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豐都的主動認輸,猶如一襲狂風巨浪,幾乎將所有人吹得天旋地轉,理不清方向,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包括唐裝老者在內,都是一副迷離之狀。


    唯一看清的就是餘算籌違背賭約,打出了第六掌,然後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可這並不是他們關心的,葉豐都明明完好如初,不曾受傷,為何還要認輸?這不是坑人嗎?


    同一時刻,所有將注下在葉豐都身上之人都怒不可泄,憤憤指責怒罵“無恥,小混蛋違背武道場規定,這場比試不算數,讓他們重新打過,或者直接判他贏。”


    更有甚者揚言讓葉豐都把第一場贏的錢都吐出來,這場比試作廢,然後驅逐出去,永遠不能踏足於此。


    一時間,台下紛亂不堪,徹底的炸了鍋,一個個都梗著脖子,咬著牙齒,嘴裏噴火,上躥下跳的以示抗議,若是在抗日時期,日本鬼子見到這樣的場景,早就嚇得屁滾尿流,慌不擇路的滾迴去了。


    唐裝老者見完全失控了,口若綻雷般大怒“都給老夫閉嘴,武道場自有武道場的規矩,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哪個再敢胡言亂語,就徹底取消入場資格。”


    一鷹入林,百鳥壓音,武道場的威勢在一瞬間展現的淋漓盡致,葉豐都看在眼裏,驚在心中,僅僅憑借老家夥一句就能讓那些暴發戶刺頭蟄伏,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這時,一人連連賠笑道“我們並不是質疑武道場,也不懷疑貴地的規矩,隻是怕有些小人鑽了空子,肆意搞亂市場,破壞賭局,一切請老人家做個公道。”


    唐裝老者哼道“如此最好,武道場的規矩你們都懂,一旦上台生死不論,至於認輸可否,完全取決於參賽者雙方的意願,所以說,你們是沒有任何權利幹預的,隻要餘算籌同意,認輸成立,否則,另行比過。”


    聶怡鸞嘻嘻笑道“老人家這話最公道不過了,比鬥是人家兩個人的事,你們借此來賭錢消遣,輸了還要人家負責?這也太不要臉了吧,隻要兩個人同意,別說認輸,就算是磕頭拜把子,哪怕是拜天地你們也管不著吧。”


    台下頓然一時沉默,有人卻焦急道“說這屁話有什麽用?快讓餘算籌起來,繼續打啊。”


    唐裝老者緩緩走到餘算籌身邊,檢查一番後歎息道“武功全廢,筋脈俱碎,已經是一個廢人了,看來是難以繼續比鬥了,認輸就算成立吧。”


    “不行,這小王八蛋故意殺人滅口,顛倒是非,認輸不能成立,明明就是他贏了。”


    葉豐都眼睛一瞪,嗤笑道“你眼睛拉完沒擦幹淨嗎?分明是小爺認輸在先,至於他是如何受傷的,關我屁事,或許是贏了以後激動的難以自抑,血脈膨脹所導致的呢,看你們那點出息,沒錢還充大尾巴狼,瞧瞧人家武道場,這次也在我身上下了重注,輸了錢屁話沒有,還能如此公正嚴明的裁判事實真偽,不愧是大家風範。”


    唐裝老者老臉一陣漆黑,連連泛著白眼,讓人將餘算籌抬了下去,定了定神後,笑眯眯的對著葉豐都說道“餘算籌雖然得勝,可再難以參與後續比試,如此一來,比鬥格局也就被打破了,難免有一人會輪空,這樣對其餘參與者有失公平。”


    葉豐都眼皮跳了跳,狐疑道“那老人家是什麽意思?”


    唐裝老者眼射精光,哈哈道“現在給你兩條路,第一,此次賭局獲利你可得一半,現在就可以拿著離開,第二,全部歸你,但你必須作為替補出戰,考慮一下。”


    望著幾乎笑成菊花一般的老東西,葉豐都真想一巴掌唿上去,好不容易忍住後,冷笑道“這也是你們武道場的規矩?。”


    老者遲疑片刻道“這個嘛……是我剛剛製定的,不過呢,可以給你個優惠,隻要作為替補出戰,可以直接參與決賽,不必理會中間的過程,隻要你能活到最後,所有贏的錢都是你的,如果失敗,錢是肯定沒了,命還在不在就難說了。”


    葉豐都徹底傻眼了,說來說去,這個老幫菜是盯上他的錢了,雖然替補出戰在他計劃之內,可他從始至終都沒把錢計劃在內啊,沒想到卻被這老痞子捎上了,這他媽的也太陰險了吧。


    而且,這個規矩對那些賭徒來說是一個機會,等到最後決賽之時,葉豐都就成了唯一的莊家,與眾人對賭,一旦失敗後,之前贏得錢都會迴到眾人手裏,至於勝利?在那些人心中恐怕是不可能了,沒看到那老家夥一直在陰險的笑嘛。


