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不到,四十八小時後刷新吧  她確實吃撐了,也氣飽了。

    陸焯峰保持低頭姿勢不動,那雙眼睛漆黑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麽,明燭直直迎上他的目光,等了幾秒,繞過他要走。

    下一秒,那雙軍靴又邁開,擋在她前麵,勾著嘴角:“還想給我看傷口?”

    “誰稀罕看你啊,傷得怎麽樣也不關我的事。”

    “真不稀罕?”

    “真的。”

    明燭脫口而出,有多少口是心非,隻有自己清楚。她是真的生氣,生氣忽然冒出個彭醫生,隊裏的人都覺得彭醫生跟陸隊是天生一對,她隻是一個來部隊采風的舊識,連前女友都算不上。

    也生氣他在食堂說的那句話,其實隻是很平靜的一句話,以前他也會要求她把飯吃完,吃不完也不勉強。

    她剛來北城上大學的時候,他休假去學校看她,兩人在學校附近的小飯館吃飯,他一邊吃飯一邊問她:“上大學感覺怎麽樣?”

    明燭說:“特別好。”

    距離他近了,以後見麵應該能頻繁一些了吧?她心裏高興地想。

    陸焯峰低頭笑笑,順手給她夾了塊紅燒肉,明燭看他一眼,他像是想起什麽,又給夾迴自己碗裏,“算了,你不喜歡吃這個。”

    明燭彎起眉眼,低頭吃飯。

    後來實在吃撐了,剩下半碗米飯,陸焯峰看了眼,給端過來倒進自己碗裏。

    明燭呆了,“那是我吃過的……”

    陸焯峰從善如流地笑:“又不是豬吃過的。”

    明燭臉紅:“……你才是豬。”

    再後來,零零碎碎的見麵,一起吃飯,每次她吃不完,他隻是笑著搖搖頭,把飯倒進碗裏,明燭覺得這種事情多少有些親密。

    陸焯峰的解釋是浪費和沒吃飽,明燭就信了,畢竟他食量大也不喜歡浪費是真的。

    今天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她,多少讓她覺得委屈。

    明燭往後退了幾步,陸焯峰沒弄明白她這是幹嘛,很快,就看見她往右邊走,直接繞了個大半圈,往訓練場出口走。

    他吸了口氣,剛要跟上去——

    身後,兩個氣喘籲籲的新兵蛋子跑過來,大聲喊:“報告!十公裏負重完畢!”

    陸焯峰迴過頭:“繼續,加兩公裏!”

    新兵蛋子:“……”

    有個新兵鬥膽問:“……為、為什麽啊?”

    陸焯峰沉聲:“剛才我沒來的時候,你們中途休息了多久?”

    新兵蛋子低下頭,不敢再討價還價,繼續負重兩公裏。

    陸焯峰看過去,明燭腳步輕快,已經走到訓練場門口了,他大步流星地追過去,到了訓練場外,看見她跟唐馨站在一起,兩人準備迴去了。

    唐馨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明燭,就知道這兩人沒談好。

    明燭問:“什麽時候迴去?”

    唐馨挽住她,“再過一個小時吧,薑導在辦公室跟首長談話,杜宏他們也在,剛才我想叫你來著……”

    不過,想到她跟陸焯峰在談話,就沒去打擾。

    明燭點了下頭,“我們也過去吧。”

    唐馨看了眼已經站在麵前的陸焯峰,咳了聲:“陸隊。”

    陸焯峰低頭看了眼明燭,“正好我也要過去一趟,走吧。”

    明燭沒說什麽,拉著唐馨走到他前麵。

    其實拍軍事題材的電影有很多方麵的限製,比如劇本到底注重抓取哪方麵,各個部門的把關和審核,拍攝道具和一些戰爭畫麵,怎麽拍攝?有哪些限製?各種問題接踵而來,不是一下能解決的。

    薑導和杜宏正在跟王國洋討論,到時候能不能讓他們拍攝一些實景畫麵,比如直升機降,18米高空中下降,不設安全防設,要求2秒速滑著陸,一般演員是做不到的。

    這種畫麵一般走遠鏡頭,拍攝不到人臉,也不怕穿幫,薑導是想,這些畫麵如果能實拍剪輯進電影裏就好了。

    王國洋看見陸焯峰,笑了下:“這個沒問題,到時候讓陸隊配合你們就行,他隊上的隊員都是精英。”

    薑導特別高興,看向陸焯峰,笑道:“那到時候就麻煩陸隊了。”

    陸焯峰微蹙了下眉,“小事。”

    王國洋挑眉看他一眼,還以為這小子會拒絕呢。

    時間不早了,薑導起身,說:“那我們就先迴去了。”

    王國洋笑笑:“好。”

    明燭能感覺到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視而不見,跟在薑導身後走出辦公室。

    陸焯峰剛要走,王國洋喊住他:“你等等,讓你走了?”

