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過後,果然第二天一早便有消息從宮中傳來,說皇上讓二殿下代為監國


    一時間整個朝堂動蕩,且不說大皇子府中的瓷器玉器摔碎了多少,大皇子雲涵之手下又死了多少人,朝中眾臣可謂是反應不一。


    早前便支持二殿下的人可謂是欣喜萬分,不說前來道賀,便是今日早朝如常進行,這些人看著大皇子一派可謂是鼻口朝天,揚眉吐氣。就憑這些普通的新貴,何以跟他們競爭。而大皇子一派,包括右相在內幾乎是垂頭喪氣……


    而早朝之後的丞相府,戴右相一臉陰鬱地坐在書房之中,而他的前方右側古軍師在那邊坐著,除了古軍師之外,還有其他三四個比較主要的幕僚,他們是知道右相本來的打算的。


    “大人,皇上突然這般,便是將大人本來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這人一身青衫,模樣也沒有什麽出奇之處,“如今,我們要如何做?”


    右相沉默,眼神卻看著在場其他幾個人。


    “大人,雖然如今皇上口諭傳來,讓二殿下代為監國,可……”這人停頓了一下,臉色微臣,“恕屬下鬥膽一言,皇宮如今可還在皇上的控製之中?”


    “徐寧你的意思是?”戴右相眉頭微蹙,一雙滄桑的眼眸之中精光劃過。


    “皇上若是染病,皇後娘娘或許會侍疾,皇後娘娘會不會伺機……”被稱為徐寧的人比了一個雙手握緊,就好像在掐誰的脖子一樣的動作,“將皇上控製住?”


    聞言,戴右相沒有話,皺紋布生的指關節輕扣桌麵,而後見他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古月,“古軍師怎麽看?”


    古月聞言這才抬眸看向眾人,隻見他嘴角微微一笑,煞是動人,“右相大可進宮麵聖。”


    聞言,其他幾位幕僚互看一眼,紛紛點頭,“古軍師說得有理,若是皇上被二殿下控製的話,如今進宮恐怕是見不到皇上的。”


    “隻是右相大人也不要急於一時,若是當真是皇上親自讓二殿下監國的,如今您這樣貿然進宮,便是懷疑二殿下有不軌之心。要是被二殿下知情,恐怕還不知道會如何看待您這位外公呢,”古月笑著提醒。


    聞言,右相沉默了一下,便是點了點頭,“古軍師所言極是。”


    一切尚未有定論,他就算有心謀劃,卻也不會輕易以身犯險,否則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可如何是好?


    而對於戴右相的決定,古軍師一點都不感到意外。戴右相有野心、也胸有城府,偏偏就是太過沉穩。既想要登頂,又希望事情落敗之後還能全身而退……


    而這和二皇子雲軒之可完全不一樣,從前有右相扶持,雲軒之一向心高氣傲。就在不久之前,戴皇後將一封信交給他,將其中厲害關係還有戴右相的想法一一告知,當時有怒意、有恨意還有其他,但最終二皇子的打算便是賭一把,為了那個位置他敢謀朝篡位,因為他那個位置絕對是非他莫屬。


    此時二皇子雲軒之正在皇宮禦書房中,坐在從來隻有皇上雲耀天才能坐的禦座上。桌上已經是一大堆奏折,但是此時的雲軒之卻隻是閉著眼睛坐在禦座上,身子往後隨意一靠,臉上還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


    而後就見雲軒之睜開眼睛,盯著金碧輝煌的房頂,一聲輕笑從他口中傳來,然後這輕笑慢慢轉化為開懷大笑,笑聲蕩漾在整個禦書房中,甚至傳到外麵。


    然而此時外麵隻有雲軒之的人在守著,而這些人隻是麵無表情直視前方,盡忠職守。


    又過兩日,朝中大抵都沒有什麽事情,因為局勢還不穩,所以雲軒之和皇後也沒有什麽動作,當然除了逼迫雲耀天立遺詔。


    “父皇,您在位也有二十年了,如今這中楚也該是換一位新的主人了,”雲軒之笑著說道:“如今您這個樣子,又有何用?朝中諸事也都在兒臣控製之下,若是您立了遺詔,您雖然不是這中楚的皇上,但是從此之後和母後琴瑟和鳴,不必再被國事煩擾,不也是很好?”


