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玉走出幾步,又被戴皇後叫住。


    “隻說八字,不能讓人害了晴兒的名聲,”晴兒是四哥唯一的孩子,若是因此害了晴兒的名聲,四哥心中必然會不快,到時候若是因此怨了她,在朝中不扶持軒兒,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了。


    “奴婢明白,”青玉告退。


    而此時另一邊,守了雲瑾之一夜的清淺才準備要休息下來。


    然而此時她房間中卻也不隻是她一人。


    “師傅,早前你吩咐我在京都散播三殿下和戴月晴兩人八字不合的傳言,然我還未開始,京都在就開始有這樣的傳言。”


    聞言,清淺眉頭微蹙,又聽聞言繼續說道:“關於這傳言,前前後後有幾波人摻和其中,我擔心其中有詐便先行迴來。”


    清淺稍加思索,“戴皇後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不是一撥人……”清淺停頓了一下,又問道:“現在傳言如何?”


    “先有人和我們一樣散播八字不合的傳言,而後不久便有人出來阻止這傳言。但是又沒過多久,不僅是八字不合的傳言愈演愈烈,隱隱約約還傳出戴月晴克夫。我想著此前先我們一步散播八字不合的人應該是皇後的人,隻是若是皇後,應該不會讓人傳言說戴月晴克夫的,所以我想著應該不是一撥人。”


    “阻止的人應該是戴右相,婚事推遲,戴右相還不知道要多不甘心,但就算推遲,他也不可能讓這門親事不成功。”


    至於其他人?


    清淺笑了一下,“既然有人幫我們,那你們便不要摻和這件事情。將自己藏好,戴右相不是簡單的人,必然會順藤摸瓜,那個克夫傳言我們估計找不到背後之人,那戴右相也未必能找到,但是他們找到你們的可能性就大了。”


    聞言,溫煬點了點頭,“我讓呂叔他們最近都不要出來。”


    “嗯,”清淺點了點頭。


    看著此時清淺帶著紅血絲的雙眸,溫煬說道:“那邊的事情交給我們辦,師傅現在好好休息就好。”


    聞言,清淺笑了一下,點頭拍了拍溫煬的肩膀。


    而此時名成府中。


    “我說主子,戴月晴那樣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人家也沒招惹你,你不僅讓人散播她與三皇子八字不合,還說人家克夫,這可是太狠了啊,”說話之人是蕭逸塵,他嘴上雖然說著墨君衍心狠,而自己卻也沒半點心疼。


    “她心軟,我卻不能,此事不早點定下來,還不知道她要在此為了不相幹的人費多少心力。”


    聞言,蕭逸塵眸光微閃。


    八字不合其實已經很嚴重了,但畢竟早前兩人是合過八字的,皇上未必相信。但克夫卻又未必了,加上三殿下兩次性命垂為皆是在賜婚之後,然後再讓欽天監那位胡言亂語一番……


    皇上多疑,若是傳言愈演愈惡劣,這婚事大抵是不能成的。


    “隻是主子,早前你和主母約定著要見麵,雖然日子沒定下來,可如今卻要推遲,你準備如何?”蕭逸塵好奇問道。


    這時墨君衍沒有說話了。


    若是有好的辦法,他便也不會在這邊推波助瀾,希望她能早日做完自己的事情。


    他並不急著迴天祁,之前便想用著蕭逸塵的身份徐徐圖之……


    到底因為永淳宮的事情,他不知道她到底消氣了沒?如今又是怎麽想,怎麽看待他的。


    思及此,他也不禁要自嘲。


    一向運籌帷幄,什麽時候像現在這樣這般的有諸多不確定……


    一旁的蕭逸塵見此也沒再說話,若不是親眼看見,便是他也不會想到終有這麽一天,主子會為了一個女人這般躊躇不安。


    另一邊,正如蕭逸塵所想,早朝最後便有人提及了雲瑾之和戴月晴的婚事。


    “啟稟皇上,今日本該三殿下和右相嫡孫女的大婚之日,卻因為三殿下病危故而推遲。隻是微臣有一句話不得不說,自皇上賜婚之後,三皇子身子便時常出現問題,更是一連兩次生命垂危,這其中是不是有不妥當之處?”說話之人是左相謝風。


    他這話說得差點便沒直接說,這右相的嫡孫女戴月晴恐怕克三皇子啊。


    朝中眾人懼怕右相,但是左相謝風和右相本來就敵對,如今抓住一個好時機,必然是想拆散這門婚事。


    按輩分算,二皇子是右相的外孫,如今難不成還要讓三皇子成為右相的孫女婿不成?一連三位及冠的皇子中兩位都站在右相的陣營,就算這三皇子一向不理朝事,但誰知道皇上是怎麽想的?


