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黑霧是鬼翼猿的拿手好戲,任何門縫石縫都逃不過他的搜尋,一般來說藏寶密室會被安置在書房邊上,從書房的暗道進入,鬼翼猿也是個有經驗的老鳥,化作黑霧直奔書房,從門縫中慢慢滲透進去。


    書房古色古香,牆上掛的是各種名人字畫,鬼翼猿的目光在這些東西上一掃而過,口中輕輕一吐,房間裏揚起一陣微風,將字畫從牆上吹落。


    “暗道不在字畫後麵,那就在書櫃後麵了。”鬼翼猿嘿嘿一笑,這些密室布局都是些老掉牙的套路,不是在字畫後麵有密道,就是在書櫃後麵有密室,隻見它再度化為一團黑霧,直接往書櫃後麵撞去。


    但結果差強人意。


    “奇了怪了,為什麽書櫃後麵沒有呢。”鬼翼猿撓撓頭十分不解。“難道在其他房間?”


    祠堂外兩個侍衛正在巡邏,因為很久沒有賊人來犯,這些侍衛都顯得有些鬆散,看似在巡邏,私底下卻是竊竊私語。


    “你知道麽,就在傍晚,家主被殺了,任家現在是任念慈那個小鬼當家。”王超細聲說道。


    馬翰掩嘴笑道:“全府上下都知道了,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哎,任家是要大亂啊,經營的管合商會也是越來越衰退,隻怕我們下個月的薪資都成問題,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去別的人家當差。”王超顯然不看好任家的未來,搖搖頭歎氣道。


    但旁邊的馬翰卻不這麽認為:“我看任家不但不會亂,而且還會越來越好呢。”


    “何以見得?”


    “任念慈,也就是如今新任的家主,你別看他年紀輕輕,但他能力可絲毫不弱,據說不久前和周邊三個國家談好了一筆生意,令原本瀕臨潰敗的任家起死迴生,也正是因為這筆生意,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隻見馬翰將聲音壓得更低,繼續道:“據說他早就掌握了老家主私通中州牛家,出賣家族利益的證據,但一直隱忍不發,直到今天才突然發難,為的就是一舉奪得家主的地位。”


    “嘶,好深的心機。”王超扁扁嘴。


    “不過,這對家族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有了他談攏的幾樁生意,家族很快就會起死迴生,我們也不用擔心得不到報酬的問題。”


    “這倒也對。”王超點點頭,心裏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下。


    這時遠處迎麵走來一個侍衛,王超趕緊揮揮手,笑道:“你今天也值班啊。”


    那人答道:“是啊,我今天也值班,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王超憨憨的笑了笑。


    眼見那人走遠,馬翰問道:“那是你朋友麽?”


    “不認識,估計新來的吧,打聲招唿又不會少二兩肉。”


    “也是,來來,我繼續給你講新家主的一些秘密。”馬翰將心中的疑惑拋開,又和王超有聲有色的聊了起來。


    雪夫子迴頭看了眼,暗罵一句兩個憨貨,而後徑直走進了祠堂當中。


    祠堂大多被用來供奉和祭祀先祖,但有時,也會將十分重要的物品供奉在祠堂裏,這種東西要不就極具傳承意義,要不就是十分之珍貴。


    他緩緩推開祠堂的門,確認了外麵沒有人看到自己,而後慢慢將門關上,一轉頭。


    “我去!什麽東西!”


    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就這麽被放在祠堂中間,屍體放大的瞳孔,定格在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脖子上一道深不見底的傷口,鮮血已經流幹。


    突然見到這副景象,饒是身為天級玄師的雪夫子也被嚇了一跳,不過好在他還是忍住沒有大聲喊出來,隻是在心中暗罵將屍體放在這裏的人。平複了情緒之後雪夫子在祠堂上下打量起來,除了一具屍體之外,就隻有桌上放置的一個有一個牌位,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不過原本雪夫子也沒有報多大希望,畢竟天級法器這種東西,放在藏寶密室裏的幾率更大一些,接下來就看阿鬼的了,依靠他霧化的能力,偷出一件東西簡直輕而易舉,至於張小白去的家主臥室,雪夫子也沒有報以太多希望,隻有極少情況下,才會將寶物直接放在臥房之中。


    說起不被雪夫子報以希望的張小白,此刻正一臉茫然的趴在房頂,看著大大小小的房間一籌莫展。


    雪夫子和鬼翼猿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了,對於格式房屋的格局了如指掌,但張小白卻隻是一個偷錢包的小偷罷了,還從沒真正當過飛簷走壁的大盜,若說起偷錢包偷手機這種手上功夫,雪夫子兩人未必比得過張小白,但進這麽一個大院子偷東西,確實是彌補了張小白業務上的空白。


    “不行,不能被他們看扁了,我可是要成為平天宮第一大盜的人!我估計最高最中央的,就是家主的臥室了!”


    張小白硬著頭皮選了一間最中央的閣樓的房間,接著夜幕慢慢靠近。


    房間裏閃爍著跳動的燭光,在房間的四麵八方都點亮了蠟燭,粗略地看竟是有上百支,而這上百支蠟燭將整個房間照的猶如白晝,白色的蒸汽騰升起來,彌漫了整個房間,和燭光糅雜在一起像夢境一般。


    不時有水聲在房間裏迴蕩著。


    張小白潛伏在窗口,將耳朵貼在牆壁上,除了嘩嘩的水聲以外,還聽到了微弱的抽泣聲。


    有人在哭?