    陸焯峰又轉迴去,王國洋讓人坐下,

    交代了幾分鍾工作,話音剛落,他人又站了起來,“還有什麽事交代?”

    王國洋奇怪地看他:“你趕著去投胎啊?”

    陸焯峰摸摸鼻尖,又坐下了,靠在椅子上,倒是不急了,“沒。”

    “對了,今天下午體檢沒什麽吧?”

    “我身體素質一向很好。”

    “傷也好了?”

    “差不多吧。”

    “那就行。”

    王國洋笑了笑,又說:“今天小彭帶隊過來忙了一天,你也不知道請人去吃頓好的,就在食堂吃,有你這麽招待人的嗎?”

    陸焯峰看了他一眼,“不都在食堂吃嗎?”

    王國洋真想扔本書砸他腦袋,這榆木腦袋,是真不開竅,還是裝不懂?他吹胡子瞪眼:“這麽久了,別說你看不出來小彭喜歡你,人家女孩子都這麽主動了,你也有點表現行不行?老大不小了,抓緊點兒。”

    彭佳霓是軍醫分院院長的女兒,出國留學迴來的,醫術好,人漂亮,性格也沒話說,挺招人喜歡,這兩年直往這裏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看上了陸焯峰。

    本來彭院長不太同意女兒找個當兵的,覺得這工作危險,還總見不著,軍嫂不是那麽容易當的。

    彭院長不同意,王國洋想撮合兩人,那也沒辦法,就一直僵著,這段時間彭院長鬆口了,王國洋就想讓陸焯峰也主動點兒。

    陸焯峰跟彭佳霓真不太熟,除了體檢和治療,平時也不常見。對,她是主動約過他幾次,不過他都拒絕了,兩人根本沒什麽後續,“我說過了,我跟彭醫生沒可能。”

    王國洋板起臉:“怎麽沒可能了?彭院長都鬆口同意了,你們要是合得來就有可能,我的兵哪還配不上他閨女了?”

    這兩老頭沒事就為這事兒鬥嘴,陸焯峰也聽過兩三迴,也沒當迴事,該訓練訓練,該出任務出任務。

    王國洋又說:“下周體檢報告出來的時候,你把人留住,我跟彭院長約了吃飯,你跟小彭一塊兒來。”

    陸焯峰有些頭疼:“饒了我吧,您自個去就行。”

    “哎你小子!想打一輩子光棍啊?”王國洋氣極,“讓你來你就來!”

    陸焯峰沒吭聲。

    王國洋喝了杯茶,看他一眼,有些懷疑地問:“難道你還有喜歡的人了?”

    陸焯峰抬頭,看他一眼,“嗯。”

    王國洋:“……”

    他瞪大眼睛:“誰啊?”

    陸焯峰靠著椅子,眼睛往邊上一瞥,“您別問。”

    王國洋瞪他:“還不能問了?難不成你還喜歡男的?”

    陸焯峰:“……”

    他忍不住笑,調侃道:“您想象力可真豐富。”

    王國洋冷哼,又問了幾次都套不出半句話,看他一副打死不說的模樣,黑著臉把人趕走了,“去去去,臭小子。”

    ……

    接下來幾天,明燭再去部隊,沒再穿過旗袍,連裙子都沒穿,全是t恤和牛仔褲。

    林子瑜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迴歸主創團,還奇怪地問:“明燭,你幹嘛不穿旗袍了?看你穿成這樣我還挺不習慣的。”

    明燭看她一眼,淡聲:“不想穿。”

    林子瑜承認明燭穿旗袍的樣子是真的好看,主要是特別,她受她影響也買過幾件旗袍,不過她個子不高,穿起來不如明燭好看,也沒有那種韻味兒。平常明燭穿的話,她是不會傻到也穿旗袍的,兩人站在一起,一眼見高下。

    車開到軍區門口,例行檢查的時候,又開過來一輛路虎。

    大家看過去,這車牌……

    不是唐總的嗎?

    劉指導也奇怪:“剛才誰來了?”

