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雲木初一臉為難,沉默了許久,離夕開口說了句:“繼續說啊。”語氣淡漠,表情沒有任何起伏,那雙黝黑的眼睛平靜如水,像是雲木初說的那個人,是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悅。


    雲木初微微一愣,然後尷尬的笑了笑:“算啦算啦,不說那家夥了。”


    “這樣啊,我還挺想聽的。”離夕說完,輕輕地歎了口氣,隻是一個簡單的歎氣,卻包含了她心裏所有的複雜。


    這麽多年了,那個身影在記憶中漸漸蒙上了一層紗,好像再過久一點,她就能忘記了。


    忘記也好,離夕笑了笑。


    雲木初聽到離夕的話,以及看到離夕的神情,有些意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就這樣愣在了那裏。


    “我和少主沒什麽,隻不過是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做了些讓他不高興的事,然後就被趕出來了而已。”離夕的語氣輕鬆,說完還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看到離夕這個樣子,雲木初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更加擔心了。


    不過既然離夕這麽煞有介事的解釋了一句,雲木初在這麽尷尬下去好像也不怎麽對,於是隨便接了個話:“那你幹嘛還喊他少主,你都被趕出來了,他已經不是你的什麽少主了,你就別這樣喊他了,搞得好像低他一等似的。”


    離夕再次揚了揚嘴角,淡淡的笑了下:“也是。”


    “那家夥已經是個霸道總裁啦,其他的跟以前一樣,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雲木初說著,聳聳肩攙。


    她不想把自己和紀邪假扮情侶的事情說出來,雖然離夕口頭上說著不在意,表情也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但她再怎麽遲鈍,這點微妙的不對勁,她還是能察覺得到的,畢竟認識離夕那麽多年了,離夕並不是那種受傷之後,就能很快複原的人。


    “嗯,你呢,慕以寒要結婚了,你在這個節骨眼跑出國來,他知道麽?”離夕問。


    聽到慕以寒這三個字,雲木初先是愣了愣,隨後略帶敷衍的笑了笑:“他結婚關我什麽事啊。”


    “新娘不是你,你不傷心?”離夕說話依舊一針見血,並沒有要迂迴的意思。


    雲木初的笑容僵在臉上,有些無奈的看著離夕:“你還是這麽不饒人。”


    “如果我說話很好聽,那就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離夕了。”離夕不以為然的迴了一句。


    雲木初不知道該怎麽說自己和慕以寒的事情,於是她轉頭打量了一下離夕的店麵,將店裏的小擺設,還有花花草草都打量了一遍。


    而離夕並不打算就此結束這個話題,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明明都已經快三十歲了,還是這麽膽小,不懂得去爭取。


    不過……轉念一想,或許是這個呆頭呆腦的家夥想開了什麽,不再執著了吧。


    於是離夕便沒有再為難雲木初:“你趕緊找個人嫁了,我和曉茹也能安心一點。”


    雲木初聽後立刻轉迴頭白了一眼離夕:“你怎麽也和曉茹一樣,總是催我結婚……”


    “有個人照顧你總是好的,你現在一個人……”離夕還沒說完,雲木初就打斷了她:“我一個人挺好的。”


    好吧,由於這點離夕也有些同意,便沒有再追問雲木初了。


    “離離,你怎麽會想到開一家烘培店?”雲木初環顧了四周,問。


    “我也不知道,隻是突然想做,就做了。”離夕迴答說。


    當時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直到現在,她依然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因為自由了,索性就隨心而欲吧……


    迴過神,離夕看著雲木初依然有些天真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我一個人還好,你的話,還是要有人在身邊照顧你才好。”


    “我又不是溫室小花朵,沒事,沒事。”雲木初擺擺手,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


    離夕看著雲木初那張依然無害的笑容,輕輕地歎了口氣:“接下來你打算幹嘛?你總不能一直呆在布拉格吧。”


    “我……想去米蘭和巴黎,順便去一趟美國加州玩一玩。”雲木初笑著迴答說。


    “想法是好的,不過你也知道,我不會資助你。”


    “我就知道……離離還是這麽冷血無情,真傷心……”


