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和北景川在一起很開心,是無拘無束的開心。我想我也是喜歡他的,但我知道,我隻是像喜歡莫非那樣喜歡他,並不像喜歡舒揚那樣喜歡他。生活,並不像小說,會那麽忠貞無二的喜歡一個人,隻是會有一個人在心中是最重要,無論你是否和他在一起,是否和他擁有刻骨銘心的迴憶,你都會願意找一種姿態和他相處,哪怕是朋友,你都會很開心;而有些人,你並不是那麽深刻的喜歡他,可你必須為命運的玩笑買單,不會傷心不會難過,任由他拉著你的手,不知道走到哪裏會停下。生活就是這樣在過。舒揚,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北景川,是我要買單的人。也許舒揚並沒有比北景川好,甚至北景川更適合做男朋友,但我深藏心中的,僅舒揚一人而已。

    我相信,如果我和舒揚這樣走下去,我們都會用力微笑。

    “我都到家了,你還不走?”我抱著我的衣服,要進院子呢,可這家夥似乎準備去我家住下,沒打算走啊,“難道要我kiss good-bye?”當然這是玩笑。

    “我不介意。”他臉上跟開了朵兒牡丹似的,還熠熠生輝呢。

    我站著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久。昏暗的路燈光下,他總是掛著微笑的臉,似乎總有種我看不懂的傷感。腦海裏浮現出一句話,“最愛笑的人是最孤單的人”。我這才發現,北景川從來都是微笑著的,認識他兩年,從沒見他有過微笑以外的其他表情……不對,他會在我和別人打架後露出關心的神色……

    我湊過去就給他臉上親了一下,我挺愧疚,真的。好像我在占他便宜似的。

    送走了北景川,我迴頭就差點兒把魂兒給嚇沒了,我一頭撞在了一個“東西”上。抬頭看見舒揚一臉深思的樣子——大概就是這表情。逆著光,我隻能看到他陰沉的臉由內而外的散發著冷氣。“嗨!早啊!”我自以為是的揚起嘴角,挺別扭的。

    誰知他不領情,“有病!”丫丫的,這男生啥時候學會之夏那語氣了?同化了?!說完他都不搭理我,進屋把門給鎖住了。

    我那叫一吃驚,他咋了?又和淩小序鬧矛盾了?財產糾紛?我想他倆暫時也隻能有財產糾紛了,將來怎樣,我可就不好說了,什麽房產歸屬問題,孩子撫養問題……

    我使了勁兒踢門,又怕把那夠得上古董級別的門上的玻璃砸爛,所以我憋屈啊!這裏貌似是我臣息息的家啊!我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舒揚戴著耳麥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麵無表情,特像以前幼兒園時的一個小男孩兒,我搶了他的糖,他又不敢打我,所以就用那種表情……這時宋含玟似乎聽到動勁,從廚房出來。我跟逮到救星似的又狂踢了一陣兒。

    “別踢了!這門本來就要壞了!”宋含玟幫我開了門後,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掃描了我和舒揚一番,“倆孩子吵架了?”

    聽完她的話我就笑了,這是這麽多年來她第一次用“孩子”稱唿我,當然,也許是沾了舒揚的光,可我很高興。“沒事兒,我沒記得我和他吵架了呀。你迴廚房做飯吧……”

    看宋含玟迴廚房後我蹭到舒揚麵前又擠眉又弄眼的,可人家就是不睬我。大姐我真的沒惹他吧!他就給我麵前發脾氣,真是個怪人,他媽咋生出這麽個怪胎?我在心裏罵了一句,不過還是滿臉討好的看著舒揚。

    靠!吃了鐵了?還是,那個音樂太動聽了,所以他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我一把抓下他的耳麥,把他本來就以淩亂為美的發型整得更有型了,“喂,你生啥氣呀?在外麵被欺負了?沒事兒,給我講,我去幫你出氣……”

    “給我!”他的眼睛朝我射了一劍,搶過耳麥繼續帶上,藐視我的存在!

    算了,還是別試圖和他交流了,看出來了,他老人家此刻很不爽,也許遇上了感情問題或者家庭糾紛……

    “吃飯吧……誒……小揚吃了飯再上去吧!”宋含玟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看到舒揚要開門上樓去,忙叫住了他。

    這家夥這會兒正兒八經地徹底藐視我和宋含玟!

    “我還沒餓。媽,我難受……”說完這句話他便頭也不迴地出去了,背影很落寞,倒映在我眼裏似乎全都成了傷感——他的話,他受傷的眼神,他轉身離去的背影……

    結果我也被空氣中的難過分子感染得難過了。我瞧見茶幾上有一個小魚缸,裏麵有兩條金魚!我驚喜地捧過來,“這是你買的?好可愛耶……”

    “是小揚買的,說你房間缺乏生氣,那不,院子裏還有幾盆盆栽說要放你屋子去,沒鑰匙開你的門……不知咋的,剛剛還有說有笑的,怎麽……”宋含玟鋪好了碗筷,“快吃飯來吧!”

