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不是我們贏了?”一大早,蘇惠惠就披頭散發地出現在雨橋的房間裏。

    雨橋還沒睡醒,聽見蘇惠惠的聲音,隻是輕輕地呢喃一聲,又轉過身睡去。

    昨晚由於三劍客全部“陣亡”,所以雨橋和幽無把這些醉酒的家夥送到了畫室,安置他們在睡房裏休息。餘楊本也要跟來的,卻看不得幽無開心的模樣,所以先迴去了。

    一整晚,雨橋都夢見了餘楊憂鬱的眼睛和離去的背影。

    “雨橋!雨橋啊!”蘇惠惠跳上了雨橋的床,把她從床上挖了起來。

    雨橋眯著眼,還沒睡飽的她一臉的難受表情,“幾點了?”

    “還沒七點。”

    “那我再睡一下下,半小時就好……”雨橋又倒了下去。

    “不行!”蘇惠惠尖叫著,“趕快和我說一下昨晚的情形,為什麽我們會輸?學長不是來了嗎?他的酒量不錯的啊!”

    煩死了!雨橋用被子包住頭,不準備和蘇惠惠說話。

    冬子從門外探頭進來,他也是一臉的迷糊相,顯然剛睡醒,問。“我們公主起床了嗎?”

    蘇惠惠把目標轉向了冬子,吼叫著:“滾!沒用的家夥!連個酒也拚輸人家,還是個爺們呢!我們現在把公主給輸了!輸了……”

    冬子聽得愣頭愣腦的,“什麽……什麽?”

    “我問你,昨天你喝了多少?我那麽信任你,把重任交給你,你從我手中接過那盆酒的時候不也是一臉自信的嗎?為什麽我們會輸?”蘇惠惠從床上跳下來,衝到了冬子麵前,質問著。

    冬子認真地想著,“我……喝了不少啊!喝了你的那半盆,還喝了自己的一盆,後來泰鬆還給我倒了一盆……”

    “總之我們喝輸人家了!”蘇惠惠歇斯底裏地叫著,“丟不丟臉啊!就那麽幾個草包,那麽幾個毛小子,我們居然會輸給人家!重點是我們把公主給輸掉了……”

    “還不是因為你說要把公主當賭注,要是那時你說賭注是我,我也不會有意見啊!”冬子的嗓門也大了起來。

    受不了!雨橋從被窩裏坐了起來,衣衫不整的庸懶模樣,眼睛都懶得睜開就朝著那兩個正在爭執的家夥吼叫著:“你們還讓不讓人睡了?我還要上班呢!輸了就輸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說完,倒頭又睡。

    冬子和蘇惠惠交換了一下眼神,安靜了下來。

    “那些黑馬們提什麽要求?該不會真的要把我們公主賣到無人島吧?”冬子小聲地問。

    “賣到無人島,他們找誰拿錢?”蘇惠惠沒好氣地迴答他,“他們一致決定要公主給阿幽做一個月的女朋友。”

    “那很好!阿幽人也不錯,我們公主也沒男朋友……”冬子倒是樂觀。

    蘇惠惠敲了一下冬子的頭,把他的樂天想法給敲了迴去,“好你的頭啦!你對阿幽很了解嗎?不要以為他送我們一張鑽卡就是好人。一個月的戀愛,雖說是有點兒戲,但是阿幽要是半途使壞,吃虧的是我們公主。”

    半途使壞?冬子偷偷瞄了一眼床上的雨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說:“要是我當公主的男朋友,絕對不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的。我從國中的時候就和她是同班,她那時候就好猛了,我被隔壁班的那對雙胞胎欺負的時候,雨橋三下五除二……”

    蘇惠惠打斷了冬子的話,“知道了,你那些丟人的事還要講幾遍?再怎麽說,我們公主都是女生,而且是個單純的女生。這場為期一個月的戀愛要是真的談了,賠了身體還不要緊,萬一把心給丟了……啊!好可怕!”

    “那不很好嗎?總比暗戀學長強吧!”

    學長……蘇惠惠認真地比較了一下,“那倒……也是!不過還是很擔心,阿幽的年紀比我們小得多,我們現在和那些小鬼有代溝的。加上是有錢人家的小孩,長得也不錯,我看他還有點城府……越想越覺得公主會受委屈。”

    “受再大的委屈隻要公主一記‘橫掃千軍萬馬’就能討迴來。你沒看過她踢毽子的時候用這招吧?那毽子被她那麽一掃,飛出去的速度力道可猛了,那招要是踢在人的脖子上——不敢想象。”冬子咽了咽口水,“所以你放心啦!”

    “我們公主的紅線怎麽打了這麽多的結?”蘇惠惠歎了一口氣。

    “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們輸了?還有,黑馬的要求你怎麽也知道?難道學長一大早就給你打了電話?”

    “打個屁!樓下啦!”蘇惠惠雙手環在胸前,一臉的不爽,“阿幽那家夥一大早就來了,正在樓下和泰鬆一起做早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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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的環境很好!真羨慕你們。”幽無身上掛著一條圍裙,站在老宅的大廳,看著庭院的花花草草,說。

    杜泰鬆傻傻笑著,“冬子他們家也算是大富之家,這兒是他們的老宅,清末時期的建築。”

    “很漂亮。”幽無轉到他們的畫架邊,“你們在畫什麽?”

