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南飛煙睡到日曬三竿。
醒來時，全身發疼。睜開眼，見床頭那男人坐著發呆，一臉沉思的模樣。
“還在為最近哄抬糧價的事情發愁？”雖然剛醒，南飛煙卻一下子猜中百裏容的心事。“嗯。”男人也沒有對她有所隱瞞。“這事很棘手。糧食價格一天一個價格，現在連京城都陷進去了。這麽大麵積的糧價上漲，隻怕想要阻止，都束手無策……如果強行壓下糧價的話，恐怕會引起那些大量購
糧人的不快。”
“我有一計。”南飛煙翻了個身：“嘶……”牽動了全身，疼得她眼淚汪汪，倒吸一口涼氣。
百裏容頓時將眼望向南飛煙，等待她下麵的話。
“我們都很清楚，金人不會打仗。”因為幾年前他們輸的夠慘。
“既然現在有心人操縱糧價，我們不妨給他再添一把柴火，助他一臂之力！”
百裏容還沒聽出門道來，“你想做什麽？”“我想啊……若是吏部尚書梁文同我說，糧食要漲價。同時，兵部尚書表現出要打仗的架勢，我一定會信以為真，在這個節骨眼上購買更多的糧食。一旦糧食多到自家沒地方存放，便隻能租用碼頭倉庫來存
放糧食了。可是否真的會打仗，答案顯而易見，金人根本沒有再打一架的實力。”
百裏容眼睛頓時一亮！“拖！”他脫口而出。“你想要煽風點火，讓購糧者大批量地購買糧食。然後又拖著遲遲不打仗。那麽那些購糧者購買的糧食存儲在租用的倉庫裏，一天一天按著租子計算，根本就劃不來。你想逼著他們主動
賤賣米糧！”
百裏容一眼看出南飛煙打的什麽主意！
但同時，他又眯起眼：“但若隻是這樣，還不夠！”
“是！所以……必須要開恩科！今天多加恩科！”她的臉上綻放出無限風華。“嗬……”饒是百裏容這等人物，聽到這裏，也頓時麵上閃過不可思議，他望著南飛煙，“大周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一旦今年加了恩科，災年或者戰爭時期捐糧可換取秀才功名的好事就作廢。但是這條規定
幾乎是幾十年不曾用到過了。夫人，你怎麽想到這條不成文的規定的？這條規定，若不是今天你提出來，我都想不起來了。”
南飛煙抬眼掃了激動不止的百裏容一眼。她會告訴他，入宮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複研究大周律例以及百裏皇室的規矩嗎？南飛煙微微勾唇，“如何，有人不是要哄抬糧價嗎？那好！我就助他一臂之力！等到京城勳貴和大商販開始大規模地購買糧食，我們再想方設法把倉庫和碼頭的租子提高價格。看這些人能扛得住多久！到那
時，我再低價收購糧食！”
南飛煙冷笑：“要麽別摻和到這團渾水中來，要麽，就準備被好好播一層皮吧！”
百裏容看呆了，這女人此時的風采，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一樣，開封便會見血！
“夫人，你對我真好。”百裏容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這模樣讓南飛煙想起了被她扛迴家的大傻。
“你的江山敗壞了根基，我的兒子將來會怨恨我這個當娘的無能。”南飛煙倔強的道。
……
等到南飛煙和百裏容起了床。百裏容這才在魏公公的三催四請下，朝著禦書房走去。
禦書房裏，早有了吏部尚書梁文，丞相公孫大人等候著了。
“混小子！”百裏容人剛進門，迎麵一個手冊子砸了過來。他閃身一躲，那手冊子連他的邊兒都沒有占到。
“父皇，大早的氣就這麽旺火，您老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呸！”老皇帝聽著兒子話中帶嘲弄的調侃，一口猝向他兒子的臉上，“老子當然是長命百歲的，老子瞪著眼看你這混小子怎樣糟蹋老子的江山呐！”
禦書房裏都是親信，老皇帝少了上朝時的拘束，擼起袖子，就朝著兒子揍過去，可他的身手哪裏比得上他兒子？
梁文和公孫老大人安靜地靜默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對此景司空見慣。
