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觀。


    世界中的所有實體,就連聲音,都被剝離出去,隻剩下流動的元氣。


    喙矛!


    高速襲來的元氣長矛速度正在減緩,到了可以用肉眼看清細節的地步。


    寧獨抬手的速度並不快,相比於蒼鶴的速度可以說是相當慢,絕對不可能在蒼鶴攻到自己之前將對方擊倒。


    鬥轉!


    凝!


    在元氣緩慢的世界中,寧獨的元氣突然凝聚起來,相比之下,速度快的驚人。


    瞬間——


    寧獨的手觸在了長矛的側麵,凝聚的元氣爆發!


    震!


    隻存在元氣的世界被震碎,世間萬物複歸原位,所有的實體立刻成型,怒吼的聲浪也重新席卷而來。


    想要保持力量與速度,蒼鶴就不得不放棄鶴形所擁有的閃避能力,是以他不可能躲過寧獨突如其來的震!


    砰!


    凝!


    震!


    砰!


    凝!


    震!


    砰!


    蒼鶴被突如其來的三掌直接打懵,他根本無法想象對方是怎麽破開自己的喙矛,又是怎樣連續兩掌擊在自己的腹部。倘若不是自己防禦及時,此時已經被擊昏。


    寧獨連出三掌,睜開眼,立在原地,沒有再繼續追擊。


    腹部連遭兩掌,蒼鶴身子向前折起,猶如一隻蝦,向後飛出三十步遠。


    喝啊!


    腳在地上猛然一頓,踩出半尺深的坑,劃出了一道長痕,蒼鶴才止住了橫飛的身體。


    寧獨平靜地看著蒼鶴,沒有任何的元氣波動。


    他怎麽能看穿我的喙矛?就算他看穿了,又怎麽可能反應得過來?捕捉到喙矛的軌跡,從薄弱的側麵發動反擊,他是怎麽做到的?


    為什麽洞觀不到他身上的元氣流轉?


    行難下境,怎麽會做到這種地步?


    蒼鶴凝視著寧獨,調動起了所有的元氣。他已經無心再在言語上幹擾對手,唯有全力以赴才可能贏。


    劍!!!


    曾經狂熱的信徒,激動得心髒猛跳,血脈賁張。他們瞪大了眼睛看戰鬥,雖然看不懂其中所有的玄機,但當劍擊退蒼鶴仍忍不住顫抖地高吼。


    得意什麽?結果還未出來!有人狂熱,就會有人潑涼水。他們想看到的隻是劍再次落敗,甚至是跪地求饒。


    曾經辜負過眾人的人,不配再戰!


    劍,必輸無疑!


    敗給青還不夠?難道最後一點尊嚴也將要敗盡嗎?


    胡然坐在人群中,被無數的聲音吸引去了目光,她看著形形色色的人,想要大聲辯駁或者大聲隨和,都被聲浪所淹沒。


    這是胡然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力量是多麽孱弱,連呐喊的權利都沒有。她就像一根草,仰望著怒吼交戰的人,無法影響任何事情。


    少爺,咱可壓了一萬兩啊!胡然隻能在心中如此祈禱。


    那樣一副平靜的表情,是以為自己贏定的嗎?不過是個行難下境!就算你有詭異的招式,我又何必忌憚那麽多?我以全力攻殺,你又怎麽可能擋得住?!


    暴!


    蒼鶴腳下的青石開裂下陷,其腿上的綁腿也直接炸開,露出鼓起的肌肉,昭示著裏麵積聚的力量。


    喝!


    砰!


    蒼鶴原本所在的位置直接塌陷出一個深坑,其身影直接消失。


    鶴形!


    寧獨突然閃身,一偏頭躲過了襲來的攻擊。


    虎——獵!


    蒼鶴一直背在身後的左手突然探出,大量元氣積聚其上,化出虎爪的形式,向著弱小的獵物拍來。


    之所以起蒼鶴這個名字,就是為了迷惑對手,讓其以為所有的能力都是跟名字有關。他真正強大的殺招可不是跟鶴形一樣的東西,虎獵的方式跟破壞力與其截然不同。


    凝!


    寧獨伸出一指,抵在了蒼鶴的左手中心。


    砰!


    怎麽可能沒崩斷?!蒼鶴心中響起了驚疑。按理說,用竹簽立在地麵抵擋高速的鐵錘,肯定是竹簽先折斷,不可能是先彈飛。


    寧獨向後橫移出了很長一段距離,其剛才用來抵擋的手指出現了紅腫。


    徒有其表的穿花手,果然不怎麽實用。寧獨在心中感歎的一句,決定以後再也不盲目地去學他人的招式。猶如彈簧一樣的元氣纏繞在手臂上,形成一個錐形,便有效地抵消掉了蒼鶴虎獵所產生的力量。


    單純地模仿表麵而不得要領,隻能用來堪堪抵擋一兩次對手的攻擊。用多了,不僅對手能抓到準弱點,自身也會受到反噬。


    又是事先就判斷好了我的進攻方式跟力量點了嗎?很早之前就察覺到了我背在身後的左手了,所以一直都在防備?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難道僅僅是洞觀?蒼鶴當然清楚對手可以不硬接自己的強大殺招,但必須有預見他招式的能力。劍可以做到如此,就隻能說明他已經看透了自己所有的招式。怎麽會被一個初次交鋒的小子給看透?!


    蒼鶴再度爆發,向著寧獨衝去。


    凝!


    寧獨右手積聚大量的元氣,擺出了禪宗六式的架勢。


    虎——!


    蒼鶴再次衝殺而來,猶如暴虎!寧獨立在原地,不動聲色。


    元氣形成了氣壓,掀起狂風,吹起了之前戰鬥破壞產生的亂石,寧獨的衣衫也獵獵作響。哪怕寧獨像是一塊頑石,也會被猛虎一爪拍碎。


    獵!


    蒼鶴一爪襲來,封死所有退路!


    凝!


    寧獨擊出右拳,與蒼鶴的左爪相撞。


    突然——


    震!


    怎麽會?!蒼鶴眼中露出驚疑。


    不知何時,寧獨的左手已經抬起,從側麵擊在了蒼鶴的左手上,直接將其擊斷。


    分明是右手上凝聚的元氣,怎麽跑到了左手上了?鬥轉可以用的這麽快?!


    寧獨一掌斷了蒼鶴的進攻,緊接著右手迴縮到腰間,猛然向前踏出一步,幾乎是站到了與蒼鶴平齊的一側。


    凝——


    遭了!蒼鶴的心中響起了警鍾,卻已經來不及反應。


    震!


    寧獨一拳擊在了蒼鶴的腹部,蒼鶴僵了一瞬,橫飛而出,摔落在地,再也無法站起。


    整個扼籠賭場的聲音戛然而止,持續了瞬間後,眾人意識到了現實,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怒吼。


    劍!!!


    劍!!!


    劍!!!


    此時沒有任何人可以再去嘲笑那個曾經的失敗者,劍正在一步步重新奪迴屬於自己的榮譽。


    三萬兩!三萬兩!三萬兩!胡然高喊出了與眾不同的口號,她已經激動地跳了起來,恨不得立刻拽上少爺去富遊長街。


    寧獨衝著胡然眨了一下眼睛,仿佛是在提醒她所立下的目標。


    少爺,我們要贏一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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