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所有人都慌了神,如今這才發現,分明箭端有一張紙。


    那幕僚說著,上前要將那箭取下,但是上前一拔,竟是巋然不動。這幕僚也是有些手腳功夫的,人長得不是往常書生那般瘦弱,但是如今卻是對著利箭沒有一點法子。


    這箭上的紙條必然是帶著重要的消息,若是此時蠻橫取下,他是擔心會弄破,漏掉什麽重要信息可就不好了。


    左相聞言,看了地上的暗衛一眼,“你去。”


    “是,”暗衛從地上起身,走到那利箭麵前,用力一把,當真的巋然不動。而後才見他用了內力,然而三成、五成、甚至七成的內力都沒打讓著利箭被拔出。黑衣人的那雙唯一露在外麵的眼眸一眼黑森森的,而直到他用了是城市的內力,才見這利箭被拔了出來。


    這一幕也被左相看在眼中。


    不管來人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思,便是利箭是擦著他的腦袋射到牆上,當時若是再偏上一點,恐怕此時的他便是不能完好地坐著的。而如今他武功最是高強的暗衛便是要用上十成十的內力,才能將暗處那人的箭從牆上拔出,這些無疑不是在威懾他。


    這人是在警告他莫要隨意去查探,否則下次恐怕就會直接要了他的腦袋。


    此時的謝風當真是要咬碎了一口牙,而這時暗衛已然將利箭連同紙條呈了上來。


    箭頭蹭光拔亮,沒有毒。


    謝風見此才放心將利箭上的紙條取下,打開一看,所有的暗恨和怒意都沒了。


    “哈哈哈……”隻聽他開懷大笑,“天不亡我謝風啊!”


    在場幾人看謝風這般模樣,對紙條上的更是好奇不已,而高興一番之後的謝風也沒有藏著掖著,而是將手中的紙條直接遞給幾人看,而此時那暗衛已經默默退了下去。


    接過紙條的眾人,將紙條中的內容一看,臉上也是帶著高興的神情。


    隻見紙條上寫著,“右相欲稱帝,父女不和,今晚動作。”


    這父不說用也知道說的正是右相戴秉均,而這女當然指的是當朝皇後戴蘭雙了。


    所有人都覺得如今的右相是立於不敗之地,但誰成想這右相要的不僅僅如此。若是右相想稱帝,那麽這二皇子便不能稱帝,兩個本來站在一條船上的人如今不想卻是各懷鬼胎。


    “大人,看來今日右相進宮並非是有要事和二皇子商量,而是為了試探虛實,”一身著藏藍色長袍的男子說道,“那麽便也可以推斷出皇上病倒、二皇子監國一事也是在右相的預料之外,那麽久可以知道此時皇宮看來是在二皇子的控製之中,那麽皇上……”


    “大人,韋大人說得有道理,恐怕皇上病倒一事並非那麽簡單,”被稱為韋大人的那人話沒說話,而另有一個幕僚補充說道,“恐怕是皇後和二皇子察覺到了,這才突然兵行險招,”這人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意在謀反。”


    謝風聞言點頭,如今他臉上已經沒有多少陰沉的神情了。


    就是這時,旁邊有幕僚提醒道:“但是如今皇宮被二皇子控製,甚至皇上被二皇子控製,甚至很可能把右相都瞞了過去。就算右相和二皇子不和,但未必右相如今不會做出另外一種選擇,直接扶持二皇子尚未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人話落,原本還興奮不已的眾人臉色也微微一沉,確實還有這樣的一種可能。


    “不會,”左相謝風直接否定了這樣一種可能。


    “還請大人指點,”剛才說話的這幕僚不解道。


    “就憑我和戴秉均相鬥這麽多年,”謝風冷笑,“要說戴秉均三朝元老,權傾朝野,但是近幾年來在朝堂卻表現平平。我一直以為他是擔心皇上對其下手,但如今想來他是在養精蓄銳,隻等有朝一日自己坐上那個位置,不再受任何人的桎梏。這麽多年的籌謀,戴秉均是不可能這般輕易放棄的,更何況……”


    謝風再次冷笑,將再次遞迴來的紙條握緊,“既然這紙條說的是今晚,我們便拭目以待。”


    “那大人如今我們要怎麽做?”這人心中雖然有諸多不解,但是看謝風不打算多說,也卻識相沒有就剛才的問題再多問。


    “將有所人都集結起來,”謝風直接說道,嘴角帶帶著一抹笑意。


    “可是這消息是真是假,我們無從得知,”有人提醒道。


    “等確定戴秉均那邊動手,我們再動手,”謝風看著眾人,送來握緊扶手的手,“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大人英明,”眾人恭維著。


    “那大皇子那邊?”而後又聽著提醒謝風消息真假的人問道,“可是要知會一聲?”