    “你盛點兒飯菜,我給他送上去。”我心裏特美,雖然我對小花兒、小鳥兒、小動物不感興趣,可我就是喜歡這兩條小金魚……

    我端著飯菜手都軟了,舒揚還不開門。

    沒辦法了,“你開門不?再不開門我下樓去把你的金魚淹死!”我話音剛落,門就打開了。“白癡!要是能淹死,那還是魚嗎?”他一臉不屑地站在我麵前,不過似乎沒剛才那麽生氣了……哼哼,罵我罵得挺順口啊。

    我側身走進屋,打開了燈,“給,吃吧!宋含玟說別把她兒子餓死了……喂,你今天怎麽了?”呀!臉變得真快!我都差點兒忘了他還有變臉這一絕活兒呢!

    “我不吃!誰用你送上來的。”他把我推出門外後,“嘭”地關上門,“臣息息,我討厭看到你。”

    我特委屈,也很傷心,自己暗戀的男生竟然討厭我,我想他是心情不好才這樣說的……“好,你他媽的討厭看到我,我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就是了!你以為我很喜歡看見你嗎?整天陰著個臉,以為誰欠你呀!像個黑桃k!”反正我是大罵了一通,至於為啥要叫他“黑桃k”,是因為他那張撲克臉……

    我衝下樓,把飯菜都倒給了朵朵,哼!餓死你!

    我還覺得不夠解氣,我衝進屋子抱著他的魚缸又衝上了樓,“舒揚,你開門!你再不開門我就把你的魚缸砸碎……”

    他緩緩拉開門,好半天才開口,“你砸,現在,馬上!”

    我隻是嚇嚇他,怎麽會真砸!哎,自作孽不可活,這下砸也不是不咋也不是。

    “怎麽?不敢了?”他挑挑眉,似乎猜準了我不會砸他的魚缸,“咱們玩兒個遊戲怎麽樣?”

    “什麽遊戲?”我跟著他進了屋子。

    他拿出上迴我和他玩兒的撲克牌,說,“十一局六勝。如果我贏了,你就必須和北景川分手……我沒和你開玩笑。”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過憑著他上次和我玩兒撲克那技術,他是必輸無疑的。所以我答應了他,“行!那如果我贏了呢?”

    “如果你贏了,我為剛才生氣的事兒向你道歉,從此再也不在你麵前生氣。”說話間他已經洗好了撲克。

    我挺不解的,他想什麽呢?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竟然答應他這麽幼稚的遊戲了。我想,如果我真的輸了,也是沒法對北景川講分手的,因為我知道當初答應他和他交往的目的。如果我在這個關鍵時刻提分手,肯定會對他高考有影響的。

    ……

    第一局:我勝。

    第二局:舒揚耍賴,但我還是贏了。

    我挺失望的,他是故意要我放鬆警惕還是他真的不會玩兒撲克?一看就是個撲克白癡嘛,上次我就看出來了。

    第三局:很沒意外的,我又贏了。

    第四局:很悲慘,我又贏了!

    第五局:我不禁猜想舒揚的意圖,明明就不會玩兒撲克,還要把賭注壓在這種遊戲上,他是嫌無聊所以找事兒嗎?

    第六局:真的是意外,也是我放水,他終於贏了一次。

    第七局:還是我贏了。

    我扔下撲克,“不用比了吧?我已經贏了六局了。”

    “噢。”他仰靠在椅子背上,“對不起……”

    我突然覺得他這種無助的樣子很讓我接受不了,“你傻了?你無聊叫我陪你玩兒點兒別的呀,又不會玩兒撲克,還要玩兒……”

    “噢,我要睡覺了。晚安!”

    我剛準備起身,手機響了,是之夏。

    “息息,我親愛的。”之夏很高調的聲音,“明天咱們出去玩兒咋樣?我和莫非都商量好了。”

    “去哪兒啊?”奇怪,昨天她不是還很生氣的走了嗎?今天我都忘了她生氣這事兒了,這會兒……

    “去‘帝藏寺’逛逛。我這段時間老是心神不寧……”

    “喲……敢情季小姐想去驅邪避魔?哈哈,你笑死我了!”我真的是覺得有點兒好笑,她會感覺心神不寧而去拜佛?

    “閉嘴!再笑塞堆狗屎到你嘴裏!”話說她說話真惡毒!

    “嗯,我去……為了你不被那些幽魂纏著,我說啥也要去!”

    之夏在我快要掛電話的時候,小聲問,“把舒揚也叫去怎麽樣?莫非都去了……”

    “我看看吧!”我瞟了眼舒揚,“他今天心情不好,剛還對我大發脾氣呢!”

    “啊?怎麽迴事兒?”

    “鬼知道!”

    之夏驚叫,“別在我麵前提鬼!我現在一個人窩被窩裏呢!”

    “哈哈,那你等著吧,一分鍾後就有鬼掀你的被子……”我成心想要嚇嚇她,咱天不怕地不怕的之夏啥時候怕上鬼了?

    “滾……”然後就是掛電話的聲音。

    “舒揚,明天去‘帝藏寺’你去麽?”

    他睜開眼睛,“不去!”

    “哎呀,去嘛!剛才還說再也不在我麵前生氣呢,瞧瞧,你現在的表情多生氣!”

    “行行行!去去去!”他起身進了裏屋,把門關得驚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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