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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您就別管了,迴屋等著吃肉吧。


    」付任飛不耐煩的說道。


    「飛兒,這羊能下奶,不能殺!」姚氏聲音一改平日的端莊持重,帶了些許的氣極敗壞。


    殺羊?!


    蘇可方眸色一沉,猛的衝進了院子。


    「付任飛,你昨晚還口口聲聲說不吃我的東西,今天就要吃我的山羊,你還要臉不要?!」蘇可方勃然大怒,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栓山羊的繩子,將山羊緊緊護在身後。


    「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要吃羊了?」付任飛冷笑一聲:「你不是口口聲聲要給娘補身子嗎?你放心,殺了這隻山羊我不會嚐一口,全都給娘吃!」


    付任飛挑釁的瞥了她一眼:「還是說,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做做樣子?」


    「你不用激我,我不會上你的當!」蘇可方拚命告訴自己要冷靜,緩了口氣,冷聲道:「今天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殺了這隻山羊的!」


    這隻山羊是項子潤給婆婆的,而且她答應過他不殺這山羊,就一定會做到!


    「我看你是不捨得把羊給我娘吃吧?」付任飛一副我早知如此的神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昨天剩下的那些吃食都拿到哪去了,也就我娘和二哥相信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是一心為這個家!」


    「飛兒,你給我住嘴!」姚氏厲斥道:「你以前的書都念到哪去了?誰教你這樣目無尊卑的?」


    「娘,您怎麽還護著她?您還不知道吧,她把昨晚剩下的吃食都送給她那個在縣城念書的哥哥了!」付任飛朝蘇可方抬了抬下巴,向姚氏告著狀。


    這也是他不知道蘇可方將在鎮上買的吃食分成兩份,不然還不止如此。


    姚氏怔了怔,但仍板著臉訓斥道:「就算你大嫂把那些吃食送給她哥哥,你也不該如此說話!前陣子你大嫂娘家沒少接濟咱們,你大嫂給娘家人送點東西還輪不到你來挑理!」


    蘇可方冷冰冰的掃了付任飛一眼,對姚氏避重就輕的說道:「娘,您別聽他胡說八道,昨晚那些吃食還在我屋裏呢!」


    「你騙誰呢?你有本事現在就把東西拿出來!」付任飛往蘇可方屋子方向瞥了眼,臉上的得意一閃而過。


    蘇可方下意識往自己屋裏看了眼,這一看,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她記得自己早上出門的時候房門明明就關上了,這會屋子的柴門卻大開,屋內的狼藉一目了然。


    「付任飛,你還能不能再無恥一點?!」蘇可方氣得渾身發抖。


    這個混球竟然翻她屋!


    「惱羞成怒了?」付任飛冷笑一聲:「看你還能找什麽藉口!」


    「飛兒!」兒子的所作所為讓姚氏難以接受,她既痛心又失望的喝斥道:「你打盆水照照,看看自己都變成什麽樣子了?你現在跟大街上的地痞流氓有什麽區別?」


    這孩子怎麽會變得黑白不分了呢?


    「娘,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咱們家?好讓你們看清楚她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虛偽嘴臉,您怎麽還罵我?」付任飛理直氣壯的反過來質問姚氏。


    「我還沒老糊塗,蘇氏是什麽人我有眼看!而且,我罵你與蘇氏無關!」姚氏沉著臉,不容反駁道:「如果你心裏還有我這個娘,現在馬上迴屋給我反省反省!等想清楚自己錯在哪裏再出來!」


    她是不是錯了?


    她一直以來因為心疼而縱容著這孩子,不捨得打,不捨得罵,可她真沒想到這孩子能壞到這種地步,現在開始管教還來得及嗎?


    「娘,您這是要關我禁閉?!」付任飛難以置信的看著姚氏,激動的叫了起來:「娘,您真的被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給迷暈了頭!」


    「付任飛!」付辰祥惱怒的聲音在院外響起。


    「你這是連娘都不認了嗎?」付辰祥扛著鋤頭沉著臉走進院子,步步逼向付任飛:「你忘了自己當初發的誓了嗎?你忘了你活著的意義了嗎?你整天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在這裏氣咱娘,你還能不能有點出息?!」


    付任飛眼底的痛苦和憤恨一閃而過,最後抬起頭朝付辰祥破罐子破摔的吼道:「我也想有出息,可是咱們能不能活下去都還是一個問題,想那麽多又有什麽用?」


    「誰說咱們活不下去了?」付辰祥聽出弟弟話中的消沉,臉色緩和了些,眼底閃過心疼:「就像嫂子說的,隻要咱們全家人能一條心,日子就能越過越好!下午開始,你就跟我到地裏去先把草鋤了,過陣子讓嫂子的娘家人教咱們種地,以後咱們也可以自己種出糧食來,不用再過這三餐不濟的日子了。」


    人隻要有希望,有奮鬥的目標才有活下去的意義,他決定不再自暴自棄下去,他也希望飛兒能振作起來。


    聽了付辰祥的話,姚氏的心也軟了下來,她走到付任飛跟前伸手輕輕幫他理了理衣襟,語重心長道:「飛兒,做人要有自己的原則,不能隨心所欲,如果不顧慮別人的感受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那就是自私!那會惹人嫌的,知道嗎?」


    「娘,我就是難受!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付任飛突然抱住姚氏痛哭失聲,哭聲裏帶著悲痛,帶著發泄式的幹嚎,讓聽的人都忍不住要動惻隱之心。


    蘇可方從這母子仨的對話中聽出了些什麽,卻又沒聽明白,覺得這家人就像一團霧一樣讓人看不真切。


    而且,付任飛這個混球之所以會這麽不可理喻,好像是因為有什麽難言之隱所以才這麽不甘墜落的。


    不過他們沒說,她也沒問,隻是心頭的火氣消了些。


    「好了,飛兒!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趕緊把眼淚擦幹,跟你大嫂道個歉,這事就翻過去了。」姚氏輕聲說道。


    付任飛抬起微紅的眼睛看了蘇可方一眼,表情有些抗拒,可在看到姚氏臉上的堅持後,他隻有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蘇可方跟前,低聲說道:「大嫂,對不起!」


    這還是他第一次喊蘇可方「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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