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欣賞一個美女。


    他說不出來這女子究竟美在什麽地方,很清純,很幹淨,好吧,知識淺薄的他就覺得這女子堪比後世的某人。


    “喚醒她。”李承乾吩咐道。


    一群軍中的糙漢,哪知道什麽叫做溫柔,尤其是尉遲寶林這個不懂憐香惜玉的家夥,直接用馬槊敲了敲馬車,喊道:“醒醒,醒醒,大姑娘家家的,睡在大路上,像個什麽樣子。”


    一眾人頓時就傻眼了!


    這當真是不解風情的楷模了!


    不多時,慕容婉秋醒來,看到身邊這些人,當即就是一愣,坐直身子警惕地打量著周遭的一切。對於昨日被人擄走的事,她還是有印象的,但她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擄她。


    “你們是誰,這是哪裏?”慕容婉秋問道。


    從她的聲音中,倒是聽不出什麽慌亂來。


    李承乾見狀,心裏笑了。


    這才是出自高門大戶的表現。


    如果一醒來就威脅這威脅那,他會失望的。


    “小娘子怕個甚?”尉遲寶林說道,“這是我大明王廷的明王殿下,見小娘子一人躺在這大路之上,便過來看看。”


    慕容婉秋一聽,頓時就愣住了。


    尉遲寶林這話的信息量就大了啊。


    首先,這是赤水源,其次,她遇到了大唐太子爺!


    順著尉遲寶林剛剛迴望的方向看了一眼,隻見一少年人騎在馬上,想必那就是大唐太子李承乾了。


    當下,她腦瓜子裏就瘋狂的運轉了起來。


    落在了李承乾手上,她的處境可不是太好,若是李承乾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對她父王來說,可就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了。


    “有勞諸位,我這就給大軍讓路。”思量了一下,慕容婉秋試探性地說了一句。


    李承乾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去,隻留下了劉三,尉遲寶林這些人。


    見李承乾這般,慕容婉秋緊張了起來。


    她這張臉蛋確實是自己的本錢,可有些時候也是災禍的根源。


    這李承乾要是見色起意,她是真逃不掉。


    “慕容婉秋?”等眾人退去後,李承乾問道。


    一聽李承乾這麽問,慕容婉秋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殿下認錯人了,小女子名叫萬俟婷。”隻是一瞬間,她就給自己編造了一個名字。


    李承乾笑了,說道:“你知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麽?”


    對於她的反應,李承乾是越看越滿意。


    身份雖然尊貴,卻無驕奢之氣,更無跋扈之樣,還別說,這樣的女子,配得上他。


    “本王既然叫得出你的名字,你當知道騙不過本王的,”李承乾煞有介事地打量著慕容婉秋,“你就不想知道你為何會出現在此?”


    到了這時候,慕容婉秋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瞞不下去了,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再說了,她在澆河郡有人熟知不奇怪,可到了赤水源,李承乾都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那是真沒什麽好狡辯的了。


    “小女子也好奇,殿下為何要將小女子擄來。”放棄了狡辯的慕容婉秋,當即便問道。


    李承乾卻是問道:“你覺得呢?”


    慕容婉秋道:“小女子雖然容貌俱佳,想必對殿下而言,也不過是一張皮囊罷了,莫非殿下是準備對我父王下手了?”


    不得不說,這慕容婉秋,倒是有幾分聰慧。


    從這裏也看得出來,慕容孝雋對這個閨女,是真的上了心的。


    “你猜得大差不離吧。”李承乾笑道,“不過要對你父王下手的可不是本王,而且,也不是本王將你擄來的。


    從你現在的處境,你應該看得出來。


    而且,本王真要對付慕容孝雋,也不用擄走你,說句自大的話,對付你父王,何須如此手段?”


    李承乾說完,慕容婉秋開始在心裏仔細琢磨了起來。


    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李承乾有一點兒都沒說錯,對付她父王,李承乾不用如此大費周章,不值當。


    很快,她便想到了緣由,問道:“是大寧王派人將我擄來的?”