    無奈之下,葉豐都隻能歎息不已“看來我還是太嫩了,小獵人鬥不過老狐狸,你的條件我答應了。”說完後匆匆走下了台。


    由於省略了中間的參賽過程,葉豐都有足夠的時間去調養體力,可聶怡鸞反而變得心思重重起來,皺眉低首滿麵疑雲,獨自一人沉默身側不發一言。


    葉豐都憐愛般的揉了揉她的腦袋,眼珠亂轉的笑道“這次贏得錢全部歸我好不好。”他的聲音很是輕柔,如是一道甘泉浸入心田。


    聶怡鸞心不在焉應道“好……”


    話出半截,頓時反應了過來,瞪著靈秀的眸子氣唿唿道“你想的美,那些錢都是我的。”


    葉豐都連笑出聲,也不去辯駁,隻是靜靜的凝視著她。


    聶怡鸞本就聰穎靈透,已然曉得是葉豐都故意轉移她的注意力,心中綻放出陣陣暖意,嘴裏卻憤憤不平“你倒是想的開,那老家夥故意算計我們,也不知道藏著什麽鬼玩意,最後的決賽怕是不簡單。”


    葉豐都仰頭靠在椅子上,沉吟少許應道“不管是不是算計,最後一場都在所難免,本來就是我的目標,他這麽一弄,也是幫我省了許多麻煩,現在想來,這次比鬥還不知道隱藏多少齷齪呢,估計那些人沒少往這裏放釘子,原本的計劃中我就是替補出戰的,隻是還搞不清背後有多少黑手。”


    聶怡鸞思量一番,盯著台上的老者哼道“那老家夥肯定有份,至於馬振東,應該是馬衛國派來的,餘算籌使得摧心掌是青城派的絕學,如此來看,他們背後都有勢力,而且還與你有很深的過節。”


    她雖說得輕鬆,可那種擔心和憂慮再也隱藏不住,幾乎將整個人都壓垮了下去。


    葉豐都心中驀然一疼,拍了拍她的肩膀,渾不在意的笑道“不必擔心,我心中有數,那些小魚小蝦不值一提,那老東西看似推波助瀾,可也幫了我不少,敵友難辨不如不辯,隻有茅山白止青,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對斷臂之仇肯定難以釋懷,說不得現在就有人盯著我呢。”


    聶怡鸞渾身一震,四處仔細瞧了瞧,言辭鑿鑿道“肯定是那個混蛋,茅山與武當以及青城派都來往密切,私下找人報複正合他的性格,而且,法道場之內常年有茅山弟子出沒,使點陰謀詭計很容易。”


    葉豐都訝然道“你說這裏常年都有茅山弟子?他們來這裏幹什麽?”


    聶怡鸞哀歎一聲“這裏本就是道門的聯合產業,隻是後來脫離了他們的掌控,成了一個獨立的黑暗勢力,這些年不僅僅是茅山,還有其他的宗門派出了大量的弟子,為的就是查清這裏的底細,以便其重新掌控。”


    葉豐都嘿嘿而笑“看不出這裏的水這麽深,簡直就是一個大染缸,現在我仿佛明白那老東西的意圖了,他就是想借我的手,斬斷那些伸進來的觸角,更甚者,還想讓我去法道場攪亂風雲,他們好從中謀利。”


    聶怡鸞長舒一口氣“隻要武道場不針對你就好了,那些家夥隱藏得太深,就算是道門都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是暗中調查使壞。”


    葉豐都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勾著嘴角道“僅僅是不針對還不夠,我得想辦法算計那老東西一下,最好可以暫時拉攏過來,就像這次一樣,我對付餘算籌的伎倆,恐怕他早就看出來了,最後還是讓我如願以償的進入決賽。”


    聶怡鸞猛然抬頭,杏目熠熠生光,直看的葉豐都背後生風,良久,方才舔著紅唇問道“你好像有很多事瞞著我啊,比如你是如何在短時間學會太極功的,而且還破了馬振東,那家夥可不是善茬,再比如餘算籌最後是如何被廢的,憑你的內力根本不可能用身體硬抗五記摧心掌而安然無恙,怎麽?不準備和我坦白一下嗎?”


    葉豐都頓時冷汗連連,這小妮子好奇心真是比貓還大,到現在還記得這事呢,他哪有空去解釋,趕忙找了一個借口搪塞“哎呀,我這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還是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你幫我盯著台上那個人。”


    聶怡鸞風情萬種的白了他一眼,早知道這個家夥滑頭了,說不好聽一點,就是屬鼓的,每天不用大錘用力敲打一下,他就不響。


    明知如此,聶怡鸞還是很聽話的將注意力放到比鬥台上,可一瞧之下,嬌俏的身體猛地一僵,接著驟然色變,難以置信道“這是……竟然是藥人?。”


    葉豐都還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樣子,哪怕她知道自己生命無多,難道她認識那個人?推了一下她的手臂,疑惑道“什麽是藥人?難道這個人可以做藥?”


    聶怡鸞目光緊緊鎖定藥人,聲語冷厲“是韓家,京城早有傳聞,他們掌握著一種秘法,利用藥物將人煉製成工具,供他們驅使,這種藥人生命極短,可是極其兇悍,刀槍不入。它們沒有知覺和感情,不知疼痛和死亡,隻會根據主人的吩咐行事、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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