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天星哀然一歎,素麵仰天靠在了沙發上,露出一副頹廢的神態,語氣落寞的說道“看來我們是坐井觀天了,此人有通天徹地之能,可謂是冠絕古今啊,奈何無緣得見,蹉跎了半生,終究是福緣不夠,可悲可笑。”


    九叔白了他一眼,寬慰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機遇,莫要強求,那個人到底有什麽目的?我們根本無從得知,但玄天罡氣來的不明不白,我著實有些擔心豐都的身體,還是再查查為妙。”


    聶天星坐直了身子,翻著眼皮無力說道“怎麽查?剛剛我們兩個都試過了,那些躲在身體裏的鬼東西根本不允許其他力量靠近,我是沒辦法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九叔沉思良久,忽而喜上眉梢,笑著說道“還有一個法子可以用,也不必接觸他的身體,那就是開天眼,用透視之力定能看的清楚明白。”


    葉豐都捎了捎腦袋,插嘴道“開天眼我知道,可是這個透視之力又是什麽東西?”


    聶怡鸞扶額苦笑,鬱鬱不已“我真不知道玄天罡氣怎麽會選擇你,狗屎運也太好了,修道之人習慣將眼睛劃分為五個境界,分別是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以及佛眼,而天眼又有微視、透視,兩個過程。”


    葉豐都不以為恥的嘿嘿笑道“小丫頭懂得真多,若不是你說,我連眼睛的五個境界都沒聽說過,看來以後得多踩踩你,說不定運氣會更好。”


    聶怡鸞頓然大怒,如果不是還有別人在場,恨不得撲過去當場咬死他。


    九叔微微一驚,不由得多看了聶怡鸞幾眼,讚歎道“怡鸞說得不錯,肉眼凡胎,大多普通人都是如此,而天眼則需借助符籙與咒語,用法力勘破物質表象,以觀內在。慧眼又稱之為智慧之目,世人所說的知識就是力量,僅僅隻是其中之一,其實它將一個人的學識、知識、見識、智慧等等融合成了一種通靈之力,無需借助外物,便能看清真偽善惡。”


    聶天星滿眼羨慕道“這種東西隻有那些古之大賢才擁有過,現在所謂的專家教授什麽的屁都不是,一個個輕浮聒噪,虛偽透頂,他們的眼中也就剩下名利二字了。”


    葉豐都趁機拍著馬屁道“真知灼見,一語中的。”


    九叔不滿的剜了他一眼,繼而說道“法眼隻在古籍中出現過,屬於仙人手段,若說慧眼看的是現在,那麽法眼觀的就是過去未來,每一個事物的來龍去脈都無所遁形,是否屬實就不得而知了。佛眼中的佛並不是佛家之意,而是指萬物皆善,意思就是佛眼之下萬物皆可渡,自身就是一個宇宙,足以容納萬物,改變萬物。”


    葉豐都搖著腦袋,正義鏘鏘的說道“這些東西太玄了,真的假的誰知道呢,還是那個開天眼最實在,一旦練好了,瞧誰都是光明正大的,嘿嘿,誰敢說我偷窺犯法。”正說著,碧綠的眼光不自覺的盯在聶怡鸞身上不動了。


    就在這一刻,聶怡鸞覺得自己正被大火灼燒,身上的衣服寸縷不在,就那樣呈現在葉豐都眼眸之下。


    突兀間,她暴跳而起,惡狠狠道“再敢把你那雙狗眼盯在本小姐身上,就直接挖了它。”雖然言語之間怒氣很盛,但絲毫掩蓋不住嬌羞之怯。


    葉豐都愕然驚醒,急忙催促道“師傅,您不是要開天眼嗎?怎麽還不開始啊,正好讓弟子觀瞻一下您的風采。”


    九叔現在還真是懷疑自己的這個決定對不對了,要是這小子學會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做一些偷窺之事,到時候自己豈不是晚節不保?


    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開始,畢竟事關葉豐都的身體狀況,不可大意,旋即,讓聶天星拿來了兩張符籙,一杯清水,還有兩片碧綠的百年柳樹葉,諸事準備就緒。


    在客廳設了一座法壇,九叔手撚符籙,頓時火焰四濺,連客廳都籠罩在一片炙熱之中,徐徐燃盡之後,將灰燼置於杯內清水之中,接著,把兩片百年柳樹葉浸泡其中,隨著手勢結出繁雜的印記,灰燼赫然被柳樹葉吸收完畢,而樹葉的色澤也成了墨綠。


    九叔將柳樹葉分別夾在雙手的食指與中指之間,嘴裏咒語湧出“天明地靈,陰濁陽清,開我天眼,速現真形。”


    話語落罷,迅速將手上的柳樹葉印在雙眼之上,待再次睜眼之際,從中驟然射出兩道金光,細細觀察,隻見九叔的兩隻眼睛如是太陽,瞳孔之內光芒湧現,令人無法直視。


    葉豐都站在原地,任憑金光襲來,腦子裏卻迴放著九叔適才的動作,連咒語都記了一個十足,以備自己不時之需。


    持續了幾分鍾後,九叔收迴目力,閉眼定神,再次睜開,已然恢複了原樣,隻是望著葉豐都的目光更加炙熱起來,連連微笑點頭稱讚。


    聶天星迫不及待問道“到底看清楚了沒有,別光顧著一個人傻笑,說出來讓我們也開心一下。”


