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演唱會是在一個星期後的周末,這個星期沈盛還是沒有迴學校,方遠覺得沈盛已經坐實了要轉學的信息。


    他情緒藏得深,更多的是對沈盛的擔憂,他們每天不是沒有聯繫,但隻是簡單的互相問候,沈盛似乎挺忙,方遠想問什麽也默默咽了迴去。


    林瑞帶著他的隊友找到方遠給他介紹,裏麵卻沒有一個彈鋼琴的。方遠想到林瑞家的鋼琴,溫吞著打招唿:「你們好。」


    這一場演唱會是林瑞他爸出資的,雖然林瑞爸媽愛自由不想被凡塵打擾,但對林瑞物質上的需求會大方滿足。


    可惜沒什麽用,林瑞要的並不是這些。


    演唱會裏都有些小有名氣的樂隊,不然光憑林瑞無法召集這麽多人觀看,既然想辦,就必須得有排麵。


    林瑞爸的想法很簡單,前麵弄些樂隊出場,後麵林瑞作為壓軸。他不會相信林瑞能把音樂玩成什麽樣子,小朋友想玩,就讓他玩玩。


    所以無形之中,林瑞作為金主爸爸的兒子,就是個太子爺。


    方遠在他們的後台休息,幾個樂隊成員都是挺好說話的人,再由林瑞引薦,不說當場痛哭流涕來個三根鼓棒結拜,好歹氣氛不至於這麽僵。


    他們在聊天,方遠低頭看了眼手機,班群裏有一道消息。


    李舟上麵說沈盛要轉學了,下麵一連串刷屏。


    不少人艾特沈盛,佟洛最積極:「為什麽啊?」


    現在沒人理她,大家都在等理由。


    李舟沒迴,發了消息就撤了。


    餘笙和王曉曉都來問方遠:「沈盛是怎麽迴事?」


    他們以為方遠平時和沈盛最要好,一定知道內幕。


    但方遠表情淡淡,抿嘴,「不知道。」


    現在沒心思看什麽演唱會了,他試著打沈盛電話,隻有一連串忙音。


    好不容易打通了,對麵剛傳來疲憊的聲音,又斷了。


    方遠沒來由的,感覺自己的心髒不聽使喚地劇烈跳動,一股於水底窒息的無力感分布在方遠全身。


    當林瑞喊聲他的名字,方遠驚醒,背後已經濕了一大片。


    林瑞說:「配合我們彈鋼琴好嗎?」


    方遠微微愣住:「我不會你們的曲目。」


    林瑞說:「你一定會的。」


    見鬼的是,他的隊友們盡管驚訝,但還是沒有反駁林瑞的話。


    方遠此刻有點幹著急,沒有什麽方向,他想找沈盛,可不知道去哪找。


    他一口答應:「好。」給自己找了個事做。


    上台時,台下觀眾幾乎已經聽倦了,走了一些人,中間不少蘿蔔坑。


    林瑞化了妝,站在舞台上,衣服上貼的亮片就像星光一樣奪目。


    他簡單介紹了自己,介紹了隊友,又把話筒遞給方遠。


    方遠有點怯場,一股衝勁冷靜下來,現在隻有逃。


    林瑞說:「我認識的方遠不是這樣的。」


    方遠垂著眼睛,話筒幾經輾轉迴到林瑞手裏。


    在後台時林瑞已經把曲目告訴了方遠,林瑞唱歌時總是時不時看向方遠。


    他彈錯了好多音。


    方遠內心著急,但越急越錯。


    他有點懷疑林瑞是不是在演他,而他聽信了林瑞的鬼話。


    台下僅剩不多的觀眾裏有人忍不住了,「彈的什麽玩意?」


    鋼琴聲戛然而止。


    方遠注意林瑞臉色,他詭異地一笑:「既然這樣,不唱了。」


    「林瑞……」


    方遠話還沒說完,林瑞就說:「方遠,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目標。」


    方遠不說話了。


    林瑞說:「我對你很失望。」


    方遠走了,慌不擇路地逃走。


    到了家門口,他看到鐵門外有個熟悉的人影。


    「……沈盛。」


    沈盛迴頭,一步作五步,腳步快速跑向方遠,在他驚愕的目光下抱住他。


    原本醞釀了一腔情緒的方遠拍了拍沈盛後背,引得那人忍不住哀嚎一聲:「疼死老子了——」


    方遠嚇得鬆手。


    臥室裏,沈盛被脫得一幹二淨,後背和手臂上全是打架留下的傷口,兩隻眼圈頂著熊貓眼,現在去做珍惜動物也許會有人接納。


    他不安分動了動,哄著眼圈有點紅的方遠躺進被窩。


    「你發生了什麽?」


    「方遠,我迫不及待想迴來見你。」


    第37章


    沈盛身上的傷是被聞息打的,兩個星期前他利用周末和沈夏去邵輝公司,和約定好的聞息去做了親自鑑定。


    結果很快出來,他們是親生父子。


    沈盛對自己冒出來的親生父親沒有意外,他之前偷聽過聞息的電話,而聞息看樣子急於找他。


    對此沈夏沒什麽主意,他沒有打電話告訴遠在國外的父母,而是讓沈盛試著去和聞息相處。


    沈盛心裏念著方遠,懷著相處一個星期的心思和班主任李舟請假。


    而到了聞息家,一開始兩天還好,逐漸聞息就開始讓沈盛轉學,沈盛不願意,方遠還在那,他是不會離開的。


    聞息急了,他脾氣沒有表麵上那麽溫和,猝不及防給沈盛一巴掌,半張臉迅速紅腫,這讓沈盛有了對父親有所期望的心開始破滅。


    將近十八年沒有管過他,憑什麽上來就要左右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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