    若是三皇子站在戴右相那邊,必然對他是有諸多不利的。


    “左相莫要妄言,早前皇上賜婚必然是請欽天監看過的,若是有問題,皇上也不會賜婚。如今左相這話是在說欽天監諸位功夫不到家?”右相雖然權傾朝野,但在朝堂之中一向低調,如今看左相這般說卻也沒忍住出來反駁。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天象一向變化無常,皇上賜婚是正月的事情,如今已過五月,天象到底如何我們誰都不知。但三皇子兩次病危都是在近一個月,故而我才有這般推想,”左相說著,對金鑾禦座上的雲耀天抱拳深鞠躬,“還請皇上明察。”


    右相和左相不和一向是擺在明麵上的事,但如今這樣正麵衝突卻還是第一次見。


    隻是今日這左相說的並無道理,雲耀天一時間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才聽他說道:“讓蘇愛卿前來一趟。”


    蘇愛卿,便是蘇幟,欽天監正使。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中楚,早朝時候隻有四品以上的官員才有機會與皇上對話,其他的非傳召不得進入金鑾殿。


    而欽天監正使,正五品。


    “起身吧。”


    “謝皇上隆恩。”


    “今日本是瑾之和右相嫡孫女的大婚之日,卻因故推遲,故而傳你進來詢問一下近日的天象。”


    “迴稟皇上,今日皇上便是不傳召微臣,微臣也是要進宮稟明的,”就聽蘇幟恭敬迴道:“早前微臣曾說過,三皇子生辰在七月,而這個月為一年中陰煞最終的月份。若皇子若與戴將軍之女結合必然需要選擇一個陽氣重之日才可,而一年中重陽節陽氣最重,但陽氣太重卻又衝撞三皇子,故而選了一年中的夏至之日,便是今日五月初八。”


    “但此前三皇子中毒病危後,微臣又觀天象,恕微臣不敬,三皇子和戴將軍之女恐不合適,若是強行結合,必然其中一方不日斃亡。”


    “若是如此,早前為何不說?”雲耀天眸光深沉。


    “皇上,天象一向變化無常。微臣雖是欽天監正使,掌管天象,但卻不能左右天象,微臣隻說自己看到的,”這時就見蘇幟跪在地上,伏首磕頭。


    聞言,左相嘴角帶著冷笑,而右相世故沉著的雙眸劃過一抹陰沉。


    這蘇幟本是他的人,如今卻說出這樣的話……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迴稟皇上,便是如蘇幟所言,天象變化無常,難免再過不久之後又是另外一番情況,三皇子和戴將軍之女的婚事皇上已經廣招天下,如今再收迴,恐百姓妄言。”


    右相沒開口,但未必其他人不會不開口。


    剛說話之人是刑部尚書洪又輝,其女洪貞,二皇子正妃。


    戴月晴不嫁出去,日後二皇子登基便可能危及到貞兒的皇後之位,這種事情他斷斷不會讓它發生了。


    所以這門親事不能告吹。


    “刑大人這話難道是要用三皇子的命賭一個變化無常的天象?”這時候的左相可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有所退讓的。


    一時間,刑部尚書也沒話了。


    而坐在金鑾禦座上的雲耀天看著底下的一幕,眸光未明。


    而這時候又聽左相說道:“皇上聖明,如今隻是賜婚三皇子便一連兩次病危,如今雖然脫險,但誰知日後會如何?還請皇上三思。”


    左相話落,整個朝堂都安靜了下來,而跪在地上的蘇幟依舊恭恭敬敬地跪著,但他微垂的頭顱,卻又沒人能看清他此時的神色。


    主子有令,讓這婚事不能成。


    他隻是奉命辦事而已。


    右相?不過是表麵投誠而已!


    隻是今日之後,卻也不知他能“活”多久了。


    沒人看到的時候,蘇幟一聲輕笑。


    整個朝堂靜下來,過了許久才聽雲耀天說道:“此事作罷。”


    雲耀天的意思是這門婚事作罷。


    話落,朝堂見居然沒有任何喧嘩的聲音。


    而戴右相也和其他人一般,跪在地上,“皇上英明!”


    然而他眼中的戾氣卻也隻有他一人知道。


    “退朝。”


    “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早朝結束,也沒過多久,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了雲瑾之和戴月晴的婚事告吹之事。


    而眾人再聯想此前的那傳言,不禁紛紛暗歎、惋惜,不想名動京都的戴右相嫡孫女,戴將軍之女卻是個克夫的。


    戴將軍在邊關,戴右相不出麵,一時間竟也沒有人給戴月晴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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