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啊,不是我不給你們住,而是今天是春日宴,房間早在三天前就被訂滿了,實在沒有空房啊!」老闆看著麵前渾身濕漉漉的林繪錦有些為難的說道。


    林繪錦沒有在多說一句,直接拿著手中的五十兩銀票就上了二樓,拍打著房間的房門:「誰要是給我讓出一間房間,我就給他五十兩。」


    「姑娘,姑娘……」老闆和小二連忙上去勸阻:「這大多數住店的都是遊客,將房間讓給你了,他們住什麽地方去啊?」


    林繪錦卻是沒管,繼續敲著,臉上滿是焦急的神情。


    正在沐浴的雲辭依稀聽到了林繪錦的聲音,便睜開閉目養神的眼睛,眸光晶亮,但是眼前卻依舊隻有一團模糊的影子:「外麵什麽事?」


    「迴公子的話,有一個女子渾身濕漉漉的要來住店,說是和她弟弟不小心掉到河裏了。但是客房已經滿了,女子便上樓挨個敲門想要讓其他人讓出一間房間出來。」守候在外麵的侍從迴答道。


    雲辭沒有說話,隨著林繪錦的走進,那聲音也越發的近了,確實是林繪錦的聲音!


    「老闆,我弟弟現在就昏迷不醒的在外麵。我隻要一間房,再給我點兒熱水就好了,哪怕讓我住在大堂也行。」林繪錦語氣中帶著一抹懇求。


    「潘姑娘,在下的房間讓給你吧。」正在這時一道清悅醇厚的聲音從林繪錦的身後傳來。


    雲辭依舊一身月牙色倉木紋錦袍,剛剛沐浴過的髮絲隨意的披散在肩頭,就像是一團濃稠的墨寫意的潑灑在冰雪之上,活生生的一幅美人圖。


    林繪錦卻是愣了一下,想起容楓剛才的話,直覺性的想要拒絕。


    但是她剛才已經連續問過兩家客棧了都是客滿,在出去找的話,恐怕其他客棧都打烊了。


    他們這樣渾身濕漉漉的在外麵過一夜的話,是十分受罪的。


    窗外一陣春風吹過,立即便讓林繪錦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慄了一下。


    雲辭命侍從將外麵的容楓抬到了自己的房間,又命人去拿了一些幹淨的衣服給容楓。


    「潘姑娘,待會兒小二會把熱水送過來的,你們先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吧。有什麽事跟在下的侍從說一聲就好。」雲辭並沒有多留,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


    屋中還殘留著雲辭剛剛沐浴過的味道,林繪錦顧不上其他找來一塊兒幹淨的毛巾便替容楓擦拭著身體。


    他應該沒有什麽大礙,等明天醒來之後就好了!


    南音得知雲辭將自己的房間讓給了容楓和林繪錦之後,眼皮子不安的跳動著。


    「那公子今晚睡哪兒?」南音問著身旁的侍女。


    兩個人好端端的落了水,然後又正好找到了這家客棧,究竟是巧合,還是她多慮了呢?


    「公子去晏大夫的房中了。」侍女迴答道。


    「我知道了,去拿一件幹淨的衣服,我去送給潘姑娘!」南音想了想,為了自己安心,決定還是自己親自去看看吧。


    林繪錦給容楓擦洗好身體之後,剛準備脫去身上濕漉漉的衣服,便聽到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潘姑娘,是公子讓我來送衣服給你的,我能進來嗎?」南音甜美溫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林繪錦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床上的容楓。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反正他們已經落入到他們的手中了,想跑也來不及了。


    潮濕的衣服緊貼在身體上,將林繪錦那柔楺輕曼的身姿勾勒得淋漓盡致。


    橘黃色的燭光輕柔柔的籠罩在林繪錦的身上,宛若一朵初綻放的青蓮。


    打開門的那瞬,讓南音愣了愣。


    隨之目光便落到林繪錦那暈了妝的臉上:「潘姑娘,你的臉……」


    林繪錦衝著南音笑了笑,隨後便用手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這是一種藥材,塗抹在臉上可以起到防曬,保養肌膚的作用。」


    林繪錦仗著南音不懂,直接睜著眼睛說瞎話。


    「原來是這樣,那潘姑娘我能進來嗎?」南音看了看,隨後便又說道。


    「進來吧。」林繪錦想了一下,身體便朝門旁邊挪了挪,讓開了一條路。


    「潘姑娘,你弟弟沒事吧?」南音一走進來便看到容楓躺在床上,他的側顏極美,在燭光的照耀下,泛著玉一般的光澤。


    「沒事,睡一覺就好了。」林繪錦在旁觀察著南音的臉色,語氣輕快平靜的迴答道。


    「那潘姑娘你快去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吧,小心著涼了。」緊接著南音便將手上的衣服交給林繪錦。


