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魏公公也不瞞她。


    “是吳大人。”


    他道。


    是吳青山大人啊!


    這份恩情,將來定然是要報的。


    南飛煙深吸一口氣,客客氣氣的將魏公公為送走。


    整個石磨村的人都很為南飛煙母子高興。


    “念容是秀才了。”


    “妹子,你就是秀才的阿娘了。”


    “秀才算什麽,將來念容可是要當狀元,入朝當大官的。”


    “對對對!”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十分開心的恭賀道。南飛煙看向眾人,高聲道:“各位叔叔伯伯嬸嬸,還有各位兄弟姐妹,咱們從牢裏出來,如今朝廷又來了賞賜,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為了表示感謝,我今日請大家到悅來酒樓吃酒,大家一起高興高興


    。”


    “好!”


    王大柱歡喜的鼓了鼓手。


    他最喜歡吃酒了。


    悅來酒樓是商縣數一數二的大酒樓,裏麵的好酒好菜,想想都叫他們流口水呢。


    “這……這要花很多錢吧?”


    一個怯怯的聲音開口道。


    南飛煙又笑了,“咱們不是有一千兩銀子的賠償嗎?若不是因為我,大家也不會被抓起來,所以,這端飯是必須要請的,也算是我給大家賠罪。”


    “什麽賠罪不賠罪的!”村長搖了搖頭,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過去就過去了。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大家都要往前看。”


    “是啊是啊!”


    “事情是惡人搞出來的。”


    “這次要不是大妹子你急中生智,我們還出不來呢。”


    “更別提你還給咱們人人掙了一千兩的銀子。”


    “一千兩呢,擱以前我們連二兩銀子都不敢想。”


    “好日子是你帶著大家過出來的,往後別說這些話了。”


    石磨村的村人們七嘴八舌的說道。


    …………


    夜裏的悅來酒樓很是熱鬧。


    大廳裏坐滿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還有位置嗎?”


    盡管有人已經外麵瞧見了大堂裏高朋滿座,卻還是跑進來詢問。


    原因無他,隻怪悅來酒樓的飯菜太好吃了。


    “對不起客官,近日已經客滿了。”


    店小二抱歉的道。


    “他們還要多久?”


    客人不死人的問。


    店小二微微一笑,“今日是東家做主,為石磨村的村人們接風洗塵。”


    原來竟是這樣,難怪他看著大堂裏坐著的這些穿的極為寒酸素樸的百姓,居然也上悅來酒樓這樣的地方來吃飯。


    石磨村的村人啊!


    客人轉身離開。


    “諸位,”大堂裏,南飛煙端著酒杯站起身。


    石磨村的男人們還有能喝酒的女人們,也同時將酒杯給端了起來,目光定在南飛煙的身上。


    “多謝大家一直以來的照顧,我先幹為盡!”


    “應該的應該的。”


    村人們笑了笑,仰頭也將酒水給喝完。


    莊稼人沒什麽文化,說不出什麽漂亮的場麵話,能表達內心的,便是這一碗一幹而盡的酒了。


    “沒有你們,就沒有我們母子的今天。”


    南飛煙滿臉笑容的看著眾人。


    “可我卻給你們帶來了這麽大的麻煩。”


    “對不住大家。”


    南飛煙深深地鞠了一躬。


    此次,可以說是千鈞一發。


    麵對著危險,石磨村的村人們沒有選擇出賣她,而是讓狗剩來通風報信,叫她遠遠的離開。


    縱然父兄被綁。


    縱然兒子被抓。


    縱然親人被打。


    她們瞧見迴來的自己時,卻依舊選擇隱忍不發,當她不存在一般。


    這份恩義,如此厚重。


    “人心叵測,這也不是你的錯。”


    “錯的是那些壞心思的人。”


    村長大聲的道。


    眾人跟著附和。


    “對!”


    “念容阿娘,往後你要再說這樣的話,可是跟我們生分了哈!”


    眾人急忙道。


    南飛煙臉上笑容更加燦爛。


    “從今往後,咱們大家一起努力過上好日子。幹!”


    “幹!”


    眾人舉杯。


    一杯下肚,心中是說不出的暢快。


    一頓飯吃的無比開心,直到後半夜才散了。


    南飛煙喝了許多的酒,這會兒已經醉了。


    巧兒和念容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她去房間裏休息,影六則趴在屋頂上查看四周的動靜。


    “嘿嘿,我還能喝。”


    南飛煙笑著道,雙手胡亂的飛舞著,將巧兒給她蓋好的被子給掀開。


    “阿娘醉的好厲害。”


    念容看著她的臉,心中有些擔憂。


    “小公子別擔心,我這就去廚房煮一碗醒酒湯,等夫人醒來就能喝了。”巧兒替南飛煙重新蓋好被子,往廚房裏走去。


    醉了的南飛煙十分的不老實,一會兒就掀開被子。念容怕她冷到,立刻又給她蓋好,就這麽趴在她的床邊,一刻也不敢離開。


    南飛煙再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她捂著發痛的腦袋,慢慢從床上起來。


    “阿娘,你醒了?”


    念容驚喜的聲音傳來。


    南飛煙瞧著他,發現他身上還是昨天那身衣服,此刻皺巴巴的掛在身上,小小的臉上眼睛周圍掛著一圈黑,便知道他昨晚肯定是沒睡好。


    “夫人總算是行了,小公子昨夜擔心了一個晚上,都沒怎麽睡呢。”


    巧兒將熱乎乎的醒酒湯端來,走到南飛煙麵前。


    “念容,往後阿娘再不喝這麽多酒了。”


    南飛煙心疼的瞧著念容,保證道。


    “嗯,”念容點了點頭,接過巧兒手裏的醒酒湯,遞給南飛煙,“阿娘,你快趁熱喝吧。”


    南飛煙接過,一口喝完,覺得疼痛的腦袋好像好受了許多。


    收拾完畢,金掌櫃讓店小二過來請她,說是京城來信了。


    “夫人,您請過目。”


    書房裏,金掌櫃將一封並未拆開的信交給南飛煙。


    南飛煙接過打開,一目十行,許久沒有說話。


    “夫人,這信上說了什麽?”


    見狀,金掌櫃不免好奇的問道。


    “你家主子,真是一個怪人。”南飛煙迴答道。


    嗯?


    金掌櫃十分不解。


    “他說,要達成合作,我得先去邊關。”


    金掌櫃聞言大驚。


    “那邊可是還在打仗,為何要讓夫人去那處?”


    南飛煙搖了搖頭。


    “阿娘別去。”


    念容拉住南飛煙的手,十分擔憂的道。


    打仗,可是要死很多人的。


    他們的日子好不容易才安穩了下來,他才不想讓阿娘離開呢。


    “不,念容,阿娘必須去。”


    南飛煙低頭瞧著小小的念容,語聲堅定地道。


    她想要得到權勢,想要站到一個別人無法動她的位置,所以這個交易,她必須同意。


    因為危險,從未斷絕。


    隻有她足夠強大,才能不懼任何風暴,才能護住兒子。


    念容認真地看著南飛煙的眼睛,一言不發。


    良久之後,他鬆開南飛煙的手,低著頭,悶聲道:“阿娘已經決定了,是嗎?”


    “是。”


    “非去不可,對嗎?”


    “是。”


    念容握緊拳頭,仰頭看向南飛煙,“那阿娘要向我保證,必須好好地迴來。”南飛煙用力的抱住他,沉聲道:“好,阿娘答應你,一定好好地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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