    聞言,謝風沉默,滄桑的雙眸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眾人見此也紛紛不出聲,隻等著謝風的吩咐。


    “先不說,看宮中情況如何。”


    見謝風這樣吩咐,在場眾人心中大約有了想法,卻又是紛紛點頭。誰當皇上他們都不在意,隻要能有一條好出路就行。


    而這也算落下了帷幕,而此時另一邊的右相已然迴到了府中,而隨行的幾位大人當然也是各自迴到府中。


    戴右相迴府便直接去了書房,“將古軍師和幾位先生請過來,”先生說的是依靠在戴右相門下的幾位門客。


    也不過一會,便見幾人被請到書房之中。


    “大人今日進宮,情況如何?”其中一位幕僚問道。


    “見過皇上了,皇上身子確實有恙,而且早前便有意將這皇位傳給二殿下,”幾人坐到椅子上,戴右相才說道。


    “那如今如何是好?”這幕僚又問道,如今並非皇上被控製。


    “古軍師怎麽看?”戴右相再次問道。


    “如今皇上病著,可能意識不清也說不定了,”古月神情淡淡,卻是笑著說道。


    “古軍師的意思是?”戴右相問道。


    “就算皇上並非被控製,我們也可以說是,不是嗎?”古月迴道,“二皇子苟同皇後某還皇上,意圖謀反,其心可誅。右相大人三朝元老,忠君愛國,身為二皇子的外公,更不忍二皇子誤入歧途,故帶人進宮,匡扶正義。”


    “哈哈哈……”戴右相聞言開懷大笑,“古軍師果然奇人,和我想的如出一轍,”這話可是將自己也誇了進去,但是此時所有人都不會在意這些細節的。


    這時候就聽右相再次問道,“那古軍師以為什麽時候進宮最好?”


    “今日大人進宮見到了皇上,而右相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恐怕如今二皇子還自以為高枕無憂。今晚進宮其實最好,殺個措手不及不是更好,”古軍師說道。


    “今晚?”右相眉頭微皺,看來他本來想的並非如此。


    “是,”古月點了點頭,“不瞞大人說,我有另外一種想法。”


    “古軍師可不是個會賣關子的,”右相世故沉著的雙眸微蹙。


    “大人說得是,”古月依舊漫不經心,“若是此時二皇子和皇後已然知道了大人的心思那該如何?”


    聞言,右相一驚,看著古軍師不說話,而在場的眾人也是一驚。


    “說句冒犯的話,我一直深信那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的話,”古月話落,戴右相世故沉著的雙眸一寒,但是古月絲毫不懼,“右相大人浸淫朝堂,對於朝堂的熟知古某是比不上,但對於朝堂之外的事情古某或許能比右相大人更懂得一二。”


    古月環視眾人一圈,繼而說道:“今日右相大人進宮看到的皇上很可能不是真的皇上。”


    “可那張臉?”戴右相懷疑蹙眉,那時他是看得真切的。


    “右相大人有所不知,雖說人皮麵具,但是這世上便是有一種人不用真的人皮便是製成真的人皮麵具。”


    “真有此事?”戴右相世故沉著的雙眸緊緊盯著古月看。


    “是,”古月肯定點頭。


    聞言,不論是戴右相還是在場的其他幕僚,臉色都尤其的沉重,也書房中看來也隻有古月一人看著輕鬆。對此戴右相倒是一點都不奇怪,古月從來如此,不管遇到什麽事情也一直都是漫不經心的。


    隻是如今……


    “但就算如此,顯然這個時機也並不是很好,沒有準備的不僅的宮中的人,我們不也是上沒有準備嗎?”戴右相目光如炬。


    “我想右相大人這麽多年籌謀,如何會是沒有準備的?”


    又是突然沉默,整個書房中氣息凝重。


    然而也不過一會,便見右相突然一笑,“古軍師說得不錯,如今確實是一個好時機,或者今晚便是一個好時機,再等下去,等到宮中各位毒做好的準備倒是可未必是對我們有利了。”


    幾位幕僚聞言紛紛點頭,而之後右相又是叫來了好些人,一步步說著今晚的計劃,而此時房中的古月隻偶爾開腔提點一下,就再也沒有多餘的話。


    然而此時若是能將他看透的人,比如曾經的瑞王,又比如清淺在這,必然是能看出此時的古月平靜的雙眸一種顯然帶著一絲得逞。


    如今已經將戴右相煽動,剩餘的便是要看宮中各位了,他倒是要看看身為曾經名滿天下的瑞王的女兒,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又做到何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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