    “幾個靜物。我擅長畫水粉,冬子拿手的是素描,惠惠是書法和國畫,所以她和雨橋合得來。”杜泰鬆說。

    “為什麽?”

    “因為我們公主是圖案和工筆。”

    幽無點點頭,表示理解。突然,他看見了牆角的一副畫架,上麵架著一副炭筆寫生,幹淨利落的線條勾勒出了一個少女的頭像。

    “是雨橋的畫像。”幽無喃喃地說。

    杜泰鬆走了過來,“那副畫啊!是學長畫的,很像雨橋吧!學長下個月要辦畫展呢!可能要在結婚前用來告別單身的儀式吧!”

    “是很像雨橋,怎麽他畫的不是雨橋嗎?”幽無明知故問。

    “但願不是。”杜泰鬆聳聳肩,“這樣對公主還好一點呢!她每次來老宅一看到這副畫就傷感,因為是未完成的作品,所以不敢收起來,怕學長準不定哪天又要來畫。我們公主是個單純的大姑娘,雖說有點大大咧咧的,但是很善良的,又有愛心,我們之所以會成為朋友都是因為在新生入學時受過她的保護才躲過那些學長學姐的欺負。”

    幽無微微笑了起來。

    “我們公主改寫了我們學校的‘新生入學製度’呢!”杜泰鬆驕傲地豎起大拇指,“她真的是這個!”

    “她和餘楊怎麽認識的?”幽無突然有了點興趣。“餘楊也欺負你們新生嗎?”

    杜泰鬆拍了拍身上的圍裙,想了想說,“沒有!學長人不錯的,他是學生會的副主席,在學校可受女生歡迎了。有一次公主為了幫一個女生討迴被愛情騙子騙去的愛情,和幾個男生打架,就被教務處抓了。那個愛情騙子就是學長的弟弟,可拽了,但還不是被公主揍得慘兮兮的?”

    “就這麽認識了?”

    “是啊!那場架打得太猛,雨橋被罰留校查看,是學長向學校求的情,而且學長領著弟弟親自向雨橋道歉,就這樣認識了。”

    “他也算是個明事理的人。”

    杜泰鬆睜大了雙眼,“什麽明事理?都要結婚的人了,還經常對我們公主投以曖昧的眼神,這算什麽明事理——從那以後他和雨橋稱兄道弟的,其實他哪裏不知道雨橋被他迷得團團轉?他就是很享受被雨橋暗戀的那種快感。風光慣了的人,身邊鶯鶯燕燕的花花草草看多了,突然冒出一顆仙人掌,覺得有趣,所以就慢慢地把這顆仙人掌的刺給一根根地拔去,想看看她變成黃瓜的過程——你能懂嗎?”

    幽無哈哈笑出聲,這樣的比喻挺形象的。

    “其實我也蠻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走出了學校,他不再是那個風光的學生會副主席,身邊也沒有人再圍繞著他,追隨著他。大家都在為自己的未來煩惱、打拚,漸漸地就遺忘了他這個人的存在。他隻能再迴到學校,即使隻是當一名幾乎有名無實的大學美術教師,領著一份吃不飽餓不死的死薪水——你能懂嗎?”杜泰鬆又分析著。

    幽無又點點頭。“能理解。”

    “他畢業的時候開歡送會,那天公主可漂亮了,那套白色的小禮服是鑲珠片的,燈光一打下來整個人好夢幻!腳上穿著一雙同布料的鞋子,跟可高了;長長的頭發別了一個米奇小水鑽發飾……整個人都閃閃發光,她把所有的女生都給比了下去。餘楊幾乎一整晚都圍繞在公主的身邊,後來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什麽意外?

    “跳舞的時候公主的鞋子掉了,由於跳舞的人太多,不知道被人群擠到哪裏去了。後來主持人拿這個當遊戲,說誰要能找到鞋子就能夠得到雨橋的一個香吻。”

    幽無一想到是雨橋的鞋子就笑了出來,“那些人很後悔吧?”

    “可不是!剛開始的時候你掙我搶的,到最後鞋子被一個音樂係的學長搶到,他本是抱著鞋子屁顛屁顛地跑去找雨橋,可小南風一吹,他就鬼叫了起來——‘什麽味道?天啊!這鞋子泡過米田共了嗎?’就把鞋子給扔掉了。”

    幽無大笑了起來,他能想象那個學長被雨橋的鞋子熏到的表情。

    杜泰鬆歎了口氣,為雨橋感慨著,“沒有王子願意撿公主遺落的水晶鞋,公主孤零零地被冷在了一邊。從此後,公主改穿拖鞋,這一穿就穿了五年啊!”

    “五年?她也等了餘楊五年呢!”

    “是啊!餘楊在我們的畢業典禮上對雨橋說的,隻是一句玩笑話。”杜泰鬆突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麽,又問,“對了,你真的要和我們公主談戀愛嗎?”

    “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你這個人也還不錯,但是畢竟是遊戲,打的一場賭。時間一到,各歸各位,但真的什麽都能歸位嗎?”杜泰鬆一臉的惆悵。

    幽無微微笑著,“那就不要歸位啊!”

    “什麽意思?”

    幽無搖搖頭,學著杜泰鬆剛才聳肩的模樣,“不好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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