    “聰明。”對這慕容婉秋,李承乾是越看越滿意,長得漂亮的有,聰明伶俐的也有,但長的漂亮還聰明伶俐的,卻是少見,“那你再猜猜,大寧王將你擄來後,為何要將你送到本王的軍營之中?”


    “大寧王狼子野心,自然是希望殿下與我父王為敵。”慕容婉秋說道,“還請殿下念在兩國承平已久的份上,遣人將小女子送迴去。


    小女子迴去後,定能拆穿大寧王的陰謀。”


    不得不說,這慕容婉秋是真的聰明,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利用李承乾重新迴到澆河郡。


    如果蕭鉞他們不是有其他的打算……


    好吧,就算蕭鉞他們沒有其他的打算,李承乾也不願意讓她迴去了。


    這樣的女子,還是留在自己身邊的好。


    漂亮的女子,他不在意,但是漂亮又聰明的女子,他就不得不在意了。


    未來,他肯定會和吐穀渾有衝突,與其讓慕容婉秋迴去於他為敵,還不如留在自己身邊。


    當然,這和她確實漂亮沒什麽關係,至少李承乾是這麽認為的。


    “晚了。”李承乾說道,“這會兒,慕容順隻怕都將你落到我手中的消息傳到你父王耳中了,而且,傳言肯定很過分,十有八九,在你父王的耳中,這會兒你都被我糟蹋了十遍八遍了。”


    他這話也不是忽悠慕容婉秋,而是慕容順真的會這麽幹。


    以己度人,換做他,他也會這麽幹。


    而慕容婉秋一聽,頓時就呆住了。


    大唐太子說話竟如此粗俗?


    “而且,慕容順的數萬兵馬就在前麵幾裏地,就算本王有心送你迴去,你也迴不去,慕容順是不會讓你迴去的。”李承乾又補充了一句。


    慕容婉秋沉吟了起來。


    她不知道李承乾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想留下她到時候威脅她父王,還是真的看上了她?


    “殿下,我還是迴去的好。”沒有辦法,慕容婉秋隻得繼續道,“隻要我迴去了,不管慕容順傳出怎樣的謠言,都將不攻自破,這對兩國而言,是有利的。”


    “說了你不信。”李承乾笑道,“王進,帶著你的兵馬護送她去前麵看看,看看慕容順幾萬兵馬會不會放她離去。”


    王進一聽,當即唿喝了一聲,一瞬間數百人打馬上前。


    劉三又專門牽了一匹馬給慕容婉秋,草原上的人,縱然是女子,騎馬那也是看家的本事。


    慕容婉秋見狀,當下也不遲疑,跨馬而上,跟著王進等人便朝前麵狂奔而去。


    而李承乾則是繼續帶著人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殿下,這慕容婉秋確實是難得的美人胚子啊。”路上,房遺愛齜著牙花子說道,“長安雖然美人也多,但像她這種的,我是真沒見過。”


    “咋的,你看上了?”李承乾戲謔道。


    房遺愛當即搖了搖頭,我可不敢跟你爭。


    而在前麵,慕容婉秋很快就看到了慕容順數萬大軍正在往北邊走。


    當下也是心中一緊。


    這還真迴不去了。


    數萬大軍,李承乾不過數千兵馬,她不可能讓李承乾強行送自己迴去。


    不多時,就和王進等人再次折了迴來。


    “看到了?”李承乾問道。


    慕容婉秋點了點頭,說道:“殿下可還有別的方法送我迴去?”


    有麽?


    方法當然有,從大唐繞一下就是。


    可問題是,為什麽要送你迴去?


    你留在大明王廷,那才能讓本王利益最大化。


    “送你迴去不難。”李承乾說道,“可如今慕容順揮兵北上,等你迴去,大戰可能都結束了。”


    “大寧王真要揮兵北上?”慕容婉秋不敢相信地問道。


    這事兒,她聽其父王提及過。


    一聽她這話,李承乾便能想到慕容孝雋有多寵溺自己這個閨女,當即笑道:“那你以為慕容順為何帶著數萬兵馬朝這邊走?真以為他們沒有事兒做?”