    此時雲耀天閉著眼睛,就算聽到雲軒之的話也依舊沒有睜開看他一眼。


    “父皇,你看兩日過去,朝堂上下沒有人發現異樣,如今……”雲軒之冷笑一聲,“父皇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要逼著兒臣讓您真的就病死了。如今兒臣代為監國,等您駕崩之後,兒臣又順其自然當上皇上也未必不可,若是如此,父皇可是看不到兒臣登基的盛況了。”


    這時雲耀天才睜開了眼,看著雲軒之眸中的威脅,卻是再次閉上了眼睛。


    “看來父皇當真是病得頭腦不清醒,如意昏聵了。兒臣已然將其中利弊和父皇一一分析了,父皇卻還這般不知好歹,”雲軒之說著,對他身後的“常明誌”吩咐道,“太醫吩咐父皇飲食要清淡,兒臣看著不如餓幾日最好,餓著頭腦也更能清醒。”


    聞言,“常明誌”應了一聲。


    “父皇還是好好考慮一下,當然兒臣一向是沉不住氣了,更也沒有太多耐心和父皇周旋。更何況看您這般拒絕和母後一起,想來不久之後母後也會傷心欲絕,到那個時候恐怕就沒與人再來規勸兒臣說,不管如何您還是兒臣的父皇了,”雲軒之說完,冷哼一聲直接甩袖離開。


    而雲軒之離開之後,從剛才便隻是坐在一旁靜靜品茗的戴皇後,這才被青玉扶著走到雲耀天所躺的床榻旁邊。青玉放開戴皇後的手,嬤嬤推開一旁,而戴皇後則坐到床側,靜靜看著雲耀天。


    “皇上又何必這般不識好歹?”戴皇後語氣平淡,也聽不出什麽情緒,“您該知道軒兒是您的孩子,也是和您最像的孩子,不管是樣貌還是性情,您也該知道若是您在這個時候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不是嗎?”戴皇後微有停頓,“畢竟從前這皇位也不該是皇上您的。”


    “賤人!”這時候雲耀天終究沒忍住出聲了。


    “賤人?”戴皇後不怒反笑,“臣妾若是賤人,皇上還娶了臣妾,和臣妾同床共枕,更育有兩個孩子,那麽皇上又是什麽?皇上是一國之君,還是莫要再說這些自損名聲的話了。”


    “一個個忤逆朕,謀害朕,一個個都該死,”也不知是戴皇後提到了什麽,讓沉得住氣的雲耀天如今竟是怒極大罵。


    然而對於這樣的雲耀天,戴皇後一點都不覺驚訝,“從前皇上為了皇位害死了先皇,而後更氣死了太後,再之後還害死了自己的同胞兄弟瑞王。除此之外,先皇一共二十個皇子,如今在這朝堂之中的也不過隻有兩人,其餘的死的死、被監禁的被監禁,先皇和太後泉下有知恐怕根本不想看到你,還有那些死去的先皇的嬪妃們,若是她們知道是皇上一手將他們的孩子害死,恐怕會拚了命向你索命,當然皇上也莫要忘了那些被皇上害死的人,他們可是一個個都在地府等著皇上。”


    戴皇後歎了一口氣,好似語重心長地規勸,“皇上若不想太早下地府,便是要好好考慮遺詔的事情。”


    此時,雲耀天已經被氣得說不出來話。戴皇後見此停住了聲音,伸手隔著錦被輕輕撫摸在雲耀天的胸口,似乎在給他順氣,但猶如隔靴搔癢,哪裏會起作用?


    而戴皇後對此卻是一點都不在意,“皇上不要以為臣妾這話不中聽,忠言逆耳不是嗎?臣妾說的可都是事實,所以皇上還是要好好考慮一下。”


    這時候青玉走過來,將戴皇扶起身來,而戴皇後也沒有馬上離開,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雲耀天,“太醫既然吩咐皇上要靜養,如今臣妾便不來礙皇上的眼。軒兒說的也沒有錯,皇上腦袋是該好好清醒一下,才能明白如今僅自己所處的情況,才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戴皇後話落,便是直接轉身離開,也不管後麵的雲耀天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今日的戴皇後依舊是一身明黃色的鳳袍,卻是比往常更加清冷一些,就好比走上皇權的中,往往都會成為孤家寡人。她不會走上那個位置,但最後她會是這中楚的太後,一人守著後宮。


    而扶著她的青玉由始至終隻是微微低著頭顱,恭恭敬敬的模樣。而在戴皇後和青玉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外麵的人聞聲開了門,看見威儀的戴皇後走出來,眾人紛紛跪在地上行禮,“奴才(奴婢)恭送皇後,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聲音在整個養心殿響徹,更是傳進了雲耀天的耳中。


    而和雲耀天的怒極不一樣的是另一邊離開養心殿的雲軒之,此時已然待在禦書房中,隨意翻看著進來送進宮中的折子,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敲響。


    雲軒之聞聲,眉頭未走,卻是將手中的折子放下,抬頭看去,“進來。”


    便見一個太監打扮的人走了進來,這人是從小伺候的雲軒之旁邊的老太監了,如今基本成為猶如常明誌對於雲耀天那般的存在。


    “啟稟殿下,右相大人等諸位大臣在宮門口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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