    陸焯峰沒說話。

    彭佳霓開始給他處理傷口,抬眸看他,見他沒說話,忍不住開玩笑:“難道是首長?”

    他低頭,隻是笑了聲。

    彭佳霓愣了下,感覺這樣的陸焯峰有幾分陌生,她低下頭,專注地給他傷口消炎,上藥。

    ……

    明燭迴到醫療車前,把紫蘇水和藥還給孟醫生。

    孟軍是隨隊的軍醫,三十多歲,剛才小姑娘來跟他拿藥,說是要給傷口消炎的,這還沒兩分鍾就迴來了,他奇怪地看她:“怎麽這麽快?”

    明燭把東西放在醫療箱上,輕笑了聲:“他用不上了。”

    孟軍不知道她說的是誰,正想問問,明燭說了聲謝謝,就走了。

    這會兒大家都在食堂吃飯,鬧哄哄的,明燭剛走進去,唐馨就衝她招手。

    她走過去,唐馨指指桌上:“喏,飯菜都幫你拿了,你上哪兒了?”

    明燭在她旁邊坐下,拿起筷子撥弄盤裏的米飯,“隨便

    走了走。”

    今天部隊裏來了這麽多人,對長期在部隊訓練不得外出的隊員來說是件開心事,大家都在說這件事,明燭身後有個隊員說:“彭醫生人真的太好了,記性也是好,上次體檢的時候我有根手指骨折沒恢複,她連體檢報告都沒翻,就問我手指恢複得怎麽樣……”

    “她還記得我上次感冒的事呢。”

    “記性太好了。”

    “那也是她對我們這些當兵的上心。”

    明燭聽著他們熱情高漲地議論,心情又低落了幾分,還有些煩躁,也沒什麽胃口,剛一抬頭,就看見陸焯峰和彭佳霓走進食堂。

    彭佳霓脫下白大褂,穿著淺綠色的軍襯,不得不承認,那種略帶英氣的漂亮,看起來跟陸焯峰確實有些相配。

    身後有人急喊一聲:“陸隊來了。”

    瞬間,剛才那些議論聲停了。

    陸焯峰去拿了一份飯,彭佳霓也拿了一份,兩人一前一後朝明燭他們那張長桌走來,那一排坐的都是主創團和醫療隊的人。

    醫療隊的一個女醫生衝兩人擠眉弄眼:“佳霓,你幹嘛去了?怎麽跟陸隊一塊兒來了。”

    大家眼神曖昧地看他們。

    彭佳霓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給他檢查了一下傷口。”

    “哦……”

    這拉長的尾音,怎麽聽怎麽意味深長。

    陸焯峰看向明燭,小姑娘神色淡淡,正低頭吃飯,充耳不聞,也視而不見。

    他抿了抿唇,走到她旁邊。

    剛坐下……

    明燭忽然站起來,對大家一笑:“我飽了,你們慢用。”

    剛要離開,忽然被人拽住——

    “把飯吃完。”

    陸焯峰抓著她細軟的手腕,他掌心幹燥溫熱,而她體溫一向比常人低些,皮膚微涼,被他握住的地方很快便熱了起來。

    四周安靜了一瞬,隊裏的人都知道陸隊最不喜歡浪費了,大家平時吃飯都吃得很幹淨,但平常來隊裏的醫生和主創也有吃剩下來的時候,陸隊也沒說什麽。

    怎麽到了明燭,就要求人要吃完?

    明燭怔了怔,也沒想到他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要求她把飯吃完,她覺得有些羞恥,耳根微微發燙,心底的落差感忽然飆升,又覺得委屈。

    她低頭,掙開他的手,忽然笑了一下,

    “好。”

    又坐下來。

    開始吃飯。

    陸焯峰抿緊唇,明顯感覺不對勁兒,她以前很少對他生氣擺臉色,有時候越是笑就代表她越生氣。

    旁邊的人麵麵相覷,有些不明白。

    但也沒人敢說什麽,唐馨默默把明燭食盤裏的雞腿夾走,笑著說:“都怪我幫你拿太多了,這個我吃了。”

    明燭笑了一下,說:“好。”

    薑導咳了聲:“吃不下也別勉強啊,女孩子食量是比較小的。”

    杜宏也打圓場:“對對對,特別是明燭這樣的,這麽瘦,吃得肯定少。”