但他們不插嘴，人家父子享受天倫之樂，骨肉親情。他們這些便是親信之人，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那也就隻要安靜地看著就好了。
“父皇，討論正事要緊。”百裏容陡然一把抓住老皇帝的手臂，他目光熠熠，盯著老皇帝的眼睛亮堂。
老皇帝也不追著兒子揍了，理了理袖子，背著雙手踱步到桌案後頭的椅子上坐下。
“看太子不慌不忙，胸有成竹，莫非已經有了對策？”公孫丞相同時拱手，“殿下來的及時，臣等與聖上正在討論此事。這背後之人必定心懷算計，野心勃勃。江南和京城，一個是大周糧倉，一個是政治樞紐。這人先是攪動江南，如今又來迫害京城寶地。此人
一定不隻是賺些銀兩的小目的！這背後之人圖謀甚大，迫害大周根基！殿下若是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不妨說出來，好早日阻攔此人的陰謀詭計！”
“是有一個辦法。”百裏容把來時南飛煙與他說的辦法說給禦書房裏眾人聽。
“殿下當真……”梁文正要稱讚，百裏容果斷抬手，“梁大人莫要誇讚孤，此法乃是太子妃所想。”
……禦書房裏突然變得安靜，幾個老大人互相看了看對方，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震驚。
禦書房裏響起百裏容低沉的輕笑聲：“孤選的太子妃，必定不會是尋常女子。”
老皇帝沉吟片刻：“太子妃想的法子好是好，但是……加恩科，也要有個名頭。”
“名頭這種東西，隻是不找，找起來，一抓一大把。”他的意思是，隨意找個看起來站得住的腳的名頭。禦書房內又是一番相商，最後定下，老皇帝命梁文著手散播朝廷庫房缺糧，朝廷欲要麵向百姓收糧的假消息。又派公孫丞相協同兵部尚書在京城營造出警備狀態，讓人誤以為廊坊間相傳的小道消息是真的
。
後又把個倉庫和碼頭停放收租的事項丟給了百裏容：“太子，既然此法是太子妃想出，那這提高倉庫租子的事項就交給她辦。而太子你，就負責這整件事了。”
老皇帝樂得輕鬆。揮手讓禦書房裏的老大人們都退下去，該幹嘛幹嘛。“朕沒讓你走。”老皇帝叫住了也要跟著離開的百裏容。
南飛煙睡到日曬三竿。
醒來時，全身發疼。睜開眼，見床頭那男人坐著發呆，一臉沉思的模樣。
“還在為最近哄抬糧價的事情發愁？”雖然剛醒，南飛煙卻一下子猜中百裏容的心事。“嗯。”男人也沒有對她有所隱瞞。“這事很棘手。糧食價格一天一個價格，現在連京城都陷進去了。這麽大麵積的糧價上漲，隻怕想要阻止，都束手無策……如果強行壓下糧價的話，恐怕會引起那些大量購
糧人的不快。”
“我有一計。”南飛煙翻了個身：“嘶……”牽動了全身，疼得她眼淚汪汪，倒吸一口涼氣。
百裏容頓時將眼望向南飛煙，等待她下麵的話。
“我們都很清楚，金人不會打仗。”因為幾年前他們輸的夠慘。
“既然現在有心人操縱糧價，我們不妨給他再添一把柴火，助他一臂之力！”
百裏容還沒聽出門道來，“你想做什麽？”“我想啊……若是吏部尚書梁文同我說，糧食要漲價。同時，兵部尚書表現出要打仗的架勢，我一定會信以為真，在這個節骨眼上購買更多的糧食。一旦糧食多到自家沒地方存放，便隻能租用碼頭倉庫來存
放糧食了。可是否真的會打仗，答案顯而易見，金人根本沒有再打一架的實力。”
百裏容眼睛頓時一亮！“拖！”他脫口而出。“你想要煽風點火，讓購糧者大批量地購買糧食。然後又拖著遲遲不打仗。那麽那些購糧者購買的糧食存儲在租用的倉庫裏，一天一天按著租子計算，根本就劃不來。你想逼著他們主動
賤賣米糧！”
百裏容一眼看出南飛煙打的什麽主意！
但同時，他又眯起眼：“但若隻是這樣，還不夠！”
“是！所以……必須要開恩科！今天多加恩科！”她的臉上綻放出無限風華。“嗬……”饒是百裏容這等人物，聽到這裏，也頓時麵上閃過不可思議，他望著南飛煙，“大周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一旦今年加了恩科，災年或者戰爭時期捐糧可換取秀才功名的好事就作廢。但是這條規定
幾乎是幾十年不曾用到過了。夫人，你怎麽想到這條不成文的規定的？這條規定，若不是今天你提出來，我都想不起來了。”
