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斷!


    崩斷!


    崩斷!


    肌肉與經脈不停地斷裂,疼痛疊加上疼痛,讓寧獨感知不到他雙手的存在,他此時不能去看手是什麽樣的狀況,也沒法去想更多的事情,唯有更快地揮舞拳頭,像是在瀑布下轟出一片幹燥之地。


    見山境與行難境之間巨大的差異,確實不是靠一些小技巧就能夠彌補的。之前袁飛施展出來的“啼悲”,寧獨還有辦法應對,畢竟他對能夠站在校武場的每一個人都研究過,對彼此的能力都想了應對的策略。然而,“水鏡——吞千山”這一招他沒見過,也沒能力一眼看出破綻所在,深陷其中的他唯有用蠻力破開。


    行難境的元氣畢竟太少,麵對人炁頂尖的武訣,想要硬抗幾乎不可能,寧獨也不過是在拖延一點時間而已,他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足夠讓人吃驚,換成是普通的行難境在一交鋒時就會落敗。


    “凝!”


    “震!”


    “凝!”


    “震!”


    “凝!”


    “震!”


    無數的拳影疊加,像是生出了千手,不講道理地轟碎一切。


    “將體內銘記下的經文逼出來,集中在一點,集中,集中,集中!”


    寧獨的眼前仿佛是一個師弟的空間,他體內正在湧出一點點金色,湧入他的拳頭之中,成為世界裏的唯一光亮。


    “還不夠!”


    “都給我出來!”


    “出來!”


    寧獨在心中嘔吼,卻仍感覺自己所能夠使用的力量微乎其微。這就好比體內流淌的血,明知道這是屬於自己的,卻沒法控製其的流動。雖然他現在已經知曉了掌控佛法的方式,但他還是不能完全駕馭佛法。


    砰!砰!砰!


    巨大的轟鳴已經讓寧獨處在了短暫的耳聾狀態,再這樣下去,不僅他的拳頭會出血,體內遭受劇烈震動的五髒六腑也會出血,到時候保不準他就會吐出一大口鮮血。


    一旦出血,寧獨就有可能麵臨舉世皆敵的絕境。


    要繼續撐下去,還是認輸?


    “出來!”


    砰!


    寧獨再度兇悍地擊出一拳,威力較之前有了些許的增加,這效果很難看出來,但確實存在,並一直都在增長。


    “都給我出來!”


    砰!砰!砰!


    “再這樣下去,寧獨離死不遠了。”


    “如若真的是商衝古的弟子,大明王朝的蔣武屙將軍就該出手相救了,哈哈。”


    “就算是真的,這般丟人地參加青雲試,也會被逐出師門了。”


    “聽聞商衝古這人一生倨傲,出了個廢物門徒,會不會氣的一劍把他廢了?”


    “還不認輸?光是反震力就足夠讓他廢了。難不成他真期望有人會去救他?蔣武屙不會救廢物。”


    “其實一個行難中境能如此也不錯了,可以青雲試不該是他的舞台。”


    比試的結果基本已成定論,寧獨的落敗隻是片刻的事,隻不過他再不認輸,那麽就真的無人能救了。


    夏喜春的腦海裏還是陳難萍剛才問過的話。


    “寧獨哥帶了兩把劍?一把劍在突進的過程中拋至上空,算準了降落的位置,借此破除了袁飛的青蛟元氣,確實精彩!那另一把呢?一直都潛行在角落嗎?場上的元氣太重了,這樣看不見。”


    夏喜春忽然閉上眼,再睜開眼時雙瞳猶如星辰,好似能夠將世間萬物都容納進去。


    “觀星!”


    繁雜厚重的元氣迅速在視野裏消失,一道忽隱忽現的線出現在了夏喜春的眼中。


    “原來這把劍不在校武場上!而是在校武場外!這麽遠的距離,在戰鬥的同時還能如此穩定地操控?!寧獨哥你對禦劍的理解究竟高到了什麽地步?!”


    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校武場上,而寧獨的春風劍卻在場下,凝神觀看戰鬥的人多數都沒能發現。


    “這樣一來,寧獨哥你真的有贏的可能!你一定要堅持住啊!”夏喜春無比緊張地看著校武場上的戰鬥,心懸到了嗓子眼。


    千峰不斷崩塌,所產生的力量越來越大,麻木的感覺從拳頭蔓延至了整條手臂,繞是寧獨禪宗六式的力量不斷增強,也處在了崩潰的邊緣。肌膚之下已經滲出了大量的血,恐怕再揮舞一拳就有可能徹底破裂,到時候恐怕會飛濺出大片區域。


    “再不認輸你就必死無疑!”袁飛心中閃過了一絲猶豫。幾乎每一個白帝國的人都囑咐過袁飛,不要與大明結仇,但也要打出白帝國的威名。他必須要顧忌這樣那樣的國家利益,肩負著無數人的期望與囑托,而不能暢快地舒展心中所願。


    “憑什麽你是大明王朝的就可以有人來救?憑什麽在比試中你死了我就要承擔大明的敵視?憑什麽明明你那麽弱,卻有資格參加青雲試?憑什麽?!”


    袁飛在心中發問,怒氣越來越重,不自覺中加大了操控元氣的力度,毫無保留地宣泄出大半元氣。


    近乎所有的千山塌入水鏡之中!


    轟!


    ……


    司馬峨打定了主意不去管寧獨跟陳難萍,這隻不過是一次青雲試而已,今後必定還會有更多的艱難險阻,如果連這一關都不能獨自闖過去的話,無異於在證明自己不適合修行。然而,司馬峨還是忍不住看了計相院統計出來的十六強名單。


    “陳難萍對戰的是南國的焰柔,見山中境,對陳難萍來說並不難,她應該隻需要解開第一道封印就可以了。”司馬峨望著神機營房的方向,想象著對戰的情景。


    “寧獨對戰的是白帝國的袁飛,見山下境。”


    “見山下境……”


    “白帝國出來的少年,不比劍閣裏心性單純的少年,靠著蒙蔽對方的技巧不會起什麽作用,更何況你的劍已經完全暴露了,你還是太弱了。”司馬峨的臉上露出了憂思的神情。


    “你能贏嗎?”


    不管司馬峨怎麽想,他都想不出寧獨有能的可能。


    “可能這就是我跟你們的差別。”


    “可是你要怎樣才能贏呢,寧獨?”


    司馬峨聽著從神機營房傳來的一場接一場的消息,不禁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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