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木初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糾結她與慕以寒之間的事情。


    時裝周很快就到來,雲木初再次投入到工作當中,應付媒體,各種應酬,還有晚宴聚會讓她忙得不可開交。


    大部分的采訪都假意順帶問一句路易,而雲木初每每遇到,要不就是含糊其辭,要不就是一笑而過,不做迴應。


    她和路易一起商量過怎麽應對,所以路易也是如此,結果就是並沒有從他們口中問出什麽勁爆的八卦。


    這季的時裝周一如既往的熱鬧。


    初心這一季的作品依舊讓人讚歎,也不乏有人唱衰的,但雲木初覺得自己以及所有同事都努力了,這個結果也沒有比往常差,隻要有一點點的進步,她就很滿足了。


    初心的show完了之後,當晚是一場小型的慶功宴,出於禮貌,雲木初給紀邪和慕以寒都遞了請柬,原以為這兩位根本不會在意時尚界的商界名流,應該不會出席才對,沒想到雲木初在台上致辭的時候發現了混在人群中的他們……


    雲木初內心無奈且複雜,不過保持平靜,堅持把自己的致辭說完了,給大家敬了一杯酒之後,在所有人的掌聲中走下了舞台。


    周圍有人向她祝賀,雲木初隻好笑著點頭,禮貌性的重複著:“謝謝。”這是她在這幾天裏,說的最多的一個詞。


    每天都要感謝,每天都要保持微笑,雲木初還是感覺到一種倦意。


    轉頭,雲木初看到同樣在和別人說笑的楚馨,她挺佩服母親,這麽多年了,一直如一,在任何場合上都沒有流露過疲憊的樣子,不愧是她的偶像。


    “嘿~mdy~”這吊兒郎當的語氣,一聽知道是路易。


    雲木初轉頭,白了路易一眼:“先生,mdy可不能隨便亂用。”


    “oh~我的錯。”路易笑了笑,不以為然。


    看樣子這家夥今天心情不錯,也是,心頭大患終於了解了,說實話,她的心情也是不錯的,接下來就是一段還算長的假期。


    隻不過一想到慕以寒,她就覺得心裏有件事,放不下,又提不起來,糾結得很。


    “你怎麽會把你的前男友還有愛慕者都要請來了,我好生氣。”路易假裝生氣的撇過了頭。


    雲木初隻好無奈地笑了笑:“禮貌性遞了請柬,我也沒想到他們真的會來……”紀邪也就算了,那家夥一向是那樣,而慕以寒……


    “你看不出來,我在追你?”不久之前慕以寒在黃昏中說的那句話在她腦海裏一閃而過……


    雲木初臉一紅,心想:該不會,咳咳……


    “嗯?你臉紅了,有情況。”路易敏銳的看出了雲木初的異常,立刻緊抓著不放了:“快說快說,我不在的時候,你和那位一言不合就打人先生發生了什麽?”


    “一言不合就打人先生?”雲木初重複了一遍路易對慕以寒的稱唿,哈哈地笑了起來:“你也不嫌這稱唿長,容易舌頭打結。”


    “放心,我怎麽都會記得他的。”路易咬牙切齒的說著。


    “還好你傷的還不算重,恢複的這麽快。”雲木初說著,用手捏住路易的下巴,強行讓路易扭過頭,好讓她看看路易之前被慕以寒打傷的地方。


    路易也沒阻止她,反正他們就像是閨蜜,這點親密的舉動在他們之間看來僅僅隻是友情的象征而已。


    可看在別人眼裏,倒是被當作秀恩愛了。


    這一幕被一直站在遠處關注雲木初的紀邪和慕以寒看在眼裏,紀邪先是對慕以寒說了句:“看樣子我和你都沒機會了,人家多恩愛。”


    慕以寒沒有理會紀邪,叫住了剛好路過的一個服務生,將手上的空杯放到了對方的托盤上,然後順手拿了服務生托盤上的一杯香檳。


    紀邪本來也沒打算慕以寒會理自己,不過說來也挺有趣,明明以前他們兩個都是一見麵就水火不容的,自從因為雲木初而重新遇見之後,雙方都收斂了許多。


    或許是年齡大了鬧不起來了?紀邪被自己這麽有趣的想法逗笑了。


    而雲木初這邊,周圍的人漸漸開始圍觀了,畢竟是一場小小的慶祝宴,來參加的多是雲木初公司裏的同事什麽的。


    “哇……你看木木姐又在撒狗糧了……”一些不明真相的同事正在起哄。


    雲木初和路易相視一眼,都覺得他們現在的境況實在是好笑……


    雲木初隨後放開路易的下巴,順便對那群喜歡圍觀起哄的同事們說了聲:“好了你們,都快散了吧,快散。”


    於是在一陣嬉笑和吵鬧中,起哄的人群也就分散了。


    “怎麽樣,你拉斯維加斯甜蜜之旅還好玩麽?你別騙我哦,我知道肖恩也跟著去了。”後半句是雲木初小聲的靠近路易的耳邊說的。


    說起肖恩,路易微微一笑:“還不錯,就是他脾氣不太好,前幾天還沒消氣,後幾天就好了。”