南飛煙抬眼掃了激動不止的百裏容一眼。她會告訴他，入宮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複研究大周律例以及百裏皇室的規矩嗎？南飛煙微微勾唇，“如何，有人不是要哄抬糧價嗎？那好！我就助他一臂之力！等到京城勳貴和大商販開始大規模地購買糧食，我們再想方設法把倉庫和碼頭的租子提高價格。看這些人能扛得住多久！到那
時，我再低價收購糧食！”
南飛煙冷笑：“要麽別摻和到這團渾水中來，要麽，就準備被好好播一層皮吧！”
百裏容看呆了，這女人此時的風采，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一樣，開封便會見血！
“夫人，你對我真好。”百裏容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這模樣讓南飛煙想起了被她扛迴家的大傻。
“你的江山敗壞了根基，我的兒子將來會怨恨我這個當娘的無能。”南飛煙倔強的道。
……
等到南飛煙和百裏容起了床。百裏容這才在魏公公的三催四請下，朝著禦書房走去。
禦書房裏，早有了吏部尚書梁文，丞相公孫大人等候著了。
“混小子！”百裏容人剛進門，迎麵一個手冊子砸了過來。他閃身一躲，那手冊子連他的邊兒都沒有占到。
“父皇，大早的氣就這麽旺火，您老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呸！”老皇帝聽著兒子話中帶嘲弄的調侃，一口猝向他兒子的臉上，“老子當然是長命百歲的，老子瞪著眼看你這混小子怎樣糟蹋老子的江山呐！”
禦書房裏都是親信，老皇帝少了上朝時的拘束，擼起袖子，就朝著兒子揍過去，可他的身手哪裏比得上他兒子？
梁文和公孫老大人安靜地靜默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對此景司空見慣。
但他們不插嘴，人家父子享受天倫之樂，骨肉親情。他們這些便是親信之人，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那也就隻要安靜地看著就好了。
“父皇，討論正事要緊。”百裏容陡然一把抓住老皇帝的手臂，他目光熠熠，盯著老皇帝的眼睛亮堂。
老皇帝也不追著兒子揍了，理了理袖子，背著雙手踱步到桌案後頭的椅子上坐下。
“看太子不慌不忙，胸有成竹，莫非已經有了對策？”公孫丞相同時拱手，“殿下來的及時，臣等與聖上正在討論此事。這背後之人必定心懷算計，野心勃勃。江南和京城，一個是大周糧倉，一個是政治樞紐。這人先是攪動江南，如今又來迫害京城寶地。此人
一定不隻是賺些銀兩的小目的！這背後之人圖謀甚大，迫害大周根基！殿下若是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不妨說出來，好早日阻攔此人的陰謀詭計！”
“是有一個辦法。”百裏容把來時南飛煙與他說的辦法說給禦書房裏眾人聽。
“殿下當真……”梁文正要稱讚，百裏容果斷抬手，“梁大人莫要誇讚孤，此法乃是太子妃所想。”
……禦書房裏突然變得安靜，幾個老大人互相看了看對方，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震驚。
禦書房裏響起百裏容低沉的輕笑聲：“孤選的太子妃，必定不會是尋常女子。”
老皇帝沉吟片刻：“太子妃想的法子好是好，但是……加恩科，也要有個名頭。”
“名頭這種東西，隻是不找，找起來，一抓一大把。”他的意思是，隨意找個看起來站得住的腳的名頭。禦書房內又是一番相商，最後定下，老皇帝命梁文著手散播朝廷庫房缺糧，朝廷欲要麵向百姓收糧的假消息。又派公孫丞相協同兵部尚書在京城營造出警備狀態，讓人誤以為廊坊間相傳的小道消息是真的
。
後又把個倉庫和碼頭停放收租的事項丟給了百裏容：“太子，既然此法是太子妃想出，那這提高倉庫租子的事項就交給她辦。而太子你，就負責這整件事了。”
老皇帝樂得輕鬆。揮手讓禦書房裏的老大人們都退下去，該幹嘛幹嘛。“朕沒讓你走。”老皇帝叫住了也要跟著離開的百裏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