    “那殿下朝這邊走所為何事?”慕容婉秋當即就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你不也領著大軍在朝北邊走麽?


    “慕容孝雋膽敢揮兵南下,剿之!”李承乾冷聲道。


    “這與我父王何幹!”慕容婉秋當即就愣住了。


    不管是慕容順,還是李承乾,他們北上都是對付她父王的!


    李承乾卻是說道:“當初的條約便言明了吐穀渾的兵馬不得南下!”


    “可大寧王揮兵北上,我父王總不能不抵抗吧!”慕容婉秋急了。


    李承乾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這和本王無關,若這是你父王和慕容順演的一出戲,兩人將戰火燒到了赤水源,會不會燒到我大明王廷?規矩就是規矩,條約就是條約,若是你父王違背了條約,那本王隻能反擊!”


    “我父王豈會拿我的安危來演戲?”慕容婉秋說道,“殿下莫要中了大寧王的奸計。”


    她太清楚了,一旦大戰爆發,她父王真的沒啥機會。


    尤其是如今大唐的軍隊已經陳兵邊境,隨時都能揮兵進入澆河郡,甚至進入整個吐穀渾。


    她著急了……


    “縱使你說的是真的,本王也沒辦法,慕容順這一招叫陽謀。”李承乾說道,“本王不可能去賭,若是賭輸了,整個大明王廷就沒了。


    行了,你若是要迴去,本王可以派人送你迴去,不過得從大唐繞路,剛好,不管彼時大戰是剛剛爆發,還是已經結束了,於你而言也都不重要了。”


    慕容婉秋那叫一個無奈,這還能迴去麽?


    這要是一到大唐,這邊大戰一起,好家夥,她不用迴去了,大唐也不會讓她迴去。


    “殿下,讓我留下來吧,真要是大戰一起,有我在,我父王定然不會與殿下為敵。”慕容婉秋也聰明,她清楚,現在迴是迴不去了。


    必須在李承乾和她父王交戰之前,解決這個問題。


    否則,她父王這一次,是真的過不去這個坎。


    李承乾笑了,當然,是心裏笑了。


    迴去?


    我能讓你迴去?


    你是不知道你留在我這裏對我來說有多重要麽?


    “你能做什麽?”雖然心裏這麽想,李承乾嘴上還是問了一句。


    慕容婉秋聞言,當即說道:“殿下,有我在至少可以避免殿下和我父王落入大寧王的奸計之中,甚至,我還能促使殿下和我父王合作,一舉殲滅大寧王的叛軍。”


    是的,大寧王是叛軍。


    從他準備揮兵北上開始,對於吐穀渾來說,他就是叛軍。


    “還別說。”李承乾道,“本王本就有這樣的打算,想必你也知道,本王早就派了使者去了吐穀渾,如今本王的使者正在你父王的軍營之中。”


    對於這個,慕容婉秋還真不知道。


    慕容孝雋也不可能事無巨細都跟她講。


    “既然如此,殿下怎還會懷疑我的父王?”慕容婉秋有些不解。


    李承乾說道:“不能說是懷疑,這叫做有備無患。危機隻有掐死在萌芽之中,才是最好的預防。”