    九叔幾欲合不攏嘴巴,誌得意滿的說道“那五股力量分別盤踞在心、肝、脾、肺、腎上,而且,與這些器官早已合二為一,也就是說,所對應的五個器官現在是真正的力量之源,它們都是按照五行匹配,分工明確。”


    聶天星圍著葉豐都轉了幾圈,一巴掌拍在其肩膀上,惋惜道“可惜啊,竟然被老九這個老東西拐到了門下,要不然,老子就是綁也要把你綁在身邊,前途無量啊。”


    葉豐都仰著腦袋,眼睛放在腦門上哈哈笑道“什麽是人品,這就是了,羨慕嫉妒恨也沒有的,哥這人品無可替代。”


    聶怡鸞鼓著眼睛甚為不滿,張嘴就是一股酸腐之氣,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道“你得意個屁啊,說不得那人是在搞什麽變態計劃呢,比如說養成,你不見那些豬都是被養肥才殺得嗎?。”


    葉豐都聞之臉色一僵,氣唿唿的坐在沙發上不言語了。


    這時,九叔笑眯眯說道“通過此次天眼透視,我還發現了一個秘密,就是豐都的心髒,常人之心隻生有七竅,其中尤以七竅玲瓏心最為顯著於世,如那商朝比幹。而豐都之心卻足足多了兩竅,怪不得過目不忘,資質超然。”


    這一下聶怡鸞是真的被驚到了,葉豐都生有重瞳,她還可接受,畢竟曆史上有過幾位,可這九竅玲瓏之心卻是從未有過記載,是真真正正的獨一無二。


    聶天星算是被徹底打擊到了,呆呆地看了葉豐都半晌,終於起身而走,嘴裏悔歎無比“老頭子我還是睡覺去吧,再待下去怕是要忍不住和老東西打起來,從哪裏找來這麽一個怪胎,真他娘的氣人。”


    聶怡鸞更為直接,跳到葉豐都身邊,張牙舞爪的像極了一隻母老虎,最後實在忍不住了,狠狠地踹了他幾腳,這才心滿意足的跑了出去。


    聶家一片風平祥和,而京城此時卻刮起了一場颶風,一個名字隨著這場風暴不脛而走,幾乎響徹在每一個世家耳畔,這個名字便是——葉豐都。


    韓家之主韓雲山此刻快要氣炸了,仿佛是一頭發怒的雄獅,臉上紅白相間,哆嗦著嘴巴罵道“廢物,都是一群廢物,幹脆自己找個糞坑嗆死算了,這麽多人連個毛頭小子都對付不了,還白白損失了一個藥人,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給老子說清楚。”


    韓丁冷氣倒灌,汗流浹背,說到底此事都是因他而起,現在隻能硬著頭皮來應對道“父親,我們誰都沒想到那小子的武功那麽厲害,而且唐正義那個老東西還從中作梗,直接讓那混蛋參加最後決鬥,再則一個藥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不行的話就多派幾個,反正我們有的是。”


    韓雲山肥胖的肚子氣得直抖動,點著韓丁額頭咆哮道“你他媽以為是泥人?想捏幾個就捏幾個嗎?混賬,這次讓藥人出動,已經讓各大家族抓住了把柄,你這畜生什麽時候才能說句人話,要不是你丟了靜心鐲,老子豈能鋌而走險。”說完後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幾個管事的嚇得直咧嘴,忽而走出一人說道“家主,藥人已經遭到各大家族忌諱,我們暫時不能用了,不如直接暗殺,屬下認識一些化外術士,請他們做法將那小子幹掉,保證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韓雲山眼睛一亮,有些意動道“這個辦法可行,那些化外術士陰險毒辣,掌握著請神驅鬼的邪術,事後就算聶家插手也尋不到我們頭上,就這麽辦吧,你先秘密與之協商一下,看看他們有什麽條件。”


    在京城的一座別墅裏,一人身著道袍,席地而坐,眼睛深深閉合,正在冥想神遊。


    不久,從外麵進來一位年輕人,先是恭敬的行了一個古禮,這才說道“少主交代的事情失敗了,請尊上責罰。”


    道人緩緩抬起眼皮,有些意外道“連武當和青城的小家夥都沒能殺了他?那小子不是修道的嗎?武功也這般厲害,真是出人意料。”


    年輕人苦笑一聲“不僅如此,韓家派出的藥人都被弄死了,弟子剛剛給聶家打過電話,那老東西半點風聲都不肯透露,反而被他教訓了一頓。”


    道人臉上閃過一絲厲色,冷哼道“老東西仗著是長老弟子,不把本座放在眼中,等查清武道場黑手以後,勢必要他付出代價,你繼續聯絡武當和青城派,這次讓他們派出一些直係弟子。”


    年輕弟子答道“已經聯係過了,武當自命清高,表示以後不會再插手我們的事情,而青城派這次派出的是掌門弟子,隻要那小子不用法力,決然難逃一死。”


    道人森森點頭道“使用法力?那是自尋死路,武道場背後的那些家夥可不簡單,對了,你傳本座命令,讓法道場弟子加快速度,一定要盡早查出黑金武道場幕後之人,退下吧。”


    年輕弟子連連允諾,行禮之後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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