    大家還奇怪,兩人不是舊識嗎?陸隊對小姑娘也太嚴厲了些吧。

    陸焯峰也意識到剛才過分了,微微擰眉,看向悶頭吃飯的姑娘,她吃得很快,吃相還是很斯文。半響,他低聲說:“吃不下就別吃了。”

    明燭抬頭笑了下:“我吃得下。”

    氣氛凝固。

    彭佳霓看向明燭,之前她還以為她隻是簡單的到部隊采風,想到剛才陸焯峰抓她的手,就知道沒那麽簡單了,她神色微黯,又看了看陸焯峰。

    陸焯峰什麽也沒說,低頭大口吃飯,吃得很快。

    其他人一看,也低頭吃飯,趕緊吃完趕緊走。

    明燭很快把剩下的飯菜吃完了,唐馨是按照她的食量給她拿的,她吃完有些撐。

    唐馨陪她去訓練場散步消食,問她:“你跟陸焯峰吵架了?”

    明燭頓了一下,搖頭:“沒有。”

    “那你們剛才幹嘛呢?別說我看不出來啊,你剛才明明在生氣。”

    有兩個新兵正在負重跑步,這個時間點跑步,估計是被罰的。

    明燭看向在黃昏下揮汗奔跑的新兵,目光淡淡地看向天邊的火燒雲,自嘲一笑:“可能我高估自己了,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這麽多年,到底執著什麽呢?

    到頭來發現。

    不過是她一個人的念想罷了。

    唐馨看著她,大概猜到跟那個彭醫生有關,她也不知道陸焯峰對明燭到底有沒有那個意思,還是跟彭醫生有什麽?

    “慢下來幹嘛?還不給我跑起來!”

    身後,忽然一聲嗬斥。

    本來已經快跑不動的新兵蛋子立即打起勁兒,

    又衝了出去。

    明燭頓了一下,唐馨驚得迴頭。

    陸焯峰正走過來,不動聲色地看向明燭,又看向唐馨。

    唐馨想了想,跟明燭說:“我去上個廁所。”

    明燭轉身,“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看向陸焯峰,笑了一下,就要離開。

    陸焯峰舔了下嘴角,在她經過他身旁的時候,把人叫住:“等等。”

    她迴頭:“怎麽了?”

    陸焯峰往她那邊走了兩步,低頭看她,勾著嘴角問:“因為食堂的事,生氣了?”

    明燭抬頭看他,眼神清澈明亮。

    唐馨咳了聲,跟明燭說:“我先走,你們聊……”

    也不等明燭反應,快步走了,非常有顏色,識時務。

    明燭沒理他,低頭要走。

    陸焯峰往邊上跨了一步,跟堵牆似的擋在她麵前,明燭抬頭看他,“我要迴去了,你攔我幹嘛?”

    天邊最後一點餘輝也被吞沒,訓練場上暗下來。

    她繞過他,要走。

    他又跨了一步,擋在她麵前。

    來迴三次。

    她終於繃不住了,抬頭瞪他一眼,沒好氣:“你要幹嘛?”

    陸焯峰手抄在兜裏,探究似的研究她的表情,確定她是真生氣了,有些意外吧,因為她確實比較少生氣。他微低頭,對上她的眼睛:“我是怕你餓著。”

    車速過快。

    原本已經緩緩沉澱的飛塵,再一次掀起沙塵暴。

    而眾人就在這一片沙塵暴中疾速穿梭,訓練場中設置了從高到低的不同物障,每次摩托車飛躍過障的時候,明燭就感覺整個人都懸在半空,仿佛稍有不慎就會被拋出去,那種感覺隻持續一秒,下一瞬,摩托車重重落地,還沒緩衝過來,又開啟新一輪的飛躍。

    她第一次感受這種速度和刺激,說不緊張害怕是假的,堅持一會兒,就控製不住地緊緊抱住陸焯峰,耳邊除了發動機的聲音,還有唐馨和林子瑜的尖叫聲,仿佛喊破了喉嚨。

    全程,明燭死死咬著唇,忍著沒尖叫,她半睜著眼,看見已經有車停下來了,此時漫天黃土,隻能從衣服上辨認,是林子瑜和載她的隊員。

    林子瑜扶著車,彎腰吐了起來。

    之前,陸焯峰交代過,如果受不了,可以讓隊員停下。

    第一個停下的是林子瑜,第二個停下的是總製片人周靜,第三個是唐馨,據說是因為隊員怕她尖叫得暈過去,主動停下的……

    車陸陸續續地停下,最後隻剩兩輛,一輛是陸焯峰和明燭,一輛是曹銘和唐域。

    與此同時,還剩下兩個難度係數最高的物障。

    陸焯峰帶明燭飛躍倒數第二個,高空落地,明燭感覺有點兒像跳樓,心跳控製不住地砰砰砰直跳,腿開始發軟,細細的汗水從臉頰上滑落。

    他速度慢下來,側著臉,壓著嗓問她:“怕嗎?”

