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辱我聖教,如何不叫我動怒?”阿幼朵十分委屈,拽著楚雲深的袖子,一抽一噎地絮絮道。楚天瑤這才明白剛剛李南歌居然在她麵前說了五毒教三個字,輕輕拍了拍腦袋,楚天瑤覺得有些無語,這五毒教是外人對聖教的蔑稱,不管是哪個聖教弟子聽到了都會生氣,阿幼朵本就是五聖使之一,身居高位,一直在維護聖教,遇上這樣的事,下意識的反應便是和李南歌開打了,而李南歌卻是連原因都不清楚。


    看到阿幼朵霸在楚雲深身邊,拚命吸引對方的視線,楚天瑤微微一笑,也不多管。若是真的能成就一段好事,或許也是他們一家和聖教的緣分吧,若是不成,也沒什麽影響,畢竟楚雲深始終都在迴避這個事情,輕易不願意和阿幼朵單獨相處。


    不經意看到阿幼朵飛過來的眼神,楚天瑤更是會心一笑,也不去看楚雲深幽怨的樣子,她直接轉身,徑自去了西配殿。時間過了那麽久,阿幼朵都好了,想來鳳瑤娘親也迴了自己的地方,正好和她告別之後,自己便離開苗疆了。


    鳳瑤手裏捏著浴凰心中感慨萬千,身為聖教的五聖使,她早就將身心都奉獻給聖教了。不是不知道五聖獸的圖謀的,這也是當初一開始她沒打算叫楚天瑤修煉聖教心法的原因,畢竟這個被她從十萬大山撿迴來的小女孩,天生就帶了漢人的標誌。


    隻是鳳瑤沒想到,這個小女孩居然狠下心對著一般人看到都要尖叫不已的毒蟲,獨自摸索著練成了聖教的蠱術,看著那雙堅定的眼睛,鳳瑤沒有再阻止她。如果這個女孩從此以後為聖教奉獻一生,那麽她修煉了蠱術也沒什麽。


    鳳瑤覺得自己更沒有想到的是,從那個小女孩生出去中原的心思後,事情會變得讓人無法相信。楚天瑤對著教主的師叔,太乙教的修士公孫盈求了那麽件事之後,鳳瑤就知道自己要失去這個已經得到所有苗人認可,在聖教出類拔萃的女兒了。


    從那天起,她便下定了決心,怎麽也要為聖教留一個後手,讓離開的楚天瑤成為聖教最後的避風港。她想得很好,也這麽做了,甚至後來楚天瑤也確實迴來幫助聖教了,還成為聖教在這一場叛亂中不可缺少的臂助,可是她的暗中布置全都沒用了。


    悠悠一聲歎息,鳳瑤不自覺得吹起了笛子,不是按照聖教心法催動蠱蟲,隻是單純地吹了一首鄉間小調。她皺著眉頭轉過來的時候,正巧看到西配殿中認真捧著臉的女孩,先是一喜,隨後鳳瑤反應過來,她如今或許已經沒有什麽資格了吧,所以鳳瑤搖了搖頭,開口說道:“緣起緣滅,你我緣盡,何必再相見?”


    楚天瑤一下愣住了,好在她也是個通透的,知道鳳瑤是因為什麽,忙抱住鳳瑤的腰,將頭埋進鳳瑤懷中,嬌嗔道:“阿娘可是惱我這次迴來沒和阿娘打招唿嗎?”她一臉慕孺,一如離開之前那個在外人麵前冰冷在自己人麵前愛嬌的小女孩。


    鳳瑤忍不住抬起頭,和往常一樣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阿娘怎麽會惱你,不過是......”說到這裏,鳳瑤頓了頓,手上不自然地抓緊,扯住了楚天瑤的頭發,疼地她當即叫出聲來,惹得鳳瑤手忙腳亂地看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阿娘,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您養了我這麽多年,我怎麽也還不完。”抓住鳳瑤有些粗糙的手,感覺到上麵幾道毒蟲咬出來的傷痕,楚天瑤的眼淚刷刷地落了下來。將她這個漢人小孩撿迴來,又護著她修習蠱術,鳳瑤在聖教中也沒少被人說,她在背後為自己做的事情那麽多,那一點點芥蒂算得了什麽。


    不過就是在她用過的紫竹笛中放了蠱蟲,不過就是在楚天瑤身上下了蠱,不過就是想讓楚天瑤不要背叛苗疆,這些本就是她應該做到的,哪裏算得上芥蒂,所以她從來也沒有和鳳瑤提過這些,更沒有說走出十萬大山的艱辛。


    其實她的阿娘是不想她離開的吧,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朝夕相處掏心掏肺地照顧了那麽多年,就那樣一股腦將她拋在腦後,帶著一腔熱血,離開了樹村,離開了聖獸潭,離開了十萬大山,阿娘心裏得多痛啊。


    鳳瑤反手握住楚天瑤,伸手幫她拭淚,聲音有些哽咽,她說道:“傻孩子,你長大了。”心中有好多好多話說不出口,也有好多好多顧慮想說出來,鳳瑤遲疑了半天,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理了理楚天瑤有些散亂的發髻,在苗疆她還是穿了苗人的服飾的,這足可以證明她的心中是有苗人的。


    “阿娘,這次迴來我是來看你的,如今聖教的事情平息,我也該離開了,師父雖說並不嚴厲,但我也要更加努力才是,要不然豈不是白費了師父的心思。”婉轉地說著離別的話語,楚天瑤手裏摸出一枚玉簡,她早該發現當初那麽多人說自己精血不足的問題,也存在於鳳瑤身上,這是整個聖教的問題,留下這強身健體的東西,也算是她報答聖教和鳳瑤娘親的養育之恩吧。


    “阿娘,聖教蠱術耗費精血,隻是我瞧著兩位長老都不曾出問題,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麽別的方法,若是他們不願意說的話,你可以試著練下這門龍遊功強身健體。”她將玉簡緊緊塞進鳳瑤的手中,生怕她不肯接受。


    “這門煉體功法並不是上清宗的,乃是我奇遇所得,傳與聖教和娘親,並沒有什麽關係,您不要多想。”楚天瑤笑了笑,接著從身上摸出一個玉瓶繼續道,“阿娘,這裏是雪參丸,也可以改善體質,隻是不能多服,裏麵有十來顆,您看著用就是。”


    鳳瑤在這次五聖獸的預謀中做了些事情,也為聖教示警了,隻是曲雲本就對聖教眾人心有芥蒂,若是鳳瑤拿出這東西,再看在自己的麵子上,想必仍能好好待著,就算沒有五聖使的超然地位,也不會影響她在聖教的生存。


    捏了捏玉瓶,鳳瑤心中更是感動,她當年果然沒有看錯人,不枉她幫著掩蓋了那些事情,心中一動,就想說給楚天瑤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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