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日月山其實是非常畸形的,本就不多的幾百人卻分出了好幾撥勢力。


    這種情況,通常有個詞形容他們最為恰當——烏合之眾。


    如今,李承乾要做的,就是將這些烏合之眾揉捏到一起,形成一個哪怕不夠強大但也至少能做到齊心協力的攻守同盟。


    說到這一點,那就不得不感謝慕容順之前的將計就計。


    若非慕容順擔心截殺李承乾的事情泄露出去,他也不會臨時決定強行整合赤水源的這些部落。


    也就不會出現現在這個局麵。


    可以說,如今的這一切,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


    當天晚上,李承乾就通知了三部,讓他們每部都派兩個人跟著馬業等人去草原上探聽消息。


    對於這一點,哪怕是部落裏僅剩下寥寥數十人的伊原峰都沒有拒絕。


    信息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


    當夜,馬業就帶著人,消失在了日月山。


    等馬業走後,李承乾又和眾人商議了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幾乎都是圍繞著日月山幾百號人的吃喝拉撒的在琢磨。


    在這方麵,李勤儉自然就成了話事人,他就是主管這個的。


    跟著,就是趙岩等人的崗哨問題。


    趙岩最近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是他們的人手愈發不足。


    洮源留下幾人、馬業帶走幾人再加上李承乾在草原上留下的後手又去了幾人,七七八八下來,目前他們的人手是真有些捉襟見肘了。


    最終無奈,李承乾隻得讓他們每個人帶幾個李勤儉帶來的那一群糙漢,那群糙漢雖然不是軍伍出身,但不管是膽氣還是身手,其實都不一定就比軍伍出身的家夥差多少。


    “對了,平日裏,你們大可和那些草原上的漢子混熟一些。”安排完這些,李承乾說道,“草原上的人直爽,有啥說啥,跟他們相處,直來直去就好。


    到了這個地方,暫時就把你們骨子裏的民族傲氣給我壓下去。


    沒什麽胡人不胡人的,聽話的,都是自己人,明白不?”


    李承乾這話說得就過於露骨了,但他沒法子,跟這些大老粗打交道,說隱晦了怕他們聽不懂不說,還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眾人點了點頭,他們其實也明白了李承乾想幹什麽,隻不過心照不宣的沒有說罷了。


    “李掌櫃,你這一塊也疏忽不得。”李承乾又看了看李勤儉說道,“這麽多人,一定會有發生矛盾的時候,別的不說,就說這糧食的分配,絕對就不是那麽簡單的。


    如果有人找著你,你就記住一點,公平、公正、公開,做到這三點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要做。哪怕和那些牧民發生矛盾的是我們的人,你也要做到這三點。


    要慢慢的在他們心目中樹立起我們公平、公正的形象出來,使得以後他們就算有矛盾也會找我們主持公道,伱明白麽?”


    李勤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


    “嗯嗯……”李承乾咳嗽了兩聲,說道,“記住了,我們是來幫他們的。”


    眾人沉默不語……


    你這幫得真的夠徹底的。


    “行了行了,不說這些了,李掌櫃,如今日月山哪項物資是最急缺的,我問的是最急缺的。”


    李承乾問道。


    說到這個,李勤儉想了想,說道:“之前是糧食,不過這次運迴來的糧食雖然不多,但當下倒也不著急。


    真要說著急的話,那就是取暖用的碳爐,這玩意兒是真的稀缺。


    這大冷的天,沒有那東西,晚上睡被子裏都覺得冰寒刺骨。”


    古時候的冬天那是真的難熬,尤其是這西北苦寒之地,冬日又漫長無比,就更難熬了。


    別說人了,牲口有些都頂不住這嚴寒。


    沒有取暖設備,沒有保暖設施,純純的跟老天爺拚命,能拚贏的又有幾個?


    其實這個問題,李承乾真要解決也能解決,但現在解決起來太麻煩了。


    首先就是這礦。


    既然說到取暖的問題,怎麽都逃不過煤礦,那玩意兒才是取暖的利器。


    當然,現如今李承乾也不是說沒辦法解決這個礦,畢竟赤水源一帶還是有些露天煤礦的,開采風險也不大。


    但要命的是,這碳它有毒啊!


    這年年又歲歲的,沒少聽人說誰誰誰中了碳毒死了。


    哪怕到了李承乾後世那個年代,偶爾也能看到這樣的新聞。


    而要遏製碳毒的話,那需要的東西可就多了,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做一個迴風爐子。


    這玩意不難,關鍵是,這裏麵需要的那種鐵皮,這年代的鐵匠要是能打出來,他還做什麽鐵匠?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現在搞這些有些得不償失。


    “缺到了什麽地步?”李承乾問了一句。


    “要說缺到了什麽地步,我這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上來,畢竟普氏部落的事情,還由不得我樣樣都插手。


    不過這幾天,普西偌已經不允許他們的人在修築工事的時候,隨意的燒火融地了,每次燒火都順帶著做了個飯,從他這摳摳搜搜的勁兒來看,怕是夠嗆了。


    而且昨天我也看了,伊氏兩部帶來的幹牛糞也不多,很難撐過這個寒冬。”


    說完,李勤儉也是一臉的哀歎。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曾經何嚐沒做過將一個銅子掰成兩半來花?


    “有出現凍死凍傷的沒?”李承乾沒想到情況這麽嚴重了,當下就問道。


    李勤儉搖了搖頭,說道:“凍傷的有,還是巢大夫給瞧的,至於凍死的有沒有,那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剛說完,李勤儉好像想起了什麽,又說道,“對了,普西偌之前好像說過,說過幾天可能還會有大雪。”


    麻煩,這是李承乾第一次覺得管理幾百人居然是件如此麻煩的事兒,這一瞬間,他有些理解那些皇帝了。


    開玩笑,他管幾百人就快崩潰了,一個皇帝,誰不是管理著整個天下的大忙人?


    想到這裏,李承乾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這樣,這個問題你別管,這幾天留意一下幾個部落。”說完,李承乾看向了趙岩,道,“你們最近隻有一個任務,知道是幹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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