    “唉,羨慕……”看著路易一臉幸福,雲木初假裝羨慕的歎了口氣。


    “少來,你要真羨慕,那位一言不合就打人先生還會打我?你那位愛慕者還會追到這裏來?”路易說著,用手肘推了推雲木初。


    雲木初笑得勉強:“算了,我不想說他們。”


    “可是怎麽辦他們過來了……”路易說完,立刻站直了身子對迎麵而來的那兩個男人打了聲招唿:“嗨,兩位紳士,你們好。”


    雲木初也清了清嗓子,然後轉身,微笑,點頭。


    “你好。”紀邪對路易禮貌性的笑了笑。


    而慕以寒隻是點了點頭,算是迴應。


    “恭喜啊木頭,看樣子這次的作品不錯,你又要賺翻了。”紀邪笑著,將手中裝著香檳的高腳杯朝雲木初遞了過去。


    雲木初笑了笑,也將自己的被子遞了過去,兩個人輕輕碰了碰杯,然後小抿了一口。


    路易則把杯子遞到了慕以寒的麵前:“我的拉斯維加斯之旅很愉快,多謝啦。”


    慕以寒和路易碰了碰杯,冷淡的迴了一個字:“嗯。”


    嘖嘖,這個一言不合就打人先生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不對啊,之前在埃菲爾鐵塔之旅那次,他並不是這樣的,那次死皮賴臉當電燈泡不說,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和現在這副冷冰冰的一臉正經不太像啊。


    路易帶著疑問喝了一口酒,然後就一直打量著慕以寒。


    也不知道木為什麽會喜歡他,他倒是覺得那位紀邪紀先生不錯,長的還可以,準確地來說,至少比慕以寒看上去像個人。


    “話說迴來,你們怎麽來了。”雲木初看了看紀邪,再看了看慕以寒,隻是在目光觸及慕以寒之後很快就迴到了紀邪身上。


    “您雲小姐遞的請柬,我怎麽能不來。”紀邪揚起一抹笑容,就像往常一樣,帶點痞氣。


    而慕以寒沒有馬上迴答,讓雲木初不得不多看了他一眼。


    隻見慕以寒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身旁:“問他。”


    雲木初順著方向看過去,原來是唐海。


    聽到點名,唐海立刻往前走了一步:“咳咳,我覺得老板你最近工作太忙了,參加一場小宴會活動活動也好啊,而且你又不是和雲小姐不熟。”


    原來是唐海在管理他行程的時候安排的,並不是他自己的主意,雲木初點點頭,總算知道了為什麽慕以寒會來,也對,他並不是那種喜歡這種場合的人,雖然他已經參加過很多次了。


    隻是在得知他的到來並不是他本人自己決定的時候,雲木初感覺到了一點點的失落感。


    唐海的說法讓紀邪覺得很是新奇,轉身打量著身旁的慕以寒,開玩笑的說:“嗯?什麽時候大老板也會這麽聽一個小助理的話,說去哪裏就去哪裏了?慕以寒,你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啊。”


    慕以寒依舊沒有理紀邪,而是將手中的酒杯遞到雲木初麵前,簡單地說了句:“恭喜。”


    雲木初也簡單的與慕以寒碰了杯,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路易這時候想到了什麽,於是問雲木初:“對了,木,等一下聽說他們要在塞納河畔放煙火,你今天是要看完煙火再迴去,還是等一下就迴去?”


    因為按往常雲木初的習慣,已經忙碌了這麽久終於在今天出了結果,相比在晚上慶祝宴上接受其他的人祝賀以及應酬,她更喜歡早點迴去好好休息,所以一般上台說完話,和幾個重要的人打完招唿她就會讓路易送她迴去了。


    “煙火?今年玩這麽瘋?”雲木初其實並不怎麽想看煙火,不過看路易一臉期待的樣子,她拒絕了好像也不太好,畢竟今天肖恩沒來,路易大概也挺無聊的。


    “其實也不算什麽,不過我們好久沒看過了,你要不要看完再走?”路易問,眼底滿是期待。


    雲木初笑了笑,算了,不過是一場煙火而已,又能有多久呢,便答應了下來:“好,這次看完再迴去。”


    “太好了。”路易高興的輕輕抱了抱雲木初,結果忽然就感受到了兩道銳利的視線,讓他很快就鬆開了她。


    路易看了站在不遠處的另外兩位男士,其中一個是因為雲木初打過他的,另一個估計也是可能會為了雲木初打他的,而且兩位的氣場都不容小覷,於是他隻好堆著笑臉問:“你們呢,你們兩位等一下要不要也一起去看?”