    「謝謝姑娘了,像你們這些大戶人家的小姐,應該不會要別人穿過的衣服,不如我直接給你銀子吧?」林繪錦一看那衣服的衣料便知是上品,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夠買到的。


    「不用了,這件衣服就送給姑娘你了。」南音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一雙清婉的眸光便落在林繪錦的臉上。


    盡管林繪錦臉上還遮著麵紗,但是擦去了那難看的暗瘡和紅印之後,她的肌膚肌理細膩,滑膩似酥,猶如剛出水的芙蓉一般,天然去雕飾。


    而那雙露在麵紗之外的眼睛更是格外的清冽、純美,恍若懸掛在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桃樹上的那一輪如霧如紗的新月般。


    倒是與容楓那一雙妖冶的桃花眼有幾分相似,隻不過一個純美,澄澈,一個濃艷、絢爛。


    難不成他們兩個人真的是兄妹?而容楓也不是……他?


    「姑娘,你這麽好看的一張臉,為什麽要用麵紗遮著啊?」南音看著竟然很想要知道她藏在麵紗之下的麵容究竟是什麽樣的。


    「因為我對花粉過敏,一不小心渾身就會起紅疹子,還狂打噴嚏。隻有戴著麵紗才會好點兒。」林繪錦又胡亂找了一個藉口。


    正在這時小二又送來了兩碗參湯。


    「潘姑娘,你去換衣服吧,我來幫你餵你弟弟喝參湯吧?畢竟在春日宴的時候,你弟弟還是很照顧我的。」南音走上前端起一碗參湯對著林繪錦道。


    「好。那就有勞姑娘了。」林繪錦也沒有反對,拿著衣服便走進了屏風,然而眼角的餘光卻一直落在南音的身上。


    南音端著參湯走到床前,看著唇色有些發白的容楓,心在不斷的跳動著。


    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都和他那麽的相似,就連輪廓都有如從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一般。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他的性情和那一身紅衣!


    即便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對他的印象還依舊那麽深刻而清晰。


    他就像一朵妖冶、絢爛的罌粟花,美的妖嬈,卻又帶著致命的毒。


    而現在躺在床上的他卻像是站在梨花樹下的無邪、清雋少年,身上透露著淳樸的氣息,沒有一點點的危險和危害。


    林繪錦透過屏風的縫隙一直都在注意著南音的一舉一動。


    因為南音是背對著她的,她雖然看不到南音臉上的表情,但是卻也知道南音一直都在看著容楓。


    很顯然南音是認識容楓的。


    「姑娘,我還未請教你姓什麽呢?」林繪錦脫掉身上潮濕的衣服,語氣請快點問道。


    「潘姑娘,他不是你親弟弟吧?」南音卻並沒有迴答林繪錦的問題。


    「怎麽了?」林繪錦已經換好了衣服從屏風中走出來。


    「哪有弟弟和姐姐參加春日宴買戀人號碼牌的?」南音轉過身看向林繪錦。溫婉的眸子閃過一抹驚訝!


    仿若她的衣服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並且還讓她穿出了一種她獨有的氣質。


    「是,他不是我親弟弟。」林繪錦一手用幹毛巾擦拭著被水弄濕的頭髮,一手拿過放在桌上的參湯放在嘴邊喝了起來。


    「那你們是戀人?」南音卻是抓到了問題的關鍵。


    「不是,他是我認的弟弟,我們今天隻是去玩的。」林繪錦立即搖了搖頭。


    「姑娘,你看不出你這個弟弟喜歡你嗎?」南音抿著唇笑了一下,緊接著又道:「那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姑娘,我怎麽覺得你之前認識我弟弟!」林繪錦放下手中的碗,輕勾了勾唇,聲音擲地有聲的問道。


    「潘姑娘,怎麽會呢?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見你弟弟。」南音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意不著痕跡的凝固了一下,緊接著便又故作平靜的說道。


    然而她那握著勺子的手卻已經出賣了她。


    林繪錦看得很清楚,在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南音握著勺子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


    「時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和你弟弟休息了。」南音放下手中的參碗之後,便走了出去。


    臉上依舊掛著清婉,溫雅的笑容,一直到關上門的那刻,她緊張的身體這才鬆懈下來,不由從嘴中輕吐出一口氣。


    「公子,南音小姐來了。」晏大夫打開門見南音窈窕淑女的站在門外,神色中帶著一絲怯意。對著屋內的雲辭稟報了一聲之後,自己便退了出去。


    「怎麽了?」雲辭轉過身,朝南音的方向望去,語氣依舊溫潤。  南音邁著小碎步,一下就撲進了雲辭的懷中,輕輕的摟著雲辭健碩的腰肢道:「雲辭,我有點兒怕,你今晚陪陪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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