    明燭看了眼最後一個物障的高度,咽了下喉嚨,有些發怵。

    她看向他沉靜剛毅的側臉,忽然明白過來,他問的是怕不怕,如果她迴答不怕,那他就帶她飛躍過去;如果她迴答的是怕,那他就此打住。

    “我想試試。”

    就這一次吧。

    如果沒有以後,那至少此刻她是跟他在一起的。

    多感受一點兒。

    或許就能少失去一些。

    陸焯峰迴頭看了她一眼,驀地勾起一邊嘴角,摩托車再次疾速衝刺。

    身後——

    曹銘穿越倒數第二道物障後,把車停下了。

    唐域愣了一下,看了眼前麵那輛摩托,皺眉問:“怎麽停下來了?不是還有最後一個嗎?”

    曹銘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技術不夠好,如果是我一個人過障的話,我就敢衝。但你坐在我後麵,我沒有十足十的把握,所以……不敢……”

    要是出事了,那就不止是懲罰的問題了。

    剛才陸焯峰交代過,如果沒有十足十的把握保證安全,就必須停下。

    反言之,陸焯峰有十足十的把握,所以敢帶明燭飛躍最高的那道物障。

    唐域撐在摩托車上,抬頭看向全場僅剩的一輛摩托,眉頭蹙得很深。

    這他媽算什麽?速度與激情?

    曹銘以為唐域是那種尋求刺激的人,他沒有帶他過最後一道障,他不高興了,因此有些慚愧,撓了撓臉,又好心建議:“要不……等會兒讓陸隊帶你過一次?”

    唐域:“……”

    他瘋了麽?

    他側頭看向曹銘,忽然冷笑出聲。

    曹銘:“……”

    唐域拍拍手,把頭

    盔摘下,扔進他懷裏,轉身丟下一句,“算了。”

    曹銘抱著頭盔,無奈地撓了撓臉,當兵好難啊……

    還是要多訓練才行。

    向陸隊學習!

    陸焯峰把速度提到最高,目光沉靜地盯著前方,叮囑她:“抓緊了。”

    明燭沒迴答,隻是默默收緊手臂,緊緊抱住他精瘦結實的腰。

    摩托車飛躍半空的時候,她心髒仿佛驟停,臉頰緊緊貼在他背上,腦子裏想的卻是他出任務的時候,是不是更加困難重重,危險交加,命懸一線……

    車落地時的衝擊讓她覺得五髒六腑都在顫,差點兒沒吐出來。

    陸焯峰控製著速度,緩緩慢下,迴頭看她,“還好嗎?”

    明燭忙坐直了,離開他的背,剛才一直憋著沒喊,嗓音微啞:“沒事。”

    她有點兒不好意思。

    剛才……她不僅把臉貼在他背上,還死死抱住了他。

    打臉了。

    陸焯峰迴想了一下,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低笑出聲:“剛才的不算,不笑話你。”

    明燭臉頰發燙,轉頭看向旁邊,小聲說:“我承認剛才挺害怕的,但那也正常,我又不是當兵的,第一次體驗這種感覺。”

    摩托車開往眾人,陸焯峰盯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距離大家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他迴了一下頭,低聲問:“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

    明燭知道他說的是食堂的事。

    “不是。”

    她沒那麽小氣,為那點兒小事氣那麽久。

    “那是為什麽?”

    “……”

    明燭低頭,她又不能直接承認,她聽見他跟彭醫生的緋聞,看見他爽快地給彭醫生檢查傷口,在她麵前卻裝沒事,死活不給看,就不高興了吧?

    她實在不想承認自己在吃醋。

    她喜歡他。

    特別喜歡,即使這幾年看不見,也忘不了那種喜歡的感覺。

    那是別人沒辦法給她的。

    他呢?

    喜歡她嗎?

    如果是以前,明燭很確定,他喜歡她。

    所以,她可以先表白,先戳破那層關係,也可以向他低頭服軟,可以為他做盡任何事情。

    現在呢?

    她不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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