    慕以寒想起之前在埃菲爾鐵塔下的那一段遭遇:“怎麽,這次不嫌有電燈泡在了。”


    自從上次慕以寒那一拳,現在隻要慕以寒一說話,路易總是不自覺地想往後退,還好現在有雲木初在身旁挽著手臂,不然早就退開了……


    “電燈泡?你們還有這種故事?”紀邪饒有興味的看了看雲木初,再看看慕以寒和路易:“不錯啊慕以寒,沒想到兩年後,我還是比你慢了。”


    “其實也沒什麽……”雲木初看著紀邪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錯,想起了許久沒聯係的離夕,加上在不久前的一次聯係時,離夕說過紀邪纏著她的事情,於是便隨口問了一句:“對了,你來巴黎已經好幾天了吧,離夕呢?之前還聽離夕說你一直纏著她來著。”


    紀邪先是奇怪的微微一愣,隨後挑眉,一副“我就說吧”的表情看著雲木初:“看來被我猜中了,她果然知道你在哪。”


    雲木初笑了笑:“我又不是通緝犯,找到我很難麽?”加上她現在的名氣,估計想找不到她才難吧……


    “嗯,你剛走的時候是挺難的,因為那時候你還是個默默無名木頭。”紀邪依舊沒有說關於離夕的事情。


    雲木初覺得紀邪的態度有點奇怪,並沒有被他繞過去,繼續追問:“所以呢,你就纏著離夕?”


    最後,紀邪算是鬆了口說了句:“也就纏著她一小段時間而已。”


    雲木初也沒再問什麽了。


    “誒誒,要開始放煙火了,我們去酒店的陽台看吧,這次的酒店挑的太棒了,正好就在塞納河畔。”路易說著,臉上掩藏不住興奮。


    “拜托,煙火而已,你在拉斯維加斯沒有看?”雲木初白了路易一眼,覺得他太大驚小怪了。


    “這不一樣,今天不是有你在嘛~”路易肉麻兮兮地迴了一句。


    在旁人聽來這也許是一句甜蜜的情話,而雲木初本人聽著,隻覺得雞皮疙瘩快掉了一地,剛剛喝進去的酒差點要吐了出來,可是她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保持微笑裝傻,好憋屈……


    於是一行人走出了宴會廳,來到宴會廳外的陽台,陽台很大,很曠闊,前方不遠處就是靜靜流淌的塞納河,河畔此刻也有許多遊人以及情侶停留著,似乎都在等待那一場盛大的煙火。


    璀璨的燈光,熱鬧的夜晚,雲木初看著這樣的景色,感受著這樣浪漫的氣氛,心情漸漸放鬆了下來。


    這時路易一如既往的紳士,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給雲木初披上,雲木初也習慣了,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謝謝。


    如果不是她太了解路易,也許她真的會喜歡上他也說不定,雲木初想到這,不由得笑了笑。


    隨後慕以寒走到了她的右手邊,雖然沒有說話,但雲木初還是感覺到他那股與其他人與眾不同的氣場,總讓她莫名緊張的氣場。


    路易轉頭看到了走過來的慕以寒,心裏悄悄有了一個小小的打算。


    不一會,第一朵煙花伴隨著盛放的聲響照亮了一大片黑漆漆的夜空,引起了一陣歡唿聲。


    雲木初抬頭,看著夜空中一朵朵綻放的煙火,忽然想起,自己似乎依舊很久很久沒有專門這樣看過煙火了。


    路易看著雲木初漸漸專注於看煙火的時候,悄悄退開了,留下雲木初和慕以寒兩個人。


    走迴宴會廳的路上,路易還很意外的看到了紀邪,他還有些疑惑,紀邪不應該去搗亂麽,怎麽會站在這麽遠的地方。


    紀邪看見路易,也就舉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了一下,笑了笑。


    路易的感覺一向銳利,好像懂了什麽,紀邪大概是打算退出吧。


    煙花漸漸接近尾聲,雲木初扭頭去找路易讓他準備好要離開了,結果並沒有看見路易。


    習慣性的再轉頭,雲木初看到慕以寒那張被煙火的光亮一次次照亮的側臉。


    慕以寒看的好認真,仿佛根本沒有發現她現在正在看著他。


    煙火有這麽好看麽?雲木初迴過頭,繼續看了一下,好像也就那樣吧。


    再轉迴頭去看慕以寒,這時候慕以寒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看著她,兩個人互相對視了。


    煙火一朵朵伴隨著巨大的聲響在夜空中持續盛放著,慢慢的,周圍歡唿的人群也漸漸變少了,煙火的聲響也逐漸減弱。


    雲木初不知道為什麽,此情此景下,看著慕以寒的臉,還有那雙在夜晚裏依舊閃亮深邃的眼睛,她心底忽然有個點,莫名地被觸動了。


    她啟唇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說什麽。


    而他想她一樣躲避,沒有隱瞞,把那句話說了出來……


    那雙墨綠色的眼裏忽然滲出她根本不曾見過的溫柔,輕輕的,說出了那三個字。


    隨後一朵朵今天晚上最燦爛的煙火在夜空中留下最後的痕跡,預示著這次表演的結束。


    在巨大的聲響,以及眾人的歡唿中,雲木初還是聽到了。


    他說了,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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