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獨睡了一整晚,睜開眼後忍不住伸了個懶腰,關節發出一連串的響聲。


    “怎麽感覺好像長了些?”


    可能是學了“龍息”的緣故,寧獨感覺身體輕快上了不少,好像幹什麽都不需要費力。關於在方圓市湖底發生的事情,他需要慢慢去求證才行。他坐起身來看了看還在熟睡的胡然,沒有打擾對方,下床穿好衣服做飯。


    到了辰時末,胡然才醒了過來,卻不肯睜開眼,在床上翻來覆去。生病期間產生的酸痛讓她仍覺得疲憊,不想從床上起來,可她偏偏又非常餓。尤其是聞到飯香後,不斷地在餓與困之間掙紮,最終還是架不住寧獨在眼前吃的那麽香,隻好起來吃飯,吃完就犯困,本想爬到床上去,卻被寧獨給拉住。


    “吃完就睡,不怕變成豬嗎?”


    “怕又不會成真。”胡然已經半邊身子趴在了床上,再往前一縮就進了被窩裏。那餘溫就像是水吸引著沙漠裏的人。


    寧獨用力把胡然拽了過來,說道:“起都起了,哪有再睡的道理。我帶你去吃點心去。”


    “不去啊!”胡然表示煩躁無比,但還是被少爺拽走了,於是就一臉的不高興,哪怕是手中有著好幾包零嘴。


    寧獨先是帶著胡然逛了一圈,然後便去了魚龍街的登樓。


    胡然略微有點悶悶不樂地靠在暖爐旁,吃著手中的零嘴打著哈欠,絲毫不關心周圍發生著什麽。


    “小寧爺。”旬二看了寧獨良久,叫出去的這一聲裏帶著些許的顫音,經此劫難,他才真正明白寧獨代表著什麽。


    “怎麽?”寧獨不解地笑問道。


    “沒事,沒事就好,小寧爺你沒事就好。”旬二逐漸平複下激動的心,開始思索準備做的事情。


    “那些人,調查出來了嗎?”


    在得知寧獨失蹤之後,旬二不惜一切代價去搜尋有用的情報,對於罪魁禍首自然是全力調查,可惜得到的消息還是很少。


    “隻知道那是個代號為‘梟’的暗火組織成員,境界為通玄上境,其他的事情都沒有調查到。”


    暗火組織的嚴密程度甚至要強於東錦衛,魚龍街能夠調查出對方的代號已經足夠證明其情報能力。倘若讓暗火組織知曉自己成員的代號被人調查出來,內部免不了又要進行一場大清洗般的調查。


    寧獨默默地迴想著當初的戰鬥,並沒有再說。


    相比於其他想要試探或者存在恩怨的人或者組織,這個暗火無疑是最為致命的。隻要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麽寧獨就必定會寢食難安。無時無刻都需要提防這麽一個可以隨意將自己置於死地的人,寧獨就算能防得住,也會自己累死自己。


    “就算費盡心機將這個‘梟’鏟除掉,暗火組織還會繼續派人來。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的實力不夠,倘若境界能夠達到見山……”


    可惜寧獨的行難實在是太難,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突破。


    旬二也沒有什麽特別好的主意,畢竟魚龍街的實力可遠遠比不上南國的暗火組織,而以寧獨的個性又不願意借助其他的力量。好在方圓市一戰之後,更多的勢力看到了寧獨那恐怖的實力,就算寧獨明確表示拒絕,這些人也仍會盡力幫忙。


    “既然暗火沒有什麽眉目,扼籠賭場的那夥人呢?”寧獨看著旬二問道。


    自始至終,旬二都清楚扼籠賭場的三層到底何方神聖,但他不願意任何人知道。開始時寧獨還不會逼問,此時卻不得不問了。這麽一個躲在暗處的人,恐怕其背後的力量不會弱於暗火組織。


    旬二略微一沉吟,說道:“小寧爺應該清楚,如今的年號為天順,在此之前為慶安。”


    寧獨這點東西還是知道的,便點了點頭。


    “在眾多的皇親國戚之中,有一府是非常特殊的存在,那就是慶王府。那原來是當今聖上身為親王時的府邸,卻因為‘甲子之變’成了人人都避之不談的地方。”旬二意味深長地看著寧獨。


    寧獨明白了旬二的意思,畢竟這個天下不是什麽事情都可以說的,尤其是在天都之中,更不能在魚龍街這樣混雜的地方。


    其實旬二已經說的相當清楚,扼籠賭場地下三層的人就是慶王府的,但是慶王府究竟為什麽能有那麽大的力量,還得把“甲子之變”弄清楚。唯有知道對方有多強大,才有應對的法子。


    旬二想了片刻,說道:“小寧爺,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就是了。”


    “小寧爺必定是聽說過胯下之辱了,成大事者,能夠忍辱負重,臥薪嚐膽,小寧爺你一定是個成大事的人,在此之前,最重要的就是珍惜自己的性命。”


    寧獨笑了笑,說道:“我當然無比珍惜自己的性命,放心好了,卵跟石哪個硬我還是分得清的。”


    “那就好,那就好。”旬二又轉而一笑,說道,“小寧爺,這是別人贈送你禮物的清單,上麵也都有詳細的介紹。你過過目,有用的就留下。”


    寧獨接過清單,大致看了一遍,不禁吃驚於這些東西的價值,裏麵的絕大多數東西都是對修行有益的,恐怕拿到市麵上絕對可以賣出個天價。


    自從方圓市的一戰後,任何一個黨派跟組織都願意向寧獨示好,畢竟一個在十年後有極大可能成為第二個商衝古的人,沒有人願意得罪,如果能夠拉攏的到,他們恐怕會不惜一切代價。


    “朝中的黨派跟組織有這麽多嗎?”寧獨看著近百種奇珍異寶,心中有了很多的疑惑。


    “確實,朝廷的複雜,恐怕就算是東錦衛的笛明月大人也未必能夠說得清楚。”


    寧獨略微一想,笑了起來,顧自說道:“朝中當差可不容易,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在方圓市當好你這一個照磨。”


    旬二清楚寧獨所指,也要按照寧獨的要求布置了一批人保護白一士。隻不過隨著寧獨的極速成長,魚龍街的力量顯得越來越縮小。擺在他麵前的頭等問題就是如何增長魚龍街的力量,要不然再等些時候就幫不上寧獨半點忙了。


    “少爺,還沒說完嗎?”胡然打了個哈欠,手中的零嘴竟全部吃完了。


    “說完了。”寧獨收下了那份清單,他可沒有什麽清正廉潔的良好品德,別人送上門的東西不要可就太傻了。


    “走,迴家,可困死我了。”


    “走,去青藤園。”寧獨也不管胡然,徑直向樓下去。


    “啊?”胡然愣住了。“不是說好迴家睡覺的嗎?去青藤園幹什麽啊,少爺?你等等我啊,少爺!不是說好迴家睡覺的,我不想去見扁老頭,我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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