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亂發生後,第一時間就有人報了警,最先趕到的是附近的派出所警察,其次是武裝特警。

    陸焯峰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給明燭打了電話,她手機關機,又聯係不上充當司機的小戰士,心底一沉,直覺是出事了。他手裏拿的是李指導的手機,丟下一句話,“他們可能出事了,我去一趟市區。”連作訓服都沒換,拿了車鑰匙便跑。

    韓靖在身後喊:“要不要我跟你一起走?”

    “不用。”

    一眨眼,人就不見了,跟陣風似的。

    因為突發暴.亂,韓靖和他必須得留一個人在部隊,隨時待命。

    陸焯峰一邊往市區趕,一邊給薑導打電話,等聯係上他們,已經是暴.亂發生的半個多小時後了。因為突發事件,很多人都顧不上看手機,甚至有人在逃命的時候,手機掉了。

    跟薑導聯係上後,薑導說:“我們都沒事,就是明燭返迴去把一個老人帶出來的時候,被撞倒,崴腳了,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筋骨。還有……阿不受傷了,比較嚴重,已經送去醫院急救了,不知道有沒有生命危險……”

    阿不是受傷的小戰士,他名字太長,大家就叫他阿不。

    陸焯峰唇抿成一條線,沉聲道:“我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讓部隊通知阿不的家人去醫院,如果真發生不幸,或許還能見最後一麵。

    安排好一切,車開進市區,陸焯峰給明燭打了個電話,還是關機,他隻好撥唐馨的電話。陸焯峰不知道明燭現在怎麽樣,突然遇上這種事情,她肯定被嚇壞了。

    那姑娘說了句“好”,就沒再說話。

    陸焯峰輕輕籲了口氣,“等我。”

    ……

    醫院到處都是傷員,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匆忙搶救傷員,傷勢過重的很快被送進手術室,急診室也擠滿了人。

    明燭下車後,單腳站立,右腳輕輕點在地麵,唐馨扶著她,看著擠滿人的醫院,歎了口氣,又忍不住詛咒暴徒:“那些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想起剛才那場□□,明燭冷冷開口:“不,他們不是人。”

    是連畜生都不如的魔鬼。

    薑導等人走向他們,看了看明燭,“還能走嗎?”

    明燭倚著唐馨,一跳一跳地走了兩步,“可以。”之前唐馨一直幫她冰敷,已經緩了很多,

    沒那麽疼了,隻是腫得嚴重,要檢查有沒有傷到筋骨。

    唐馨看她走得辛苦,說:“我去找個輪椅來好了。”

    明燭拉住她,“不要了,現在醫院到處是傷員,醫生護士都忙不開,還是算了,慢慢走過去吧。”

    “好吧。”

    在場的男性看看明燭的臉色,估計也不會讓他們背一下,或者抱一下,嘴皮子動了動,也沒人開口。

    林子瑜上前,跟唐馨一左一右地扶著她。

    突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擋在麵前,三人同時抬頭,林子瑜愣了愣:“陸隊。”

    陸焯峰脫了作訓服外套,迷彩褲,黑色t,軍靴,低頭看向明燭,目光落在她腫起的腳踝上,一聲不吭地在她麵前蹲下,抬起她的腳,認認真真地查看。

    明燭有一陣的恍惚,低頭看他。

    或許是軍人天生就能給人安全感,陸焯峰更甚。

    大家一看見他,都鬆了口氣,仿佛剛從之前那場劫後餘生中脫離。

    唐馨看著陸焯峰,第一想法是:可以抱人的男人來了。

    陸焯峰放下明燭的腳,站起來,低聲問:“疼麽?”

    明燭抿唇,“之前冰敷過,緩了些了。”

    下一秒,就被人攔腰抱起。

    明燭驚了驚,忙摟住他的脖子,耳根微紅,有些窘:“我可以走。”

    陸焯峰垂眼睨她,“兩個人架著的那種走?”

    明燭:“……”

    他低頭笑笑,抱著人走進去。

    身後,跟著主創團,一群人實在浩蕩惹眼,加上陸焯峰的穿著和體格,一看就是軍人,迴頭率不是一般的高,不斷有人注視他們。明燭臉徹底紅了,她小聲提醒:“注意你的身份。”

    陸焯峰麵不改色:“什麽身份?”

    明燭指尖在他肩上輕輕扣了一下,“軍人。”

    “軍人不能抱人?”

    “……”

    陸焯峰垂眼看她,神色凝重,“先送你去骨科,我要去看看阿不怎麽樣了。”

    阿不還在急診室搶救,小黑臉戰士在那邊守著,明燭低下頭,想起那個滿身是血的小戰士,心裏難受,“好,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陸焯峰腳步不停,沉默了幾秒,問她:“除了腳踝,還有哪裏有傷?”

    明燭老實說:“

    膝蓋有些疼。”

    “還有麽?”