    他慢慢直起身來,手上附著一絲玄氣在窗上輕輕一點,窗戶無聲無息的打開一條縫,透過縫,白色的蒸汽從中溢散出來,迷住了張小白的眼睛。


    迷住張小白眼睛的不隻有水霧,還有一抹身影,霧氣籠罩著她,卻遮擋不住曼妙的輪廓,濕漉漉的長發隨意的散落在肩膀,光是這俏麗的身姿,張小白就癡了。


    她慢慢轉過身子,帶起層層的漣漪,終於能夠看清她的臉龐。


    容貌並不傾城,卻有一種別樣的魅力,微簇的眉頭,泛紅的眼眶和眼角晶瑩的淚珠令人心生憐憫,看著霧氣中朦朧的楚楚可憐的模樣,心頭猛地一顫,一種莫名的心疼油然而生。


    “誰!”


    少女瞥向窗台,卻發現有一個人影伏在窗前,手掌在浴池上一拍,水珠連同花瓣一起飛射出去,直接穿透窗戶打出幾個大大的洞來,再看這少女身上已經裹上了一件薄薄的紗衣。


    異變突生,張小白早就飛身暴退而去,窗台哪還有他的影子。


    那少女將眼角的淚珠擦去,盯著張小白遠去的方向,低聲喝道:“來人,有賊人潛入任府,全員警戒!一隻蒼蠅都不能飛出去!”


    哎,壞事了。


    張小白躲在假山後麵有些哭笑不得,本來是想出點力的,沒想到自己不過看了一眼人家洗澡,就被發現了,而且所有侍衛都被調動起來開始尋找自己了,不知道雪夫子和鬼翼猿他們那邊怎麽樣了。


    鬼翼猿在書房裏搜尋無果,化作一團霧氣剛要進入另一個房間,就聽見外麵突然變得喧嘩起來,大量的侍衛在過道來往,這些還不是最關鍵的,突然間一道強大的勢覆蓋了整個大院,鬼翼猿臉色一變。


    “地級玄師!”


    雪夫子也感受到了地級玄師的勢,頓時眉頭緊皺,從祠堂小心翼翼的走到外麵,隻見不停地有侍衛在搜索著什麽。看到這幅景象,他的心頭一緊,“糟了,看來張小白被發現了。”


    “賊子!哪裏跑!”


    就在這時,任念慈不知從那裏跳了出來,一掌打向了張小白的後背。


    張小白心中大驚,情急之下側身一閃,任念慈的手掌打在假山的山石上,轟的一聲,山石頃刻間分崩離析,看見任念慈渾身包裹著的玄氣,張小白也感受到了十分棘手,眼前這人年紀輕輕,但卻依然有了玄級的水準!


    自己不是對手!況且這院子裏至少還有一名地級玄師,隻怕片刻之後就會前來馳援,必須立刻跑!


    墟靈幻體風之篇章悄然施展,一秒,張小白就來到了數丈之外,還不等他喘口氣,那任念慈就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前。


    “怎麽可能!施展墟靈幻體的時候我的行蹤完全是隱匿的!”


    “哼,雖然不知道你這是什麽秘籍,但身為玄級玄師,我早就凝練出了自己的域,想在我的域中隱匿行蹤,根本就是癡人做夢。”任念慈冷笑一聲,再度拍出一掌。


    這一掌雖然看上去樸實無華,卻蘊含了無盡的殺機,其威勢之磅礴,掌風之淩冽讓張小白逃無可逃,隻能咬著牙迎難而上,憑借吞天化氣功煉化的玄氣在這一瞬間被全部調動起來,盡數凝結在自己的右掌之上。


    “三響!般若雷音掌。”


    實質化的玄氣發出耀眼光芒,伴隨著三聲雷鳴轟然打出,這是抽空玄氣轟出的一掌,大量的玄氣強行將般若雷音掌推至三響的境界。


    兩掌相對,將兩掌間的空氣快速壓縮,發出啵的爆鳴聲。


    轟!


    一擊對掌之後兩人立刻分開,張小白抽空了所有的玄氣轟出一掌,已無力再反抗,他不求傷到敵人,隻求巨大的響聲能夠吸引雪夫子或是鬼翼猿的注意。


    而任念慈則一臉詫異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區區一個黃級玄師,竟有這麽多的玄氣儲量,而他打出的一掌也絲毫不凡,即使自己已經是玄級玄師,和他有一個大境界的差距,但他還是突破了自己玄氣的防禦,將自己的手掌燒的焦黑。


    這少年,究竟是誰。


    張小白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周圍已經圍滿了侍衛,雖然都是些凡人,但奈何人多,張小白麵露苦澀看著對麵冷酷的少年,慘笑道:“我投降行不行......”


    就在這時,張小白麵色突然一變,巨大的壓力從肩頭傳到腳底,騰地一下整個人跪倒在了地上,他勉強抬起腦袋看向前方,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冷冷的盯著張小白,後者的嘴唇在強壓下變得煞白。


    這種熟悉的壓力,是地級玄師的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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