    對於慕容婉秋,李承乾真的很欣賞,人漂亮就算了,關鍵是還聰明。


    這腦瓜子,夠用。


    而且,她還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些驕橫無理,這就更討人喜歡了。


    其實,這也是他見識短淺,或者說深受後世某些二代所誤。


    真正高門大戶培養出來的子女,怎會培養成那般啥球不懂,還自高自大的二貨。


    對於李承乾的解釋,慕容婉秋也是無語,當然,雖然無語,但也能夠理解。


    維係自身的利益為根本,這本就沒毛病。


    就這般,一開始還打算找機會迴去的慕容婉秋便留在了李承乾的軍營之中。


    不管她願不願意,這都是沒辦法的事。


    她現在的任務很簡單,也很艱巨,就是阻止李承乾和她父王有衝突。


    至於慕容順,他愛死不愛。


    而慕容順也沒閑著,正如李承乾說的那般,他真派人去澆河郡傳信去了。


    好人嘛,那就要做到底,做個半吊子算怎麽迴事兒。


    當夜,慕容孝雋就收到了風聲,說是他閨女被大明王廷的人擄走了,如今正遭遇著明王非人般的折磨。


    那流言,是越傳越誇張,到了第二天,都傳出慕容婉秋已經懷了李承乾的孩子……


    就算是被困在軍營裏的長孫衝等人聽到這樣的傳言都愣住了。


    要不要這麽誇張?


    這才多久啊?


    兩天不到而已!


    就算是能日行千裏的寶馬,也沒這個速度啊!


    不過隨著謠言的傳播,慕容孝雋的兵馬卻是愈發的躁動了起來。


    主辱臣死,在哪裏都是這個道理。


    一些知道長孫衝等人在此的將士,甚至帶人將長孫衝等人的住處給圍了,趙岩那也不是吃素的,見自己等人被圍,當下就帶著麾下和慕容孝雋的人對峙了起來。


    還是慕容孝雋親自來,才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局麵。


    “殿下,這些漢人……”


    “閉嘴!”都不等那人將話說完,慕容孝雋便打斷了他,說道,“啥情況都不知道,就帶人來鬧事兒,動動你腦子想想,如果真是明王幹的,這才多久,你能聽到這樣的消息?沒長腦子是不是?”


    剛聽到傳言的時候,他腦子都炸了!


    慕容順這個王八蛋,是真敢做這麽絕!


    當然,他若不是早就知道了,這會兒估計也和這些混不吝一樣,直接帶兵圍了趙岩等人。


    “你們也把兵器放下,難道真要中了別人的奸計才滿意!”看向趙岩等人,慕容孝雋也是一臉的怒意。


    你們都他媽知道是怎麽迴事兒,還要整這一出?


    趙岩倒是不在意,揮了揮手,便帶著自己的麾下迴去了。


    不過,迴去之後,戒備可是沒有送鬆懈。


    在別人的地盤,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大戰怕是要開始了。”長孫衝在一旁說道。


    謠言傳成了這樣,那就說明大戰一觸即發。


    趙岩點了點頭,說道:“大戰來之前,所有人都不準離開,如果大戰一起,慕容孝雋有別的心思,先殺他!”


    他們也有幾百人,還在慕容孝雋的軍營裏,要做到這一點兒,雖然難,但可以嚐試。


    畢竟,真要有了什麽變故,他們幾乎是沒什麽活命的機會的。


    而另一邊,慕容孝雋將人驅散後,又將自己麾下的頭頭腦腦召集了起來,說道:“要打仗了。”


    四個字,言簡意賅。


    “和誰打。”有人問道,“不會真的和大寧王打吧?”


    慕容孝雋無奈道:“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他。”


    “人真是他擄走的?”剛剛去堵趙岩的一人問道。


    慕容孝雋點了點頭,道:“大明王廷那邊提前知曉了消息,可還沒來得及告訴本王,事情便已經發生了。”


    “會不會是他們本就不打算將消息告訴殿下?”


    “不是。”慕容孝雋說道,“本王已經了解過,當時大明王廷來送信的人還沒到,人就被擄走了。所以說,赤水源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變故,逼得慕容順提前動手了。


    但不管怎麽說,這一仗是沒辦法避免的了。”


    “我們真要受大明王廷的節製?”又有人問了一句。


    這道手令他們都知道,說起來就憋屈。


    “那難道讓慕容順的人打進澆河郡?”慕容孝雋也憋屈。


    這是沒辦法的事。


    不受大明王廷的節製,他們連踏出澆河郡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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