    她抬起手,給他看自己的手肘,那裏磨破了皮。

    他目光微沉,明燭說:“還好,不是很疼。”

    他低嗯了聲,骨科到了。

    陸焯峰把人放到椅子上,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先過去看看。”

    明燭點頭:“好,你快去吧,不用管我,他們會照顧我的。”

    薑導說:“陸隊,我跟你一起過去吧。”

    陸焯峰看他一眼,沒有拒絕,“走吧。”

    唐馨在一樓給明燭辦卡繳費,帶著卡上來掛號,明燭堅持不掛急診,因為急診室幾乎已經滿了。唐馨拿著排隊號走到明燭旁邊,問:“陸焯峰呢?”

    再看,薑導和杜宏幾個也不見了。

    明燭低頭,“去看阿不了。”

    唐馨在她旁邊坐下,安靜地等待。

    ……

    陸焯峰趕到急診室,小黑臉戰士在手術室門外焦急地走來走去,看見他,停住腳步,紅著眼喊了聲:“陸隊。”

    小黑臉手臂上也有傷,傷得也不輕,已經簡單處理過了。

    陸焯峰看向手術室,“怎麽樣了?”

    小黑臉搖頭,“已經進去兩個多小時了,還沒出來。”

    “等吧。”

    陸焯峰輕歎了口氣,又仔細問了暴.亂現場的事,小黑臉仔細說了一遍,最後說:“他們肯定是有備而來的,逃得很快。他們人多,我跟阿不連根棍子都沒有,跟他們打起來很吃虧,拚死了隻抓了一個人。”

    “人交給警察局了?”

    “嗯。”

    陸焯峰手抄進褲兜,沒有再問話,倚在牆上,安靜等待。

    手術時間已經過去四個小時,每一秒都無比漫長。

    明燭拍完x光片,所幸沒有傷到骨頭,不過最近一個星期肯定走不了路了,還需要敷藥半個月。唐馨還是去找了個輪椅過來,她說:“雖然你瘦,但我也抱不動你,還是坐輪椅吧。”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天空依舊明亮。

    唐馨把明燭推到手術室門口,陸焯峰快步走過來,看向明燭的腳,拿過唐馨手上的檢查報告,仔細看了一遍,“醫生怎麽說?”

    明燭看向緊閉的手術門,抬頭看他,“按時敷藥,過段時間就好。”

    忽然,手術室門“哐”一聲,開了。

    所有人目光聚集過去,醫生拉下口罩,看向眾人:“搶救過來了。”

    小黑臉戰士激動得紅了眼:“謝謝醫生。”

    醫生笑了:“我們也要謝謝你們,要不是有你們,我們的日子更不太平。”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阿不被送進加護病房,度過今晚,就沒什麽大問題了。

    杜宏和另外兩個編劇去買了飯迴來,一群人吃過飯後,阿不的家人也匆匆趕到了,一家老小全都來了,一個個紅著眼,聽說已經搶救過來後,都鬆了口氣。

    小黑臉指著陸焯峰,跟阿不父親說:“這是我們陸隊。”

    阿不父親立即挺直腰杆,兒子當兵他特別支持,骨子裏對軍人格外敬佩,既然是隊長,那自然不一般,他鄭重地說:“謝謝陸隊。”

    陸焯峰說:“應該的。”

    安排好後續工作後,陸焯峰跟主創團還要迴部隊。

    他低頭看向明燭,彎腰,把人抱起,輕巧得像抱隻貓。

    明燭摟住他的脖子,安靜地看著男人堅毅的側臉,陸焯峰忽然低頭看她,“看什麽?”

    她移開目光,沒說話。

    主創團都默契地走在身後,隔了好幾米。

    夜裏十點,這個城市天色完全暗下來了,走出醫院,陸焯峰徑直走向停車場。明燭低頭看著地麵的影子,心跳平穩,非常平靜。

    下午親眼目睹那場暴.亂,就像一場噩夢,噩夢結束後,精神層次還處於低迷混亂的狀態,腦子裏其實很亂,也很怕。

    此時,卻忽然平靜下來了。

    陸焯峰把人往上提溜,讓她腦袋挨著他的肩,微微低頭,幾乎貼近她的耳朵,低聲問:“今天是不是嚇壞了,嗯?”

    明燭眼睛驀地有些紅了,她低下頭,“嗯。”

    毫無預兆,毫無防備,一切發生得很突然,上一秒還在笑的人們,下一秒就可能陰陽兩隔,這個世界很和平,也很可怕,總會有你未知的恐懼。

    也總有人為這世界的和平與安寧負重前行。

    陸焯峰就是啊。

    這個熱血,鐵骨錚錚的男人。

    此刻的平靜,隻有他能給她。

    走到車前,陸焯峰拉開車門,把人放進副駕駛,沒有馬上鬆開,半摟著她,在她腦袋上輕輕蹭了蹭,低聲安撫

    :“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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