運氣不好,遇到了想搞事情的萬俟璞罷了。


    萬俟璞聞言,眼神一冷:“這麽說,是尉遲將軍要裏通外國了?”


    我草!


    尉遲敬德都傻眼了,他媽的,我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你居然還想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不過他也看明白了,萬俟璞這是對他們唐軍進駐大趙王廷有反應了,當下也就不再客氣:“聽萬俟將軍的意思,是想幹預我大唐內政不成?”


    “幹預大唐內政?”萬俟璞冷笑道,“尉遲將軍倒是給我扣了好大一頂帽子!是本將軍說得不清楚麽?


    作為大唐太子殿下的親兵,本將軍見到有我大唐將領勾連吐穀渾餘孽,難道不該過問?還是說,在尉遲將軍眼中,大唐太子另有其人?”


    他說完,尉遲敬德也是一陣的無語,遇到滾刀肉了,而且還是那種不要臉的滾刀肉。


    關鍵是,這話他沒法迴。


    搖了搖頭,尉遲敬德終究還是說道:“萬俟將軍若是有什麽不理解的地方,隻管上奏陛下就是。


    而且萬俟將軍既然以我大唐將領自居,老夫倒是可以陪萬俟將軍走一趟長安,到時候,自有陛下定奪。”


    要是李承乾玩這種身份轉換的遊戲,尉遲敬德可能還真沒辦法,但萬俟璞玩這一套,他還真不虛。


    果不其然,他這話一出,萬俟璞立馬笑道:“既然尉遲將軍這般說,那本將軍姑且就信了,至於走一趟長安,大可不必,殿下身邊暫且還需要人。”


    說完,萬俟璞拱了拱手,道,“今日是本將軍唐突了,告辭,隻是今後,這大唐軍隊若是要進入大趙王廷,還希望和我大明報備一聲。


    畢竟,這大趙王廷是昔日慕容伏允暫借給趙王立足的。


    如今,慕容伏允雖然死了,但他嫡長子慕容順還在,如今慕容順歸順了我大明,意欲討迴當初他父汗當初暫借給趙王的土地。


    換句話說,從法理上來說,我大明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


    當初我家殿下,在涇陽城外,過一片竹林被人以是私產為由擋住了去路,可我家殿下依舊認可了他的說法。


    如今,這大趙王廷乃是我大明的私產,尉遲將軍知道該怎麽做吧?”


    說完,都不等尉遲敬德迴話,萬俟璞帶著人就快馬趕了迴去。


    而尉遲敬德都愣住了。


    好家夥,這他媽就是來下戰書的啊。


    看著遠去的萬俟璞一行人,尉遲敬德無奈地搖了搖頭。


    未來,這大趙王廷怕是消停不了了。


    一旁,李君羨見狀,指著遠去的萬俟璞兇狠地說道:“囂張,太他媽囂張了,大帥,這不能忍啊。”


    聽他這麽說,尉遲敬德迴過頭看向他,譏笑道:“怎麽,今天丟的人還沒丟夠?”


    他們兩個也是老相熟了。


    當初東突厥大軍直抵涇陽的時候,就是他們兩人去迎戰的。


    私下關係倒也不錯。


    李君羨一聽他這話,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從他個人出發,他深知,不是自己打不過萬俟璞,關鍵是這家夥的身份,讓他有些畏手畏腳。


    想了半天,李君羨才說道:“將軍,這麽下去,那我們今後真的不進大趙王廷了?”


    “你聽他的?”尉遲敬德疑惑地說道,“難道人家說什麽就是什麽?下次你就不會說,大明是我大唐太子殿下的屬地,作為大唐臣子,求見我大唐太子殿下不行?腦瓜子活泛一點兒就是。


    既然都不要臉了,你還死守著這張臉皮作甚?”


    李君羨都聽傻眼了,我草,還能這麽玩兒的麽?


    不過尉遲敬德卻是歎了口氣,說道:“不過今後再進入大趙王廷,倒是要多加一個小心了,哎,未來啊,這大趙王廷怕是不會太平了。


    今日萬俟璞整這麽一出,說白了,就是在告誡我等。


    不過你們也不用太過於擔心,有很多人想看大趙王廷的這場大戲來著。


    要是我們遲遲不下場,估計很多人都會失望吧。”


    說完,尉遲敬德看了看遠方,當下也不再多言,轉身便走了迴去。


    他其實什麽都明白,而且,他也知道,這地方,他待不了多久了。


    隻是不知道,陛下會讓誰來替代他。


    李君羨聽尉遲敬德這麽說,也是一腦門兒的漿糊。


    你讓他上陣殺敵,他自然沒含糊過。


    可說到這些東西,他是真的有些懵逼。


    他懂個屁啊……


    而在遠處,萬俟璞正帶著自己的親兵往迴趕,不過迴去的路上倒也不著急,一邊騎著馬,他一邊想著尉遲敬德說的話,以及他們當時的反應。


    不過就他這個榆木腦袋,怎麽也想不明白這裏麵的彎彎繞繞。


    當即,就甩了甩腦袋,說道:“算了,不想了,那個誰,你速速趕迴日月山,將今日之事,盡數迴稟給殿下。”


    故事續上。


    當時我都有點兒後悔跑去了。


    總覺得自己是在犯賤,圖啥啊?


    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她給我打發視頻問我在哪裏?


    然後沒多會兒,她就給我發了個位置,喊我吃飯。


    我都驚呆了!


    好家夥,她居然來了。


    那一瞬間,所有的不愉悅都消失了,我真的覺得我做了件特別英明的事兒。


    說實話,在和她吃飯的時候,我真的連孩子的名字取什麽都想好了。


    總之,那瞬間,我是相當相當相當滿意的。


    當時我們好像一起在那邊玩了好幾天吧。


    她帶我認識了很多她在那裏的朋友,還有親戚。


    說實話,有種見家長的感覺。


    如果一切都停留在那幾天的話,那真的是太好了。


    可惜,這世間其實就沒那麽多的如果。


    沒有,真的沒有……


    一丟丟都沒……


    畢竟,所有盛開的花,都會衰敗。


    再璀璨的星空也有黯淡的時候。


    隻是,我沒想到,一切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


    而這一切,要從她給我買了一張機票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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