    就這樣,好久沒見麵的兩個人聊開了,一時半會估計是不會結束的了。


    而在國內的紀邪,這幾天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先是公司出了點事情,一直很忙,忙到沒空去看看木頭,原本解決了之後想找雲木初去慶祝來著,而且他聽到慕以寒終於要結婚了,心裏自然更加高興,可是沒想到一個短信帶來的一盆冷水,就將他這份高興徹底的澆滅了。


    當他收到雲木初發來的,她已經到達布拉格的短信的時候,紀邪差點把手裏的手機丟出窗外,還好白鈞很有先見之明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才沒丟成。


    原本已經夠懊惱了,結果白鈞還不怕死的補上了一句:“看吧,人家為了躲你,都出國了。”


    這句話讓原本已經心情已經低到穀底的紀邪,一瞬間又活了過來,不過嘛,迴升的不是心情,而是憤怒值……


    可白鈞像是沒看到紀邪那快要爆表的憤怒一樣,還補上了一句:“那邊有離夕在,沒事的。”


    “離夕……”不知怎麽,白鈞的這一句話,讓紀邪冷靜了下來。


    紀邪這才想起來,原來離夕在布拉格……


    可是那個風流的老不死早就離開了布拉格,搬到美國去了,那個家夥怎麽還在布拉格?她不應該是跟著老不死一起去美國的麽?


    “當初少主為什麽要把離夕調走?”白鈞問。


    白鈞和離夕從小就一同訓練,加上兩個人不知怎麽,長相和性格都有幾分相似,雖然彼此不多話,但互相都認為對方是朋友。


    隻是自從離夕調到紀邪身邊之後,聯係就少了,到後來聽說她被紀邪親自“請走”,白鈞就再也沒有離夕的消息。


    他很好奇,離夕是個比他還要中規中矩,甚至比他還要忠心耿耿的人,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紀邪才這麽匆匆的調走她。


    好歹也是一個難得的朋友,還是關心關心好了,白鈞想。


    “我為什麽把她調走?這又關你什麽事。”紀邪挑起眉,看著站在前麵不遠的白鈞。


    這倒是他第一次聽到白鈞主動過問別人的事情呢。


    白鈞倒是一臉淡然的迴答說:“我和她算是朋友,所以有些好奇,還有能從這件事中得知少主的底線在哪裏,我以後會注意一點,以免被趕走。”


    隻見紀邪聽後,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和藹”的笑容,隨後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我現在就很想趕你走。”


    看著紀邪這幅“親切”的嘴臉,白鈞還是那副像是木頭人一樣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如果少主不方便和離夕聯係,可以由我代勞。”


    “我聯係她幹嘛?”紀邪瞪著白鈞,問。


    “雲小姐不是不接少主的電話麽,說不定是因為離夕在旁邊,不好和你通話吧。”白鈞迴答說。


    紀邪的眉頭輕輕皺在了一起,隨後走到沙發前坐下,靠在沙發鬆軟的椅背上,沒有立刻迴話。


    良久,他才迴答了一句:“算了。”


    不知道為什麽,紀邪突然不太想去觸及跟離夕有關的任何事。


    “少主,慕家給我們送了喜帖,要去參加麽?”白鈞說著,拿出了那張精致的喜帖,遞給紀邪。


    紀邪隻是懶懶的抬眼看了看,說:“不去。”


    “真的不去?”白鈞又問。


    紀邪沒好氣的迴答道:“你今天怎麽變得這麽囉嗦。”


    “我隻是覺得,在這場婚禮上,會有什麽精彩的事情發生,不想少主到時候錯過了。”白鈞解釋了一句。


    精彩的事情?


    紀邪想了想,雖然他也有些不相信慕以寒那個小鬼會突然這麽聽話,不過慕家的喜帖都已經發了,事情也已經公布出去了,以那個小鬼的性格,並不像是會在最後關頭捅出什麽簍子讓新娘丟臉,那麽不紳士的人。


    況且小鬼結婚,他可是很高興的呢,真心的祝福他能夠和他的新娘白頭偕老,隻要那個新娘不是木頭就好。


    想到這,紀邪微微揚起嘴角,笑了。


    “我那天有什麽安排麽,沒有的話,就去吧。”紀邪說完,站起身,往書房走去。


    而白鈞則站在原地點點頭:“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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